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台風比預計來的時間要早,近傍晚的時候就到了a城,肆虐著整座城市,暴風雨也緊跟嘩啦啦地傾盆而下。(.無彈窗廣告)電視台早早掛橙色預警信號,提醒大家都呆在家裏,不得外出,學校、工地也停止了上學及施工。隨著風力越來越大,平時熱鬧繁華的街道,早已渺無人跡。兩旁的樹枝都在狂風暴雨中垂死掙紮,許多碗口大的小樹都扛不住地被吹斷,有的甚至連根拔起。整個天空都是濃黑如墨,預示著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威。


    雷野與所有的高層領導人員都坐在會議室,緊密關注全城各區的災情。近黎明時分,風力逐漸地削減,雨勢也漸漸地收小,但大家仍然緊繃著神經關注著。


    褲袋裏的手機震動著,雷野拿出來看時,居然是小四的電話。在這時候,他居然直接打電話跟他聯係,那絕對是緊急的事情。


    他走出會議室,來到自已的辦公室,強自鎮定心情,也抑製不住嗓音的輕顫:“喂,什麽事?”


    “老大,大嫂受傷了。”小四異常暗沉的嗓音傳過來,不比外麵的風力衝擊小。


    這時候,雷野的頭腦反倒冷靜了下來,沉聲問:“怎麽受傷的?傷到哪了?嚴不嚴重?人現在怎麽樣?”


    “是……狙擊,子彈穿過客廳的玻璃,再擊中……了大嫂,現在已叫醫生給她取子彈了。我檢查過了,不……。”小四的話還沒說完,話筒裏的聲音嘎然而止。


    雷野的腦袋轟地炸蒙了,再撥回去,便再也不通,聽小四那異常暗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夾著隱忍的痛楚,他可能也受傷了。


    雷野簡直要急瘋了,再也顧不上任何顧忌了,撥了之惑的手機,一直通著卻無人接,家裏的座機也一樣。再撥小四的電話,還是不通。


    他把電話直接撥到父親那裏,對著電話象頭獅子一樣地怒吼:“爸爸,您為什麽還要派人去殺之惑?為什麽?為什麽?我現在不是沒提辭職的事了嗎?為什麽?為什麽您還不肯放過她?要知道她現在正懷著三個多月的身孕啊?裏麵有兩個雷家的子孫後代,兩個啊?您怎麽能這麽殘忍地讓人殺了她?您怎麽能這樣?”


    “雷子,你在胡說什麽?”雷總司令怒喝。


    “爸,您怎麽能這麽殘忍?如果之惑和孩子有什麽事,您以為我還會好好地做官員了嗎?您以為我還會好好地做國家棟梁了嗎?您想錯了?想錯了?如果連心愛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我是絕不可能乖乖地聽你們的安排的??絕不??”雷野狠絕地說完,也不顧父親在那裏叫他的名字,直接把電話掛了。


    再次撥小四電話一直不通。如果不是這台風,他肯定會堅決不顧一切地衝去機場要去國外,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也要親眼目睹看到一切,看到之惑?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砰地被打開,董秘書慌張地跑進來說:“雷副,不好了?一幢在建的大樓外牆腳支架坍塌,全倒在底下工棚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雷野掩住內心的悲憤和痛苦,邊往會議室趕邊沙啞著聲音焦急地問:“有人員傷亡嗎?”


    “暫時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不過,聽說又起火了。這麽大的雨,還能起火,真是奇怪。”


    走進會議室,裏麵已炸開了鍋似的,全都在議論紛紛:“這裏麵全是易燃易爆物品,這電線一短路,裏麵起了火,人還能走出來嗎?”建築的腳支架全坍塌了,工棚裏的人是不是已被壓死還不知道?又來一場大火的話,還有誰能逃著出來?


    “現在正在等統計傷亡人員。但狂風暴雨的,很難派車前往拯救。”


    雷野上任以來還沒有遇到這麽重大的事故,而且現在又是出在他管轄範圍內的事,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望著牆上的城市規劃圖,問道:“是哪幢大樓出的事?哪家公司的?”


    “是商業路的星代大廈,屬於雲方公司承建的。”聽到是雲方公司,雷野把眉頭完全鎖成“川”字了。


    “請武警官兵緊急支援?跟他們說,要不惜任何代價把裏麵活著的人救出來?記住,不惜任何代價??”雷野指揮道。qq1v。


    “董秘書,馬上聯係車子,我要到現場去。還有,醫院都派車出去了嗎?要他們火速趕到現場,不得有片刻耽誤?”雷野邊吩咐要車邊往外走。這時候,他的心都被撕成兩半來用了,一半用來擔心之惑,一半用來擔心眼前事故裏的人。


    這“海星”台風要來,是早就發下了全城通知的,為什麽雲方公司沒有將工棚裏的工人轉到安全的地方呆著?為什麽還會有電源?為什麽這台風來襲的安全檢查沒有落實在實處?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員傷亡?希望這雨勢能澆滅,給那些工人一條生路?從來沒有做過祈禱的人,現在卻在祈求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憐憫之心,把人員的傷害減到最低。


    雷野在車上一刻也沒停地指揮各路人員趕赴現場。


    到現場的時候,此時,風勢已弱了,雨也少了。天也開始麻麻亮了,是那種晦暗的亮,將明未明的感覺,一切都在沉睡中未醒的樣子。可看眼前一片廢墟的場景卻清晰地印入了雷野的眼中……


    坍塌的建築工棚已被撲滅了火,處在一片煙霧彌漫裏,濃鬱得連風都驅逐不散似的。但可以看到工棚上麵被壓著的一整麵建築腳支架,這仿佛是一個鐵錘砸在一塊蛋糕上麵,這裏麵的人……還會有活的嗎?更慘絕人寰的是,又遇到火災,把整個工棚都燒成灰燼,把裏麵的屍骨全烤焦了。此是,風裏夾著各種難聞的味道,最嗆人的還是那股燒焦了肉類發出的臭味,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灰茫茫冷颼颼的,把所有的東西全裹在裏麵,辯不分到底是現實還是一切都是虛幻。


    雷野寧願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就消失無蹤的噩夢。那刺鼻的臭味是那麽的濃烈,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麵對這場景,他再也忍不住地湧出了淚水,嗚咽著指揮大家再看看還有沒有人員生還的跡象。


    天漸漸地亮了,似乎都不忍看到這人間慘劇,又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台風已過境,人們開始往這邊湧來,包括一些記者、電視台攝影人員全來采訪和跟蹤報道。雷野與武警、地方消防局、公安等部門聚在一起,繼續指揮現場的拯救工作。


    承建公司的雲方老總朱海亮這時也趕到了現場。但雷野與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與拯救隊人員一起搬上麵的腳支架,等搬開腳支之後,掀開被燒成灰的工棚支架,裏麵躺著許多麵目全非,已燒成焦碳的屍體。


    雷野快要崩潰了,在看到朱海亮靠近時,揪住他的衣領滿臉悲憤地問:“這是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台風要來,卻還有這麽多的人呆在不安全的工棚裏?為什麽?你不是說一切都會檢查好的嗎?為什麽腳支架會掉下來?這些安全隱患,你在台風前到底有沒有檢查?”


    這時的雷野有些失控了。這麽多條鮮活的人命在一場台風過後就變成一具具焦碳般的屍體搬出來,讓他如何來麵對自己的失職?還有……還有遠在大洋彼岸的另一頭,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是生還是死?做官失職,做愛人,他更失職。失去子民失去女人,他不知道怎麽來麵對毫無能力的自己?


    “雷子,我是下了命令讓底下的人仔仔細細全方位無死角檢查的。我現在也正在找人問這是怎麽回事?這件事情,我一定會配合調查的,該賠償的,我一定賠償,該負的責任,我一定負?”朱海亮看到雷野的雙瞳呈現出一種異常的擴張,特別的嚇人。


    “你怎麽負這個責任?怎麽負?二十多條人命啊?你怎麽負啊?”雷野陷入了瘋狂之中。


    這時,一具屍體從身邊抬過去,有人痛惜地歎息:“這還是個孕婦,一屍兩命啊?”


    那個孕婦和一屍兩命的話被雷野捕捉到,然後象把利劍似的刺中了雷野某根緊繃的神經,就在這一刻,忽然砰然斷裂。他象瘋了似的撲過去:“之惑,是你嗎?老婆,是不是你?之惑,是不是你?你快起來告訴我?之惑,你不能走?你不能丟下我?之惑,之惑……你怎麽可以就這樣丟下我?是的,你是之惑,你就是之惑,你的手上還戴著我們的結婚戒指。之惑,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雷野瘋了似的抱著那具黑乎乎的屍體悲痛欲絕地哭了起來。


    那天,大家在為死者悲痛時,還親眼目睹了口碑良好的雷副市長因受到刺激過大,在指揮現場做出了異樣的舉動。


    “海星”台風造成的建築腳支架坍塌事故,很快就被人調查出真相:原來,是有人故意造成的一起人員傷亡事故。


    去之了支。ps:因為這是大轉折,所以更得特別的慢?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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