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已經……死了?”凡湮重複著梁鴻輿的話,多想他的是假的,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卻在梁鴻輿的臉上找到了肯定。


    就像是整個世界就這麽坍塌了,凡湮徹底的絕望了。


    逍遙想哭,霜糖死了,他的未來,又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每個人都沒有辦法去想象以後會怎麽樣,芸兒也是,見著鳳凰從火中騰飛的時候,她滿心的歡喜,以為鳳凰一定能拯救霜糖,可事實卻是,鳳凰得到了霜糖的魂魄,離開了汊。


    芸兒默默的咬牙哭著,指甲都卡進了手心中的肉裏,霜糖是她的養母,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她,整個朱雀國都不會有未來,如今終於迎來了好日子,可她……卻走了!


    明兒均兒撲在姐姐的懷裏大聲的哭,雖然她們並不明白死了是什麽意思,但她們懂,這就是說她們以後再也見不著娘親了。


    因為這一場大火,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朕。


    漸漸的,滿天繁星的天空上出現了陰霾,厚重烏雲遮蔽了所有的星光,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雨點絲絲落下。


    步軒原本是仰麵躺在地上的,由兩名宮人照看,忽如其來的雨太過清涼打在了他的臉上,眼睛上,步軒終於身影一聲,醒了過來,他發覺自己並沒有在床上,而是在外麵。


    “我……我怎麽在這裏?”步軒聲音有些沙啞,掙紮著坐了起來,卻看見所有的人都在哀痛著什麽。


    他回頭,發現這已經是在鳴鸞殿外,鳴鸞殿已經在一片大火中坍塌,雖然天上已經下起了靡靡小雨,但那火焰勢頭還是那麽的猛。


    步軒揉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以後站起了身,頭還是有些昏沉,他走到了凡湮的麵前問:“這是怎麽了?”


    凡湮眼圈紅紅,望著步軒:“她死了。”


    “誰?”步軒心裏一沉,有了不好的感覺,但見逍遙等人皆是一臉黯然,心裏就打起了鼓:“你快說!”


    “糖兒……是糖兒……”凡湮泣不成聲。


    步軒不可置信的看著逍遙,再看看鴻輿,顫聲問:“真的嗎?是真的嗎?”


    兩個人皆是沉痛的點點頭,欲言又止。


    【中】


    步軒一把丟開凡湮,上前抓住逍遙,問:“逍遙,你告訴我,糖兒怎麽了?”


    “她喪生火海了。”逍遙哽咽起來,他從來不愛哭,從小吃過了那麽多的苦也很少哭,可眼下他已經忍不了了。


    步軒猶如被雷電劈中,前一刻她還在歡笑著點著煙火,怎麽這一刻她就死了?!


    “你開什麽玩笑,她怎麽會莫名其妙就死了?!”步軒瘋狂的抓住逍遙,猛烈的搖晃起來。


    逍遙原本就被梁鴻輿誤傷胸口,被步軒如此一晃,喉頭一腥,鮮血就順著嘴角流下,步軒以為是自己將逍遙晃得受了傷,又趕緊鬆手。


    逍遙退了兩步,“哇”的一聲,又連著吐了幾口鮮血,梁鴻輿這才想起了自己方才對逍遙下手過重,趕緊上前為他搭脈。


    凡湮拉著步軒,邊哭邊說:“鳴鸞殿起火,你還在昏睡,霜糖為了救你,便衝進了火海……將你救了出來……”


    “救我,我為什麽在這裏,她卻沒了?”步軒心急如焚的問。


    “我不明白,她為何放下你之後……又進去了……”凡湮哽咽著,抬著已經紅腫的眼睛看著周圍一團亂撲火的宮人,猛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沒有出來,那是――九九!


    “九九!”凡湮驚叫,望著匆忙的宮人們:“九九在哪裏?九九在哪裏?”


    步軒這才想起,是九九伺候著他睡下的,然後也靠在了一旁,邊看書邊小憩,難道九九沒有逃出來?!


    步軒握拳,心裏恨恨著得念著:李霜糖啊李霜糖,你怎麽那麽傻!


    “完了……完了……一定是霜糖發覺九九還在裏麵,便先救了你,再去救他……”凡湮眼淚落得更多了,霜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他一丁點也不懷疑。


    步軒望著那廢墟上的火焰,痛恨極了自己,為什麽要睡著?若不是因為如此,她不因此喪命。


    步軒咬著牙,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凡湮抬眼,看著步軒雙眼已經是通紅了,眼淚卻不曾落下,握住了他的大掌,說:“步軒,若是你想哭,就哭。”


    步軒別過頭去,再也忍不住了。


    他無比自責,那是他此生唯一用心愛過的女人,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切都好像是停留在了腦海中,可她……卻已經被所有人宣告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步軒沒辦法相信,他不想相信,卻……不能不信……


    【下】


    鳴鸞殿的火一直燒到了深夜,就好像是被人施展了什麽詭異的魔法,愣是澆不滅,直到天色白亮,火勢才漸漸減弱,殘垣廢墟上騰起了嫋嫋白煙。


    這一夜,芸兒未睡,原本該是普天同慶的日子,卻因為霜糖的離去更添愁緒。


    細雨下了一夜,玉錦宮的清晨,逍遙等人還在清理廢墟,他們需要找到霜糖的屍體,厚葬起來。


    每個人,都是那麽的心痛……


    清理鳴鸞殿進行了一整天,大家不眠不休,隻為快些將她找出來,陸續從廢墟中挖出了幾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已經嚴重變形很難分辨是誰了。


    芸兒詳細的問過了那夜鳴鸞殿當差的宮人,雖然大家都說不清是什麽人縱火,也許也不是縱火,而是一場意外,但芸兒一條條線索梳理起來,都是毫無頭緒。


    清理到了傍晚,凡湮等人終於在廢墟中找到了一個屍體,雖然已經是麵目全非,穿著也看不出來了,可她的腰間,赫然別著一對玄鐵雙刀。


    想來,這便是霜糖了,眾人見了無不落淚,芸兒下旨厚葬親王,抬來了最上乘的棺木將她收斂,並設下靈堂,請國師月瓏超度。


    朱雀國的風俗是靈堂隻設一夜,就會下葬,所以,第二日一早,芸兒便下令送親王下葬。


    這是芸兒登基的第三天,朱雀國才沉浸在重獲自由的快樂中,就因為大功臣的去世而陷入悲痛。


    霜糖出殯,玉錦宮門大開,棺槨拉出了玉錦宮,前往皇家陵園,所有百姓皆是夾道,手中捧著白色的菊花為其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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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湮等人穿著白灰的喪服,騎馬跟隨。


    這是與她的最後一路,凡湮心情沉重,步軒麵無表情,逍遙一路都在想著今後怎麽辦,而梁鴻輿則是一路沉思。


    雖然知道霜糖是因為鳳凰元神的附著而重生的,喜歡她便是喜歡鳳兒,她若是死了,鳳兒卻還活著,但是,他已經墮魔,鳳兒永遠都會是淨土神山上最尊貴的神獸,他們之間,注定隔了天與地的差距,詛咒一般的無奈。


    一路去到皇陵,棺槨被移入了神廟中,由月瓏進行祝福儀式。


    月瓏表情依舊如常,沒有任何的感情,就好像是將所有的喜怒哀樂以及生死都看得太淡。


    月瓏手中的手杖閃爍著點點金光,隨著她念著的咒語籠罩在那棺槨之上,等待儀式完畢,月瓏這才對眾人說:“可以下葬了……”


    於是,棺槨被送入了地下陵園,那是巨大的漢白玉地宮,分列許多個葬室,有通道相連,芸兒特地選了一處風水極佳的葬室,撥給霜糖,所以,宮人們抬著棺槨一路前行,來到那葬室之前,將霜糖的棺槨送了進去。


    隨後,又有宮人抬入了陪葬的器物。雖然在這個世界,人死便如燈滅,靈魂會隨著天上的星辰一起跌入大海,等待轉生之後,才能再次為人,即使做了豐厚的陪葬也沒有必要,但月瓏說,霜糖此生愛美,就陪葬一些衣裳美物,以示尊重。


    所以,芸兒連夜準備了不少衣裳,以及女人用的物品,放在這間葬室。


    事畢,眾人離去,凡湮等人還不肯走,月瓏見了有些不耐煩,說:“人已經死了,在這多看也是徒勞,你們走吧,我要將葬室封鎖。”


    幾個人這才走出去,月瓏也退出了葬室,用手中的法杖驅動白玉石門,將葬室封鎖起來。


    ――――――――――割了好虐心――――――――――


    我是邊哭邊寫,邊寫邊哭哇……聽的是的,哭的我好心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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