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澄澈的天空蔚藍如洗,一點兒也不像是冬日灰蒙蒙的天空,細碎的陽光透過白如雪的雲朵照耀在鋪上白袍的大地上,整個世界都顯得異常的寧靜。


    街道上,鏟雪車不停的除著道路上的積雪,整整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在地麵上積了整整半隻膝蓋的雪,不清除幹淨,車輛根本無法通行。早起的上班族裹著厚厚的冬衣,圍著色彩鮮豔,暖融融圍巾,戴著厚厚的帽子,隻露出一雙眼神在早晨的寒風中,行色匆匆,擔心上班會遲到。


    沐家別墅裏,傭人們早就起床忙碌起來,院子裏的積雪跟道路上的積雪都要一一的清除幹淨,否則是便於行走。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一直到早上六點之後才停止,三五結成一隊在院子裏曬著朝陽,有說有笑的清理積雪。


    管家看著這樣的場景,眼裏滿是笑意,雖然這裏是意大利,跟著他一起來到這裏的中國傭人隻有三個,其他的全都是找的土生土長的意大利人,相處久了之後,大家的感情都非常的不錯,沐家人對待下人又很和氣,他們都喜歡在這裏工作。


    不僅有地方可以住處,也有很不錯的薪水,工作也算不上太累,比起其他的一些人,在這裏當傭人,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工作。


    “少爺,您起來了,我去將早餐端上來。”生伯看著沐恒風,眼中慈祥的笑意更深了許多,他們家少爺就是生得俊,怎麽看都帥氣。


    “嗯。”打著哈欠,沐恒風隨意的坐到沙發上,拿過今天的早報,習慣性的翻閱著。雖然他不關心自家的生意,可他有個習慣那就是看每天的報紙,了解一些時事。


    偶然間抬起頭,透過窗戶看到外麵的傭人都在打掃積雪,沐恒風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是不喜歡雪,可他並不想耽誤回國的時間,經過昨晚的大雪,機場的班機隻怕是要延誤些時候,也就意味著他要晚些天才能回到香港。


    即便是冬天,香港也不會下雪,以前他沒少在冬天跑到有雪的地方去渡過。沐恒風喜歡雪,那種純淨的白,沒有任何一絲別的雜誌,美得極其的透澈。


    生伯剛轉身,似想起什麽,腳步一下就頓住了,他怎麽忘了昨晚少爺撿回來的女孩兒,醫生說今早她就應該要醒的。


    “怎麽了?”沐恒風輕問,室內的溫度是常溫二十三度,穿一件衣服也不會顯得冷,天藍色的休閑服將他襯托得格外的陽光。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那位小姐是不是已經醒了。”生伯回答道,想到醫生說過的話,心中閃過一抹疼痛。


    沐恒風皺眉,他怎麽睡了一晚,將什麽都忘光了,真是該死。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些,如果沒好,他還得再請醫生過來。


    “你去準備兩人份的早餐,我上樓去看看。”說完,也不等生伯回話,頎長的身影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生伯搖了搖頭,出於對沐恒風善良心性的了解,他沒有想太多,也沒有想太深。在他的眼裏,沐恒風雖然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主兒,可他對於自己做的事情都極其的有責任心,那位小姐是少爺撿回來的,那他必定會照顧到底的。


    一直到她醒來,或者說是回到家中。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明亮的玻璃上,折射出道道光影,窗簾是敞開的,並沒有任何一絲寒風吹進房間裏,潔白的大床上,光與影細細的親吻著沉睡中的美人兒,在她的臉上調皮的嬉戲著,不知疲倦。


    好似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雙眼顫動著,緩緩的睜開,眼中一片迷離之色,久久的呆望著天花板,很久才緩過神來。


    直到腦海中思緒漸漸的明朗起來,眸兒才用力的伸出左手撫上自己的頭,揉了揉,想要坐起身體,紮著針的右手被扯動,狠狠的痛了一下。


    眸兒順著右手看去,從下而上,那是注入她體內的營養液,小心的將針頭拔出來,拿出一旁的棉簽按在針眼處止血。雙眼打量著這間以紅藍紫相接合的房間,微嘟了嘟嘴,實際上,她並不喜歡這樣的設計。


    這是哪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很顯然這裏不是丹尼爾的別墅,也不是醫院,那麽她是成功的逃離了丹尼爾嗎?


    她還記得,她按照預先設計好的路線,由商店更衣室的窗戶逃到隔壁單獨的洗手間,從而離坐電梯離開商場,憑著喬裝避開丹尼爾的眼線,當她坐上地鐵,遠離那座商場時,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至少,她成功了一半。


    眸兒怎麽也沒有想到,丹尼爾的速度是那樣的快,他馬上就調出人來捉她回去,那些人身手極高,如果跟他們交手,她一定逃不了。


    於是,好跑進人很多的公園裏,借著那些遊人,也憑著自己嬌小的身材,逃閃著他們。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早已忘記自己跑過了多少條街,也忘記了自己到處跑到了什麽地方,當終於快要虛脫的時候,才發現天空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是那樣的稀少,雪花大片大片的往下落,頓時,眸兒感到特別的孤獨。


    她很想哭,很想大哭一起,腦海裏似乎閃過誰的身影,心,狠狠的痛了起來,她想念那個模糊的人,好像隻要有那個人在,她就什麽也不會害怕一樣。


    因為,她就那樣的堅信著,他會保護她。


    拖著沉重的腳步,眸兒一直往前走,她身無分文,沒有錢,也沒有證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晚上她應該要住在哪裏,就那樣沒有目的的走著,走著,直到雙眼模糊起來,她看不清楚前方的事物,重重的摔倒在雪地裏。


    有那麽一瞬間,眸兒以為自己會死掉的。


    渾身都好冷好冷,夢裏,她感覺到有個人一直抱著她,哄著她,給她一切美好的東西,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著他很想念她。於是,眸兒感覺沒有好麽冷了,然後,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任由自己陷入那片黑暗裏。


    眸兒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思緒已經非常的清明,如果是丹尼爾找到了她,那麽外麵肯定有人會守著她,沒聽到外麵有動靜,眸兒很肯定,丹尼爾還沒有找到她。


    是誰救了她?


    正當眸兒想得出神,一道散發著陽光味道的低沉嗓音在房門處響起,聽得出說話的人心情非常的愉悅,“你醒了。”


    沐恒風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形容眸兒的美麗,呆坐在床上的她,猶如誤入塵世,迷離的仙子一般,當她的雙眼望向他時,沐恒風隻覺世界都變得更加的美麗了,她擁有一雙好漂亮的眼睛,像會說話一樣。


    深深的望進她的眼裏,溢光溢彩之中,好似能看到整個世界。


    隻一眼,他便深深的陷在她如水的眼眸裏。


    望著門口隻著一件休閑服的年輕男子,從他的發色跟膚色,眸兒知道他跟她一樣,是中國人,心裏莫名的生出一股親切感來,也許是在這個異國裏受了太多的委屈,讓她看到沐恒風,就如同看到親人一般。


    他淺淡而溫和的笑容,就似冬日的陽光,可以驅除一切的寒冷,讓人想要很近他。


    “嗯。”僅僅隻是兩三秒的時間,眸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他的問題。


    沐恒風走近房間裏,看來那個醫生並沒有騙他,說她會早上醒來,的確就早上醒來,隻是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孩兒渾身無盡的哀傷與無助,她是在害怕嗎?


    不忍看她那麽悲傷,因此,他才對著一個陌生的她露出笑容,希望能將她感染到,笑起來,忘記一切不開心的事情。


    她的雙眼好似琉璃一般純粹,絕美,一旦笑起來,又該是怎樣的動人。


    “你睡了一整夜,一定餓了,現在跟我一起下樓吃早餐,怎麽樣?”溫柔的語氣,暖暖的笑容,此時的沐恒風猶如一個鄰家大哥哥一般,輕哄著沒有安全感的眸兒。


    “是你救了我。”非常肯定的語氣,眸兒知道她暈倒的地方是在雪地裏,她可沒有太長的命,在雪地裏躺一夜,她定是活不成的。


    透過窗戶,眸兒可以看到外麵大樹上厚厚的積雪,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她若真是在外麵,隻怕早就是一具屍體。


    “舉手之勞。”沐恒風回以眸兒一抹淺笑,救她,真是一件好事,他一點兒都不後悔。


    “謝謝。”對於他來說,或許是舉手之勞,對於眸兒自己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再造之恩。為了離開丹尼爾,她真的付出太多的代價。


    她一無所有的離開,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過去的生命裏有過些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會做什麽,她就好像是一個廢人。


    眸兒真的非常討厭自己腦海之中隻有一片空白,她唯一記得的隻有跟丹尼爾的相處,然而,這些卻不是她願意記起的。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眸兒是恨丹尼爾的。


    “你太客氣了,就算是別人的遇到你那樣的情況,也一定會出手相助的,更何況我們都是中國人,更應該要幫忙。”沐恒風不知道眸兒剛才在想些什麽,她那樣迷茫又懊惱的表情讓他特別的心疼。


    眼前的女孩兒到底經曆過一些什麽,竟然讓她變成這樣。想到醫生說過的話,沐恒風的臉沉了下去,誰能那麽殘忍的在她的大腦裏動手腳,那個人又是出於怎樣的動機。


    沐恒風很想問問清楚,可他又害怕會再次造成對眸兒的傷害。


    “這裏是哪裏?”心裏雖然明白,他們現在的位置一定還在意大利,可還是抱著希望問上一句,多希望,她現在就身在中國的土地上。


    她真的沒有家人嗎?不,她覺得她是有家人,她一定要找到他們。


    “我在意大利的家裏,你放心,沒有壞人可以傷害你的。”沐恒風保證道,他的確不會讓人傷害她的。


    “哦。”眸兒失望的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毛掩去她的心思。


    沐恒風就那樣望著眸兒發光卻又忽然暗淡下去的眼神,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如此美麗可愛的女孩兒,她的名字也一定是極美的。


    清澈如水的眸子抬了起來,定定的望著眼前陽光的年輕男人,粉唇微啟,道:“陌旋眸。”雖然不記得一切,但她就是肯定,這個名字就是屬於她的。


    “陌旋眸,旋眸,真是一個好美的名字。”沐恒風就知道她一定會有一個很美的名字,旋眸,指的是她的雙眼,跟她整個人給別人的氣質,她的父母肯定是非常有修養的人,否則,怎能為她取出一個如此貼切的名字。


    “謝謝。”淡淡的一笑,猶如一夜之間開滿枝頭的白色梨花,美得令人移不開眼,哪怕僅僅隻是瞬間。


    捕捉到眸兒笑容的沐恒風閃了神,她笑起來真好看,若是能常常笑,就好了。“不客氣。對了,你怎麽會一個人暈倒在雪地裏,你家在哪裏?你的家人呢?要不給他們打個電話,否則他們該要擔心了。”


    在沐恒風的心裏有過眾多的猜測,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會得到那樣一個答案,讓他深深的心疼眼前這個柔弱卻又堅強的女孩兒。


    眸兒不語,沉默的氣息在房間裏蔓延著,黑發瀑布的長發傾泄在眸兒的胸前,低垂的臉蛋,隻留出一個絕美的側臉直直的落入沐恒風的視線裏。


    她要相信這個陌生人,卻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嗎?


    她該要說出一切嗎?


    眸兒有些猶豫,她不知道應該要相信誰,不該相信誰?


    丹尼爾在意大利有很大的勢力,她想要離開意大利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勝算,隻要她在意大利多呆一天,就多一分被丹尼爾抓回去的可能,眸兒不想再回到丹尼爾的身邊,他隻會用更多的謊言騙她。


    她不想再相信他。一直呆在丹尼爾的身邊,她就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想起一切。


    也許,她隻有告訴眼前這個像陽光一樣的男人,她才有機會離開意大利,離開丹尼爾,回到中國去,才有機會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人,找到她的家人。


    “我沒有家。”就在沐恒風不打繼續問下去的時候,眸兒低低的開了口,語氣非常的孤寂與悲涼。


    就算她有家,她也不知道在哪裏?


    此時的她,跟孤兒又有什麽區別呢?


    “對不起。”沐恒風直覺的道歉,他並不想過問她的傷心事。看著她抱著自己的身體坐在床上,將自己浸入自己的世界裏時,他就不想問下去了,他不想勉強她。


    “沒關係,我什麽都不記得,自從醒過來的那一天開始,腦海裏就是一片空白,我所能記住的都是別人告訴我的,屬於我自己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眸兒抬起頭,目光躍過沐恒風望向窗外的天空,誰也無法在她的眼中看清楚,她到底在看些什麽。


    那樣幽深的目光,一點兒也不符合她的年紀,莫名的令人心疼與憐惜。


    沐恒風就那樣望著眸兒的側臉,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聯想到醫生的話,她出過嚴重的車禍,有最頂級的外科醫生為她做過手術,她的大腦被人動過手腳,不會引影她的身體健康,那麽,她被人動人腳的,豈不就是她的記憶。


    老天,是誰那麽殘忍。


    一個人從出生,慢慢開始會記事,一點一滴,都是自己的一部分。當人的記憶被抹去,心中該是怎樣的空洞與孤寂,那種感覺隻怕無人可以休會,難怪,沐恒風總是可以看到眸兒眼底有一抹無法消散的傷痛。


    她的記憶被抹去,給她新記憶的人又是誰?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抹去她原本記憶的人呢?而她是不是又清楚,那個人是誰?


    沐恒風不敢問,他擔心,一旦他將事情說出來,她會更加的受到傷害。


    “不要想太多,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沐恒風隻能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像是對待一個失憶的人一樣對待眸兒。


    “會嗎?”身體一動不動,保持那樣的姿勢,眸兒語氣極輕。


    “一定會的,先跟我到樓下用餐。”沐恒風讓自己微笑,聽了眸兒的話,心中受到的震蕩非常的巨大。


    聽到自己肚子裏傳出來的聲音,眸兒紅了小臉,她的確很餓了,好像也很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先吃飽再說。


    這個男人對她的大恩,以後她會報答的,“你可以帶我回到中國嗎?我想找到我的家人,雖然他說我沒有家人,我是孤兒,可是我覺得我是有家人的,你明白嗎?”


    聲音很輕,很小心,眸兒不想別人將她當成瘋子對待。


    “我明白,我會帶你回到中國去的。”沐恒風連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下來,隻因他不想看到眸兒哀傷的樣子。


    “真的嗎?”眼裏閃過一道極亮的光芒,似想到什麽又暗淡下來。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他沐恒風別的本事沒有,答應過別人的事情,他是一定會辦到的。“你怎麽了?”


    明明她聽到還很開心的,怎麽轉眼就變得不開心起來。


    “我的記憶都是丹尼爾給我的,他是喬伯森家族的掌權人,整個意大利都是他的勢力,我就是從他的身邊逃出來,被他的人追才暈倒在雪地裏的,他不會輕意放我離開的,昨天他肯定安排了好多的人在找我,凡是能離開意大利的地方,肯定都被他封死了,我不想連累你。”想到丹尼爾的某些處事手法,眸兒還是有心有餘悸。


    這個人救了她,她怎麽能連累他呢?


    “是他?”沐恒風愣住,沐家與喬伯森家族還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眸兒會跟他有關係。


    半年前,他到意大利,喬伯森家族突然傳出來的消息便是,丹尼爾的訂婚消息,傳聞他對他的未婚妻很是寶貝,也沒有任何人見過他未婚妻的模樣,難道那個人就是陌旋眸,是他眼前的女孩兒。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沐恒風對丹尼爾的為人可真是厭惡到底了。真的是他趁著眸兒失憶抹去她的記憶,甚至告訴眸兒是他的未婚妻的事情,那麽,那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怎麽能如此欺騙她。


    “你認識他?他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可是我什麽也想不起來,明明他拿出那麽多可以證明我跟他是情侶的東西,我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我感覺他在騙我,所以我要離開他,否則,我永遠都記不起來我是誰。”丹尼爾雖然寵她如命,可那卻是她不想要的,她隻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記得她是誰?她來自哪裏?


    “你別怕,我不把你交到他手上的,我會帶你回到中國去,找回屬於你的記憶,找回你的家人,你相信我嗎?”沐恒風雙手放到眸兒的肩上,認真的看著她,他說的都是事實,至於丹尼爾是不是抹去眸兒記憶的人,他會暗地裏查清楚的。


    憑他還動不了丹尼爾,可要帶眸兒離開意大利,他還是做得到的。


    “我相信你。”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這樣看著她,一定不會騙她的。眸兒眨了眨眼,她願意相信他一次。


    如果再次上當,那她就再跑一次。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交給我,既然不能去機場坐飛機,那我們就坐專機回中國去。”沐恒風輕扯嘴角,沐家的財力的確比不上喬伯森家族,可私人飛機還是有的。


    “嗯。”眸兒覺得很累,昨天的那場奔跑幾乎耗盡她所有的力量,現在想來都會渾身冒冷汗,雙腿發軟。


    在心裏不安的情況下,眸兒還是特別的慶幸,她終於離開了丹尼爾,她也有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國家去,隻要有希望,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能下樓去吃飯嗎?如果累了就呆在房間裏,我吩咐女傭給你送上來。”看得出眸兒的精神還沒有恢複好,沐恒風說道。


    “謝謝你。”除了道謝,眸兒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這一刻,她還真是欠了他很多。


    就讓她以後,慢慢的還給他。


    “以後不許跟我說謝謝,你可以說些別的。”沐恒風很不喜歡眸兒對她這般客氣,擺出很嚴肅的麵孔正色道。


    水眸輕輕的眨了眨,道:“我知道了。你叫什麽名字?”話說了半天,眸兒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你終於想起要我叫什麽名字嗎?”沐恒風打趣道,眼裏滿是捉弄人的味道。


    “對不起。”眸兒吐了吐舌,她是真的念記了要問清楚。


    沐恒風瞪著眸兒,這小丫頭怎麽不是跟他說謝謝,就是跟他說對不起,真的沒有別的話可以對他說嗎?


    他看來長得也不差,要知道在香港,喜歡他的女人可以排成隊,非常壯觀的,怎麽他就沒有在她的眼裏看到驚豔的感覺呢?


    自戀的男人,又多了一枚。


    “我叫沐恒風,你就叫我恒風好了,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你別太客氣。”以免她叫出讓他下不來台的稱呼,沐恒風決定先打好招呼。


    “你可以叫我眸兒。”如他所說,名字是一個稱呼而已,沒有必要計較太多的。


    “嗬嗬,好,以後就叫你眸兒,真是太好聽的名字了。”沐恒風在心中反複的叫了幾遍,越叫越順口,很是喜歡。


    抿唇而笑,眸兒輕輕閉上了雙眼,整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


    “我叫人給你送吃的上來,然後你在好好休息一下,咱們可能要在別墅裏呆上幾天,大雪的天氣,不利於飛機飛行。”按照眸兒的說法,丹尼爾正四處找她,留在別墅裏避一避,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嗯。”隻要能離開意大利,回到熟悉的地方去,她就很滿足。


    沐恒風輕輕的退出房間,帶笑的嘴角收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生伯,安排一個人送些吃的上樓,仔細準備著。”


    “是。”生伯很快就安排好一切,全都是清淡的食物,非常適合養胃,“少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沐恒風將眸兒說的一切都告訴了生伯,他是一定會帶眸兒回到中國去的,“這些天,我會正常去公司上班,眸兒就交由你來照顧。”


    “少爺放心。”生伯看了看樓上的房間,心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那個丹尼爾也真不是人,著實太可恨了些。


    就算是喜歡人家,也不能用那種法子,趁人之危,幹抹去別人記憶的事情。最後竟然還告訴人家是孤兒,沒有任何的親人,那叫什麽事兒呀。


    沐恒風看了看時間,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才讓司機開車送他到公司去上班,隨便他也要注意一下丹尼爾的動向。


    此時回想一下,丹尼爾對眸兒做出那樣的事情,也是出於對她的愛,雖然他深愛著眸兒,卻選擇了一種傷她最深的法子,一旦眸兒記起一切,該會非常的恨他吧!


    想到這裏,沐恒風倒也不覺得丹尼爾可恨,他隻是很可憐,也很可悲。


    以為眸兒失憶,便會是他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柔弱的眸兒竟然逃跑了,換成任何都會跳腳的。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獨寵小嬌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銘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銘蕁並收藏獨寵小嬌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