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苑中燈火通明，雖然人影憧憧卻沒有人敢發出一絲一毫的異響。
正廳，北辰峰看看挨近德妃那邊跪著的沉穩如水的三皇子北辰凱、鬼哭不止的四皇子北辰淵，再看看跪在這邊的一臉怒氣的秦芳和臉色淡然的北辰羽，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在大廳最末，德妃宮裏的小香、婉秋、小李子和小多俯身跪著，不敢隨便抬頭看人。
搜查的侍衛從秦芳臥室旋出，把一隻打開的步搖盒子呈給皇上。
那盒子秦芳記得，裏麵裝的是一支金步搖，乃是茶水間的如月三人送給自己的喬遷禮物。
“啟稟皇上，奴才仔細搜過李姑娘的寢房，裏麵並沒有其它可疑的東西，唯有這支金步搖有些可疑，這支步搖末端點綴的六顆珍珠分量較之尋常的珍珠要輕上許多。奴才仔細檢查過，發現這六顆珍珠都被挖成了中空，裏麵藏的全是這些藥粉。奴才不懂醫理，不知道這些粉末是什麽藥！”
北辰峰看著桌子上那些被打開的珍珠，眼尾古井無波的掃了一下秦芳。
“去把方太醫請來。”
“是！”
方文正當晚在太醫院當值，所以很快就過來了。
北辰峰指了指桌子上珍珠裏麵藏的藥粉，讓他仔細辨認究竟是何種藥物。
方文正研究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啟稟皇上，這六顆珍珠內一共藏了兩種藥物。這三顆裏麵裝的全是頂級毒藥鶴頂紅，而剩餘的三顆裝的則是麝香川烏粉。”
德妃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趕緊開口，“皇上您看，臣妾真的沒有說謊，如果李明芳不是心存不軌，何以身邊放著毒藥？”
秦芳滿麵寒霜，跪在那裏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這支步搖是如月三個人一起送的，也就是說三個人中至少有一個是德妃的人，知道珍珠裏麵藏的是什麽，而另外兩個人則是被利用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們三個都是德妃的人。
不管是哪一種，都跟德妃脫不了關係。不過她如此算計，煞費苦心的布局，難道真的隻是要扳倒自己這個小小的女官嗎？
秦芳想不明白，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宮裏的女人心思如針，難以用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也許她應該換個角度去考慮！
上方，北辰峰把德妃交給他的那份鶴頂紅給了方文正，讓他比對一下和珍珠裏麵藏的是不是一樣。
“回皇上的話，從色澤、粉末細膩程度上來講，這藥粉應該是同一批。”
北辰峰臉色一沉，虎目凝視一臉寒霜的秦芳。
“你有什麽話說？”
“婢子能有什麽話說？這支金步搖乃是婢子搬進芳菲苑時，茶水間的如月、寶兒和蘭兒對分子送給婢子的禮物。婢子若是知道金步搖裏另有乾坤，說什麽也不會收這禮的。”
秦芳頓了頓，又瞧向德妃，“德妃娘娘倒是好心機好算計，就是不知婢子如何得罪了你，竟讓你不惜暴露安插在在皇上茶水間的眼線，也要把這步搖裏的秘密捅到皇上身邊。”
“你胡說，本宮何時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了？”
“你沒有嗎？”
秦芳冷笑，抬頭看向北辰峰。
“皇上，婢子到您身邊服侍的時間雖短，然而婢子對您到底如何，您應該心中有數。若婢子真要害皇上，何需用這麽明顯的毒藥，還把毒藥藏在自己的寢房內？再者，方太醫不是說其中三顆珍珠內裝的是麝香川烏粉嗎，據婢子所知，麝香這種東西雖能保持女人的美麗容貌，然而用多了卻能讓女人不孕；而孕婦若是服用或者聞久了麝香的味道，則能導致流產。至於川烏，它的藥性辛熱，孕婦用了容易導致胎兒發育障礙，重者甚至能造成胎兒畸形。麝香川烏合在一起，分明就是孕婦禁忌之藥，婢子一個小小的未婚女官，留這東西做什麽？”
秦芳越說越順，腦中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晰――孕婦禁忌？皇宮中久未有喜事，唯一有喜的就是皇後，她腹中的胎兒，才剛剛兩個月！
腦中靈光乍現，秦芳渾身一激靈――德妃的目標，竟然是皇後！
“不好，皇上，婢子知道了，德妃是要害皇後娘娘肚子裏龍嗣，然後要婢子來背這個黑鍋！”
“你說什麽？”
“你胡說！”
皇上和德妃的話同時出口，兩個人的語氣中都是震驚之意，隻不過皇上是真的震驚，而德妃則是心虛，因為秦芳竟然猜中了她的計劃！
“方太醫，你說，麝香川烏粉是不是孕婦禁忌？”
“回皇上的話，這藥粉的確是孕婦的禁忌，若是用量少，則能導致滑胎；若是用量多，那麽孕婦除了滑胎之外，恐怕身子也會大虛，往後無法再生育了。”
“啪――”
北辰峰拍桌子起身，狠狠的剜了德妃一眼，隻把德妃嚇的渾身一哆嗦，低著頭再也不敢爭辯。
“方太醫，你速去朝鳳宮為皇後請脈，不管有什麽消息，速速報來與朕知曉！”
“臣遵旨！”
方文正一走，屋內的氣氛頓時沉悶下來，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德妃也不敢再觸皇上的黴頭，秦芳腦子轉的飛快，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麽走。
今日她之所以這麽放肆的說話，就是因為她知道北辰峰在沒有找到解毒和解蠱的高人前不會輕易對她怎麽樣。
至於德妃，她完全都沒有把她當回事，北辰羽已經獨立了，她再也不怕德妃搞出什麽幺蛾子。若是她欺人太甚，她不介意親自動手毀了她。
皇後那邊，她完全不操心，孩子保住保不住都跟她沒有關係。隻是她很好奇，德妃的藥，究竟是怎麽下給皇後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大家都沉著氣，等待最後的結果。
北辰羽低著頭用眼尾看秦芳，袖子裏的小手悄悄伸出來，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不鬆開，暖暖的小指頭在她手心裏畫著字――我會保護你的！
感覺手心傳遞過來的意思，秦芳微微側了頭，看著他認真的小臉不由的笑起來。這孩子，鳥都不鳥他老爹，對自己倒是護的緊，真是傻的可愛！
“姐姐也會保護你！”
她也在他手心裏畫字，兩個人相視淺笑，溫暖的氣氛環繞著他們，隔絕了周圍的冰冷。
小半個時辰後，院中突然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人還未至，大皇子的聲音就先聲奪人的傳到眾人的耳朵裏。
“父皇，您要為母後做主啊！”
－－－－－－題外話－－－－－－
二更送上，再次感謝“我哭你卻笑”，“13030999376”兩位親親的四多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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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北辰峰看看挨近德妃那邊跪著的沉穩如水的三皇子北辰凱、鬼哭不止的四皇子北辰淵，再看看跪在這邊的一臉怒氣的秦芳和臉色淡然的北辰羽，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在大廳最末，德妃宮裏的小香、婉秋、小李子和小多俯身跪著，不敢隨便抬頭看人。
搜查的侍衛從秦芳臥室旋出，把一隻打開的步搖盒子呈給皇上。
那盒子秦芳記得，裏麵裝的是一支金步搖，乃是茶水間的如月三人送給自己的喬遷禮物。
“啟稟皇上，奴才仔細搜過李姑娘的寢房，裏麵並沒有其它可疑的東西，唯有這支金步搖有些可疑，這支步搖末端點綴的六顆珍珠分量較之尋常的珍珠要輕上許多。奴才仔細檢查過，發現這六顆珍珠都被挖成了中空，裏麵藏的全是這些藥粉。奴才不懂醫理，不知道這些粉末是什麽藥！”
北辰峰看著桌子上那些被打開的珍珠，眼尾古井無波的掃了一下秦芳。
“去把方太醫請來。”
“是！”
方文正當晚在太醫院當值，所以很快就過來了。
北辰峰指了指桌子上珍珠裏麵藏的藥粉，讓他仔細辨認究竟是何種藥物。
方文正研究了半晌，終於開了口。
“啟稟皇上，這六顆珍珠內一共藏了兩種藥物。這三顆裏麵裝的全是頂級毒藥鶴頂紅，而剩餘的三顆裝的則是麝香川烏粉。”
德妃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趕緊開口，“皇上您看，臣妾真的沒有說謊，如果李明芳不是心存不軌，何以身邊放著毒藥？”
秦芳滿麵寒霜，跪在那裏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這支步搖是如月三個人一起送的，也就是說三個人中至少有一個是德妃的人，知道珍珠裏麵藏的是什麽，而另外兩個人則是被利用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們三個都是德妃的人。
不管是哪一種，都跟德妃脫不了關係。不過她如此算計，煞費苦心的布局，難道真的隻是要扳倒自己這個小小的女官嗎？
秦芳想不明白，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宮裏的女人心思如針，難以用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也許她應該換個角度去考慮！
上方，北辰峰把德妃交給他的那份鶴頂紅給了方文正，讓他比對一下和珍珠裏麵藏的是不是一樣。
“回皇上的話，從色澤、粉末細膩程度上來講，這藥粉應該是同一批。”
北辰峰臉色一沉，虎目凝視一臉寒霜的秦芳。
“你有什麽話說？”
“婢子能有什麽話說？這支金步搖乃是婢子搬進芳菲苑時，茶水間的如月、寶兒和蘭兒對分子送給婢子的禮物。婢子若是知道金步搖裏另有乾坤，說什麽也不會收這禮的。”
秦芳頓了頓，又瞧向德妃，“德妃娘娘倒是好心機好算計，就是不知婢子如何得罪了你，竟讓你不惜暴露安插在在皇上茶水間的眼線，也要把這步搖裏的秘密捅到皇上身邊。”
“你胡說，本宮何時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了？”
“你沒有嗎？”
秦芳冷笑，抬頭看向北辰峰。
“皇上，婢子到您身邊服侍的時間雖短，然而婢子對您到底如何，您應該心中有數。若婢子真要害皇上，何需用這麽明顯的毒藥，還把毒藥藏在自己的寢房內？再者，方太醫不是說其中三顆珍珠內裝的是麝香川烏粉嗎，據婢子所知，麝香這種東西雖能保持女人的美麗容貌，然而用多了卻能讓女人不孕；而孕婦若是服用或者聞久了麝香的味道，則能導致流產。至於川烏，它的藥性辛熱，孕婦用了容易導致胎兒發育障礙，重者甚至能造成胎兒畸形。麝香川烏合在一起，分明就是孕婦禁忌之藥，婢子一個小小的未婚女官，留這東西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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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德妃的話同時出口，兩個人的語氣中都是震驚之意，隻不過皇上是真的震驚，而德妃則是心虛，因為秦芳竟然猜中了她的計劃！
“方太醫，你說，麝香川烏粉是不是孕婦禁忌？”
“回皇上的話，這藥粉的確是孕婦的禁忌，若是用量少，則能導致滑胎；若是用量多，那麽孕婦除了滑胎之外，恐怕身子也會大虛，往後無法再生育了。”
“啪――”
北辰峰拍桌子起身，狠狠的剜了德妃一眼，隻把德妃嚇的渾身一哆嗦，低著頭再也不敢爭辯。
“方太醫，你速去朝鳳宮為皇後請脈，不管有什麽消息，速速報來與朕知曉！”
“臣遵旨！”
方文正一走，屋內的氣氛頓時沉悶下來，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德妃也不敢再觸皇上的黴頭，秦芳腦子轉的飛快，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麽走。
今日她之所以這麽放肆的說話，就是因為她知道北辰峰在沒有找到解毒和解蠱的高人前不會輕易對她怎麽樣。
至於德妃，她完全都沒有把她當回事，北辰羽已經獨立了，她再也不怕德妃搞出什麽幺蛾子。若是她欺人太甚，她不介意親自動手毀了她。
皇後那邊，她完全不操心，孩子保住保不住都跟她沒有關係。隻是她很好奇，德妃的藥，究竟是怎麽下給皇後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大家都沉著氣，等待最後的結果。
北辰羽低著頭用眼尾看秦芳，袖子裏的小手悄悄伸出來，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不鬆開，暖暖的小指頭在她手心裏畫著字――我會保護你的！
感覺手心傳遞過來的意思，秦芳微微側了頭，看著他認真的小臉不由的笑起來。這孩子，鳥都不鳥他老爹，對自己倒是護的緊，真是傻的可愛！
“姐姐也會保護你！”
她也在他手心裏畫字，兩個人相視淺笑，溫暖的氣氛環繞著他們，隔絕了周圍的冰冷。
小半個時辰後，院中突然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人還未至，大皇子的聲音就先聲奪人的傳到眾人的耳朵裏。
“父皇，您要為母後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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