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難辦的?皇上一道聖旨不能就辦了?”


    令狐昭搖搖頭:“禦吏大人一定得找到證據,讓皇上信服,也得對群臣和天下人交待,畢竟韓朗是皇上的親哥哥,又以賢德之名稱譽朝野…”


    我大吃了一驚:“韓朗是皇上的親哥哥?那他為什麽不是王爺?”


    “韓朗為了避嫌,自請離開朝廷,聖上再三挽留,、qΒ5。c0m/”


    我有點冷汗嗒嗒,為什麽愈是大家都知道,我也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我越是一無所知,看來我做事情,還真是太過於心血來潮,從來不曉得摸底調查,綜合考慮…“我知道了,怪不得周文景隻需要想辦法讓皇上順理成章,最好還很沒出息的死了就行了,那大臣們自然會順理成章的推韓朗即位…可是周文景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呢?難道以賢德出名的韓朗真肯立個男皇後?”


    令狐昭搖了搖頭,伸手過來,輕輕拍一下我的手背:“雖然很難讓世人接受,不過,想來,歸根到底,大約是一個愛字罷了。”


    他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微起身指了指山腳下的那村莊,微笑道:“顏兒姑娘,咱們速戰速決,到了那兒,便棄車乘馬,可會比較辛苦,等甩掉追兵,咱們再換馬車。”


    我倒不在乎是車是馬,所以隻點一下頭:“好。”


    令狐昭揚鞭策馬。看著很近地村莊。居然又跑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這村莊不大,最多不過十幾戶人家,令狐昭把馬車係在村頭,便很隨意似地敲了一戶人家的門,隻敲了幾下,便有一個農夫出來,令狐昭施了一禮。笑道:“這位大叔,我二人遊玩到此,錯過宿頭,不知能不能借宿一宿。”


    那農夫看起來極為敦厚,連連點頭道:“小哥說哪裏話,快進來歇歇。”


    令狐昭便稱謝拉我進門,門一關,那農夫臉上敦厚神色一掃而空,微皺眉道:“令狐大人。果然碰到了意外?”


    誰能想到這看似隨意的落腳點,一個看似尋常的農家居然是禦吏府的暗堂口?我著實的嚇了一跳,急去看令狐昭。令狐昭點點頭,然後向我安慰似的一笑,那人便笑道:“還是令狐大人神機妙算,我起先還當自己在這兒派不上用場呢!”


    令狐昭笑道:“過獎了!”


    那人擺手讓我們坐下,走不停步的直走進了內室,我本來隻當他要倒茶給我們喝,誰想他一進之下久久不出,我便拉了拉令狐昭地手臂。笑道:“昭大哥,他去哪兒了?”


    話音未落,門簾一掀,麵前藍衫飄揚,一個一模一樣的令狐昭出現在眼前,衣衫麵容,無不肖似。我正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忽聽嬌音宛轉,有人拉住了那人的手臂。笑著學我剛才那句話道:“昭大哥,他去哪兒了?”


    我對自己的樣子並沒怎麽上心,不過,也仍是一眼就可以瞧出,這女人扮的是我,我東看西看,忍不住的心中稀罕,見這個克隆令狐昭雖然有九成相似,一對眼睛,卻終究不同,遠遠沒有令狐昭那種正直坦蕩的光芒。


    令狐昭已經站起身來,看了看那個女子的扮相,又看了看我,唇角微抿,我饒有興趣的湊上去,笑比她道:“我們像不像?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令狐昭輕咳一聲,還未回答,那克隆海歡顏已經拉拉衣角扭扭腰,笑吟道:“問郎花好儂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見語發嬌嗔,不信死花勝活人,將花揉碎擲郎前,請郎今夜伴花眠!”呀?我啥時變這麽有學問了?


    那人嗬嗬一笑,笑指室中道:“別鬧了,這辰光要是有人進來,就全露餡了,快去換吧!”


    令狐昭一笑,也不再說,拉了我便進門,室中也是尋常農家裝飾,床頭兩套衣服,令狐昭笑道:“顏兒姑娘,你換上這套衣服。”


    我瞧這雖是舊衣,卻漿洗地極是幹淨,笑捧那男裝道:“昭大哥,你先換啊!”好想瞧瞧令狐昭穿這種衣服是什麽樣子啊!還從來沒見過他穿藍衫之外的衣服呢!


    令狐昭接了,瞧我眼巴巴的看他,唇角微抿,便轉身走到壁角,我也隨手把那套灰撲撲地女子衣裳換上,雖然單手,仍是換的飛快,瞧這衣服肩膀腰身,俱都貼合,而且袖子肥大,恰好可以套上夾板,顯然是特意縫製的,實在佩服令狐昭想的周到。


    轉頭瞧令狐昭時,他正背身而站,我正要起身去看,令狐昭已經回過身來,他把臉塗的黑黃了些,又在下巴上做了一點微須,可是劍眉挺直,星眸敞亮,一望而知,便是十足十的令狐昭。我有點好笑,笑著搖頭道:“不像啦!一瞧便認的出就是你!”


    令狐昭微微一笑:“郝公子以易容之術享譽天下,你說他的易容怎麽樣?”


    “郝尋芳當然很棒啦,又快又傳神,好像變戲法一樣。不過,細看之下,仍是認地出的。”


    令狐昭點一下頭:“不錯,易容便是如此,熟悉的人,仍是認的出的,除非刻意不想讓熟人認出。如果易成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會比較難,可是,如果隻要求不像自己,就會很簡單,因為,幾乎沒有人會對擦肩而過的人,多看幾眼。”


    “哦!”


    我情不自禁地仰望令狐昭地眼睛,他微低頭向我一笑,這般粗豪的麵目下,這一笑仍是陽光一般溫暖,直熨貼入心房。有道是目為心之窗,海望天地眸子機警澄澈,星辰璀璨,令狐昭的眸子卻永遠充滿了光明和溫暖,而郝尋芳的眸子卻總是流光溢彩,桃花滿院…其實令狐昭跟海望天是不一樣的兩個人,不知為什麽我總會感覺像,其實他們唯一相似的,便是對心中某種東西的堅持。海望天身為太子,永遠可以自在瀟灑,好似萬事不縈於懷,而令狐昭身負家國之安,卻總是莊重自持,風華內斂…唉,唉,唉!世間總有什麽,可以讓人心動,原來這世上最有用的本事,不是隱身不是法術,而是分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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