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在當地還是引起很大的轟動,秦家的背景在道上雖然沒有“魏門”那麽雄厚,但也因為年頭很久,還是有一定地位和威信的。起初人們對這場婚禮也是頗有異議的,秦家兄弟六個,現在當家的是老二,人稱秦二爺。秦二爺隻有一個孩子,就是今天的新娘秦珞。新年是如此的人物,而新郎隻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法學高材生,倒是讓很多人跌破了眼鏡。人們都說秦二爺對這個獨女是寵到了極致,如今看來果然並非虛傳,這要女兒喜歡,秦二爺倒是不稀罕攀龍附鳳這一套。


    三月末的天氣還是有些微涼,下了車高翔就注意到雲沫總是微微地發抖,好像是有些冷的樣子,恍然想起何蕭派人送來的這套禮服還配了披肩,高翔環視了一圈人還沒跟上來,就跟雲沫說:“車子後麵還放了披肩,你去拿了披上吧。”


    其實雲沫發抖的原因到不是覺得有多冷,多半是因為要見到家裏人得緊張。離家半月有餘,沒有任何的聯係,她不知道媽媽有沒有原諒她,不知道哥哥是否真的定下心來要過他應該過的生活。輾轉了一夜,到真的與他們見麵的這一刻,她既期盼又膽怯,能借著拿外套而暫時離開一下,鎮定一下,也未償不是好的選擇。


    車子還有有停到地下,司機站在門外忙裏偷閑地吸著煙。


    “陸小姐,有什麽事嗎?”看到雲沫過來他立刻恭敬地點頭,剛要熄了手中的煙過來。雲沫卻搖了搖手,“不用了,你休息一會吧,我那件外套就走的。”


    聽她這樣說,司機也就沒有跟來,畢竟她隻是高翔一時興起帶回來的,並沒有正式地給什麽名分,下麵的人也不好太巴結。雲沫倒沒覺得有什麽,她從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也不習慣有人來處處服侍,自己開了車門進了limo。她記得那個精巧的紅木雕花櫃子上好像搭著什麽類似於披肩的東西,過去拿起一看果然就是。同樣色係的羊絨小披肩,輕便也不失華貴。


    想拿起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披肩的一角好像是被什麽勾住了,仔細一眼,原來一一角的流蘇被夾在了櫃子裏。


    遠處,高翔看著袁傑給拿來的pad,裏麵清晰地拍攝者limo裏的一切。針孔地高清鏡頭對著雲沫,高翔手指輕點,拉近了鏡頭。雲沫試著拉扯了幾下被夾在櫃子裏的披肩,卻始終沒有辦法全部拽出來,於是,她頓了兩秒,輕輕地打開了那扇小巧而雕刻著複雜華圖案的櫃門。


    小巧的櫃子裏放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支紅酒,還有一個深色的文件袋,上麵隻寫著“3.29”又像代碼又像日期,開口被朱砂封著,顯然是一封密宗。


    高翔抿著薄唇,盯著屏幕上那雙細白的手,她輕輕地繞了繞把纏在軸承上的流蘇解開,然後關好櫃子,轉身消失在屏幕上。


    袁傑在旁拍了拍高翔的肩,“她若是鬼,會想辦法弄到咱們3月29號那天接貨的計劃,再趁今天這難得的機會告訴秦家。可現在看來,她應該不是。”


    高翔點了點頭,眉眼之間不見了剛剛的陰沉。


    袁傑望了一眼遠處雲沫已經像這邊走來,不著聲色地接過高翔手中的pad,離開的時候笑的意味深長。


    “這麽多年,我以為你因為葉子已經不會了,可如今一見到這種類型的你還是很快就中招啊。”


    高翔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笑而不語。連他自己都是有些以外的,對於那個小丫頭的感覺與葉子又不是完全相同,不能說她是另一個葉子,可她有時又會做出葉子的神情。他有些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隻知道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好像鬆動了。


    雲沫漸漸走近,他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覺地放柔和,抬手對她招了招,雲沫就快步走了過來。


    婚禮裏來了很多權貴,高翔理所當然地被秦家請到了上座。秦老六看到高翔身旁帶著的是雲沫,也知趣的沒有敢多說什麽,隻是恭敬地叫了一聲陸小姐,禮貌地寒暄幾句。絲毫不見當初把她買來的傲慢。


    在婚禮上,雲沫也第一次見到了魏楚天。這個與高翔同屬“魏門”的魏老的養子,他的樣子帶有幾分貴氣,有一雙像貓一樣的狡黠的眼睛。人們都尊稱他一聲“魏少”,他似乎有些冷傲,卻把目光落到了雲沫的身上,似笑非笑,走過來和高翔聊了起來。


    高翔雖然是笑著的,可眼睛卻是冷的。魏楚天倒是仿佛已經習以為常,轉過身又和雲沫簡單地聊了幾句。雲沫不太喜歡說話,雖然有問有答,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多說,舉止大方,態度自然而不做作。


    魏楚天笑著問高翔:“這樣的絕色,大哥是哪裏得來的?”


    高翔看著魏楚天,七分笑意三分審視:“她是陸家的女兒,秦珞的小姑子。”


    魏楚天有些意外,轉身看了看走過來的新郎新娘,眉頭微蹙,“可她與新郎並不是很像。”


    “是嗎?”高翔攬過雲沫的肩,故作仔細地看她,笑道:“一男一女,像又能像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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