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官看在眼裏,哼了一聲。專業提供手機電子書/電子書下載們眼裏現出一絲玩味


    北王見鳳姐這般,滯住,眼裏也顯出迷離。“這位池姑娘,你一直在裏麵?”


    “您這是何意?我也是被花轎抬進門,踩著紅氈走進來的,這位爺,您也是前來生事的主兒?是他他拉家對不住您,還是池家對不住您,讓您這麽不待見?”不徐不緩的侃侃道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影兒的事兒,到此了結。池秀珠不傻,她按照黛玉的提點,嚴絲合縫的把事情圓了。


    他拉家的大爺、二爺、還有今兒個的新郎三爺,一甩袖子,回了大廳,哪兒還有人?空蕩蕩的,一派狼藉。


    不知是誰,就這眼力見,高聲唱著:“繼續。”


    伴娘、丫環扶出新娘子,盈盈緩步邁出,一步步走著,打北王身邊過去,朝著大廳行過去,裏麵一片歡騰笑鬧聲。


    北靜王站在原地,恨的雙眼冒火。


    一襲藕荷色、半新不舊的外衣,裹著纖纖羸弱的嬌軀,略帶蒼白的臉頰掛著幾滴淚。這還是黛玉臨出來時,紫鵑給帶上的,外人的衣飾,怎可配妙玉、隻好把帶著身邊的衣裳拿出去,總不能讓妙玉穿著中衣走出來。黛玉拉著她百感交加,走的時候好好的,風光無限,雍容華貴前呼後擁的啟程回鄉祭祖,回來卻是這副模樣。眼裏酸,卻是流不下一滴淚。心裏起急,乾隆怎的還不打人過來?好歹帶些個應景的衣衫過來,人回來了,怎麽也該有個儀仗什麽的。受了這麽多委屈,定要給足人家麵子才好。


    寶釵不以為然,看到妙玉先是一喜,後是一滯。喜的,這次跟著黛玉出來逛逛,沒白來,這是奉旨辦差,此後,在乾隆與太後眼裏自是與眾不同,就是在宮裏的各位嬪妃麵前,也是有臉麵的。心中的企盼,越來越接近。興頭十足麵帶微笑。一滯,怎麽又與妙玉這個怪癖之人扯上關係,瞧她這身打扮,混的真夠慘的,這個格格當的也晦氣,好好的,怎麽就弄了個灰頭土臉的回來?還要咱們相救。心裏有疑問,也不好對著當事人問,隻是看在黛玉麵上,一笑了之,讓人覺著憨厚低調,不搶黛玉的風頭。實則,不想讓這個孤僻古怪的主兒,壞了自家的興頭,敗了咱家的風水。“回來了就好,太後跟皇上不定有多高興呐。還有,咱們,也是,盼著的。”差一點說漏了安嬪之事,這是乾隆叮咐的,麵聖之後再告給她。


    妙玉冷冷的看看寶釵,又看看黛玉,臉上分明寫著;你怎麽跟這種人攪在一起,還沒吃夠虧?你有讓人算計的癮?還是又吃了人家的**藥。


    黛玉心裏當然清楚,隻是不好當著矮子說銼話,苦笑著,裝作沒看見。


    紫鵑也把頭貓在窗簾子前。望風景。雪雁像是沒撈上打架地癮。手裏不停地比劃著。


    車內空氣頓顯凝結。就聽見外麵噠。”馬蹄子聲。


    總要要有人打破僵局。黛玉忍不住:“姐姐瘦了。要好好補補地。”


    “咱們這是去哪兒?”妙玉與此同心。人家費盡心意救了自己。涼著人家也說不過去。


    “回紫竹閣。”黛玉見她寒著臉。又補充著:“姐姐地安危重要。別地以後再說。”明白了安嬪地遭遇。也就清楚妙玉地艱難處境。為她擔憂。為她不平。也為她無奈。


    妙玉對自己地冷淡。黛玉地應付。寶釵看在眼裏。銘刻在心。心裏也不乏疑竇重重。既是皇家正經八百地格格。怎麽在賈府住著?看起來賈家也有著許多不為人知地秘事。總覺著自己母親機敏。聰慧。一個寡婦遊走在豪門公侯之家。不是造化弄人。作個王府地福晉也綽綽有餘。現下看起來。賈母、自己姨娘個頂個地。精明之人啊。


    長了見識。再看黛玉,離了賈府,才看出人家的真正本色,愧哉!本姑娘也不是瞎混的,眼下示弱,不表明咱們永遠是弱,走著瞧。眼裏現出一絲狠戾,凝視著前麵,茫茫一片未知地界,混混濁濁的天地之間,神明在上,請助我薛氏寶釵一臂之力,此生絕不敢忘懷。


    車在前方停住,黛玉把妙玉的手握的更緊,她注視著車簾子。


    果然,從外麵傳來熟悉的、獨特的聲調:“回稟姑娘,皇上有旨,請妙玉格格接旨。”是宮裏的大太監總管李玉。


    “姐姐,姐姐。”黛玉見妙玉沉默著,心裏也是一沉,知道要壞,這主兒在外麵不定受了多少委屈,要在這沉默後作。姐姐,這可不是你作的時候,他們是你的親人不假,可過了這些年,誰知道還有幾分親情?一切要見機行事啊,姐姐。用力握著她的手,眼裏滿是警示,並帶著濃濃的情意。


    外麵的李玉又重複一遍。


    黛玉隻好打著哈哈:“大總管啊,什麽旨不旨的,這話先別提了,格格受了驚嚇,一下子還沒回過魂兒來,大總管您還是先傳太醫吧,咱們先回紫竹閣候著。”


    外麵靜了一陣,“咱家走了,姑娘您受累了。”李玉走了。


    黛玉看著妙玉,安慰著:“我知道姐姐沒事兒,就是折騰折騰他們,解解氣。”


    車輦徐徐行進,二人沒再閑話,看著前方,各自想著隻有她們自己明白的心事。前麵又停了下來,黛玉心裏也火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太後有旨,請妙玉格格接旨。”


    一片沉靜,還是一片沉靜。


    突然,妙玉起身要出去,撂下一句:“我走,不用麻煩。”掀開車簾,眼前閃過一人,綻開燦爛的笑臉,卻是雪雁。“格格。”


    黛玉揚聲答道:“煩勞公公回稟皇額娘,格格她受到驚嚇,這會子還是混混濁濁的,一時不能自理。還是讓她先回紫竹閣,看好些再覲見皇額娘去。”總算是打走了。


    “姐姐,就去紫竹閣待著,又沒花他們的銀子,有我的就有你的。再說了,就是讓他們破費也是看得起他們。惹急了,咱倆一塊兒走,讓他們撒症去。”這一番話,把妙玉說樂了,還沒見過黛玉這樣氣粗過,“撲哧”一笑,跌坐在車裏。


    想想也是的,黛玉為了救自己,煞費苦心,還沒跟他們朝麵,這一走豈不是連累她。眼裏泛著淚花,咬著嘴唇。又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原來長期視為娘親的竟是舅母,那親生


    何等模樣?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縱然是無鹽醜婦,著黛玉羞澀的低下頭:娘親,你見過的。”


    黛玉點著頭,羨慕的報以嬌笑:“不愧是母女啊,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嘛。”妙玉明知道人家的善意,心裏還是咯噔一下,這樣看,乾隆在見到自己那一刻,就應該明白自己是誰?心裏的火兒又冒了起來,眼裏全是恨。


    黛玉看到心裏捏把汗,這位又犯了軸脾氣,我哪兒又捋錯了毛?忙補上一句:“跟你一樣善良,多才藝。和藹可親。”


    妙玉心說,完了,該不是跟我一樣易受人騙吧?見了她,怎麽辦?留下等著給乾隆娘兒倆當棋子,讓人家拾掇的死去活來的,總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


    前麵到了,黛玉含笑提醒著她。及進了暢春園,馬車停下來,黛玉先下來,有雪雁扶著又進到另一駕車輦。後麵是紫鵑扶著妙玉出來,也隨著上了車輦。寶釵則上了後麵略清減些的車駕,跟著她的是鶯兒與蟬兒。


    車輦繼續行走,沒了外人,妙玉問著:“怎麽帶了她過來?”


    “一心向著宮闈的日子,何不成全人家?幾時給了她份位,我就歇心了。”


    妙玉驚訝的看看後麵,好在有紗幃擋著,不用擔心人家看到。“你倒是看開了,多大的份位,能隨了她的心願。”


    “虱子多了不咬人,不然,她還會接著嘬下去,這份兒軸啊,世上罕見。”有了她,宮裏的人,自是把苗頭轉向她,借力使力的招數,誰人不會用。樂的由她去鬧騰,什麽份位不份位的,一個商家女,擎好吧。


    一路上不少的太監宮女們佇足探看,還有竊竊私語著,這都是些各個宮中主位們的間諜,黛玉才不理會,到了紫竹閣門前,大門早就開著,門前站著一個人,凝視著她們。


    該來的總是來的,秋香色的長衫,掌中水墨畫的折扇,一張一合的。“累了吧,四哥哥給你們接風。”


    往事悠悠卿莫問,回頭,回頭,靜妙堂前枉風流。


    這裏曾是曾明功臣中山王徐達之府邸花園,號稱為江南名園,整個園內典雅精致,小巧玲瓏,曲折幽深。


    行到裏麵,可見三座各具風姿的假山,為明代遺物。位於夫子廟西。建於明初。信步走進這雅致的回廊,數步後,便可見到一玲攏的奇石“仙人峰”,相傳為宋徽宗時“花石綱”遺物。石高約丈餘,頗具瘦漏、秀五個特點。還有海棠院,抬眼望去,已是來到精巧的花監廳。這裏真可是一步一景,涉足成趣。離了這裏,直奔靜妙堂,靜妙堂為鴛鴦廳,一麵建在水上,宛若水榭。堂前廊簷下有幾個靠椅,是府裏人特設,走累了的歇息之處。同時可以遊覽到榭前假山,聆聽山上瀉下三疊瀑布的聲響,凝視山中石洞和山下一泓池水,這時你會很自然地走下廊簷,沿著假山小徑及臨波而建的石路走一趟,爬上山巔,看看曲水的源頭,俯視全園景色,倍覺心曠神怡,無比愉悅。誰會想到,査啟文此刻就安歇在此巔之上。


    一塊大石權作幾桌,幾個石凳卻隻有他一人獨自占守享用。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並不回頭,倒是一笑:“你總算是來了。”


    走上來,有些氣喘的維德瞪著他,沒理睬,隻管坐在石凳上歇息。看見幾上的濃濃茶香味,一把拿過去,倒上一杯,自管自的喝著,而後,重重的放下。


    “小四夠狠的,甄家這回倒了血黴,好好的一個新嫁娘,就要出門子,硬給落到了妓院,容蘭姑娘,毀了。”


    “也難怪,忍了幾年了,總要開革幾個吧。修正一句,容蘭又被人救了。隻怕,這個小汙點要終身跟著她,洗也洗不掉,磨也磨不去。可惜啊。”


    維德搖著頭,心裏暗歎。乾隆執掌大印初始,表象看上去眾望所歸,一片交讚不絕,風光無限。實則隱現殺機,那叫一個亂,親王、郡王們有幾個真心實意的幫襯他?除了允幾個跟著先皇起來的,還算盡心,有的別看受過先皇好處,也是冷眼旁觀看風景。再就有理親王幾個人,更是沒事兒找事兒的挑著頭給他難堪。還有那北靜王他們,時不時的在府邸大宴賓朋,聚眾作樂,保不齊的嘴上不牢,說些個犯忌的話,被有心人隔岸撥火的傳過去,什麽叫唯恐天下不亂。臣子們,除卻劉統勳、張廷玉、尹繼善等正直的人外,一些個元老派,還有跟著他打小一塊兒玩兒大的哥們,竟也有模棱兩可看熱鬧的。舊人不撒手,新來的不摸門。事有多人專執,卻是專而不執,臨期推諉;又有需用過費。濫支冒領;任無大小,苦樂不均;家奴豪縱,有臉不服約束,無臉不能上進。


    “依你說,就是該著的?”


    “也不是這話,早就跟大家夥兒念叨過,說是,要找幾件厲害的事,跟有體麵的人,開例作法子,整治一下,給朝上的人作個榜樣,給各省地方上一個交代。”査啟文侃侃而談。


    維德心裏一驚,這話像是在哪兒聽說過,一時記不起來。這樣的敏感時候,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話題,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眼裏閃著金星。遙遙晃晃的,伸手要抓住點什麽,又垂下手臂。


    査啟文笑了笑,一揮手,讓人布上精致的菜肴,還有惠泉酒,及當地的名酒:花兒。示意隨從下去。


    酒當歌,人生幾何。咱們哥倆,好好的痛飲一番,不醉不休。”


    維德看著他,好笑的:“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退了,免的提心吊膽的。”


    為他斟上酒,自飲一杯,笑道:“你怕什麽?宮裏的那位老姑奶奶好著呐,誰敢對你們家下手?好好的,別杞人憂天的。”


    倒是,別自亂了陣腳,好在還有工夫安排,一會兒要寫封信讓人飛馬送回京城,還要告誡各省族人,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別沒的有的胡一通,給那起子小人狗搖尾巴的去邀功。也得讓家裏的女人們勤著去探視老姑奶奶,聽說,大年時,黛玉過去陪著來著,心裏又一動,探尋的眼睛瞄上査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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