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楚準時到了左岸餐廳天字號包間,看到坐在包間裏麵的徐靜芳時,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隨即快速恢複平靜。扯了扯嘴角,微笑著打招呼:“陸夫人,好久不見。”


    徐靜芳對唐楚楚對她的稱呼很滿意,記得當時在陸家別墅看到她時,唐楚楚喊她“陸阿姨”,即便當時子寒在身邊,她也冷了臉色。而現在的唐楚楚,徐靜芳看著站在包間門口微笑望著她的女子。


    與幾年前她見到的時候沒有什麽變化,除了那一頭長發變成了齊耳的層次不齊的短發外,似乎哪裏都沒有變。徐靜芳忽然注意到一點,唐楚楚從看到她隻是當時一刹那的驚訝,然後一直微笑望著她,慢慢走了進來。


    徐靜芳瞧了她一眼,淡淡說:“坐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唐楚楚心裏這樣想著,何況徐靜芳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她,這會兒來找她,除了奚落之外,還能有什麽好話?她不是四年前的小丫頭,有些事情可以忍受,有些事情,她不能受著鬮。


    在徐靜芳對麵坐了下來,唐楚楚望著端莊嚴謹的徐靜芳微笑著問:“陸夫人找我有什麽事?”


    徐靜芳顯然對唐楚楚從進來以後一直沒有變過的微笑詫異,不過眼底還是藏不住的厭惡之色:“唐楚楚,我來找你,你應該很清楚為的是什麽!”


    唐楚楚微笑,等服務人員端了茶上來,才望著徐靜芳輕笑著說:“陸夫人不說,楚楚怎麽會知道?哦”


    一年不見,她唐楚楚果真是長膽子了。(.無彈窗廣告)居然連她,都不放在眼裏?對於唐楚楚推皮球的回答,徐靜芳很不滿意。怕子寒那邊會議結束發現她到了市,決定快刀斬亂麻。


    “說吧,你要怎樣才答應離開子寒!”不是商議,而是冷冷的質問。臉上的神色,與駱冰如出一轍,那樣高傲冷漠。


    唐楚楚依舊微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陸子寒的母親才那麽喜歡駱冰,而對忽然出現打亂了她所有計劃的人不滿嗎?


    “陸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拿錢賣斷子寒的感情?”心底雖然難過,可是她不能在陸家人麵前低頭。


    一年前她低頭,得到的是什麽?既然連低頭都不能讓他們放過她,那就隻能迎麵以對!


    徐靜芳被唐楚楚這話氣得皺了眉頭,什麽叫做拿錢賣斷子寒的感情?冷冷一笑,徐靜芳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口茶,舉止優雅,唇角揚起望著對麵依舊笑看著她的唐楚楚說:“一年不見,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長進不少。”


    唐楚楚很想回一句那都是被你們逼的,可是想著說不說都無所謂,幹脆不說。望了望徐靜芳,唐楚楚收了臉上的笑容,神色淡淡地望著徐靜芳:“陸夫人的人脈關係很廣,相信清楚楚楚為什麽這時候還會在子寒的身邊?”


    徐靜芳的臉色不好看,非常不好看。隻是從小到大這麽多年的修養還在,與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孩說話動怒,顯然不是她一向的行事作風。微微一笑,嚴謹的臉上扯出一絲笑來。


    “我自然知道,登記結婚的事情,是子寒的意思。”


    唐楚楚想,徐靜芳終於說了一句中肯的話。隻是她那樣的笑容,她看著怎麽覺得那麽假呢?何況一直以來,她對她都是冷冷視之,這會兒忽然對她笑,其中必有詐。不過無論她怎樣,唐楚楚已經想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盡管一再這樣在心中告訴自己,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有種悲傷漸漸蔓延開來。唐楚楚忍不住又扯了扯嘴角,想要用微笑告訴自己,該來的遲早會來。


    徐靜芳望著微笑看著她的唐楚楚,頓了頓才溫和開口:“楚楚,其實你應該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家庭,無論是子寒,還是誰。婚姻大事,向來不由自己做主。就拿子寒大哥子君來說,婷婷也是我們為他選好的新娘。雖然前麵三年兩人磕磕碰碰,但是時間會消磨一切。”


    眼底劃過一絲傷痛,唐楚楚依舊微笑看著徐靜芳,等著她把話說完。


    “以前子君也有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子,父母都是大學教師,算是書香門第。而且那個女孩成績非常好,相貌也好。可是他們最終也沒有走到一起。”看著含笑聽著她講話的唐楚楚,徐靜芳問:“你知道為什麽嗎?”


    唐楚楚,陸家是官家,那個女孩子是書香門第,按說也是門當戶對。不過憑著徐靜芳的眼光,想必是那個女孩子的門第低了些,還攀不上陸家那樣的大樹。


    徐靜芳笑了笑,笑容優雅從容:“想必你也猜到了,雖然父母都是大學教師,雖然那個女孩樣樣出色,不過想要進陸家的門,也要看清到底這個陸家是哪個陸家!”


    “時間會消磨一切,當初子君對婷婷與現在子寒對駱冰一樣,不聞不問。可是這才三年的時間,子君的心思已經全在婷婷的身上。兩人的關係,比之當初子君與那個女孩在一起還要我。”


    徐靜芳雖然在笑著,可是說的話完全是不容反駁的口吻。唐楚楚自然沒有想過要去反駁她,隻是想著為什麽今天來這裏的人會是徐靜芳,而不是陸子寒。她明明是給陸子寒打了電話,難道說是陸子寒當時不在,手機正好被徐靜芳看到?


    看著臉上微笑一點點褪去的唐楚楚,徐靜芳心裏總算舒服了很多。又喝了口茶,徐靜芳慢慢開口:“楚楚,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所以才會告訴你子君的事。”


    告訴她陸子君的事,讓她知難而退。讓她知道,時間是把殺豬刀,無論從前多有多甜蜜多幸福的日子,可是終究抵不過時間的刀鋒,那些美麗的畫麵,最後都會成為鏡花水月的幻影。


    她所有的幸福快樂在一年前就已破碎了,可是在陸子寒沒有說不要她時,她依舊飛蛾撲火留在了他身邊,等來的卻是他冷冰冰的字眼。


    有過一次破碎的人,不會在乎第二次。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今後會有更多。在江浩與明珠結婚之前,她一度認為陸子寒娶她是因為幾年前的那個承諾。君子一諾,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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