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郎正在府裏跟小妾調情,嘴裏含著一顆水靈靈的葡萄,逗弄小妾用嘴巴來搶;兩個人你咬我一口,我吮你一下,如此大膽前衛的調情方式,除了楚玉郎這隻表麵純良內心泛黃的小白兔還真沒有人能想得出來。


    聽見門口有人通報說夏侯青要他去京兆尹大牢,水潤的小臉上頓時有些別扭;媳婦是昨天早上抓進去的,他雖嘴上說不去救人,但誰都知道媳婦打人都是為了他!


    如果這個時候撂挑子不管媳婦,外麵的人一定會說他無情無義;但是去救那婆娘,想到昨天早上媳婦明目張膽的輕薄,他就咽不下那口氣。


    自從娶了喬羽,他覺得這個世界都變了;先是大婚之夜,他被媳婦掀了蓋頭,接著是新婚初晨,媳婦將延平王府上下所有的婆子丫鬟迷得團團轉,再接著就是早上的那個輕吻,他雖然被媳婦當著眾人捏著下巴調戲,可是該死的……


    他卻在這兩天頻繁想起那張清冷香滑的嘴唇,楚玉郎知道,那是他媳婦的嘴唇,那張清潤的就像白玉一樣清涼透骨的嘴唇,是他以前親其他女人都沒有享受過的溫度和濕熱;楚玉郎真的很不想承認,媳婦的嘴唇,很銷魂啊!


    小妾柳飄飄是個聰靈明透的人,大致猜出王爺心裏想什麽,就從後麵抱著楚玉郎的小腰,溫柔嗬語的說:“爺,王妃現在一定很想念您。”


    楚玉郎啐了一口:“她會想我?不可能。”


    那個女人,要是心裏真的有丁點喜歡他,就不會每天一大早不見人影,到處招蜂引蝶的將府裏的丫鬟迷得神魂顛倒。


    柳飄飄輕笑,勾魂的小眼看著王爺鬧脾氣的小模樣,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畢竟,爺從來沒有對她露出過如此糾結的眼神:“爺,王妃從小在寒柳別莊長大,是個喜歡舞槍弄棒的豁達人,不像我們這些小女人喜歡黏著您,但也不能說她心裏不喜歡爺呀?”


    京城第一美男,雖然荒唐但絕不薄情,雖然胡鬧但絕不無禮;外麵都說楚玉郎是仗著尊貴的身份胡作非為,但是認識他的人都會對他重新估量,他雖然算不上一個絕對的好人,但卻絕對不是壞人。


    楚玉郎被柳飄飄的幾句話哄的有些舒服了,是啊,如果說媳婦不喜歡他,又怎麽會為他當街打人呢?如果媳婦不疼他,又怎麽會容忍他的無理取鬧、無事生非呢?


    想到這裏,楚玉郎的心就鬆活多了。


    從床上跳下來,由丫鬟小妾將衣衫穿好,頭發梳好,臨走前還帶了自己最愛吃的芙蓉糕,準備慰問受苦的媳婦。


    一路上,楚玉郎都在想,如果媳婦給他認錯,並向他保證以後不再當眾調戲他,他就會原諒她!


    但是,當楚玉郎出現在京兆尹大牢,看見媳婦被一群光著膀子的獄卒圍著,手裏的芙蓉糕掉在地上沾了浮土,一張紅潤的小臉氣的漲紅,兩顆泫然欲滴的靈靈水目,幾乎要擠出被傷害的眼淚。


    “喬羽,你這該死的混球,爺是瞎了眼了才會跑來看你。”


    小白兔抓狂的聲音很有一股蕩氣回腸的味道,震的人外焦裏嫩、癲狂不已。


    喬羽撥開人群朝著牢門口的楚玉郎望去,今天的他穿著一件很華麗的紫色長裘,薄紗似的煙籠紗衣披在裘衣外,隨著偶爾刮過來的風微微擺動一下;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金鑲玉的白玉簪子束在頭頂,粉嫩玉白的臉頰因為充血而顯得嬌豔通透,哆哆嗦嗦的嘴唇半張半合,讓人看著就像一顆熟透的櫻桃,就等著采頡;五彩斑斕的金玉琉璃腰佩,錦緞勾芡的福團蹬雲短靴,不管怎麽看,小兔子依然華麗無雙、貴氣逼人。


    喬羽眨了眨眼睛,看著周圍瞬時躲開的獄卒,從貓兒手中撐過遮陽傘,走到楚玉郎身邊,看他氣虛不穩,眼含怒火,寡淡清冷的臉上,那雙清心寡欲的眼睛裏慢慢蘊起淡淡的光暈,然後,在眾人的驚歎中,喬羽一把摟住楚玉郎纖細的腰,將兩日未見的夫君緊緊地抱在懷裏:“玉郎,我想你了。”


    楚玉郎趴在喬羽的懷裏,眼瞳瞬時擴散。


    一雙小拳頭被楚玉郎攥的梆梆響,這是什麽情況?當著夫君的麵跟其他男人談情說愛被抓包了,現在又用‘美男計’讓他卸下怒火?寬恕她的罪行?


    楚玉郎覺得,喬羽太卑鄙了;想到這裏,鼻頭不由一酸,這輩子,最丟人的事、最讓他想不通的事,最讓他糾結放不下的事,自從娶了喬羽,他都碰見了。


    以前,都是他出去風花雪月、佳人環繞,現在,隻要放鬆警惕媳婦就會擺著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到處坑蒙拐騙;對待女人,媳婦用的是武力征服的強大手腕,對待男人,媳婦用的是剛柔並濟的漫漫柔情;不管男女老少、公母雌雄,媳婦都能一口吃下,而且吃了後,還擺著一張處變不驚、硬冷俊朗的臉抱著他,溫柔多情的對他這個原配丈夫說一聲:我想你了。


    喬羽,你這個混球,你能再混賬一點嗎?


    楚玉郎摸了把臉,他看見了,他什麽都看見了;剛才,一堆男人圍著媳婦轉,大家都眼裏,都是滿滿的崇拜之意和滔滔不絕的難言之情。


    媳婦出軌不丟人,丟人的是他對她的出軌無可奈何;無可奈何不丟人,丟人的是在發酸委屈的心裏他還帶著吃醋不甘的味道。


    楚玉郎將所有的悲憤化成了沉默,喬羽抱著默不吭聲的楚玉郎,覺得有些怪異;慢慢鬆開懷中的小人,低下頭的時候,看見一小包沾了塵土的芙蓉糕。


    躬下身,親自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浮土,喬羽問:“這是送給我的嗎?”


    楚玉郎的眼神跟夾了雪花似的,梗著脖子回答:“是給沒良心、到處拈花惹草的負心人的。”


    喬羽愣了,轉過身,指著不遠處偷看的夏侯青,說:“哦,那我送給他去。”


    楚玉郎覺得自己快要被喬羽這幅淡靜的模樣逼瘋了,一把抓住喬羽的手腕,咬牙切齒:“媳婦,你能再無恥一點嗎?”


    喬羽歪頭,仔細思考著楚玉郎的話,最後默默然的點點頭,鄭重其事的回答:“玉郎原來喜歡無恥之徒,好啊,為妻會好好配合。”


    楚玉郎在喬羽裝瘋賣傻的回答中氣的嘔心瀝血,一步步的看著媳婦走到夏侯青麵前,將芙蓉糕送到夏侯青的手裏,然後自己最好的朋友還很配合的對他招了招手,客客氣氣、親親熱熱的說了聲:“玉郎,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在連番的心理創傷下,楚玉郎終於支持不住碎的跟餃子餡一樣的心髒,捂著心口,哎呦喂一聲就朝後倒去;在眾人的驚呼中,延平王爺再一次暈厥了。


    於是,不出一個時辰;京城大街上人人口口相傳,延平王爺心疼王妃前去探監,一對新婚佳兒兩眼相顧,依依惜別;最後王爺不堪王妃在此受苦,居然一時氣急攻心暈厥昏迷,驚煞了王妃,也嚇壞了大牢中的幾十號獄卒。


    一時間,京城內外都為這對新婚夫婦叫屈,更有甚者,直接跑到京兆尹大人的官衙前擊鼓作證,言明當日之事乃是悅王挑釁在先,王妃護夫在後;祈求兆尹大人能夠網開一麵,讓這對新婚佳人早日相聚,不要再受這離別之苦。


    幾日後


    太白樓中


    夏侯青眼睛笑的彎彎,坐在一邊的明瀚磕著瓜子,雙腿交疊的半躺在貴妃椅上,沒好氣的說:“這次慕樂這小子虧大了。”


    唐宋吃了一口水晶葡萄,疑惑的問夏侯青:“你當真就這麽恨那小子?現在慕樂的名聲可比那茅坑裏的石頭還臭;聽說,今天早上被皇上叫進宮痛罵了一通,還被罰門禁,悅王府上下,牽連著慕府都受了責罰。”


    夏侯青眼神狡詐,說的無關痛癢:“誰說我恨他,我這是愛他。”


    “呸,就你這腦子,每天歪點子亂竄;這次是玉郎樂意配合你,再加上在京兆尹大牢中暈倒的正是時候,要不然,你會得逞?”明瀚想到躺在床上雙眼放空的楚玉郎就心疼,隻是沒想到幾天之內楚玉郎暈倒了兩次,現在京城裏最熱鬧的地方可就屬那延平王府了。


    王府楓院


    楚玉郎趴在床上,看著坐在床沿擦著寶刀的媳婦,問:“媳婦,這次是我救了你,你不表示表示?”


    喬羽手拿幹淨的布子,眼皮盯盯的看著手裏的寶刀,回答:“你想要什麽?”


    聽見這話,楚玉郎咕嚕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被子,說:“以後不準當著外人的麵調戲爺。”


    喬羽手裏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楚玉郎:“換而言之,背後可以調戲王爺,是嗎?”


    “不是!”楚玉郎大吼一聲,脾氣驕縱的小白兔又要炸毛了。


    定北宮中


    保定帝扶著額角,再一次傳話今晚不去鳳陽宮歇息,要鳳妃今晚不必接駕。


    伺候在一邊的小太監不敢揣測聖意,隻是趕忙去通傳;現在整個後宮裏悄悄傳揚著一個小道消息,鳳妃有失寵的趨勢。


    坐於龍椅上的的一朝之君看著手裏的奏折,深深糾結的眉心不是因為後宮之事,更不是為了自家兄弟先前鬧騰的荒唐事,而是,手裏有一個更燙手的山芋,不知該扔給誰?


    “小路子,你說這皇室宗親中,哪個皇子龍孫最頭疼?”保定帝靠在龍椅上,手裏的奏折都快攥爛了。


    小路子看出皇上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沏上茶,輕聲嗬語的回答:“皇室宗親中的皇子龍孫都是皇親寶貝,各個都被家裏的長者慣出了脾氣;不過,要屬這最頭疼的,還是延平王第一。”


    延平王?楚玉郎!


    對,細數之下整個皇朝中就屬楚玉郎混賬起來沒有一個人敢惹,就連他這個當皇兄的都打不得罵不得;誰要是敢惹了他,榮親王手裏的三十萬虎狼之師,再加上那以當街打架而一戰成名的延平王妃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子。


    想著,保定帝眉心中的煩惱漸漸消逝,留下的,隻是滿眼的爽朗和解決麻煩後的快意。


    “來呀,宣旨!延平王爺才貌雙絕,為人和善恭順,是個明大義、曉大禮之人,限命,延平王爺任命為京兆尹長卿,官拜正三品,掌管軍機火槍營都統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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