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是為什麽,可否告之?”


    馬雲騰不解的看著謝香,甕聲甕氣的發問,謝香表情卻突然變的風輕雲淡。


    “因為那裏風大,比較涼快。”


    茶鋪裏的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有的人也跟著起哄。


    “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茶鋪內又是一陣大笑,馬雲騰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看謝香仍然冷著臉看著自己,便也隻好苦著臉。


    “現在應該是冬天,姑娘一定是很喜歡風吧?”


    “本姑娘不喜歡。”


    謝香的口氣已經變的冷冷的,似乎對這個武者的興趣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馬雲騰楞了楞,突然一路小跑衝了出去,很快又衝了回來,手裏拿著一根鞭子,對著謝香遞了過來,一臉正色的說道:


    “姑娘,請收下。”


    看謝香依舊陰沉著臉,並沒有接過來,馬雲騰一邊陪著笑臉,一邊也顯的眉飛色舞。


    “姑娘,以前我們家附近有一頭驢,天天有事沒事就瞎叫喚,你說你一頭驢又不需要像雞那樣打鳴,也不需要像狗一樣看家護院,你說你窮叫喚什麽?”


    說到這裏,馬雲騰看謝香臉色迅速變得難看,看樣子馬上就要發做,忙陪著笑解釋。


    “姑娘,我是說驢,並不是說你,這裏的你指的是驢,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解釋完後,謝香的臉色更加難看,馬雲騰卻毫不在意。


    “那驢真是人見人嫌,我雖然已是一代大俠,俠名遠播,凡事仁義為先,但看著四周百姓被擾,心中非常痛恨,有一天實在氣不過,決定教訓它一下,雖然驢不是我們家的,驢主人跟我也有些過節,但為了百姓,大義在前,個人恩怨就必須要拋在一邊,這些瓜田李下、風言風語就顧不上了,凡事總抬不過一個理字嘛。


    我拿著鞭子衝到他家,把驢使勁給抽了一頓,誰知道它居然驢叫不改,我們習武者最看重的就是毅力,持之以恒是一種美德,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沒幾天它就老實了,躺在地上裝死再也不肯起來,當然,以我的智慧我是不會上當的。


    說起來真是非常解氣,雖然與驢主人的過節更深了,但道義上他應該感謝我,說實在的,那頭驢的所作所為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在我教訓完驢之後第二天,他就把他當死驢賣了,可見也是被驢的不爭氣傷透了心。


    雖然這次對手是一頭驢,但他的強悍不亞於十來個凶猛的山賊、勝似一百多個超過破凡期的修行者,能將它徹底製服,其中的辛苦絕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現在想來真是僥幸,一些市井庸人說我公報私仇,但我相信我這是替天行道!


    自那一戰之後,我的俠名更著,人獸大戰更傳為江湖佳話,到現在依然凡界、仙界、修行界流傳,為人津津樂道,姑娘聰明伶俐,惠質蘭心,不妨也可以試試。”


    說完馬雲騰又執著的把鞭子給謝香遞了過去。


    天香穀眾弟子全都張大了嘴巴看著馬雲騰,眼神中就像是突然看到了九天下來的怪物,謝香隻覺的頭一陣一陣發暈,已經開始出現惡心的症狀,強自忍住,嘴裏不自覺念叨著。


    “一頭驢?一百多個破凡期修行者的實力?”


    謝香臉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看著馬雲騰遞過來的鞭子,愣了愣,自己感覺腦子都好像被折磨的有點不好使了,臉上流露出納悶的神以。


    “這什麽意思?”


    馬雲騰一臉得意。


    “姑娘不是討厭風,咱倆一塊去那個小山頭,到時候姑娘就可以解氣了。”


    說到這裏,手裏不停的做揮鞭子的手勢。謝香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一臉的疑惑。


    “我拿著鞭子,在山頂上揮來揮去是幹什麽?”


    “當然姑娘是在抽風啊。”


    馬雲騰語氣顯的一本正經,茶鋪裏猛的安靜下來,稍一停頓,突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天香穀幾個女弟子眼淚都笑出來了,謝香好一會腦子才從彎中繞出來,想明白後頓時大怒,鐵青著臉看著馬雲騰,怒火在眼中燃起。


    馬雲騰一臉不解的看著四周,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


    “怎麽了,這位姑娘沒事抽抽風有什麽好笑的?”


    聽到這話,眾人笑的更凶,謝香的臉色也更青了,她恨不得立刻把麵前這個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的人一腳踢出去,心中即氣又急又無奈。咬咬牙、狠狠心修理他一頓?但修行者倚仗法力去欺侮普通人在修行界是非常可恥的,就像仙人從不與修行者衝突一般,雖然麵前這個人是一個武者,但在修行者眼中,武者與普通人沒有多大差別。


    但如果就這麽放過他,又實在心有不甘。正猶豫,這時天香穀二個男弟子湊上前來,低聲對謝香說:


    “師姐,讓我們替你打發了吧。”


    謝香轉頭看著二人,見二人嘴角顯然還掛著笑,心中更是岔岔,平時眾師姐師妹都誇自已聰明伶俐,今日見一武者居然冒冒失失的自薦來當保鏢,本想調笑兩句,讓眾師姐師妹開開心,沒想到自己開始倒是開門大吉,大占上風。然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了船,其速度之快,翻的之深,足夠使任何有自尊心的人惱羞成怒。


    謝香自已在這生悶氣,這時兩個天香穀的男弟子已經架著馬一飛的胳膊向外走,看架試是準備扔出去。馬一飛在極力掙紮,嘴裏還絮絮叨叨仿佛在給二人講道理,審時度勢、據理力爭,一臉的堅毅神情,但似乎收效甚微。


    天香穀眾人均樂不可支的看著熱鬧,周之敏眉頭微微微皺了皺。此時謝香心念電轉,略一盤算,心中拿定主意,開口叫往二人,又將馬一飛架了回來。


    二個男弟子暗暗偷笑,以為師姐沒有玩夠,鬆開馬一飛,含笑退到一旁。馬一飛站直身形,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然後悻悻的看著眾人。


    謝香右手抓著自己腰間的絲絛輕輕甩著,表情已滿臉含笑,上下打量著馬一飛。馬一飛斜眼瞅著她,見眼前這位姑娘一直笑著看著自已,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一幅你別過來的神情,天香穀女弟子許多人又捂著嘴吃吃的笑出聲來。


    謝香一臉笑意,對馬一飛又一拱手。


    “這位大大的大俠,噢~馬大俠,小女子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世途險惡,想請大俠擔當保鏢,萬勿推卻!”


    說完看著馬一飛,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武者眉頭雖然皺著,但顯然對自己剛才那幾句話非常受用,因為明顯的嘴已經合不上了。看到這裏,謝香不僅暗下決心,一定要讓他狠吃一頓癟,把今天的場子找回來。


    謝香正盤算間,突然聽到後麵一聲輕叱。


    “謝香,你鬧夠了沒有?”


    一聽就是師姐周之敏的聲音,謝香一看師姐生氣了,忙撇下馬一飛,緊走幾步來到師姐身邊,剛想開口,周之敏卻冷著臉衝她擺了擺手。


    “什麽也別說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你不就想帶者這個活寶路上逗著玩,給大家解解悶,順便報你的一箭之仇是不是?香兒,你忘了師父師叔平常是怎麽教導我們的,不要以為我們是修行者就看不起普通人,拋掉法力,我們都是一樣的,他們也有尊嚴,也需要尊重!”


    “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並沒想要傷著他,我隻是……”


    說到這裏,見周之敏臉色越來越不善,略一遲疑,乖乖的低下頭認錯不再說什麽。


    周之敏看著自己的師妹,歎了口氣,口氣變的輕柔。


    “師妹,師父、師叔常跟咱們講,眾生平等,萬法皆緣,如果心態失衡,修煉就很容易出現偏差,剛才明明是你惹事在先,結果鬥嘴鬥不過,就輸不起。香兒,我們現在有要事要辦,師叔傷勢一直不見好轉,師兄到現在毫無消息,我一直有種不詳的預感,現在我們是不能出任何差錯的,不論此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好言打發走了也就是了,何必要去招惹是非?”


    謝香一邊點頭,一邊仍小聲嘟囔。


    “他隻是一個修煉武技的旁門小子,不會出什麽差錯,就算讓他折騰,又能折騰出多大的事來。”


    周之敏靜靜的看著師妹,沉默片刻,語重心長的說道:


    “香兒,修行界千萬年來諸多血雨腥風大事的始因,往往就是由一些即不起眼、又不相幹的小事情引起來的,這人修的是旁門左道武技,以此來講,的確實不足慮,但我們此行事關重大,此人成事不足,敗事卻未必不足,萬一因為某些偏差而惹上其它的麻煩,咱們如何去跟師父師叔交待?”


    馬雲騰法力強橫之極,雖然周之敏訓斥謝香的聲音極低,但他卻聽的清清楚楚,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也在忿忿不平,周之敏思維細膩,凡事小心為上馬雲騰深以為然,何況還帶著一群修為如此之低的師弟師妹,小心行事的確是她該考慮的問題。


    但讓他感到忿忿不平的是,修行者為什麽對武技修習者如此的瞧不起,在他們眼裏,修煉武技競淪為旁門左道,自己即沒招誰又沒惹誰,又被扣上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帽子,馬雲騰對武技感情極深,這讓他心裏頗有些不舒服。


    自從見到天香穀眾人,自已又是被周之敏暗地裏揶揄,又是被謝香明裏取笑,馬雲騰原本性格平和,若不是心中堵著一口氣,也不會跟天香穀眾人演這一出戲。


    馬雲騰的性格按事俗觀念來說,就是偏向老實,老實人一般不做出格的事,但一旦做了,往往會出乎許多人的意料,馬雲騰長期受趙潛耳濡目染,又有幸觀摩了二次常氏兄弟驚天地泣鬼神的牛皮大法,想不登堂入室都難,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自己在外麵獨自飄蕩了好幾個月,也實在是有些氣悶了,所以今天才會與天香穀眾弟子演這一出戲。


    謝香聽師姐說完,雖然心裏還有一些不以為然,認為師姐太過小心了,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低聲應承了幾句,然後轉身又朝馬雲騰走了回來,一臉的冷然。


    馬雲騰心裏暗笑,這是準備要趕我走,我老人家可不能走。說完滿臉含笑,看著謝香。


    “我們不需要什麽保鏢,也不要再糾纏我們,閣下最好把眼睛放亮一點,不要自討沒趣!”


    謝香的表情極為冷淡,馬雲騰瞪著眼睛眨巴眨巴,苦著臉,似乎要為這筆生意做最後的掙紮。


    “價格可以商量,保證公道……,實在不行免費也行,咱們俠義中人自然義氣為先……”


    “不需要!”謝香冷冷的截斷了馬雲騰的話語。


    “那保鏢不需要,向導需要嗎?”馬雲騰頗有些鍥而不舍的精神。


    “不需要!我再說一遍,我的耐性有限。”謝香的語氣更顯冰冷。


    “不是第一次說嗎,怎麽變成再說一次了。”


    馬雲騰的臉看起了更苦了,低聲嘮叨著。然後腦袋晃了幾晃,顯然是仍然不死心。


    “我對這一塊很熟,最近經常在這一帶行俠仗義,有什麽人進出別離原啊?最近又發生了什麽事?這裏隻有我最清楚,各位如果實在不需要,也就算了,在下告辭。”


    說完這後,轉身就向外走。


    “站住!”謝香一呆,脫口將馬雲騰叫住。


    馬雲騰應聲而停,心裏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謝香叫住馬雲騰,回頭向周之敏看了一眼。周之敏雙眸中也是異光閃動,最終還是按捺不住,起身走上前來,來到馬雲騰對麵。看了馬雲騰幾眼,神情顯的非常平靜而自然,隨口問道:


    “不知道閣下都看見些什麽人?都發生了什麽事?能否見告?”


    馬雲騰心裏再次泛起微笑,但嘴裏卻開始胡扯。


    “最近別離原發生的事可不少,比如說昨天下午,護澤山腳下就發生了鬥毆事件,其中有一個武生一身勁裝,劍眉入鬢,方方正正的臉龐,看起來似個人物,挺有錢,拿的居然是把銀劍,可惜走了歪路,大好的練武材料居然成了修行者,真是白瞎了。”


    說到這裏搖了搖頭,繞過周之敏就要向外走,周之敏渾身一震,迅即攔住他,不著痕跡的繼續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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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後來怎麽樣?”


    “後來那個武生被重創,我在暗地了瞅了半天,打來打去就那麽幾下子,真是夠沒意思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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