“幻境中的俞陀,應該就是搖光聖子,安瀾是哪一位王體?”


    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化成了小龍,在王騰身外昂首、咆哮,這是他的氣血之力,足以縱橫仙台二重天,他凝視著蘇羽,眼中有星辰幻滅之景。


    光影繚亂,輕風拂來,一張古樸蒼茫的道圖破空而出,絲絲縷縷的混沌氣交織幻化,璀璨的千幻星光紛揚而下,另一位蘇羽從虛空中走出。


    在他身旁,灰色的氣流和透明的道韻與瑰麗光輪編織出了一幅美麗的畫卷,一條條秩序神鏈纏繞,斬道氣息透體而出,恐怖的本源之力足以裂天劈地,令虛空為之變色,泛出無數的漣漪,褶皺中閃爍著破碎的空間碎片,那是足以滅殺聖主的時空亂流。


    先天聖體道胎分身站了起來,將主位留給了本體,他則遁入了青銅帝棺中,在混沌淨土中默默修行。


    蘇羽目光平靜,看著驚悚的王騰, 他手中五色神光閃耀,黑紅二色氤氳而出, 形成了兩幅生死道圖。


    在斬道王者的注視下, 王騰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像是被千萬座魔山鎮壓,甚至要在蘇羽的威壓下跪伏。


    他不屈, 竭力運轉《亂古經》,額骨熠熠生輝,元神之力湧向四肢百骸, 化為無數源流,瑩瑩燦燦,光華從骨質中穿透而出,越發顯得聖潔, 磅礴的血氣劇烈翻騰,抵抗住了斬道威壓。


    血紅道圖和玄色道圖飛出,懸浮在王騰身側,讓他的神念瘋狂預警, 感受到了一股巨大危機。


    凝視道圖中的詭異神紋, 王騰皺眉, 忌憚不已, 這是斬道層次的先天道紋,足以磨滅仙台三重天之下的一切存在。


    混沌道圖浮浮沉沉,一株星辰不死樹在蘇羽身後搖曳,他容顏無瑕, 宛如仙域中的永恒仙王,目光開闔之間, 有世界開辟毀滅之幻影。


    看著眼前弱小的北帝, 蘇羽眸光寧靜, 輕語道:“我今親往, 先前所言皆為真。我並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也不會在自己身邊留下一個隱患。


    “現在你可以做出抉擇了, 生死在你一念之間!”


    “生死......”


    王騰麵色複雜,想著幻境中家族覆滅,道心崩潰, 不擇手段的自己, 在北原塑造出來的無敵誌開始崩塌。


    麵對著一位遠超自己的天驕, 他心中的驕傲破滅, 開始以一種後來者的姿態思考蘇羽所說的話語。


    “這個世界,真的有仙嗎?......那些自斬一刀的至尊,在神源液中苟活,他們算什麽仙!”


    聽到王騰心中的疑問,蘇羽輕笑一聲,探手一指,一縷混沌氣飛出,刹那間,一束璀璨瑰麗的赤光從王騰眉心處射出,這是他識海中的帝氣念禁。


    無數道紅芒在蘇羽手中遊離,交織勾勒出一條精致的神凰。


    “那些禁區至尊,自然算不上仙道存在。這一紀元中,從渡劫天尊伊始,帝尊、不死天皇、狠人大帝、無始大帝、青帝踏入了仙道領域,他們並未自斬。其中有人心存執念,在紅塵中活出了一世又一世;有人戰力高絕,以絕巔姿態殺出九天十地;有人心懷蒼生,想要在紅塵中化出仙域,舉世飛仙......”


    蘇羽的聲音很悅耳,帶著出塵的仙氣,將九天十地的歲月史書緩緩道出,這些話,他在中皇麵前也說了一遍。


    言語之間,一副副斑駁的光影交織而出,這是蘇羽自己製作出來的“紅塵仙紀錄片”。


    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喋血,肉身崩碎,艱難地活出了第四世,王騰整個身心都沉入了畫麵中,仿佛見證了時間長河中的一幕幕......


    “紅塵爭渡,活出一世又一世, 狠人大帝的確讓人敬佩,難怪亂古大帝對女帝心生敬佩,恨不能一見!”


    數百息後,王騰覽盡光雨, 歎息不已,對女帝心生仰慕,這也是光影中著重渲染的一位。


    加上王騰在亂古傳承中所知的事跡,他對女帝十分神往。


    “仙古一戰後,九天十地殘破,長生物質匱乏,仙道法則不全,所以這一界的修士無法引動成仙劫。若在仙古時代,聖人境的存在足以高居九天,俯瞰紅塵,萬劫不滅......”見王騰入彀,蘇羽開始了自己的歲月講堂,將仙古時代的事跡一一說出。


    在向宇飛麵前,他並未花費多少時間,畢竟中皇心中有憾,他有的放矢,便讓其心悅誠服。而王騰則不同。


    不隻是王騰,黃金大世的帝路天驕,也隻有中皇一人心有執念,大多數人都和北帝相似,絕不會屈居於人下......


    蘇羽侃侃而談,陰陽生死道圖浮浮沉沉,混沌道則四溢,殺意直衝九霄,令王騰戰戰兢兢,心悸不已。


    一番詳談後,王騰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與蘇羽相見恨晚,兩人共同定下了混沌盟約,欲掃滅禁區,讓人人如龍,為後世人鑄就成仙之路!


    ......


    凰血神殿中,一位英武的男子走出,他身穿青金戰衣,黑發披肩,目光平和,神色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道:“不留下反製手段嗎?”


    “何須如此,若他敢背棄盟約,我自當滅殺他十族,將他的神魂鎮壓萬年。”蘇羽眸子開闔,射出一道紅芒,冷淡地說道。


    “我有時候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古代隱秘......”


    中皇有些落寞,落座在紫玉桌前,見玉盞中仙釀飲盡,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從中州回來,告別了師長,在心愛之人殉情的那個湖泊待了一段時間,心中有抑鬱之色。


    “知曉又如何,這一世成仙路將開,就在兩百年後,到時候,北鬥將崩,眾生喋血,這是無法改變的結局。”蘇羽闔上雙眸,無悲無喜地說道。


    向宇飛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說道:“就因為如此,你才想要降服王騰嗎?依我觀之,他生有反骨,終將背刺於你。”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語,蘇羽嘴角微揚,輕笑道:“你肯定見過南妖、聖體了。”


    “何出此言。”中皇哈哈一笑,也有些放鬆。


    “妖皇殿有一顆天地法眼,九龍拉棺降落之時,他看到了聖體一行人。”


    蘇羽搖了搖頭,這幾位都是不世出的人傑,太過於精明,從自己對葉凡的待遇就能看出很多東西。


    向宇飛為兩位斟酒,調笑道:“知道我的慘狀後,齊麟現在慌的不行,想要和神州皇朝聯姻。”


    蘇羽露出一笑微笑,飲了一口仙酒,揶揄道:“他做的沒錯。星空古路中,聖人如雨,大聖成群,各種勢力盤根錯節,沒有帝器護體,很難走下去。”


    中皇微微搖頭,不再多言,觥籌交錯之間,夜色深沉,繁星閃耀,另一座宮殿中,王騰目光幽幽,獨自坐在雲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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