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間,又問道:“梅司丞怎麽說?”


    虞拱有些不滿道:“他這人,王八演得多了,都快成真王八了,還能怎麽著?自然是按下了。”


    “朱家的事,無論好壞,沒有人敢摻和,何況還是這等醜事?反正隻是一個姨太太瞞著朱家來報的案,並非是代表朱家。”


    江舟一想,這還真符合梅清臣那老家夥的作風。


    這人雖然不壞,卻從來都是左右逢源,得罪人的事是萬萬不會做滴。


    江舟想著,站了起來:“走!”


    虞拱一愣:“去哪兒?”


    江舟頭也不回道:“肅妖靖平,保境安民,是咱們的職責,既然人家報了案,咱們自然要去安一安‘民心’,可不能讓妖魔禍害了良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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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上兄弟們,去朱家。”


    朱家?


    良民?


    虞拱眼角的蜈蚣扭了扭,心中一樂,拔腿就跟了上去。


    他雖然不知道江舟要幹嘛,但是知道他們有事幹了。


    跟著別人幹活可能是苦差事,跟著江舟幹活,他們還從來沒吃過虧。


    尤其這次的對象還是懷右朱家。


    要真是對朱家下手,一但勝了,那他肅靖司的人以後出去,走路都可以鼻孔朝天了。


    ……


    “梅大人,你真要一起去?”


    虞拱回了一趟肅靖司,很快就帶著人趕上來。


    雖然明說了是去朱家,有部分人打了退堂鼓,不過知道是江舟要去,倒也有不少人都搶著來。


    梅司丞也一臉慌張地跟著一起到了。


    “我能不去嗎?”


    梅清臣苦著臉道:“我說江大人,你平時也用不著辦案子,這回怎麽就管起閑事來了?”


    江舟帶著笑意,故作詫異道:“梅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身為肅靖司一員,遇上妖魔作怪,人人都有責任降妖除魔,還百姓一個安寧吧?”


    梅清臣苦道:“哎喲,我說江大人,你就別跟梅某說笑了。”


    “那懷右朱家是什麽人家?還用得著咱們狗拿耗子……呸!用得著咱們多管閑事嗎?”


    “那可是打個噴嚏江都城都得顫上幾顫的主兒,哪個妖魔鬼怪有這膽子去招惹?就算有那失心諷的,不出三兩日,也定會被朱家揪出來,挫骨揚灰都是輕的,咱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江舟嗬嗬道:“正因為這樣,咱們可才要趕快啊,要是等他們自己抓到了,豈不是讓人恥笑咱們肅靖司不作為,沒本事?”


    說著,回頭喊了一句:“兄弟們,緊趕幾步,晚了人家自己抓到妖魔,可就沒咱們什麽事了。”


    “是!”


    看著一群人鬥誌高昂地加快腳步,梅清臣頭就是陣陣地疼,真想就地打滾,哪怕拖得片刻也好。


    不過江舟過往的彪悍“戰績”卻讓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攔不住的,隻好快步跟上。


    有他在,至少還能看著點,別讓江舟把事給鬧得不可開交。


    也不知道是朱家哪兒又招惹這位主兒,還是這主兒吃錯了哪門子藥,怎麽好端端的又要去找人麻煩?


    唉……


    ……


    朱家。


    “來者止步!”


    “你們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懷右朱家,怎敢擅闖!”


    江舟等人來到朱府門前,守在門口的居然不是府中奴仆下人,而是身穿軍中精甲兵卒,手執長戈,頗有森嚴氣象。


    見了江舟等人,頓時架起手中長戈,厲聲喝問。


    實際上也是廢話,明知故問。


    肅靖司玄色錦衣,世上幾人不識?


    何況是高門中人?


    江舟抬頭看了眼門楣上三個大字,心中不由微微冷笑。


    懷右朱?


    果然是士門高第,傳世之家。


    文氣盎然,充盈內外。


    浩然之威衝天而起。


    但有一那麽股飛揚跋扈的味道,根本不是什麽千年文氣能掩蓋得了的。


    飛揚拔扈?


    我就喜歡這個。


    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飛揚跋扈。


    江舟暗道。


    朝虞拱投去一個眼神。


    虞拱這些天跟前跑後,也算是與江舟有了不淺的默契,立時會意。


    手攀腰刀,懷抱一個金絲包裹的長條狀物,走上前來,迎著這些精兵的戈鋒,距離不過寸許,卻不見絲毫膽怯。


    神色冷厲道:“肅靖司查案,閑雜人等,立刻讓開,否則一概以勾結妖魔,阻撓辦案之罪拿下!押入肅靖大獄!”


    眾兵卒跋扈之色微滯,麵麵相覷。


    他們自然看得出這些人是肅靖司的。


    但……


    他們瘋了不成?


    肅靖司又如何?


    懷右朱是什麽人家?也是他們能登門叫囂的地方?


    “大膽!”


    “爾等知道這是哪裏嗎?”


    念頭一個甲兵厲聲喝道,朝身後那“懷右朱”匾額一拱手:“此乃聖皇雝親賜金匾,上表萬世教化之功,中鐫諸罪免死,下刻‘世襲罔替,有稷不絕’八字!”


    “百官至此低頭,萬民見匾共仰!”


    “肅靖司又如何!怎敢在此匾之下僭越張狂!”


    梅清臣在一旁急得低聲呻吟道:“江大人呐,他這話可沒有唬人啊,這可不是件小事,咱們快走吧,要不然事兒就大了!”


    江舟卻是置若不聞,朝回過頭的虞拱又施了個眼色。


    “嘿嘿!金匾?”


    虞拱冷笑一聲,暗道一句也該我老虞威風了!


    神色一振,猛地扯開包裹著懷中所抱之物的金絲。


    金光奪目,皇皇人道之威如山嶽驟臨。


    赫然正是鐫刻人皇金敕的金刀。


    高捧多刀,昂首挺胸:“聖祖金敕在此,爾等還不叩拜!”


    金匾又如何?


    聖皇雝在帝稷靈前,還要伏首叩拜,喚一聲聖祖爺爺!


    肅妖靖平,先斬後奏!


    你當是說著玩呢?


    “啊!”


    眾甲兵神色一變。


    那領頭的神色變幻,似乎十分震駭糾結。


    但江舟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今天來,本來就是要拔扈的,拿出這金敕,也不過是為堵悠悠眾口。


    他不怕,但朝堂上的李東陽怕是會很難做。


    見得這些人仍有死硬之意,嘴角一扯:“此八人目無聖祖,惘顧君威,違逆金敕,罪不可恕。”


    “來人,給我鎖了!”


    “是!”


    他帶來的人可都是一心想跟著他“建功立業”的,可不會有半點猶豫。


    頓時便有幾個肅妖校尉,帶著十幾個巡妖衛,****般,撲了上去。


    這些甲兵本來就不可能是對手,又因人皇金敕而心有顧忌,心下糾結,一個愣神,便被捆妖鎖全給鎖了,押到了一旁。


    江舟撩起下擺,背負雙後,大步踏進朱府。


    那股子張揚之勢,隻把梅清臣看得目瞪口呆。


    飛揚跋扈!


    飛揚跋扈!


    禍事了禍事了!


    這小子瘋了不成!


    虞拱等人可和他不一樣,江舟如此行為,正令他們心中激蕩不已。


    這才是他們肅靖司該有的威勢!


    都瘋了,都瘋了!


    梅清臣看著一群虎狼衝進朱府,那架勢,就像要去抄家滅門一樣,頓時原地蹦了幾蹦,拈起衣袍,顫巍巍地追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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