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高的一處陡崖頂,立著一個奇異的女子,白色的無袖裙袍隻蓋過膝蓋,露出裏麵一截窄袖,腕口又用三四寸寬的紅綢纏了一圈,紅綢上黑線繡著一些圖案,很是繁複,腰間亦是用同樣的紅綢束起,隻是並無圖案,下身及膝的裙擺下是白色長褲,到了腳上又變成了黑紅相間的短靴。


    按說緋紅是一種極為紮眼的顏色,但同她一張傾城無雙的臉比起來,卻失盡了顏色,細致的柳眉隱隱含著一股英氣,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一個漩渦,細看的時候總讓人有種要掉進去的感覺,但偏偏又無法移開眼睛,尖削的下巴微微揚起,仿佛她現在站立的地方並不是山崖而是雲端,傲視著天下蒼生。


    其實她的五官也許算不上美得人神共憤,但傾城這個詞並不單指的容貌,更多的是一種感覺,當你看她的時候,很容易忽略她的容貌是不是真的美到傾城。


    說她奇異就奇異在,不管多急的風出來,她的衣衫裙角都服服帖帖的垂著,甚至連一根發絲都沒動一下,就好像她是個透明人,風能毫無阻礙的穿過她的身體。


    此時她神情有些空茫的望向遠方,似在回憶著什麽,緊凝的雙眉說明她心裏並不好過。


    時隔近千年,現在回想起來,一幅幅畫麵依然清晰,痛的也如此清晰,就好似這一千年什麽都未帶走,她和他,不過昨天剛分別。


    那天她借著白玉瓶勉強躲過了空間風暴,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幽冥海底,碗口粗的鎖鏈連著四肢,另一端固定在海底漆黑的岩石裏,而她身下是一個祭壇似的石台,上麵刻有密密麻麻的符咒,不斷的吸收著地底的陰寒之力,再傳入她的體內,使得她既無法吸收天地間的能量修複元神,又時刻備受陰寒之力侵體的折磨,一直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卻又不至於要了她的性命。(.)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苟延殘喘著,這種狠毒的折磨人方式,恐怕也隻有地獄裏這些長期想方設法折磨惡鬼的人才能想得出。


    漆黑的幽冥海底真真是一點光線都沒有,就像是身處在濃黑的墨汁裏,壓抑冰冷的讓人喘不過起來,大部分時間她都是渾渾噩噩的,腦子都不能正常思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前來探望,大概是看她有沒有死吧。


    偶爾清醒時,她都是在想他,想他的每一個動作,想他這麽做的原因,想他是否能逃過那一劫,她覺得他不會輕易死去,可是當時又是親眼看著他散了元神,化為飛灰。


    後來,她忽然想起那張臉她是見過的,隻是那時候他遠比現在稚嫩多了,十足十的小正太。


    她原本並不是冥府的小鬼,而是屬於阿修羅一族的,作惡的阿修羅王被鎮?壓在了大雷音寺下之後,族裏沒有了領導者,也就漸漸沒落了,她天賦極高,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上天入地的本事,而且還輕狂的很,任何事都隨性而為,後來得知了阿修羅族至寶修羅刀被佛主放在了聖境蓮池裏淨化魔性,就想將它盜來。


    結果可想而知,就是大雷音寺看門的都能把咱一腳踢下界來,走投無路之下,劫持了藏經閣整理佛經的金童,這才得以平安逃脫,可惜了咱連修羅刀的毛都沒見著。


    為了安全起見,將金童劫來之後並未立即就放人,不過沒多久她就後悔了,這哪是人質啊,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時不時的還被威脅一下,逼著聽他嘮叨講經,嗚嗚,當時她怎麽就沒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過他呢。


    不過好在最後他還是履行承諾將大雷音寺的地圖畫給了她,並且暗中助她將修羅刀偷了出來。


    現在想想,他之所以出現在冥府大概是因為那時幫她才被貶下界的吧,天下之事有什麽是佛主不知道的?更何況是在人家的地盤,隻是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明明修為比她高還甘願被劫持,又為什麽冒著觸犯戒律被罰而幫她?


    她那時候不懂事,可他跟了佛主那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偷盜會觸犯戒律?


    也因為憶起這段往事,她才記起他的名字――薛梵音。


    ――――――


    ps:兔子們如果覺得寫得還可以的話就收一下吧,或者衝杯咖啡也好啊,一排的零蛋,看著真傷心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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