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房。


    擎耀威微閉著狹長的眸子,修長的身子閑散的倚靠在椅子上。


    昨晚他確實有點醉了,而且恍惚中他仿佛聽到了媽媽久違的,溫柔的聲音。


    久違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美好,久違的懷抱還是那樣的溫暖安全。


    可是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安凝然的懷抱裏?


    難道,昨晚的所有,都是一場夢?


    ‘叩…叩…’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打算了他的思緒。


    “少爺,外麵有人找您,她說她叫索菲亞。”


    擎耀威收起了思緒,俊美的臉龐迅速的恢複到一貫的淡漠,劍眉微挑。


    他正要去找她的,沒想到她比他還要心急。


    起身,走出書房。


    “嗨,擎耀威,好久不見了。”索菲亞抬起頭,仰視著從樓下走下來的男子,淺藍色的眸子濃濃的愛慕大膽的射放著。


    “索菲亞,我們確實有幾天沒有見麵了。”擎耀威笑的如沐春風,筆挺的西裝套在他高大俊朗的身材上,甚是優雅,“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什麽?忙著送人出國?還是忙著挖人牆角?”


    索菲亞微怔了下,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她收起笑意,輕扯嘴角:“擎耀威,你果然厲害。小女子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索菲亞,我警告你,我身邊的人隻有我敢動,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輕易的饒過你。”擎耀威突然的變了臉色,麵色陰沉,眸光陰梟。


    “威武堂的堂主,請不要動怒。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感謝你?”


    “是啊。”索菲亞徑自的在沙發上做了下來,“其實你早就知道是我帶走了安小姐,可是為什麽你不直接的問我要人,反而要半路的將她劫住呢?若不是我,你又怎麽能知道龍三爺這個叛徒?要說生氣,其實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噢,還有那個安小姐。我們都被你給算計了而已,我還好,倒是那個安小姐就不一樣了。她那麽嬌小柔弱,又毫無勢力的小女孩,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才是真正該動怒的人呢。睡在自己枕邊的女人都不放過,唉,我可真為她感到悲哀。”


    說完後,她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朝著樓梯的方向瞥了一眼,爾後迅速的收回,輕輕的笑了。


    樓梯口確實有人,那個人就是安凝然。


    她醒來後發現擎耀威並不在臥室裏,以為他已經出門了,就起身來到了樓下。


    就在樓梯口那處,她聽到了索菲亞的話,整個人頓時石化在那裏。


    她不傻,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擎耀威是對她動了感情,所以才強行得將她留下,並不擇手段的將她與戚邵塵分開。她每夜與狼共枕,已經夠卑微低賤的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不但被他奪去了清白的身子,還淪為他的棋子。


    安凝然急促的呼吸著,渾渾噩噩的轉身欲要逃離這裏,慌忙中腳下一個趔趄摔倒下來。


    聽到身後傳來安凝然驚呼摔倒的聲音,擎耀威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轉身大步的走過去,“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驚魂未定的安凝然聽到了擎耀威的‘質問’,如同見到魔鬼般掙紮著起身,顫抖著雙腿朝樓上跑去。


    “站住,我在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剛才你聽到了什麽?”擎耀威一把攫住了她,阻止她的逃離。這天殺的,擎耀威心裏既惱怒又憤恨。原本他跟她之間的關係已經夠水深火熱的,在加上這麽一來,恐怕隻會愈加的惡化了。


    他的聲音,近乎在咆哮了。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放開我…放開我…”安凝然不顧一切的掙紮著,扭動著身子,語無倫次的說著。


    在擎耀威鬆開手的那一刻,她迅速的轉身逃離,腳步踉蹌,雙手扶持著堅硬的牆壁,不讓自己脆弱的身子倒下。


    她這幅魂不守舍,驚慌失措的樣子,令擎耀威雙拳緊握,五指發出‘咯咯…’的聲音,齒間崩出惡狠狠的話語:“索菲亞…”


    他大步的來到樓下,來到索菲亞前麵,一把糾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索菲亞,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索菲亞見慣了冷漠,冷酷,寡淡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他,她不過是說了些話語而已,他居然對那個女孩這樣的上心,這是她著實也沒有料到的。她鎮靜住自己,大眼眸不畏懼的瞪望著如暴狼一樣發怒的擎耀威,說:“擎耀威,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就是你對‘絕殺幫’的態度麽?看來,我們之間的‘友誼’,很難…”


    “閉嘴!”擎耀威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的話,“本爺不稀罕跟什麽‘絕殺幫’建立友誼,別老是拿這一套老唬我,我擎耀威打小就不是被嚇大的。滾回法國去,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麵前,否則…下場你承擔不起。我在警告你一次,剛才那個女人,誰敢動她一根汗毛,老子跟他玩命…滾!”


    吼完最後一個‘滾’字,擎耀威用力的甩開手,索菲亞的身子重重的跌坐回沙發上,身子還狼狽的顛了兩下。鎮定住自己的情緒後,索菲亞朝著大步離去的擎耀威喊道:“擎耀威,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論容貌,論身材,還是家族的勢力,個人的背景,她哪有一點比得上我?你這個男人是不是著了魔了?趁著現在你隻是新鮮感而已,不要一再的深陷下去。那個女孩,她帶不了什麽東西給你。隻有我,我們倆個人的結合,才是最完美的。”


    ‘你這個男人是不是著了魔。’這句話,讓擎耀威頓住了腳步。


    索菲亞看到他停下離去的身子,心裏頓時竊喜起來,看來她所說的話在他的心裏,到底還是起了作用了。她將臉上的怒意退去掉,換上優雅的笑容一步步的走到擎耀威的麵前,慢悠悠的說:“我可以給你名,給你利。讓你的‘威武堂’,讓你的‘擎氏企業’更加的壯大起來。這些,那個女孩無法給予。”


    她說完後,仰起腦袋期待著擎耀威俊美的臉龐上展露出來她臆想的笑靨。


    可是她錯了,擎耀威是笑了,不過是冷笑,是譏笑。


    男人迅捷的扣住她的脖子,結實的鐵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脖頸,將她抵製到牆壁上,鬼魅的語氣如同撒旦一樣,在她頭頂端傳來,“索菲亞,聽好了,本少最討厭的就是有心機的女人。懂?”說完後,大手用力的抽出,令措不及防的索菲亞險些跌倒。


    等她站穩了身子,看到的卻是擎耀威決然離去的背影,是那麽的欣長,俊朗。


    遭此羞辱,她隱忍著憤恨全身都在顫栗著。


    擎耀威,我索菲亞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不要太不知好歹了。


    如果我索菲亞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毀掉她!


    “哼!”她冷哼了一聲,轉首而去。


    ~


    擎耀威來到臥室的門口,看著那扇被緊閉著的房門,頓時感到無力在推開它。


    仿佛這扇門裏的一切,和他所站立的地方,是倆個世界般的遙遠。


    安凝然方才膽戰心驚的麵孔,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謝特!”他咒罵了一聲,怎麽會弄成這樣。


    不過就是一個小女人罷了,叱吒商界,黑白兩道吃盡的他,就是搞定不了呢?難道真如索菲亞所說的那樣,他真的著了魔了麽!


    猶豫著,他還是推開了房門,輕輕的,緩緩的,小心翼翼的。


    房內的可人兒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的麵前,轉首過來看到他時,臉上再次呈現出害怕驚慌的樣子,整個身子不住的往角落裏縮著。


    “別…你別過來。”安凝然害怕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個男人,實在是深不可測,他的手段,令她害怕了,他的冷酷無情,更是令她如臨撒旦般。


    “別怕,是我,擎耀威,你的男人。”擎耀威盡量的從自己的臉龐上,擠出溫柔的神色,伸出大手遞到她的麵前,聲音如同下蠱似的低沉又極富有磁性:“凝然,擎耀威是你的男人,是你的枕邊人。他不會害你,他不會傷害你。來,把手給我…把你的手給我。”


    柔軟的背脊,緊緊的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安凝然惶恐的搖著頭,將自己的雙手藏在身後,整個身子止不住的打顫著,仍試圖往後麵躲著。


    她害怕顫抖的樣子,讓擎耀威感到心疼,他大步走上前去想將她擁到懷裏。


    卻惹得安凝然發出了尖叫聲,她雙手捂住自己的頭部蹲下了身子,“啊!不要,不要…別過來,別過來…”


    伸在半空中的手,連忙的縮回了去。擎耀威急得臉上都呈出了醬紫色,額頭中間一根青筋暴露在外麵,直直的暴露在那裏。到底該怎麽辦,打不得,唬不得,凝然凝然,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柔弱的女孩低低的啜泣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也蹲下了身子,修長的指尖挑起她滴滿淚水的下頜,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黯了又黯。


    她轉過身子,想要逃離出他的視線。


    他雙手輕輕的搭在她顫抖的雙肩上,將她欲逃走的身子扳回,淡淡的男性麝香氣息噴灑在她稚嫩的臉龐上,那張天使與惡魔共存的臉上,如炬的目光綽綽的注視著她。淩冽的氣息緊緊的將她包圍了起來,惹得她脆弱的身子再次一陣劇烈的顫栗。


    男人溫潤的唇瓣,輕輕的,緩緩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稚嫩的臉頰上,婷立的鼻尖上,最後覆蓋住在她冰涼的唇瓣上。


    他的吻,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他的氣息,也從來沒有這麽迷離過。


    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人的氣場,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溫暖過。


    恍惚之後,安凝然睜開眼簾,濃密的睫毛輕輕的撲閃了幾下。


    發生了什麽事?她剛才怎麽了?在闔眸,睜開的霎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看著懷裏的女孩安靜的神色,擎耀威輕輕的笑了。


    將她整個身子擁在自己的懷抱裏,就像在寵溺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般的說:“寶貝,沒事了,沒事了。現在,你安全了。”


    ~


    戚宅。


    戚邵塵回到家裏,就看到戚微微和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正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閑聊著什麽。這個畫麵曾經也有過,隻不過跟當時跟微微做在一起的女孩是安凝然。


    他似乎有點自欺欺人的朝著微微身邊的女孩看去,而此時的微微也看到了他。


    “哥。”她的心情似乎很愉悅,難得兄妹二人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她身邊的女孩也轉過了頭來,安若雅,怎麽會是她?


    以前微微不是最討厭這個安若雅的麽,總是在他麵前嘰嘰喳喳的說這個安若雅是如何如何的拜金,花錢是如何的擺譜,怎麽現在倆人的關係好像還很親密了起來。


    “微微,你來一下。”帶著疑問,戚邵塵喊道。


    “哎,好的。”戚微微轉頭跟安若雅說了些什麽,然後起身來到戚邵塵的麵前。“哥,昨晚你去哪了?早上我聽傭人說,你喝得很醉哎。”


    “嗯,哥跟幾個朋友出去吃飯的。對了,微微,哥哥問你,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安若雅的麽?怎麽現在跟她走得這麽近?”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微微不以為然的說著。


    “微微,哥哥不想你跟這樣的女生走的太近,她會把你帶壞的。你忘了,她以前是怎麽對待凝然的,你…”


    “哥,你在說什麽呢?”微微這會卻開始為若雅打抱不平起來了,“以前我們都錯怪若雅了,都怪那個凝然,她真是太會裝了。”


    “你…”戚邵塵的情緒頓時因為戚微微的這句話而激動了起來,“不許你在詆毀安凝然,微微,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得了了,越來越學壞了。”


    “哥哥,你…”微微的眸子頓時浮出委屈的淚水,“為什麽每次我一提到安凝然,你就這樣凶我,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哥哥。”說著,狠狠的白了懊惱的戚邵塵,轉身往秋千的方向跑去。


    “邵塵回來了嗎?快過來,媽媽有事要跟你商量。”陸喬曼站在門口喊道。


    戚邵塵正欲去追微微,聽到陸喬曼的話後,隻好苦笑著搖了搖頭,往屋子裏走去。


    “咿,微微怎麽了?怎麽哭了?”安若雅看到戚微微剛剛還好好的跟她說話來著,這會卻紅了眼眶了。


    “唉,別提了,都怪那個安凝然。”戚微微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怨恨。


    “安凝然?她…她又怎麽了呢?”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安若雅心裏還是緊了下。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出擎耀威手持皮帶,將她抽得遍體淩傷後,還是安凝然將她救了下來。戚微微的話,打斷了她的回憶。


    “還能怎麽樣,爬上擎太子的床上,卻還老是糾纏著我哥哥,真是夠煩人的。我以前怎麽就這麽的傻呢,一直把她當最好的朋友。沒有想到,她不但搶走我喜歡的男人,還搶走了我的哥哥。”


    但凡女孩,自己的女性朋友很招男人喜愛的話,大多都會帶著些許的羨慕嫉妒恨吧。


    而戚微微卻不同,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向來自負出生高貴。卻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小麻雀,也有飛過自己頭頂的那一天。興許,她真的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說話越發的口無遮攔起來。


    “噢!”安若雅符合著說道:“算了,微微,那種女人就不要在去想她什麽了,其實我早就看出了她動機不良的。”


    “啊?是嗎?那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呢。”


    “你那時候跟她走得那麽近,而且她一定在你麵前表現的很柔弱,把我說的很壞,你當然不會跟我接近的啊。”


    “說的也是。”想到這裏,單純的戚微微居然對安若雅產生了內疚,隨即一想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出去購物happy,就當是我給你賠罪吧。”


    不為經濟擔憂,無憂無慮享受美好生活的倆個女孩,相伴而去。


    戚邵塵的身子在跨進大門的時候,不經意間的轉過頭去,正看到戚微微和安若雅倆個女孩,沐浴在陽光下,雀躍的往外走著。


    他不由得感歎道,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生命,為什麽有些人卻不得不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東西,不得不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事情呢。凝然為什麽就不能跟她們一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說自己想說的話,跟自己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呢。


    ~


    “邵塵,最近幾天你經常往外麵跑,是不是跟安琪約會了?”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陸喬曼笑眯眯的拉過戚邵塵,這樣說道。


    “哎,媽,我那是有正經事的。”戚邵塵頓時有點不耐煩起來,其實他都是出去借酒消愁去了,他根本就不喜歡安琪,又何來找她約會之說。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女孩,那就是安凝然啊。


    “這小子,還不好意思了呢。”陸喬曼一臉心知肚明的笑意,“昨天我跟你爸爸商量過了,既然人家安琪都主動的來我們戚家了,還帶上了禮物,那我們戚家自然也不能不禮尚往來啊。我們決定了,下個禮拜的星期天登門去擎府上看看,順便挑幾件像樣的首飾,當著擎家人的麵交給安琪。也讓他們擎家的人知道,我們戚家是很認真的對待這門婚事的。”


    “我不去。”戚邵塵斷然的拒絕了。凡是送了首飾的婚約,那就是敲定下了的事實了。


    這點常識,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此時的戚邵塵,仍在心裏存在著一絲的希望,他依然在心裏堅信著,總有一天他會將安凝然從那個男人的身邊搶回來。


    “咿…你這孩子。”陸喬曼頓時露出了溫怒之色,“你們倆個都訂婚了,而且當著那麽多媒體的麵,你們倆個人的事,誰不知道?”


    眼看著戚邵塵仍是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陸喬曼有點急了,她挽起戚邵塵的手腕,好言勸說道:“好兒子,擎家在c市是何等的地位啊,你能將擎安琪娶到我們戚家,這可是件多有麵子的事啊。多少人搶著這個機會還沒有呢,你倒好,還在這不知好歹的。”


    “誰要娶誰娶去,反正我就是不稀罕她。”


    “你…你…”陸喬曼頓時錯愕住了,一直引以自豪的兒子居然會為了婚事再次的反駁她,上次出言頂撞她是因為安凝然,那這次想必還是跟她有關係吧。“你去就去,不去也得去。邵塵,這門婚事除非擎家親自回絕,否則的話永遠都沒有反悔的餘地,聽到沒有?”


    戚邵塵極不耐煩的蹙了蹙眉頭,頓時覺得媽媽的聲音燥舌得難以忍受,他索性大步的朝樓上走去,企圖拜托陸喬曼的囉嗦。


    “你給我站住。”陸喬曼看到邵塵這幅倔強的態度,頓時也惱怒了起來,“反了反了,你們一個個現在都長大了,翅膀也硬了,都不把媽媽的話放在眼裏了,都嫌媽媽煩了,是吧。”


    “媽…”戚邵塵心裏頓時內疚了起來,雖然她說的話確實令自己難以接受,但是他的態度確實過分了點。


    “別喊我。”陸喬曼氣鼓鼓的坐了下來,撇過頭去。


    “唉,媽。”戚邵塵隻好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媽媽,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問你,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安凝然?”


    “我…”


    “如果你還是我兒子,就不要在想她了,行不行啊,邵塵!你也不想想,那個擎太子是什麽人,他能容許別人想他女人的心思嗎?他肯將自己的妹妹下嫁給你,你還要怎樣?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的,現在有個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你不去珍惜,你還在想著那個安凝然,她到底有多好。我可告訴你,你別把你爸給氣出病來,他是有心髒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麽也不用說了,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戚邵塵無奈的低下頭去,怎麽辦?難道真要去擎家將女方的結婚首飾送去嗎?倒不是他心疼錢,而是這首飾一旦送去,就代表這門婚事就在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他不想答應,卻又不得不先答應下來。


    隨即他找了個借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連忙的聯係了擎安琪,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擎安琪那邊好像並不怎麽慌張,她告訴了戚邵塵,她媽媽芹佩蘭也極力的反對她跟邵塵的婚事,所以她安慰道,讓他不要擔心。


    就這樣,戚邵塵緊張不已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卻突然的覺得悲哀,他從來沒有發現到,原來這樣的自己既是這樣的無能,一抹自嘲的笑浮現在他的臉龐上。


    ~


    擎家老宅。


    擎江南靜靜的聽完了芹佩蘭的話後,端起一杯香茗輕輕的呷了一口。


    他安定氣閑的樣子,使得芹佩蘭頓時有點溫怒了,噘著嘴巴不滿的說道:“江南,你不能在讓擎耀威任意的妄為了,該管一管他了。現在就連安琪的婚事,他都指手畫腳的,那個戚家的少爺是人還是鬼都不知道,他讓安琪嫁就嫁,憑什麽?我才是安琪的媽媽啊,我還沒死呢。”


    擎江南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但是整個人並沒有因為年紀而顯得半點的蒼老,反而更有了一種穩重內斂的氣質了。他略微的沉思了下,聲音低沉,語調緩慢,:“戚家的少爺戚邵塵,我聽說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品,家世都還不錯,你怎麽能說人家是人是鬼還不知道呢?我看耀威這事做的還是對的,隻不過是他沒有事先跟你商量下而已吧。”


    “我…”芹佩蘭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關於戚邵塵這個人她後來也有托人去打聽過的,雖然說戚家比不上擎家,但是女兒能嫁到那樣家世的家裏去,也算是個好的歸宿的。


    可是,她氣就氣在擎耀威憑什麽對安琪的婚事指手畫腳的,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麽?她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其實她的心裏也很是矛盾的,不同意的話,隻怕安琪未必還能遇到像戚邵塵條件這麽好的人家了,同意的話不就更讓那個擎耀威瞧不起她了麽?!她的牙齒都被自己咬得癢癢的了。


    突然的,她想到了一件事,說道:“江南,我聽安琪說耀威把一個女孩子帶到近水樓台,倆人同居都已經有段時間了呢。”


    “噢?既有這樣的事?”擎江南心裏湧上了一絲的激動,這個小子,總算是靜下心來認真的談戀愛了,不過他也有點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孩,居然能讓那小子把人直接給帶回去了呢?不行,他得親自去看看才行。想到這裏,他起身份吩咐道:“去準備車子,我們去一趟近水樓台,順便你也可以追究下他的過失。”


    擎江南的這句話,才讓芹佩蘭陰沉不定的臉轉為晴天了。


    她上前攙扶住他,同他一起往外麵走去。


    …


    近水樓台。


    擎耀威安慰了安凝然一會後,期間收到景默的電話,便匆匆的離去了,偌大的房間裏,又隻有安凝然一個人了。


    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後,一輛加長的林肯轎車駛到了樓台的門口,傭人們老遠的就一路小跑的到門口迎接了。


    車身在別墅內停穩,傭人打開車門,擎江南從車內走下。


    “老爺好,夫人好。”


    “嗯…”擎江南淡淡的點了點頭,往裏走去。倒是芹佩蘭微蹙著眉頭,麵色似乎有些不悅。


    “少爺呢?”擎江南在沙發上坐下來,聲音如同古老的洪鍾般響起。


    “老爺,少爺剛剛出去沒一會。”


    “嗯!那家裏還有什麽人?”


    “呃,這個…”


    “怎麽,對我還有所隱瞞?”擎江南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就連他的傭人都這麽懼怕他。


    “不敢,老爺。小姐還在樓上的。”薑到底還是老的辣,傭人看到擎老爺的臉色,連忙回答著。


    “把她叫下來。”芹佩蘭率先說話了,“我和老爺都親自來了,她倒好,一點禮貌都沒有,給我把她叫下來。”


    “是是是。”聽到夫人的聲音裏帶著怒意,傭人忙不迭的往樓上跑去。


    在房間裏的安凝然得知這個消息後,連忙的收拾好自己來到了樓下。


    她顯得有些拘謹的來到了擎江南的麵前,白皙的臉龐上盡是局促之色,她輕輕的說道:“老爺,你…你好。”


    擎江南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身體纖細玲瓏,模樣清純美麗,態度也很謙和,一點沒有同齡女孩的嬌縱和小性子。他很滿意的點點頭,開口道:“你叫什麽名字?”


    “安…安凝然。”不知道為什麽,擎江南低沉的話語令她緊張的情緒緩和了很多,抬起清澈的大眼眸,露出淺淺的笑意。


    “安凝然?”擎江南重複了一句,隨即又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好名字。”


    “老爺,您過獎了。”


    芹佩蘭的眼睛上下的在安凝然的身上掃過,冷哼了一聲,瞧這幅狐媚的樣子,跟那個死女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天生就會勾引男人。


    擎江南聽到她冷哼的聲音,轉首給他一記嚴厲的眼色,芹佩蘭趕忙的將臉上的神色黯了黯。


    “凝然,坐下來,叔叔有幾句話想問你。”擎江南和顏悅色的說道。


    “噢。”安凝然微微的低垂著額頭,在他們的對麵坐了下來。


    “凝然,你跟耀威是怎麽認識的?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


    “怎麽?有點不好意思?嗬嗬…我那個臭小子他有沒有欺負你?犬子脾氣不好,你可得多多體諒啊。如果他欺負你了,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都不知道跟老爸說一聲的。”


    “呃…叔叔,我們…我,我們…”安凝然囁嚅著,這叫她該怎麽說呢?能說實話嗎,可是好像這個叔叔是不會相信的,可是不說實話的話,豈不是默認了他的話,自己變成了那個男人的女友了嗎?


    而她急促不安的樣子,落在擎江南的眼睛裏,卻當作了小女孩的嬌羞。


    他輕輕的笑了,看來,他那個冷酷霸道死不開竅的兒子,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愛情了。擎耀威的種種惡習,他這個做老子的又豈會不知道?萬花叢中,遊刃有餘,從來不帶任何的感情,也從不拖泥帶水。


    而這次不同,他居然能破天荒的把個女孩帶回家裏,這還能說明什麽呢?也許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想到這裏,擎江南再次說道:“凝然啊,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婚禮呢?我覺得還是越快越好啊,我這一把老骨頭,早就想抱孫子了。”


    “啊…”安凝然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從擎江南讚許的目光中,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叔叔看來真的是誤會他們了,那個擎耀威隻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而她,也隻是被迫的留在了這裏。


    “不是的,是這樣的…”安凝然剛要說話,卻被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


    “日子我已經定好了,半個月之後我們就會舉行婚禮。”擎耀威低沉性感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緊接著他那高大俊朗的身姿,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他徑自的來到安凝然的身邊坐下,然後親昵的擁著她的肩膀,對擎江南說道:“爸,我們半個月之後就舉行婚禮。”


    “你…你說…說什麽?”安凝然整個人一下子懵了,腦袋裏因為他那句‘我們半個月後舉行婚禮’而變得一片空白。


    “啊…這麽快!”剛聽到他有固定的女人的消息,這會卻又聽到他說要舉行婚禮,就連擎江南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小子是吃錯了什麽藥了嗎?雖然他也希望耀威能盡快的成家,可是,可是…半個月,也確實太心急了一點吧?


    “嗬…”到底還是女人的心精細一點,從安凝然驚慌失措,和她極力的保持著與擎耀威之間的距離,她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孩心裏恐怕並不很願意嫁給耀威的。不過隨即一想,現在的女孩哪個沒有點心計?這不就是典型的‘欲擒故縱’的把戲麽?她冷笑一聲:“是得快一點,在慢了就來不及了,擎家少奶奶的頭銜哪個女孩不想要。”


    “呃…”安凝然心裏糊塗了,不明白這老兩口子到底是什麽意思?一個唱紅臉,一個擺黑臉的。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擎江南蹙起眉尖,聲音裏透出幾分不悅。


    芹佩蘭故意的聳了聳雙肩,不在說話。


    “凝然,你是哪裏人啊?叔叔聽語氣,你應該就是本地人吧?家裏還有些什麽人?”看的出來,擎江南對安凝然的印象十分的滿意。


    “我…”


    “爸,我累了,先上去了。”擎耀威不由分手的打斷了安凝然的話,然後攜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哎你…你這個臭小子…”擎江南知道擎耀威的脾氣,是說一不二的,一點麵子都不給他老子,想要訓斥可是安凝然在場又多有不便,畢竟頭一次見麵,他不想在把氣氛搞得尷尬起來,隨即他又說道:“晚上我和你媽就留下來吃飯了,你休息會就給老子滾下來。”


    安凝然一路被擎耀威牽著回到了房間裏,心裏很是奇怪。剛才那個女人是誰?擎耀威的媽媽麽?可是,為什麽他們給她的感覺,是那麽的陌生呢?而且,自始自終,擎耀威都沒有叫過她媽媽啊,好像就連他的父親,他都不怎麽待見,這到底是為什麽?


    “想什麽呢?”耳畔邊傳來擎耀威性感的聲音。


    安凝然收回了思緒,說道:“沒,沒什麽。”


    “還說沒有,那你剛才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嗯?說出來,給我聽聽。”擎耀威用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動作親昵又溫柔。


    “沒有,真的沒什麽。”安凝然理所當然的想躲避,卻被他鐵臂給再次的環繞住。


    他輕輕的攬著她的雙肩,一點一點的向前欺壓著。


    身子越來越經受不住他沉重的身體,安凝然忽然一下子的倒在了床上,慌忙的將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別…幹什麽,你別這樣。他們…他們還在樓下。”


    女孩麵色緋紅的羞赧樣子,擎耀威不由得看癡了,安凝然這幅柔柔弱弱的樣子,惹得他就是想狠狠的欺負她一下,甚至是在床上…狠狠的蹂躪一翻。


    他帶著蠱惑味道的啄吻落在她稚嫩的臉頰處,大手輕輕的緩緩的遊走在她的身上,聲音開始沙啞起來:“別怎樣啊,嗯?他們在樓下,不這樣,那他們走了,我不是就可以既這樣又那樣了?”


    “不,不是的。”他的大手似乎帶著魔力的火焰一樣,所到之處無不燃燒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她自然的想要逃,無奈嬌痩的身子被他緊緊的壓製著,想要逃離比登天還難吧。


    “不是的?噢,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就是在樓下,我也可以這樣那樣的,是嗎?”他好像故意要惹她著急似的,將她的意思反過來說。


    果然,安凝然急了,臉上紅得就跟紅蘋果兒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就想咬上一口。她不停的扭動著身子,胸口被他壓抑著說出來的話都顯得底氣不足,“你…你放開我…啊…”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驚愕住了,這話裏的語氣倒有點撒嬌的樣子了。


    “我要是偏不放呢?”擎耀威壞壞的說著,大手從她平坦的小腹慢慢的往下劃落著,直到…


    “別,不,不要!”安凝然的心口湧上了羞憤,他…他怎麽可以…這樣?急得沒有辦法的她脫口而出:“你爸媽還在樓下呢,你…你快放開我,別這樣。要不然,你媽媽會認為…我對長輩不尊敬,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男人頓時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剛剛還閃亮的眸子黯了又黯,然後從她的身上翻了下來,背對著她。


    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以為每次他想對她怎麽樣的時候,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這次為什麽…


    安凝然看著男人的背影,聯想到他晚上躲在自己懷裏嗚咽哭泣的時候,原來這個強硬,專橫,冷酷的男人,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啊。


    從他對樓下倆人的態度,她已經看出來了樓下那個女人,並不是他的媽媽。


    她輕輕的開口說道:“擎耀威,她…她不是你媽媽麽?”


    男人沒有回答,徑自拿出一支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是安凝然住到這個房間裏之後,擎耀威第一次在臥室裏吸煙。


    尼古丁的味道惹得她一陣咳嗽,抬起頭時卻發現男人已經將煙頭掐滅了。


    說個實在話,說沒有感動,是假的。


    但是,她不可能愚蠢到就因為一支煙而已,就接受這個男人,接受他曾對她做下的種種‘罪行’。


    可是,眼下怎麽辦,這個男人已經當著二老的麵說半月後要與她舉行婚禮。


    她無法接受,瘋了麽?即便是相愛的倆個人,也不會有這麽的快吧。


    不行,她當著男人孤獨的背影咬了咬銀牙。


    她,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他——擎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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