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句‘姑娘’把她硬生生的嚇了一跳。這才猛的想起了自個兒腦後梳了一天也沒拆開盤起的辨子。難怪這幫子人對她這般無視，站在跟前都沒多瞧一眼兒，敢情是把她當丫環了。既是誤會了，這會兒再明了身份不免有些丟麵子，如是她回身衝寧浩欠了欠身，垂目笑著恭敬地說了句：
“主子萬福！”
接著便領了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往外走。轉身時見著茗翠和一旁的丫頭還瞪大著眼睛，隨即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明白過來，笑著跟了她出來。如是三人穿廊過院，跟著那奉茶的丫環去了這院後的兩廂屋子。去時屋子早已是收拾好的，連漱洗的熱水都用銅盆盛好了放在那裏。
顛簸了一天，瑞玉乏得很，方才在馬車裏就差點睡著了，這會兒見著軟床了更是直接靠了上去，翻身趴在上邊大大的舒了口氣。茗翠見她這麽個累樣子，忙些過去用布巾擰了把水遞給她擦臉，一旁的小丫環也難得見著福晉這樣子，笑著要過去關上門。
也就這會兒，格子門上咚咚響了兩三聲，沒等裏邊的人應呢，就進來三四個丫頭。手裏各托著盤點心。瑞玉這會兒迷糊，都散了發要睡覺了，可看這架勢還得應酬啊。這般強打起精神，給幾位在床邊讓出一方坐來，幾個丫頭也都不客氣的挨她身邊了，領頭的還捧著點心到她跟前兒，笑眯著一雙眼睛，說道：
“姐姐們用些涼果吧，都是咱們園子裏秘製的，外邊嚐不到的。”
無事獻殷情，定然有什麽古怪。瑞玉夾了一個放嘴裏，等著看她們唱哪出。不過那涼果也真是秘製有法，嘴裏嚼著清脆甜爽，滿口留香，她不由得讚了句好吃，還給茗翠和小丫頭一人口裏放了一個，兩人也都連連點頭。眾人見她們這招很受用，臉上也盡是燦笑，這時領頭的丫頭客氣且適時宜的問道：
“不知幾位姐姐怎麽稱呼？”
這話倒是給瑞玉提了個醒兒，之前她是夫人，人家問起稱自個兒是董氏便是了，如今這麽個丫頭的身份，倒還得重新起個名兒，還不能和寧浩一處喊岔了。這般想著，倒是寧浩常喚的那個合適，如是隻道自己喚瑞兒，指著茗翠說是翠兒。指著小丫頭說是金兒。這般一眾人聽了，各自喚了聲姐姐，又接著問了句：
“那姐姐們打哪兒來啊，方才聽公子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這話接得巧，巧得瑞玉差點把嘴裏的核嗆到喉嚨裏。原來這些個家夥拐彎抹角、熱情討好的，就是想打聽她家寧公子的事。這般她心裏暗笑，嘴上隻答道：
“妹妹耳力真好。我家主子正是京城人士，這次來這邊做買賣的。”
話剛說完，一旁心急的一位又問上一句：
“那你家公子在京城是做什麽買賣的？”
瑞玉聽完沒答，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隻道：
“妹妹問這個做什麽？”
那丫頭也是人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倒是一旁領頭的丫頭機靈，接了話道：
“姐姐別誤會，大家也不過是好奇。咱們老爺好交朋友，園子裏常來客人，也大多天南地北。咱們做丫頭的平日裏足不出戶，知道的東西不多，逢著有遠方的客人來，就想打聽些新鮮事，好消磨消磨日子。”
好丫頭。嘴倒是伶俐！不過這新鮮事怎麽都到她夫君身上去了。如是想著，瑞玉倒是起了玩心，想起客店裏董青為寧浩作介時說的話，答道：
“我家主子是做銀錢生意的，京城裏最大的那家票號就是主子家的。”
莊府裏的丫頭本凝神貫注，聽了這話，一時嘴張得老大，隨即你一句我一句熱火朝天的問開了。什麽‘鎮上那家通寶票號做得大，賺的銀子都用澡盆那麽大的箱子抬的，聽說也是京城來的，是不是你主子家的’，什麽‘你主子這次來是查賬還是結銀，要待多久’……這般瑞玉聽著不置可否，看這些人怎麽踏自己方才的矜持。
不過顯然，眼前人的勁頭是對她家寧公子滿意極了，不僅是樣貌還有他做的這拿澡盆大箱子抬銀子的買賣，所以便是她沒怎麽答，她們也還是沒完沒了的問。而片刻之後，這腳下的矜持是徹底給踏得粉碎了，莊府的丫環們幹脆直接撂出‘你家公子家裏都有些什麽，可有娶親……’這些個姑娘家羞臉的問題，就差沒問府裏祖母厲不厲害，好不好作小。
一時間屋裏熱鬧極了，在這靜夜的園子裏顯得動靜格外的大。許是驚著外邊管事的丫頭了，方才奉茶那位不知為何又折了回來，就見她臉色不好的衝屋裏的一眾丫環訓斥道：
“大半夜的不睡覺瘋鬧什麽，自己要死還不怕擾著別人休息。”
這麽句話撂出來，莊府裏的丫頭些都低下頭默不作聲，隨即灰溜溜的從屋子裏逃了出去。四周頓時靜下來。都能聽見落霧的聲音了。捧茶的丫頭還沒走，站在堂中怎麽看都是一幅帶氣的模樣，也不知哪件事哪個人惹著她了。她不說話，瑞玉倒也不好攆人，隻轉身收拾放涼果的碟子。茗翠見著了忙過來給她搭手，就聽那奉茶的丫頭問了句：
“姑娘是不是叫瑞兒？”
瑞玉沒轉身，隻應了句是，又聽那丫頭繼續說道：
“你家主子喚你過去。”
說完仍立在那屋中，像是在催她。瑞玉見她不走，隻道：
“姑娘休息去吧。方才的路我識得，待收拾完了就過去。”
這般待奉茶的丫頭走了，瑞玉收拾妥當，才沿路往了那方泉院去。入夜了園子裏的燈也都不似方才那般亮，寧靜的廊上隻行著她一人，隻覺四周涼颼颼的有些怕人。也好在這段路沒多長，不多久瑞玉就見著同行來的侍衛些已是守在了入口，知道這會兒裏邊是徹底清靜不會有人打擾了，嘴角漾起一抹清笑。
輕行往裏，沒幾步泉池已在眼前，隻見寧浩靠在壁邊，用熱布巾搭著臉。看他這兒安靜得，哪似方才自己那裏的熱鬧。她佇在那兒，靜看他片刻。四周有樹有花而又無月無光，他的樣子在那輕薄的霧影裏透出一抹孤獨。她掂著腳轉身，要回去屋裏拎一盞琉璃燈，發現床上還放著套浸浴的布袍子。
從裏屋出來，她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手裏琉璃燈的微光照亮腳下的一片。許是動作太輕了，或是此刻寧浩還搭著臉，他仍是沒有發現。她掂腳過去，把手裏的燈輕拴在泉池旁的一株開得正盛的花樹上，一時幽靜的泉院裏染上了幽光。她回身輕坐在泉池邊一塊磨得光淨的大石上，離他很近用腳趾輕觸水麵。剛碰出點漣漪，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若是羞的話，屋裏有袍子可以換上。”
她輕笑不答，掬了把泉水在手心，隻覺溫而不燙，甚是怡人。許是聽她久不回答，他扯下布巾來尋她，就見她扶手斜倚在泉石上，柔發順在身側，裹胸的袍子長長的拖到了青石板上，燈光下泛出一抹霓裳的光。一時心動，他回身過去捉住她碰水的手，瑞玉沒掙開隻是有些倦的抱怨道：
“我已是睡了。”
他聽得這話，不帶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才無奈的笑問一句：
“沒我你也睡得著？”
瑞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覺得他的手已是握在她纖細的腰上，順著輕輕的一帶，她便撲哧一聲掉到了水裏。階上微涼，身體一下子浸在清澈溫熱的水裏，舒服自然是舒服，倒也隱隱覺得胸口有些悶。看來是不能在這泉池裏待太久的，如是她轉身環住他，說道：
“我一會兒就起來，你也早些休息吧。”
這般寧浩倒是不樂意，一把正過她的身子，沉著臉問道：
“你要忙著去做什麽？”
瑞玉看他一眼，略作思考回了他句：
“方才姑娘們問了我好些你的家事，我還沒想出怎麽答呢，這會兒泡在裏邊就更想不出了，得趕緊回去。”
寧浩聽她打趣，指間輕戳了下她的額頭，隻道：
“還想什麽，隨你的意思答便是了，我的家事不都是你在打理？”
這般一把抱緊了她，對方才的話毫不理會。瑞玉倒也沒掙他，靜偎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不過這耗的時間久了，身體裏的力氣倒像是給蒸幹了。方才頭暈這會全身都軟了。見寧浩還沒個要起的意思，便鬧著掙著要上去，這般就聽寧浩命令似的一句：
“再挨會兒，熱泉浸半個時辰以上才利寒症。”
瑞玉聽著這話怔了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又聽他解釋般的說道：
“太醫說你體內的破冰之感是寒症所引的氣血不暢。普天之下數這裏的泉池最通氣血了，你這些日子每日來浸足半個時辰，身子定然會有起色。”
這般說完，大手覆在她腹上暗示地輕擰了下。瑞玉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回了他句：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來這裏的，真是難為你上心了。”
寧浩見她這麽個樣子，知道這丫頭又沒想個好的，便話鋒一轉，道：
“別沒精神，我還等著你謝我呢！”
說著手已是不正經的探到她的袍子裏，瑞玉給他弄得沒空沮喪，忙些要掙開他，倒是給他幹脆從水裏撈了起來，一把抱進了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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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萬福！”
接著便領了身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往外走。轉身時見著茗翠和一旁的丫頭還瞪大著眼睛，隨即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明白過來，笑著跟了她出來。如是三人穿廊過院，跟著那奉茶的丫環去了這院後的兩廂屋子。去時屋子早已是收拾好的，連漱洗的熱水都用銅盆盛好了放在那裏。
顛簸了一天，瑞玉乏得很，方才在馬車裏就差點睡著了，這會兒見著軟床了更是直接靠了上去，翻身趴在上邊大大的舒了口氣。茗翠見她這麽個累樣子，忙些過去用布巾擰了把水遞給她擦臉，一旁的小丫環也難得見著福晉這樣子，笑著要過去關上門。
也就這會兒，格子門上咚咚響了兩三聲，沒等裏邊的人應呢，就進來三四個丫頭。手裏各托著盤點心。瑞玉這會兒迷糊，都散了發要睡覺了，可看這架勢還得應酬啊。這般強打起精神，給幾位在床邊讓出一方坐來，幾個丫頭也都不客氣的挨她身邊了，領頭的還捧著點心到她跟前兒，笑眯著一雙眼睛，說道：
“姐姐們用些涼果吧，都是咱們園子裏秘製的，外邊嚐不到的。”
無事獻殷情，定然有什麽古怪。瑞玉夾了一個放嘴裏，等著看她們唱哪出。不過那涼果也真是秘製有法，嘴裏嚼著清脆甜爽，滿口留香，她不由得讚了句好吃，還給茗翠和小丫頭一人口裏放了一個，兩人也都連連點頭。眾人見她們這招很受用，臉上也盡是燦笑，這時領頭的丫頭客氣且適時宜的問道：
“不知幾位姐姐怎麽稱呼？”
這話倒是給瑞玉提了個醒兒，之前她是夫人，人家問起稱自個兒是董氏便是了，如今這麽個丫頭的身份，倒還得重新起個名兒，還不能和寧浩一處喊岔了。這般想著，倒是寧浩常喚的那個合適，如是隻道自己喚瑞兒，指著茗翠說是翠兒。指著小丫頭說是金兒。這般一眾人聽了，各自喚了聲姐姐，又接著問了句：
“那姐姐們打哪兒來啊，方才聽公子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這話接得巧，巧得瑞玉差點把嘴裏的核嗆到喉嚨裏。原來這些個家夥拐彎抹角、熱情討好的，就是想打聽她家寧公子的事。這般她心裏暗笑，嘴上隻答道：
“妹妹耳力真好。我家主子正是京城人士，這次來這邊做買賣的。”
話剛說完，一旁心急的一位又問上一句：
“那你家公子在京城是做什麽買賣的？”
瑞玉聽完沒答，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隻道：
“妹妹問這個做什麽？”
那丫頭也是人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倒是一旁領頭的丫頭機靈，接了話道：
“姐姐別誤會，大家也不過是好奇。咱們老爺好交朋友，園子裏常來客人，也大多天南地北。咱們做丫頭的平日裏足不出戶，知道的東西不多，逢著有遠方的客人來，就想打聽些新鮮事，好消磨消磨日子。”
好丫頭。嘴倒是伶俐！不過這新鮮事怎麽都到她夫君身上去了。如是想著，瑞玉倒是起了玩心，想起客店裏董青為寧浩作介時說的話，答道：
“我家主子是做銀錢生意的，京城裏最大的那家票號就是主子家的。”
莊府裏的丫頭本凝神貫注，聽了這話，一時嘴張得老大，隨即你一句我一句熱火朝天的問開了。什麽‘鎮上那家通寶票號做得大，賺的銀子都用澡盆那麽大的箱子抬的，聽說也是京城來的，是不是你主子家的’，什麽‘你主子這次來是查賬還是結銀，要待多久’……這般瑞玉聽著不置可否，看這些人怎麽踏自己方才的矜持。
不過顯然，眼前人的勁頭是對她家寧公子滿意極了，不僅是樣貌還有他做的這拿澡盆大箱子抬銀子的買賣，所以便是她沒怎麽答，她們也還是沒完沒了的問。而片刻之後，這腳下的矜持是徹底給踏得粉碎了，莊府的丫環們幹脆直接撂出‘你家公子家裏都有些什麽，可有娶親……’這些個姑娘家羞臉的問題，就差沒問府裏祖母厲不厲害，好不好作小。
一時間屋裏熱鬧極了，在這靜夜的園子裏顯得動靜格外的大。許是驚著外邊管事的丫頭了，方才奉茶那位不知為何又折了回來，就見她臉色不好的衝屋裏的一眾丫環訓斥道：
“大半夜的不睡覺瘋鬧什麽，自己要死還不怕擾著別人休息。”
這麽句話撂出來，莊府裏的丫頭些都低下頭默不作聲，隨即灰溜溜的從屋子裏逃了出去。四周頓時靜下來。都能聽見落霧的聲音了。捧茶的丫頭還沒走，站在堂中怎麽看都是一幅帶氣的模樣，也不知哪件事哪個人惹著她了。她不說話，瑞玉倒也不好攆人，隻轉身收拾放涼果的碟子。茗翠見著了忙過來給她搭手，就聽那奉茶的丫頭問了句：
“姑娘是不是叫瑞兒？”
瑞玉沒轉身，隻應了句是，又聽那丫頭繼續說道：
“你家主子喚你過去。”
說完仍立在那屋中，像是在催她。瑞玉見她不走，隻道：
“姑娘休息去吧。方才的路我識得，待收拾完了就過去。”
這般待奉茶的丫頭走了，瑞玉收拾妥當，才沿路往了那方泉院去。入夜了園子裏的燈也都不似方才那般亮，寧靜的廊上隻行著她一人，隻覺四周涼颼颼的有些怕人。也好在這段路沒多長，不多久瑞玉就見著同行來的侍衛些已是守在了入口，知道這會兒裏邊是徹底清靜不會有人打擾了，嘴角漾起一抹清笑。
輕行往裏，沒幾步泉池已在眼前，隻見寧浩靠在壁邊，用熱布巾搭著臉。看他這兒安靜得，哪似方才自己那裏的熱鬧。她佇在那兒，靜看他片刻。四周有樹有花而又無月無光，他的樣子在那輕薄的霧影裏透出一抹孤獨。她掂著腳轉身，要回去屋裏拎一盞琉璃燈，發現床上還放著套浸浴的布袍子。
從裏屋出來，她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手裏琉璃燈的微光照亮腳下的一片。許是動作太輕了，或是此刻寧浩還搭著臉，他仍是沒有發現。她掂腳過去，把手裏的燈輕拴在泉池旁的一株開得正盛的花樹上，一時幽靜的泉院裏染上了幽光。她回身輕坐在泉池邊一塊磨得光淨的大石上，離他很近用腳趾輕觸水麵。剛碰出點漣漪，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若是羞的話，屋裏有袍子可以換上。”
她輕笑不答，掬了把泉水在手心，隻覺溫而不燙，甚是怡人。許是聽她久不回答，他扯下布巾來尋她，就見她扶手斜倚在泉石上，柔發順在身側，裹胸的袍子長長的拖到了青石板上，燈光下泛出一抹霓裳的光。一時心動，他回身過去捉住她碰水的手，瑞玉沒掙開隻是有些倦的抱怨道：
“我已是睡了。”
他聽得這話，不帶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才無奈的笑問一句：
“沒我你也睡得著？”
瑞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覺得他的手已是握在她纖細的腰上，順著輕輕的一帶，她便撲哧一聲掉到了水裏。階上微涼，身體一下子浸在清澈溫熱的水裏，舒服自然是舒服，倒也隱隱覺得胸口有些悶。看來是不能在這泉池裏待太久的，如是她轉身環住他，說道：
“我一會兒就起來，你也早些休息吧。”
這般寧浩倒是不樂意，一把正過她的身子，沉著臉問道：
“你要忙著去做什麽？”
瑞玉看他一眼，略作思考回了他句：
“方才姑娘們問了我好些你的家事，我還沒想出怎麽答呢，這會兒泡在裏邊就更想不出了，得趕緊回去。”
寧浩聽她打趣，指間輕戳了下她的額頭，隻道：
“還想什麽，隨你的意思答便是了，我的家事不都是你在打理？”
這般一把抱緊了她，對方才的話毫不理會。瑞玉倒也沒掙他，靜偎在他懷裏一動不動的。不過這耗的時間久了，身體裏的力氣倒像是給蒸幹了。方才頭暈這會全身都軟了。見寧浩還沒個要起的意思，便鬧著掙著要上去，這般就聽寧浩命令似的一句：
“再挨會兒，熱泉浸半個時辰以上才利寒症。”
瑞玉聽著這話怔了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又聽他解釋般的說道：
“太醫說你體內的破冰之感是寒症所引的氣血不暢。普天之下數這裏的泉池最通氣血了，你這些日子每日來浸足半個時辰，身子定然會有起色。”
這般說完，大手覆在她腹上暗示地輕擰了下。瑞玉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回了他句：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來這裏的，真是難為你上心了。”
寧浩見她這麽個樣子，知道這丫頭又沒想個好的，便話鋒一轉，道：
“別沒精神，我還等著你謝我呢！”
說著手已是不正經的探到她的袍子裏，瑞玉給他弄得沒空沮喪，忙些要掙開他，倒是給他幹脆從水裏撈了起來，一把抱進了屋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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