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風刮得臉發疼,陰霾的天空沒有太陽,之惑陪著姑姑走過了白浪堤,來到相印湖邊。


    “原來一到六月的時候,這裏的睡蓮就開得特別美麗。有黃色的、白色的、粉紅色的,我最喜歡藍色的了,他也是?每到周末的時候,我們就坐在這裏,望著湖裏的睡蓮,等到午時花兒綻放。他說,等以後有了孩子,就讓她姓藍好了,跟你一樣?”


    藍靜遠眺湖麵的深悠目光,沉浸在回憶的時光走廊裏。雖說已是五十歲的人了,但仍然如睡蓮般聖潔、清幽,臉上常常帶著溫婉的笑容。


    “但我希望姑姑還能有晚年的幸福。就算……他走了,在天堂一樣希望有人能代替他照顧您,嗬護您。”


    “嗬嗬……我有你這個丫頭就足夠了,這就是幸福了?有時想想他,也是一種幸福。倒是你,姑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男人,幸福快樂地過著。過兩年,再添一個胖小子,我也就放心了?到時退休,我就專心一致地給你們帶孩子,這一生也就足矣了。”


    “姑姑……。”之惑聽了,抱著她的手臂,象個孩子一樣掛著:“我害怕自己再也遇不到好男人了?有過那種轟轟烈烈的感情,耗盡了一切熱情。再愛,就很難了?”麵對最親的人,之惑並不想隱瞞自己的心事。象天底下所有彷徨、迷茫的女兒對母親敞開心懷,把好的壞的都一古腦地吐出來,尋求安慰和答案。


    “我的之之那麽好,會遇到好男人的。其實我覺得才強這孩子就不錯。”藍靜笑道。


    “姑姑,您真討厭,又拐著彎把我和他拉成對啊?剛才已經說了,我對才強還沒到喜歡的地步。”


    “嗯?也是?如果你的心裏還住有人的話,就很難容得下別的人了。好?這事我再也不提了。我們到a大去看看,也不知道那裏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好的?”


    在a大,之惑陪著姑姑走了一圈,已近過年,學校也已放假,整個校園靜悄悄的,偶爾碰到留校的學生也是無聲地擦肩而過,姑姑邊看邊對之惑說以前和現在都有那些變化。


    走到學校的操場邊,藍靜問:“當年,你考上這座學校的時候,有沒有怪我沒送你來學校報名?”


    “沒有?”


    “對不起,之之?”


    之惑停在姑姑的前麵,輕輕地抱著她,哽咽地說:“不用說對不起?我都了解?都明白?”明白這地方給您帶來傷感,明白您是多麽的愛爸爸,也明白您為什麽一直不讓我叫您為媽媽?我都明白?都了解?後裏了無。


    隻是現實就是那麽的殘酷,就算您給了女兒另一個身份,也改變不了事實的真相。


    小的時候,之惑以為自己真的是父母雙亡。直到讀初中的時候,看到姑姑的箱底放著一本日記和一本相冊,看了裏麵的內容,才知道姑姑其實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日記本裏隻記到父親的去世那天。


    得知真相後,之惑很高興。等藍靜一回家,就喜滋滋地叫她媽媽。


    藍靜聽罷大怒,第一次對之惑大發脾氣,否認這件事,甚至還抬手差點打了孩子。手舉在空中,半天沒落下,最後,卻是自己的淚水先滑了下來。


    那天最傷心的不是之惑得不到母親的應允,而是母親的淚水讓她傷心。她不知道為什麽叫她媽媽,她不高興反而傷心。那晚母親房裏的哭泣聲沒停過。


    第二天,很乖的之惑主動向她認錯。說自己太想媽媽了,所以希望能叫姑姑為媽媽。


    “之之,記住。我不是你媽媽,我隻是你爸爸的幹妹妹,我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無論任何人問你,你都這麽說。知道嗎?”


    之惑隻好含淚地點了點頭。不明白媽媽為什麽不肯承認自己是她的女兒。


    後來,考上a大的那年暑假,她再一次偷偷翻閱那本日記本,終於在裏麵找到了答案。


    原來這也是媽媽與爸爸遭到許家人極力反對的原因,甚至不惜把爸爸從許家除名。


    原來媽媽用認為對的方式在保護自己不受到牽連。


    隻是,象雷家那樣的權勢,怎麽會查不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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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靜每天習慣了早起,然後會在別墅區沿著小道跑步晨練。這天,她一出曾家的門,就瞧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倚在路邊的車子,定定地看著曾家的房子。


    見她從裏麵出來,大步向她走來。


    等他走近,藍靜才發現這個男子長得挺俊美的,隻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此時布滿了血絲,似乎熬夜熬狠了。


    “阿姨,我想請問一下,那個藍之惑小姐是不是還在裏麵住?”


    “之之?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聽到之惑還在曾家住,雷野的臉不由變得陰沉:“是有點事想找她本人。”


    藍靜狐疑地看了看他,名貴的風衣,鋥亮的皮鞋,一臉的疲勞倦意,象位長途跋涉到這裏來的旅者,身心俱憊。


    “我不是壞人。我隻有些事想問問她。”雷野直覺這個婦人應該跟之惑有很深的淵源,她們倆都有相似的五官,特別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如果不是知道之惑的父母已過世,他會以為這是之惑的母親。


    “如果不急的話,大約半個小時,她就會起床了。實在急的話,你就去按門鈴?”


    “沒關係?我等她起床再說?”雷野知道那女人習慣了晚起,想想還是耐著姓子再等等?一夜都過來了?還在乎多等那半個小時嗎?


    起碼他已得知她還在曾家住。雖然這讓他火大,但總比前段時間毫無音訊的好。


    回到車邊,他點燃了一支香煙,默默地吞吐著。腳邊已落了許多煙蒂,全是一夜的戰果。本來已戒了的煙,卻因之惑失蹤之後再重新吸了回去,而且煙癮變得更大。這種自暴自棄的做法,讓他思念的苦從口腔一直漫延到心底。


    冬天的早晨,寒冷的空氣澄淨,景物在眼中特別的清晰,隻是缺少綠意,整個畫麵都是靜默無聲的。雷野感覺這景物有點象內心那種荒蕪,無邊無際,沒有著落似的。明明感覺到之惑還愛著自己,卻再也抓不住似的。他為這種無法掌控而感到惶恐。


    半個小時之後,雷野還沒走到曾家門口按門鈴,那扇大門打開了。之惑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後麵接著出現的是曾才強。qq1v。


    幾乎是同一時間,仨人的視線就在空中交匯在一起。之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然後就把手主動塞進曾才強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裏。


    曾才強了然,緊緊地裹住她微涼的小手,然後無畏地望著雷野。


    雷野沉默地看著他們倆,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早啊?雷科長?”曾才強主動打招呼。


    “之惑,我有點事想找你單獨談談。就幾分鍾?”雷野無視別人的招呼,看著之惑平靜地說,深邃的眸底陰霾一片。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該說的話,那天在商場我已講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覺得還想再聽一遍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再說一次。我們已……。”


    “夠了?那天的假話,我不想再聽一遍?我隻想聽你心底真正的話。”雷野的情緒不受控地暴發了。


    “雷野,我那天說的就是心底真正想說的話,我現在已跟才強生活在一起了。看在以往的情份上,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們了。”


    雷野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她瘦削的雙肩,俯首道:“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快就變心,毫無緣由的就選擇他而放棄我。之惑,你是不是聽信我媽說什麽了?我知道我媽說話的厲害,她是笑裏藏刀、綿裏藏針的那種。你千萬別相信她說的那些話。我愛你如何,難道你沒感覺嗎?如果我哪做錯了?你告訴我,好嗎?我改?我改還不行嗎?之惑,我隻希望你別離開我,別丟下我,好嗎?我愛你?我愛你?之惑……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這個邪肆狂妄的男人,從來還沒有如此低三下四過,也從來沒有這麽沒皮沒臉地挽救過要離去的女人。但這次,他真的不想失去之惑,不想再一次承受這種滅頂的痛苦。


    之惑怎不知道這個高傲的男人要做到這一步是多麽的艱難,但他卻願意為她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放下身段,用聲音,用語言來求她別離開。她的心被一刀刀地割著痛……


    她把眼睛緩緩地閉上,掩去因內心的痛楚翻起來的情緒。半晌,才感覺到落進一個帶著濃濃煙草味的懷抱。


    “這正是雷子在政界大展身手的時候。雷子能否上去,就看這兩年的政績了?”


    “看這兩年的政績了。”


    “阿姨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會令大家失望的。”


    “阿姨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會令大家失望的。”


    “……”


    雷母那晚的話,一點點貫入腦裏,之惑慌亂地一把推開雷野。這一推開,就是從此相望,再也回不去了?


    ps:對不起,第二更上傳的有些晚了?謝謝親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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