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震驚,急忙強掙紮著喝開侍衛,挺身策馬站在林卓然身邊。


    “別過來,你們要幹什麽?”“回來,都給本王回來。”


    一下子在林卓然身前數米遠,站著對方的人馬,進不是,退不是。


    林卓然微微一笑:“再往前一步,就給你們的王子收屍吧。”


    對方可亂了套,跟著衝過來的人眼看著近在遲尺,幹著急又不敢妄動,杵在那兒發愣。那布赫勒急了眼,唔了哇啦說了一陣蒙語,林卓然傲然笑道:“行啊,要不你自己過來試試,我就放了你兒子。”心話說,隻有這樣,擒賊先擒王,才能有退身之路,不然,又是一場混戰,今夜還不知道在哪兒安臥呐?


    “不行,你放了他,本王讓你平安離開。”


    “少廢話,沒的商量。”


    “你?換個條件。”那個布赫勒也不傻,萬一也讓人家來上這麽一招,自己就別混了。


    “你不想過來,就退回去。”


    “你?你要挾本王?來人,給我衝。”


    “好說,我現在就廢了他。今兒是吉日,先給你兒子辦喪事吧。”伸手一點那年輕人的**道,微微一笑:“你們父子交代幾句身後事。”


    一陣狂嚎迸發出來。漸漸地呈嘶鳴。又轉為響徹雲霄地地獄般地冶煉之聲。


    “撤。”恨恨地一聲。帶著人往後退下去。


    回去地路上。大家都很沮喪。福全一麵派人疾馳京城。上報康熙皇帝。一麵讓孫玨成看緊了那年輕人。也就是這次和親地主角耶和佳王子。心裏暗暗發急。也不知道這耶和佳父子地反叛。是否與布爾尼有關。要是他自家地單獨行動還好辦。要是其他各旗地共同謀亂。朝廷危矣。看著所剩無幾地隨行人員。心就膽寒。


    此次和親之人是皇太後地養女和碩公主納沁格格。她乃是皇家宗室女。因順治皇帝駕崩。皇太後年輕守寡。膝下悲涼。太後太後憐愛她。特讓她從宗室裏選一個女孩兒過來養育。打發時光。納沁格格抱過來時才二歲。如今十五歲。將她撫養了這麽多年。也是難舍難分。為了大清。無奈做出犧牲。含淚告別皇太後。奉旨和親。風塵仆仆來到人家地大帳。看到人家安排著即日大婚。卻也沒多想別地。帶著自己地一眾宮女、嬤嬤等人安坐在婚帳內。其中有兩個宮女要出去方便。回來途中。迷了方向。不經意走到別地地方。聽到了不該聽到地話。那就是人家在分配部族將士在宴席途中鳩殺裕親王福全。[]還要奸殺納沁格格。嚇出了一身地冷汗。急忙退回來。好容易回到婚帳內。忙悄悄地稟報格格。


    格格大驚。帶著自己地人闖出婚帳。卻被人家團團圍住。不讓走動。兩方爭執起來。驚動了福全。帶人過來探視。格格這才得空說出人家地企圖。


    布赫勒知道無法隱瞞。就索性撕破臉。當眾承認此事。並讓手下殺向福全與格格等人。


    福全帶著格格與自家親兵,拚命殺出重圍,奮力往回轉。而對方緊緊咬住不放,邊打邊退的混戰了兩日兩夜。就在這山口外。幾乎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不是遇上林卓然他們。必死無疑。這也是天意。


    看到福全身受重傷,林卓然與孫玨成商量了一下。安排福全躺進一駕馬車,又安排兩個宮女侍候。納沁格格與她唯一幸存地宮女清,正好也受了傷,再加上一個宮女、嬤嬤,棲身在另一駕馬車上。詩影帶著甜兒、一個宮女、一個嬤嬤還在她原來的馬車裏。這一行人,餓著肚子連夜疾行,總算在夜半時分,來到一個小鎮上。砸開了一家客棧,住進去。天亮不久,草草吃了些飯菜,又急忙起身。孫玨成劃拉了幾輛馬車,又把餘下的受傷侍衛安排進去,這才晝行夜宿的往回趕。


    經過這樣的變故,去察哈爾是無望了。林卓然在盤算著下麵該怎樣行事?帶著詩影去餘下的幾個地區巡視林家的買賣,實在難以想象。留下來又怎樣的安置?看起來要改變計劃,重新安排行程,,可詩影怎麽辦?


    “哥,你別丟下我,我要跟你在一起。”從車簾裏探出詩影那可愛的嬌顏。


    林卓然一驚,難道自己不經意間說出來不成?隨行在詩影身邊就是多事兒,這丫頭,忒靈,一下子就能看透你的心思。“小妹,想什麽呐?你哥我是那樣不負責任地人?放心,沒你在哥身邊,哥活的都不自在。好好的吃你地零食啊。”


    “卓然哥哥,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另一個車簾也被掀起來,納沁格格的臉色比在山口前,那是天壤之別。天真的帶點兒嬌羞模樣,看著林卓然。沒有合適的衣飾,隻好借了一身宮女的衣裳,詩影送了她幾樣頭飾,除了身上的傷還沒好,倒也清麗可人。


    林卓然有些發窘,不知道如何對答人家。想了一下,微笑著:“格格,您回到京城,就進了皇宮,那可是天下最好地地方。(.無彈窗廣告)我們兄妹不過是草芥之人,不一樣的。”


    “你?你胡說。你就會欺負我。你對詩影妹妹怎麽樣,也要對我怎麽樣。不然我是不依的。二哥,你說是不是?”掉轉頭,往後探著問福全。


    福全也從車簾裏探出頭,衝林卓然無奈的笑笑:“卓然,這能者多勞啊,納沁就交給你了。我可得好好歇歇了。”


    一時間,納沁格格又叫停下,甩開要扶她的宮女,興衝衝的跳下車駕,跑到詩影車上,轟下車上的嬤嬤,隨即和詩影嘰裏呱啦的說起話來。


    福全叫過林卓然,含笑的看著他:“納沁這回嚇壞了,心裏不好過,有些放縱,你就讓讓她。她倒是挺喜歡詩影姑娘地。她們倆玩兒地多好。”


    林卓然隻好應承著。


    快到古北口時。迎麵來了朝廷的人。是圖海、佟國維、誇岱父子,及王府地家將等所率兵馬。一陣寒暄之後,福全向大家介紹了林卓然。


    佟國維點點頭,示意隨來的太監宣讀聖旨。


    本來林卓然並不在意什麽聖旨。心說這跟自己沒關係,也就待聽不聽的。忽然聽到讓詩影隨同納沁一同進宮,心裏很不以為然,這與詩影有什麽關係,咱們還要去外祖母家,來不來的就把詩影招進宮去,這什麽意思啊?就對福全說:“王爺。太皇太後、皇太後、皇上地恩典,咱們是感激涕零,隻是,這您與公主回去,要有不少事兒安排,就別讓詩影去裹亂了。”福全與佟家父子相視無語,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是皇上的聖旨啊,豈是你這樣推諉的?還不讓皇上龍顏大怒?給你一個抗旨的罪名?也罷,這孩子還不懂的怎麽處事。得好好的點活點活他。福全低語著:“裹亂不裹亂的,咱們不用操心,既然聖旨這樣。你就放寬心吧。詩影姑娘進宮,你到本王府上安置,有什麽事兒,本王幫你。”


    林卓然看了他一眼,這話說得容易,敢情不是你妹妹進宮。不過,他妹妹不就是皇上地妹妹,好像是一回事兒。亂了,讓皇上都給弄亂了。


    佟國維看了看林卓然,想了想:“要不,先請王爺和格格進宮去麵聖,世侄和侄女先到我府上住下。如何?”這身為國丈又是國舅的發了話,大家自是給麵子的。


    進了京城,各自分開。裕親王福全帶著納沁格格等人前去複命。


    佟國維父子攜了林卓然兄妹進入佟府。章夫人接了詩影進內宅的一處院落歇息。林卓然主仆被安置在一處寬敞、優美、臨湖的院落裏。一路風塵,林卓然讓分派在這院子裏的仆人。弄來熱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著。正好誇岱過來,說是自己父親去宮裏還沒回來,算了,不等他了,府裏的幾個本家兄弟為他壓驚,擺了幾桌。拉著他去了暖閣。


    一夜無語,次日卯時,林卓然依著慣例,起身穿好衣服,佩戴好玄木劍與玉簫,走出房裏,原來外麵卻是飄飄雪花世界。這對南方的他,是個難得的眼福。一時興起,走到院子外麵,看那藍藍的湖水也是布滿了一層厚厚地銀白,湖中的亭子宛如童話世界中仙境,杳杳渺渺。伸手拔出玉簫,吹了一曲,又拔出玄木劍,雙手交叉著一揚,玉簫與玄木劍把他這一方寸之間,畫了一個圓。他在圓中演練著一套功夫,而簫與劍隨著他起伏轉動,把外麵的天地與之割裂開來。而後,他覺出一股氣旋吸過來,他知道有人來了,就忙收功散氣,恢複如常。


    來地是李智,他走過來,向林卓然一點頭,二人進入院子,走到堂屋裏,這才說:“二爺,林仲不在店裏。問管事的,管事的說,他這兩天很少在店裏,一直在永定門那兒,跟幾個潼關來的買賣人打交道。看行情,像是人家找他,他不願意又推不開。”


    林卓然心裏一急,心說這時候,他別又鬧什麽玄乎,京城不比江南,沒事還要給你整出事兒來,咱別逮不著狐狸弄身臊。就說:“盯著他點兒,有什麽趕緊送個信兒來。”


    “是,二爺。這府裏的老爺昨晚上一直沒回來。”


    “這是人家的事兒,咱們別管。告訴裏邊一聲,我去看看詩影。”


    詩影地院子,極為精致小巧,兩株梅樹陡然開出了豔豔的紅梅花與白梅花,在這冰雪天地間,別有情趣。詩影身披白狐狸皮衣站在遊廊裏,看的發呆,而這時,有丫環稟報:“宮裏來人了。”


    甜兒聞聽從房裏走出來,不滿的小聲嘀咕:“真真的讓不讓人喘口氣兒?剛回來又盯上了。姑娘,咱們回了人家吧。”


    詩影莞爾一笑,搖搖頭,真要能回絕了,還有這回事兒嗎?轉眸回望,卻是伴了一路西行,而又不得不回來的四位宮女與兩位嬤嬤,還有四個太監。再就是陪同過來的章夫人及府中眾丫環、媳婦、婆子。頗感意外,想了想,總是有些個不明確的意味,莫非還真把自己當成紫禁城的什麽主子了?這些日子,總是沒有機會與哥哥好好談談,來不來地身邊總是一大堆人。看著章夫人走近了,忙迎上去:“詩影見過嬸嬸。”


    章夫人看了看她,心懷歉疚地:“孩子,總是你與皇家有緣,這不,太皇太後派人過來照看你,你要記著皇家的恩典。”


    詩影點點頭,含笑對那些人輕歎了一口氣。


    一位宮女笑道:“姑娘,太皇太後念著姑娘,又賞賜了不少東西呐。”


    “勞煩各位姐姐了。”


    這雪下了兩日,總算是在黃昏之際停下來。路上行人稀少,許多店家也早早關門上栓歇息。還得說大地飯莊,依然是車水馬龍,笑語喧嘩。夜深了,從飯莊裏走出林仲。而身邊跟著兩個衣著華麗的主兒,看那身板,倒是文雅之人。三個人一出來,就迎上來一駕馬車。不由分說的,林仲隨著他們坐上馬車,往東而去。


    從店裏走出來兩位衣著華麗,看似眼熟之人,剛站定,就見一駕馬車迎過來,車夫逢迎著:“這位爺,上車不?”


    “主子,咱們?”點頭不語,徑自上了車,隨行之人也跟著上去。這車朝著剛才那車的同一個方向而去。


    從暗角裏閃出幾條黑影,朝著同一個方向疾馳而去,幾個縱跳,沒了影子。


    這時候,遠遠的走過來兩個人,進了飯莊,沒幾何,又匆匆出來,辨了辨方向,直直的拔起,身形一動,宛如流星一般劃破沉寂,消失在黑夜裏。


    黑黑的天穹沒有一絲光亮,弄的整個大地也墨墨唧唧的。廣渠門附近的一個小胡同裏口,一駕車子停下來。車上的人,給了車夫銀兩,再一看,沒了蹤跡。


    又有一駕車子停下來,也是給了車夫銀兩,略一停頓,就見那幾條黑影齊齊的鞠身一禮:“主子。不可涉險。”


    “走。”那人哼了一聲,身子一閃朝前走進去,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


    遠遠的傳來打更人的動靜:“梆,梆,梆,小心火燭。梆,梆,梆。”


    一個破舊的院落裏,掛著兩盞燈籠,恍恍惚惚帶著幾許詭異。正中擺著一個香案,案上擺著瓜果、水酒、糕餅、香爐等物,正對著一個無名的石碑。幾個身穿深藍袍子的男人眼含熱淚,喃喃的說著什麽。


    “大帥,咱們看你來了。”


    “站在大帥麵前,你們說句真話,如今這情形,該怎樣打算?”


    “心涼了,隨他們去。兩不想幫。”


    “你?別忘了,咱們是漢人。”


    “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往事不堪回首,祭過大帥,各自別過。”


    “什麽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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