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炎格貼著牆,頭別向一旁,緊抿著嘴角,眼神倔強地斜視著地麵,左眼角處有一塊淤青,亂糟糟的頭發上粘著幾根青草,綠色的校服上都是泥點,右側肩膀接縫處被扯開線了七、八公分,露出了裏麵的白襯衫。


    顏雨秋接到班主任王老師的電話,趕到學校老師辦公室時,看到藍炎格就是這樣站在辦公室的牆角裏。


    藍炎格看到顏雨秋時,目光瑟縮了一下,肩膀往裏縮了縮,垂下頭,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班主任王老師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放學的時候,藍炎格在學校的操場裏和同班級的一名叫顧長逸的同學打了起來,其他同學在旁邊拉架也拉不開,最後隻好報告了班主任,班主任把他倆帶到辦公室,問他倆為什麽打架,兩個人都不肯說。


    據同學反映,是藍炎格先動手打人的,所以班主任通知了顏雨秋,讓她到學校來一趟。


    聽到班主任王老師說明了情況,顏雨秋才注意到,挨著藍炎格身旁還站著一個比他高了半個頭,麵目清秀的男孩。


    他的樣子比藍炎格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更糟,頭發上也都粘著青草,臉上還粘著幾點泥汙,嘴角邊的一塊淤青處滲出了血絲,校服的肩膀和袖口都被扯開了線。


    兩人的書包都扔在他們身後的牆角落裏。[]


    顏雨秋走到藍炎格麵前,俯下身直視著藍炎格。


    藍炎格抬起頭,撅起嘴,眼睛裏含著委屈瞥了一眼顏雨秋,又低下了頭。


    顏雨秋直起身,走到顧長逸麵前,蹲下身,伸手摘掉他頭發上粘著的青草,用手指把他的頭發捋整齊,撣了撣他校服上的泥點,從包裏取出一張餐巾紙,輕輕地把他臉上的泥汙擦幹淨,手指尖輕輕地撫一下他嘴角旁邊的淤青處,輕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顧長逸幾分鍾前還怒視著藍炎格兩隻眼睛,聽了這句話後,突然盈滿了委屈的眼淚。


    顧長逸長著一雙很好看的眼睛,顏雨秋伸手幫他把眼淚擦幹淨,然後拍了拍他的肩,又看了一眼藍炎格,藍炎格卻賭氣地把臉別向一邊,不看她。


    顏雨秋站起身麵向班主任:“王老師,今天實在對不起,耽誤您的時間了,回去我會好好教育炎格的。今天兩個孩子都受了傷,要不我先帶他們去處理一下傷口,然後我送炎格的同學回家,向他的父母也去賠個不是,您看可以嗎?”


    “這樣也好。”王老師走到藍炎格的麵前,摘掉他頭發上粘著的青草,摸了摸他的發頂“打架總是不對的,不過回去了,你還是和炎格好好談談心,這個孩子……哎……我想應該是有原因的。”王老師轉過頭看向顏雨秋。


    顏雨秋看到王老師眼裏沒有嚴厲的責備,有的隻是心疼和憐惜。


    “您放心,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顏雨秋完全能明白王老師的心情,因為她同樣感同身受。


    顏雨秋幫他倆把書包背在肩上,離開了辦公室,然後走到學校醫務室把兩人的傷口處理好。


    走出醫務室時,門口豎著一麵鏡子,顏雨秋拉著藍炎格在鏡子麵前停了下來,她睇了一眼藍炎格,手指了指鏡子,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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