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楚玉郎正耐心的給自己的榆木腦袋的媳婦將自己娘親的那點鬼主意。(.好看的小說)


    “你真以為那丫頭能把我娘給惹哭了?實話告訴你,我娘這輩子,除了在生我的時候哭的要死要活,最後一次哭就是我父王翹辮子,找先帝喝茶的那一次。”


    喬羽坐在床沿,神色怪異:“那娘為什麽還當著我們的麵掉眼淚,眼神裏的那股子怨氣,差點把我嗆死。”


    楚玉郎嘿嘿笑了兩聲,心情很不錯:“想必娘親是看出什麽了,幫著我們吧!”


    楚玉郎這話很聰明,模棱兩可的話聽起來沒有半點破綻;著實要喬羽心裏憋屈了一下,其實這倆孩子都知道榮王妃心裏想到了什麽,可就是誰也不先開口說明白;就跟誰先說了誰就先輸了一樣,倆人都叫著勁兒。


    喬羽裝模作樣的看房梁,楚玉郎裝模作樣的玩媳婦粗大的手掌,把喬羽修長的手指頭使勁的扭來扭曲,疼的這混蛋一個勁的絲絲的抽冷風。


    僵持片刻,喬羽終究是忍不住了!


    她這個人,雖然耐心是有;可是跟楚玉郎比,她還是差一截,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她太喜歡這隻玲瓏可愛的小兔子。


    “你知道秦鳶在刻意的接近你嗎?”喬羽問的很隨性,一股瀟灑風清的模樣。


    楚玉郎依然垂著頭,不在意:“知道!”


    “你知道還給她機會?”喬羽瞪大眼,有點急的意思。


    楚玉郎抬起頭,看了一眼喬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給她機會了,喬羽,你少汙蔑人!”


    喬羽瞅著楚玉郎露出了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差點把自己的大牙笑掉了,斜睨了一眼,冷冷淡淡的說:“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飯桌上兩個人眉來眼去,飯桌下她抱著你的脖子坐在你懷裏,老子還沒做過你懷裏,那丫頭都坐過了。”


    楚玉郎看著媳婦那股鬧別扭的模樣,撲哧一聲笑出來:“阿羽,你在吃醋嗎?”


    喬羽不在否認:“有點!”


    楚玉郎捏了捏喬羽的臉,使勁的揉,眼睛一眨一眨,因為喬羽的話而顯得極為興奮:“呦!兵馬大元帥吃醋了,新奇!真新奇!”


    “楚玉郎,你鬧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我這不是開心麽!”楚玉郎沒皮沒臉的笑笑,然後拉著媳婦的手指頭,勾著玩:“其實,我的確是故意讓秦鳶這麽接近我的!”


    喬羽瞪了他一眼,用沉默當做自己的回答。


    楚玉郎也不生氣,接著往下說:“自從我倆成婚到現在,你身邊的桃花就不斷,不管男的女的,都很喜歡你;自己的媳婦受歡迎,其實作為男人我應該感到驕傲,可是我就是開心不起來;阿羽,你是我的女人,應該屬於我一個人,爺不管你以前是多麽風流,可是進了我延平王府的門,你這輩子就隻能忠心的跟在我楚玉郎的身邊了;但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你的能耐越來越大,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我吃醋,我發了瘋一樣的吃醋,可是你總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看的我很受傷。”


    “憑什麽我的女人一天到晚的在外麵給爺戴綠帽子,爺就要跟著小媳婦一樣受著;爺不願意,趕巧兒,秦鳶來了,我倆自幼相識,有曾經有了段不解之緣,所以我就借著她刺激刺激你,隻是你就跟那金剛不損的十八羅漢一樣,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看你渾不在意,就更加生氣,越是生氣就越是跟秦鳶好;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對待鳶兒,就跟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說到這裏,楚玉郎主動抓緊喬羽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腮幫邊,輕輕地摩擦著,一眼的喜歡,濃的化不開:“阿羽,我倆在一起不容易,想想我們一起走過來的曆程,我總是覺得我喜歡你多一點,我看不懂你的心,不知道自己在你心裏的位置,可是這些我都不在意,我隻在意,你會不會為了我吃醋。”


    喬羽的手背一下一下的摩擦著楚玉郎的臉頰,感覺到枝頭上察覺出來的溫暖,笑了:“混蛋,老子這麽喜歡你,你還懷疑我?!”


    “我沒有懷疑你!”“那你說什麽看不懂我的心,老子的心裏寫滿了你楚玉郎的名字,寫的又多又密,難道你就看不到嗎?”說完,喬羽輕輕地打了一下楚玉郎的胸口,看著小白兔微微蹙眉但很快就又眉開眼笑的模樣,跟著笑出聲來。


    是夜,星光淺淺,月色初涼。


    龍鳳合巹大床上,喬羽翻個身,將乖乖的睡在最裏麵的楚玉郎撈進懷裏,然後輕輕地一籠,就將他輕輕地抱緊;廂房中的琉璃盞輕輕淺淺,淡淡的光暈照在他依然泛著紅潮的臉頰上,喬羽關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退下去,隻是身子卻冰涼的讓她心疼。


    就待喬羽也要合眼熟睡的時候,突然聽見頭頂的房瓦上有動靜,喬羽眼神一眯,犀利的目光隨著頭頂上瓦片的響動聲判定來人在什麽位置,然後,悄悄坐起身,點了楚玉郎的睡穴,翻身下床之際,撈起床頭的黑色外衫罩在身上,然後藏了一把匕首在腰間,長發飄起,一眼深邃。


    房外,月掛桂稍,來人一身夜行衣,黑色的方巾遮住大半張臉,但那雙清亮的眼睛卻讓剛走出來,同樣蹦到房頂的喬羽一眼就認出來人。


    “秦姑娘,大半夜不歇著來我房頂做什麽?”喬羽雙手負於身後,整個人頭投身在夜幕中,聲音低啞沉默,臉色麵無表情,讓人猜不出半點情緒。


    秦鳶看喬羽認出她,也不便在遮掩,唰的一聲扯掉臉上的方巾,可不就是那張一天到晚笑的單純無辜的臉?


    “將軍果然武功過人,鳶兒的動作這麽小心,還是被你聽了去。”秦鳶嗤笑,眼神冰冷如鐵,怨毒至深。


    喬羽哂笑:“不及秦姑娘輕功,居然能躲得開我延平王府的護院,厲害!”


    兩人相互恭維後,都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就在清風刮起的時候,突然,站在上頭的秦鳶忽然飛身而來,從懷中拿出一個小方盒就朝著喬羽射來,喬羽認出是暗器,在空中利落的打了個滾,就看無數銀針借著月光,發出陰冷的光澤,齊齊的朝著喬羽飛過,喬羽閃身躲避,險險的躲開,可是在腳尖剛一落地,秦鳶就長腿劈來,帶著淩厲的勁風,直直的朝著喬羽的右臉踢過,喬羽長腿一邁,並不躲開,右手一伸,穩穩地接住秦鳶的腳踝,然後手腕使勁,眼看著就要將秦鳶的腳踝捏碎的時候,秦鳶幾個打滾,左腳朝著喬羽的麵門踢過,迫於無奈,喬羽隻能推開秦鳶的腳踝,然後緊跟著長腿高高一踢,帶著極重的力道,一下就踢中秦鳶的側腰,疼的她悶哼一聲,扶著受傷的部位,連連後退了幾步。


    喬羽冷目清光,俊朗的五官被夜色染成了猙獰的顏色,長發飛卷,此刻的她已經被秦鳶激發出鬥誌,雙拳緊握成鐵錘般大小,清冷的眼睛裏,淡淡的紅血色開始慢慢上騰,野獸的鐵鏈,開始鬆動了。


    秦鳶身法矯健,武功也很不錯,能在喬羽的手中過了幾招,而且還把喬羽逼得這麽快就動了真格,也算是頗有能耐,隻是剛才喬羽的那一腳踢得她腹內震痛,似乎是帶了內傷,現今跟喬羽硬碰硬,除非再用暗器對付她,若不然,定沒有全省的把握。


    喬羽看秦鳶不動,嗤笑一聲:“怎麽?被本將的一腳踢得不能動了?”


    秦鳶也毫不遜色,回話:“將軍不愧是在戰場上呼風喚雨的人,若不是鳶兒閃的及時,恐怕這時候鳶兒的這隻腳就要廢了。”


    “你也不錯,心腸夠歹毒,手段夠老練,說說看,葬送在你手上的人命已經有多少條了?”


    秦鳶不屑的一笑:“本姑娘殺該殺之人,將軍你猜猜鳶兒已經送了多少人去見閻王?”


    喬羽這時候顯然不想跟秦鳶繼續說下去,喜歡先發製人的她,但冷笑一聲後,唰的一聲從腰帶上將匕首掏出來,快步朝著秦鳶攻擊的時候,秦鳶又從袖中抖出無數毒煙,喬羽自秦鳶開始用暗器攻擊她的時候就猜出秦鳶應該是個暗門高手,果然,在毒煙升起的時候,喬羽立刻用長袖捂著鼻孔,依然速度不減的朝著秦鳶攻擊;削鐵如泥的匕首早就淬煉過無數人的鮮血,在刀鋒劃過的同時,空氣中,布帛撕裂的聲音和一串血珠的迸濺徹底染紅了喬羽的眼睛;喬羽飛身而起,在回馬旋踢的時候,一腳踢在秦鳶的右臉上。


    秦鳶先是被喬羽手中的匕首劃傷了胳膊,在疼痛還沒有過去的時候,沒想到喬羽的速度會這般快,緊跟著一腳就踢傷她的右臉,她吃痛一聲,瞬時被喬羽從房頂踢下去,重重的撞擊在楓院中的榕樹上,瞬時,內傷加重,噗的一口鮮血被秦鳶硬生生的吐出來,染紅了胸前黑色的夜行衣,拉疼了本來就發疼的側腰。


    喬羽飛身而下,步步相逼,朝著秦鳶連續出拳,拳風烈烈、幾乎招招斃命,秦鳶吃力的左右閃躲,自知再繼續下去,恐是躲不過去,忙飛起想要逃跑,可是喬羽怎會讓到手的獵物逃遠;抽出腰間的腰帶,飛快的朝著秦鳶的腿上一甩,腰帶瞬時變成了一個麻花,剛要纏住秦鳶的後腳,將她扯住的時候,喬羽突然感覺心口一悶,噗的一聲,一口黑血從嘴角吐出來。


    聽出身後的動靜,秦鳶忍著身上的劇痛轉過身,就看喬羽撫著心口,黑色的眼瞳震顫不已的閃動著,張大的嘴角,黑色的血絲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駭人。


    “哈哈!喬羽,看來你還是沒躲過去嘛;唐門暗器,輕功毒藥,這些你最不屑學的東西定是你的弱點。”


    喬羽隻感覺腦袋發暈,跌跌撞撞的朝著身後後退了幾步,輕輕地靠在榕樹下,手中的腰帶也輕輕地從手邊滑脫,四肢癱軟,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喬羽根據疼痛的來源,手指輕輕地伸到後背,在她從後背上拔掉一根細弱毛發的銀針時,嗤嗤的笑了;如此纖細的銀針,就算是被刺中,恐怕也無法察覺疼痛,這也就是為什麽她連自己被攻擊了都沒有察覺。


    “秦鳶,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走,雖然我現在中了毒,可是要的命,還是輕而易舉!”喬羽神色頹然的靠坐在榕樹下,黑色的勁裝被風吹的鼓鼓響,整個人就跟被染了殺戮的傭兵一樣,殘忍而駭人;鋒芒畢露的眸子,鮮紅血熔一片,盯得秦鳶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


    “……一!”


    秦鳶不動,心裏暗自掙紮,喬羽此刻中毒,如此良機,如果錯失,恐怕這輩子再難於上;但是,喬羽的武功她也領教過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而且經驗豐富,若她真保存了氣力給她最後一擊,恐怕她也隨著一命嗚呼。


    “二!”


    喬羽撫著榕樹幹已經站起來,臉色雖然蒼白,雙腿雖然打顫,可是整個人的氣勢,卻是硬冷到駭人的地步。


    秦鳶看著此刻的喬羽,終於,後退著,然後,對上喬羽忽明忽暗的眼瞳,笑:“將軍,咱們來日再戰!”


    說完,秦鳶撫著腰側,飛起身就朝著房頭躍去,然後幾個起跳,就消失在夜幕中。


    喬羽看著秦鳶離開,剛鬆了口氣,就徹底體力不支的一頭栽倒在榕樹邊,渾身上下的酸痛幾乎快要將她扯碎,不斷從嘴角溢出來的黑血和腥臭味讓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剛才的那些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嚇唬秦鳶;這丫頭用的毒實在太霸道,若不是她內功底子深厚,恐怕早就暈厥了。


    喬羽扶著榕樹幹,看著這個被漆黑籠罩的深夜,想要叫人,可是想到她先前為了讓楚玉郎能夠好好休息,又自視武藝不凡,就撤走了守夜輪崗的虎狼軍,現在整個楓院,就剩下她一個人癱軟在外麵,楚玉郎昏睡在房中。


    喬羽暗罵了一口,真他媽自作孽不可活,早就知道就不自以為是的調走虎狼軍,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喬羽坐在榕樹邊緩了幾口氣,本想著試試看能不能將毒血逼出來,可是費了好大勁,連一口毒血都吐不出來,反倒是把自己憋得更加頭暈腦脹,後心發涼;看來要速傳禦醫,若不然她這條小命還真被那丫頭謀害了。


    喬羽逞著四肢癱軟的身子,一步一晃的朝著廂房走去,好在距離不遠,不消一會兒,喬羽就慢騰騰的推開了房門,眼睛發黑的朝著床榻走,在摸到楚玉郎熟睡的身子後,喬羽點開了楚玉郎的睡穴,然後終於在一陣氣血攻心的時候,撲騰一聲栽倒在楚玉郎的身上。


    楚玉郎晚上在睡覺之前喝了一碗安神茶,本來睡得正熟,突然感覺心口被一件重物壓住,剛想伸手推開,卻摸到了粘稠的一片;輕嚀著轉醒的小白兔眼神裏還帶著濃濃的水汽,剛側頭一顧,就瞧見媳婦嘴角冒血的盯著他。


    “啊――!”楚玉郎在驚嚇中一下子就轉醒了,因為承受的驚嚇太大,一腳就將好不容易爬在他懷裏的媳婦從床上踹下去。


    喬羽隻感覺天旋地轉,噗通一聲,自己就被小白兔那隻小蹄子從床上踢下去,悶哼聲和不斷地吃痛聲,讓她蜷縮的跟個蝦子一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滴,嘴角咕嚕幾聲,終還是發出了幾個音:“楚玉郎,老子快被你踹死了!”


    楚玉郎癱軟在床上,身上白色的內衫上多多少少的沾了些喬羽的鮮血,他睜大眼睛看著喬羽痛苦的蜷縮著,張了張嘴,隻感覺喉嚨發緊,半天喊不出來一句話。


    喬羽沒想到自己的這副模樣把楚玉郎嚇得七魄跑了六竅,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眼前的發黑時間越來越長,喬羽虛弱的看著楚玉郎,忍著跳起來敲他的衝動,動了動嘴唇,終還是虛弱的喊了聲:“玉郎,快點叫太醫!我好痛啊!”


    楚玉郎終於被媳婦的這句話給喚醒了,就看小白兔已經嚇傻了般的從床上滾下來,跌跌撞撞的跪在媳婦身邊,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撈起媳婦的手臂,連抱帶拖往懷裏拽,喬羽被楚玉郎這生猛的動作顛著,一口氣又沒喘上來,噗的又吐出半口黑血,滴在楚玉郎的胸口,把他硬生生的給嚇哭了。


    “阿羽――!阿羽――!你別死!”


    “玉郎,我不會死!快叫太醫!”


    “阿羽――!阿羽――!你別死!”


    “我不死!快叫太醫!”


    “阿羽――!阿羽――!你別死!”


    “你再不叫太醫,我就真死了!”


    楚玉郎從頭到尾抱著她嚎的那幾嗓子聽的喬羽差點沒厥過去,喬羽死死地拽著楚玉郎的袖邊,渾身發冷的往楚玉郎的懷裏鑽;而楚玉郎也終於聽進去媳婦的話,扯著嗓子,大喊著差人來。


    此時,正是熟睡的下人們被王爺那又是哭又是喊的聲音從夢中驚醒。


    小喜和貓兒第一個跑進來,看見將軍臉色發白的快要暈厥過去,小喜嚇得癱軟在地上,貓兒嚇得抱著腦袋縮在牆角跟;喬羽看著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氣的一個勁的翻白眼,她王府裏咋就養了一群這麽沒出息的混蛋。


    好在楚玉郎的喊叫聲驚動了前院的虎狼軍護院,自西北戰場回來後,帝皇軍少隊統領張鐵就一直跟著喬羽,喬羽也念及此人比較心細,就留在王府中當了護院主管,現今張鐵聽見後院人聲燥燥,批了件長衫就往外跑,剛一出門,就聽屬下來報將軍遇襲了。


    張貼立刻派人前去太醫院將夜間留守的太醫召回府,然後大力加派人手將延平王府圍得水泄不通,恍若城牆鐵壁,然後自己提著長劍,就快步朝著後院的楓院奔去。


    張鐵出現在楓院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哭聲一片,頓時心涼了一大半。


    莫不是,將軍已經,去了?


    張鐵被自己的念頭的嚇了一大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然後瞪著發酸的眼睛,衝進廂房的時候,就看見小王爺哭的跟個淚人一般,抱著渾身是血的將軍跪在地上,哭的歇斯底裏。


    張鐵心裏一片淒涼,頭腦發懵之際,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終於,在一片哭聲中,張鐵也跟著嚎起來:“將軍!你死的好慘啊!屬下定會給你報仇,給你報仇!”


    喬羽這時候已經被周圍的哭聲哭的連自己都感覺命不久矣,而就在此刻,突然聽見一聲粗狂的哭嚎從背後傳來,緊接著,張鐵那粗爺們的喊叫聲聽得她渾身上下冒汗,顫抖著食指,指著房梁,喬羽聲若蚊蟲般的咒罵:“張鐵,等老子好了,定要練你!”


    張鐵隱約聽見將軍說話的聲音,粗糙的手背蹭了蹭臉上不斷滾落的銀豆子,跪在地上匍匐到將軍麵前,果然,將軍張著嘴喘著氣,雖然眼神潰散,但看氣色,應該還是活著的。


    張鐵頓時涕零而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給閻王磕頭,嘴裏嘟嘟囔囔,跟鬼畫符一般聽得喬羽更加頭暈腦脹。


    “小王爺,地上涼,屬下把將軍抱到床上吧!”


    張鐵終於在一番折騰後,想到要照顧大將軍。


    楚玉郎抬起哭紅的眼睛,抓著張鐵的手,求證:“我媳婦,不會死吧!”


    “小王爺放心,禦醫很快就到了,將軍功夫好,身體底子強,不會這麽簡單就掛的!”


    楚玉郎點點頭,信心滿滿的看著懷裏媳婦有氣出沒氣進的慘樣,眼淚又掉下來了。


    張鐵早就聽說這小王爺是用水做的,水靈靈,嬌美美,又被將軍當成心肝一樣疼在心口裏誰也不準碰,現今將軍飛來橫禍,莫不是嚇壞了美人,看的張鐵也是心疼;忙從小王爺的懷裏抱起已經神誌潰散的將軍,放在床上找來帕子,又是擦又是蓋,一副盡職盡責的老媽子樣兒。


    姍姍來遲的禦醫提著藥箱子被虎狼軍的幾個爺們提著後領子衝進廂房的時候,喬羽還有氣,可是禦醫快要被虎狼軍和滿屋子哭泣的人嚇得沒氣了。


    當晚當值禦醫是剛進太醫院不久的小王禦醫,祖輩三代都是太醫院中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禦醫,到了他這一代,更是做的默默無聞,而且小王禦醫,還是專攻婦科,一直是宮內娘娘宮女們的“真心姐妹”;隻是沒想到他一個婦科高手今晚卻被拉來救治這大周朝的大英雄,著實把小王禦醫驚得站在原地使勁的哆嗦。


    楚玉郎看見禦醫來了,連靴子都沒有穿,小跑上前,抓著小王禦醫的手,又是威逼,又是誘惑:“太醫,要是你治好阿羽的傷,本王重重有賞,要是阿羽有個好歹,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小王禦醫想哭可連眼淚都沒有,他今天怎麽就這麽苦逼,半夜尿急上了個茅房,出了茅房,連手還沒來得及擦,就被火急火燎衝進太醫院的虎狼軍揪著領子往外趕,路上他才知道自己的病人是大將軍,宮中一直有個沒有人敢亂說的傳言,大周朝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是個女人,他一個婦科聖手,被深夜召到延平王府,難道是將軍那方麵出了問題?


    小王太醫心生忐忑,想到自己的藥箱裏有婦科聖藥“八珍益母丸”,萬一將軍是氣血留滯現象,就給她吃一顆,順氣補血,還能調經補氣;可不曾想,在他心急火燎的衝進來,看見將軍嘴角冒血的躺在床上快要翹辮子,小王爺哭的梨花帶雨,廂房裏的丫鬟哭的抱作一團,他心呼不好,這可是外科啊!


    楚玉郎對著發呆的小王太醫連吼帶要挾,但看著眼前的禦醫一副被他還要受驚的模樣,楚玉郎瞪大了眼睛,剛要開口大罵,卻眼睛機敏的捕捉到小王太醫的藥箱外,一個小小的“婦”字刻畫的別樣景致。


    楚玉郎氣的直瞪眼:“你丫是婦科太醫,是不是?”


    小王太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愛小王爺,撲騰一聲跪在地上,求情:“王爺,臣在半夜糊裏糊塗的就尿急,糊裏糊塗的就上了茅房,糊裏糊塗的酒杯兄弟們拽上了馬車,更是糊裏糊塗的出現在您的麵前;將軍傷重,臣雖為大夫,可是無能為力,求小王爺息怒,讓臣將功贖罪啊!”


    楚玉郎一腳踹在小王太醫的肩膀上,把小王太醫踹的一個倒栽蔥,差點扭了脖子。


    張鐵聽見自己的兄弟出去請太醫,請了一個婦科太醫回來,氣的啪的一聲扔了手裏的帕子,蹬蹬蹬的跑到兄弟麵前,揪著小六子的耳朵,罵:“你他媽這眼睛是出氣的嗎?將軍受傷,你請個球的婦科太醫回來做什麽,快去請能救命的太醫回來。”


    小六給老大這一嗓子吼得快要聾了,哭著臉,吊著嗓子,委屈:“小的不知道這鱉孫是婦科,小的看見他穿著太醫院的褂子,就以為他能救命!”


    張鐵一巴掌呼在小六的腦袋上,恨鐵不成鋼:“等將軍好了老子再收拾你,一群長著眼睛出毛的家夥。”


    一夜折騰,總算是讓中毒頗深的喬羽保住了小命;整整一夜,楚玉郎都守在媳婦身邊,看著媳婦頭上布滿的冷汗和緊閉的眼睛,哭的眼淚一把一把的;小王爺真情流露,瞬時感動了前來看病的數名太醫,甚至連候在一邊毫無用武之地的小王太醫都在心裏對小王爺有了重新的評價;沒想到小王爺也是個情種,對大將軍的感情,那可真是鶼鰈情深哇!


    喬羽的情況看似凶險,可是下毒之人八成隻是想要折磨她,所以用毒並不能要人命,可是卻能讓人痛苦不已;這也就是為什麽喬羽會一陣一陣的暈厥,可是卻真暈不過去,隻能甘忍著那暈厥和不暈厥之間操他媽的苦逼的痛苦。


    喬羽半夜遇襲,中毒臥床的消息在天一乍亮就不脛而走,上至在長生殿跟沈喬同學鬧騰了一晚上的保定帝,下至長安街頭賣串燒的小販都知道大將軍昨夜遇襲,差點一命嗚呼的慘況。


    一朝將軍,天下兵馬大元帥,身負重任,關係整個大周朝上下五十萬虎狼之軍的軍心和邊境的穩定,喬羽若是出了事,那這大周天下豈不是要抖三抖;所以,昨天才到訪過延平王府的保定帝,今天攜著最近破受寵的德妃娘娘一同親來慰問。


    楓院裏


    奴才跪了一地,保定帝依然坐在昨天坐過的那張石凳子上,身邊的德妃娘娘貌美如花,一臉好奇,不停地東張西望,漂亮的眼珠子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徘徊著遊走著。


    榮王妃帶著秦鳶一起來了延平王府,進去看了喬羽身體並無大礙後,就舒這口氣從房中走出來,交代著將府中的補品全部都那出來燉著給喬羽進補,然後便客氣的走到保定帝身邊,客氣的寒暄了兩句。


    保定帝從頭到尾那眼睛都沒有從德妃娘娘的身上移開過,麵若桃花,神色俊朗的模樣,比昨天那個黑包公好太多了。


    一直在廂房裏麵照顧喬羽一夜的趙太醫從廂房中走出來了以後,疲憊的眨著眼睛,小快步的走到保定帝和榮王妃麵前,一一福禮,道:“雖說將軍身上的毒已經清除了大半,但還是有少部分的殘毒留在血管裏,需要好好地吃藥調理,這樣不日就能痊愈。”


    趙太醫專攻用毒之術,所以聽他老人家這麽說,所以大家的心都鬆了口氣;反觀一直沉默的德妃娘娘在這個時候,輕輕揚揚的抬起眼睛,笑眯眯的問:“太醫可否把將軍中毒的毒藥成分給本宮一份?”


    保定帝看沈喬:“你要那個幹什麽?”


    沈喬睨了一眼保定帝:“職業病,不行嗎?!”、


    沈喬不客氣的聲音聽得眾人都心裏戚戚然了一下,可是反觀保定帝不氣不惱,想必真是應了宮裏的傳言,現今這位主子正是得勢的勁頭。


    保定帝無所謂的聳聳肩,笑著對趙太醫點頭,道:“那就給娘娘送一份過去。”


    趙太醫諾了一聲,便下去了。


    一直站在保定帝身邊,等候著發落的張鐵在太醫離開之後,跪在地上,兩隻紅彤彤的眼睛看著著實要人不忍心再罵幾句,倒是榮王妃心疼兒媳婦,對著張鐵耳提麵命了幾句,把這大老爺們羞愧的差點破腹自盡,以表明誌。


    跟在榮王妃身邊的秦鳶也是個貌美的主子,安靜恬淡的模樣讓沈喬很快就注意到有這個人存在,隻是看她神情不對,有些發紅的右臉仔細看上去有些奇怪,而且走路的姿勢也有點輕緩,似乎身上有了問題,看的沈喬微微一蹙眉,捅了捅身邊的保定帝,壓低嗓音,問:“那姑娘是誰?”


    保定帝見沈喬主動跟他說話,開心的忙湊上去,回答:“楚玉郎的青梅竹馬,以前總吼著要嫁給楚玉郎,現在變成了孤家寡人,跟在榮王妃身邊。”


    沈喬眼神一眯,感情這小王爺的風流史還挺燦爛的,連這樣的一朵嬌花都為他真心托付;隻是看這丫頭神色沉鬱,麵色清冷,完全沒有其他前來探病者應有的悲痛,讓人看著著實有些奇怪。


    沈喬給保定帝打了聲招呼,就站起來帶著宮女說到處走走;保定帝本來是想要跟著,卻被沈喬的一個眼神瞪回去,隻能乖乖地坐著,看著他稀罕的女人不鳥他,心裏很受傷。


    喬羽從後半夜開始,因為藥物的原因就一直昏迷著,雖然大清早前來探病的人不少,可都是管家和楚玉郎招呼著的,大家前來問候問候意思意思,便承前接後的離開了,最後剩下的都是平日裏跟喬羽親近的人和榮王妃及保定帝。


    大將軍遇刺的消息已經遮掩不住,保定帝隻能放出消息,說明喬羽身體並無大礙以穩定軍心,再叫上虎狼軍上下的幾員大將小心邊境,防止其他小國聽聞喬羽遇刺會有什麽動作,夏侯青忙著安撫京城內駐紮的幾萬虎狼軍,也無暇在延平王府中叨擾,帶了些補品和問候了幾聲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


    這廂


    正在逛園子的沈喬跟個雍華貴的貴婦一樣,帶著一群宮女遊走在延平王府的花園裏;老遠,看見楚玉郎的青梅竹馬不知什麽時候也帶著丫鬟走出來,坐在小湖邊的石頭上,一眼沉肅,眼含陰毒。


    沈喬警惕的招呼了身後的宮女在此等候,自己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提著裙子,弓著腰貓在小湖邊的花叢裏,探出個小腦袋,很不人道的偷聽別人講話。


    “沒想打這個喬羽的命還挺大,毒都毒不死她!”


    “小姐,是不是您用的毒用輕了?”


    “不可能,師傅親自傳授,若想讓人斃命,隻要將銀針泡在毒盅中浸泡三個時辰,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救不回來,除非……”說到這裏,秦鳶猛地一瞪身邊的青瓷,聲音低沉,試探:“除非是你出賣我,這次暗器上的毒是你浸的,你是不是偷懶,沒有泡夠時間?”


    青瓷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青瓷不敢!”


    “諒你也不敢,不過,沒要了她的命,也沒讓她好過,這毒發在身上,個中滋味,恐怕會讓人畢生難忘。”


    說到這裏,秦鳶得意的笑了幾聲,許是笑的時候扯到了身上的傷,又跟著擰眉皺著眉心,捂著側腰倒流冷汗。


    一直偷聽人家說話的沈喬總算是明白了秦鳶這話中的意思,感情喬羽遇刺,都是這姑娘擺的譜;要不說這小女人小女人,瑕疵必報、斤斤計較、仇視嫉妒那都是杠杠的。


    沈喬正貓在花叢裏想著偷聽來的真相要不要給楚玉航那男人說一聲,好歹她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雖然是眾多小老婆中的一個,但是小老婆也是老婆,他楚家的人受到了危險,作為也算是楚家人的她,是不是應該同站在一條戰線上呢?


    就在沈喬做著天人交戰的時候,突然就聽秦鳶暗喝一聲,回頭瞪她藏身的地方:“誰在那裏?”


    遭了,被發現了?!


    沈喬擰著眉心,抿著嘴唇考慮著是要主動站出來承認呢,還是被人揪出來。


    就在沈喬使勁糾結的時候,秦鳶姑娘又發話了,“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噯!別別別!是我!是我!”沈喬隱約還是從秦鳶的話語間聽出這惡毒的小姑娘會些功夫,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隻能在手術台上玩弄死人的法醫,還是沒辦法跟人家這樣的“大俠”一拚高下,乘早站出來,她還可以用身份來壓人,畢竟她好歹也算是楚玉航的小老婆,現今整個後宮最得寵的德妃娘娘。


    秦鳶一看是沈喬,眼神一沉,但還是捏著絲絹,躬身福禮:“鳶兒給娘娘請安!”


    沈喬尷尬的笑笑:“免了免了!天氣不錯啊,出來走走!”


    “是嗎?娘娘出來走走便走到了人家背後偷聽去了,著實不錯!”


    沈喬被秦鳶這話一噎,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個好惹的主子,麵上一副溫柔恬靜的模樣,這心裏卻毒如蛇蠍,心裏暗暗敲鼓的同時,臉色也沉了下來:“的確是不錯,如果不是本宮偷聽,哪裏知道,能讓武功鑿鑿的大將軍傷重臥床全都是拜了秦姑娘所賜。”


    秦鳶麵色難堪,慢慢的收起先才的恭維,眼裏,閃爍著危險:“娘娘,您聽錯了吧,鳶兒手無縛雞,怎會把將軍打傷呢?”


    “是嗎?本宮真的聽錯了嗎?那好吧,既然秦姑娘說本宮聽錯了,那本宮就將這聽錯的笑話講給皇上聽聽,逗他龍顏一悅,姑娘看如何?”


    “德妃娘娘!”秦鳶話鋒轉狠,怒視著沈喬。


    “姐們,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姐不是奧特曼,不喜歡打小怪獸,可是看見小怪獸,姐要是不打,那老娘就不是人。”說著,沈喬哂笑著拍拍秦鳶的肩膀,挑著眉,說的很風涼:“世界上壞女人分那麽多種,你咋就喜歡當個三兒呢?”


    ------題外話------


    小老婆的沈喬姑娘嫌棄著稀罕她的保定帝


    大將軍福大命大,嚇壞了小白兔,辛苦了自己


    沈喬姑娘要收拾小三了~喔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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