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矜的哭聲,是一首悲傷的音符,流淌在寂寞的夜裏;是一首傷感的詩,傳遞於天地間,錢宇突然間想起了一首詞,“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是李清照的一首秋情詞,通過寫殘秋的景色作為烘托,傾訴出夫亡家破,飽經憂患和離亂生活的哀愁,當時的李清照的心情和現在莫雨矜的傷感之情,是不是很貼近?對此,錢宇不能作出明確判別,因為,在哭聲中,他不禁又想起,那篇文章中,最令他感到震撼的一部分話語。(.)


    “一天,莫雨矜的父親莫豪,偷偷將秦苑川帶到自己房間,‘苑川!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對於你的膽識和勇氣,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氣質和風度令許多人折服,你想過沒有,如是在和平時代,你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也一定可以光宗耀祖,隻可惜!現在是動亂的年代,雖說亂世出英雄,真正的王者是從戰亂中走出來的,但是!成王敗寇可是我們中國幾千年來風雲變幻所驗證的不二真理,不論出身,不分貧賤,成功者就是王者,而失敗者,則要淪為流寇!”


    “莫伯父!你今日找我前來,就是為了說這麽一些大道理嗎?你說的這番話,是很有道理,可是我很容易就可以將之駁得體無完膚,但我不會去這麽做,因為你是我的長輩,您又是一位安於現狀之人!”


    “不錯!我的確是一個不求進取,很容易知足的,不僅僅是我,在這風雨飄蕩的年代,又有幾個人不是和我一樣的心情呢?久亂思太平,這是平民百姓所追求的目標,你們所追求的理想,在我們中國行得通嗎?在這白色恐怖的年代,你們的組織已被國民政府所排斥,你這樣執著下去,還會有什麽前途可言?”


    “莫伯父!你有什麽話就明說,不要拐彎抹角的了!”“好!恕我直言了,我知道,你很愛雨矜,雨矜對你也是忠貞不渝,這本來也無可厚非,可你們想過未來沒有,如果你沒有為今後打算,那麽,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男人,丈夫!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對你們,我是沒得話說,但是,我不想讓我們一家整天處於擔驚受怕之中,孩子!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以前做追求的理想是不現實的,為了今後現實的生活,你還是放棄你們的那個不著邊際的幻想吧,這樣對你,對雨矜,對所有關心你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莫伯父!我知道你話中的意思,我也明白你的苦衷,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說清,人生活一輩子,如果沒有什麽理想,那是相當可悲的,即便他活得再長,也不過是一行屍走肉而已,追求理想,堅定信念,這是我人生的座右銘,我不會放棄,也沒人能令我放棄我心中的執著,即使將要付出我年輕的生命,也毫不動搖,這樣的人生才更有價值,才更能永恒!”


    “唉!既然你如此說了,我也無話可說了,我隻希望你不要害了雨矜,也不要連累到了我們一家,我莫家在龍林鎮上也算是名門望族,數百年來,我莫家在這一帶還是挺受人尊敬的……”


    “莫伯父!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麽去做,對於雨矜,我隻能說一聲對不起了,雖然我愛她甚過自己,也不想和她分開,但又不容我多想,‘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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