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幫了一把老夫子,也沒做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幫襯乾隆30萬兩銀子的事兒,也沒見太後有這樣的動作。這樣的安排,讓她疑惑,膽寒。隱隱覺著裏麵含有別的什麽意味,是羅羅缸的事兒,段數太高,一時也難以琢磨透,算了,做都做了,管他不管的,下次不要這麽衝動,以此為界。表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兒,低頭擺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子。“您今兒個賞賜玉兒,也是讓我明白這個理兒,人是該積福的。玉兒明白。”停頓一下:“隻是各位娘娘們厚愛,玉兒受之有愧。”


    “有什麽愧?像她們整天的就知道爭風吃醋的,那些個有的沒的,哀家也煩了,讓她們知道些斤兩,知道些進退。你隻管擎著,有哀家呐。”


    退了出來,還要帶著和敬格格去探望皇後富察氏,既要給人家分一杯羹,就要親自送了去,這是太後意思。沒奈何,隻好領命。


    一直腰,差點兒跟一位盛裝打扮的麗人相撞,忙收住腳步,卻又差點兒做一個**蹲。沒人致歉不說,還賺來了狠狠地一個白眼。


    “你是誰?”語調生硬,倒也字正腔圓,褐色的一對眸子閃爍著,白晢的膚色,高鼻梁,紗巾拂麵,又是一種異域風情。這人的身後,跟著幾個也是異域打扮的姑娘,還有中年婦人。這樣的陣勢,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是誰?黛玉語塞,從未想過怎樣回答這樣的提問,的確,在這個宮之中,我是誰?既非妃嬪,又非婢女。人家高興時,你可喚一聲四哥哥,皇額娘,要是翻了臉,也隻有下跪聽訓的份兒。正想請問一聲,倒是一旁的人解了困。


    和敬格格不樂意的瞪了那個女人一眼:“你是誰?這是本格格的姨娘。連這都不懂。沒規矩。”又轉身催促著:“姨娘,咱們快走啊,咱們得讓皇額娘請請咱們。”


    “沒錯兒,這就走。格格,你昨兒個沒跟皇後娘娘好好的顯擺顯擺。”又忙歉意的衝人家笑笑:“有空去紫竹閣坐坐的。”一拉和敬別在這兒耽誤工夫。


    “紫竹閣?我知道你是誰了。我會去的。你等著啊。”


    我等著?這話說的,咱們也就客氣客氣,還真當真了。等著你去,萬一您老不爽,還不把我的那些個好玩意拆了的。不行,我得拉個虎皮過來,鐺鐺寒氣。


    看到皇後富察氏的大腹便便,就知道做母親的不容易,帶著慈愛的笑容,讓雲裳等人招呼著黛玉,又一把拉著和敬,謝著她,說是她讓和敬懂的不少東西。[]至於送來的銀票、金葉子、飾件等,一看就笑了。


    “這是幹什麽?真像那什麽鼓詞裏說地。坐地分贓拿一半啊。咱不成了響馬了。快別這樣。好妹妹。不怕你心裏不痛快。姐姐每年地份例高。賞賜也多。送了就送了。這也是我該做地。為皇上分憂。倒是勞煩了妹妹。讓我不落忍。也罷。銀票、金葉子你帶上地。飾件我留下。作個念想。靈兒。收起來。”


    靈兒從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捧鮮花。五顏六色地。極水靈鮮豔。讓人眼前一亮。


    好花兒。不由人讚了一聲。


    靈兒笑嘻嘻地:“才摘了來。插在瓶子裏。擺在這兒。皇後娘娘看著。也是好地。”


    有雲月拿了幾個瓶子過來。


    黛玉欣喜。也過去幫著。什麽花配什麽瓶子。也是有講究地。讓她這麽一擺弄。花兒襯著瓶子。瓶子配上花兒。把個屋子裝扮地高雅、嫵媚、又有著自然地風貌。


    “是姑娘選的瓶子好。”靈兒讚美的,由衷的感歎。


    黛玉才不掠人家的功勞,忙推辭著:“是靈兒采摘的花兒好。”


    “花兒好,瓶子也選的好,各有千秋。”富察氏做著結論,臉上帶著舒心的笑容。


    有宮女端過來茶水,淡淡的清香,好似南邊的雲霧茶。


    黛玉接過來,謝了,聞了聞,心有感觸,慢慢的品著,見靈兒也在,一下子想起自己的許諾,忙跟富察氏說了。


    富察氏笑著看看靈兒,用帕子沾沾唇邊,痛惜著:“妹妹慮的是,好好的一個孩子,竟有著那麽多的糟心事,哪日妹妹出去逛,就帶了她去散散的。”


    靈兒忙過來跪在富察氏麵前:“多謝皇後娘娘,靈兒出去玩兒,一定不會給您丟臉。”


    “傻丫頭,謝我幹什麽?你該謝謝林姑娘。”


    黛玉見靈兒又要過來施禮,忙攔住:“快別這樣,咱們都是皇後娘娘的成全。”


    富察氏溫婉一笑,高傲的仰起臉,不著痕跡的露出滿意的神態。


    雲裳端過來一盤蘇州海棠果,富察氏讓著她,黛玉起身謝了。


    富察氏端詳著黛玉,心裏暗歎,好個香人家的女孩兒,果然見識不凡,可惜了,宮裏有嫻妃深受太後信任,難有她施展的機會,怨不得太後要細心籠絡她,這樣的人,才能做出輔佐皇上的事情,想想自己也不是一樣,多了個這樣的人兒,又與和敬有些緣分,再費點兒心思籠絡住,嫻妃要想做大,窺視後位,也要掂量掂量。不由拉住黛玉的手,動情的:“有什麽事兒,隻管來找我,你我是知己姐妹,我定會幫著你。”


    黛玉心裏有數,這是皇後在用了心思,豈能不拉住這個機會,忙回應著:“黛玉記住了。”


    皇後留了午膳,席間,和敬磨著黛玉,說下了再次遊玩的時日。其實,說什麽都是白說,都得乾隆點頭,自己才能出去。想到這兒,就覺著鬱悶,明明自己還是有著些許自由的,怎麽弄的像是讓人家牽著鼻子走。還得想法子住到外麵去,就是去誠親王府,也是好的。辭了出來,懶懶的回到紫竹閣,一進屋裏,就見乾隆穩穩的坐在榻上看著她。


    無奈啊,走上前去,一甩帕子待要屈膝行禮,眼裏卻盯著那人。


    “免了,過來坐會兒,走了這一圈兒,乏不乏?”


    免了最好,黛玉忙見好就收直起腰,走到榻前,坐下。看著乾隆想起那個回訖貴人,讚歎著:“好個麗人,可惜啊,竟然讓人家獨守空房,四哥哥,你殘忍至極。”白了他一眼。


    乾隆看著她,沒出聲,想著自己的心事,撫慰了喬溫升,也安撫下不


    臣,又有劉統勳的遊說,今日早朝,朝廷平靜了,那|也沒了對手,自是沒了精氣神,胡亂的上了幾個折子,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老調。讓他厭煩,就有了想到京城裏逛逛散心的念頭。


    既然黛玉能在一個小茶館裏,遇上落魄的文人生,朕何不也借機聽聽那些個人的言論,也好掌握朝廷外的動靜。說不定也會像前朝祖輩父輩們那樣,有什麽奇遇的。不敢說結識張良之輩,就是能打聽到賢良人才也是好的。至於回訖女人,那是晚上的勞作。


    “你倒是賢妻啊,這會兒就開始管束朕了?”壞壞的一笑,滲人倒怪的。


    黛玉滿臉無辜的看著他,這跟賢妻扯的上嗎?也壞壞的回敬著:“怨不得這幾日看四哥哥覺著有點兒怪,敢情想讓人管束,那好,去找皇後吧。”說完就跑。卻被一把拉住。


    “哪兒跑,還有正事跟你說。”盯著她,上下打量著:“朕今兒個有空,陪你出去逛逛的。準備一下,朕等著你。”


    黛玉哪能不應允,忙起身到了西廂,換上出去的衣飾,想到要不要告給太後一聲的,才跟月眉提起,乾隆就說免了。太後今日的舉動,就是表明了對你外出散心的認可。時間不多了,咱們還要早去早回的。


    一乘禦輦載著乾隆,也少不了黛玉,緩緩行到暢春園門口,換上輦車駛出暢春園。


    人嘛,是有什麽別有病,撒什麽別撒權。賈母此刻深深的體會到,權限失去的困惑。因為有了病,本來少得可憐的一點兒權限也不得不放手給王夫人與鳳姐,這陣子好些了,再要取回這份兒權力,就難度忒大了。


    大房、二房各行其是,也有著少許的聯縱協調。沒了林之孝在府裏,少了一個有力的臂膀,在林之孝家的四下裏打探後,才得知,那賈赦、賈政、賈父子叔侄又在黛玉的礦上動了心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才消停會兒,就忍不住了,沒點兒記性。


    林之孝家的勸著老太太,又悄悄的請過來李紈,說了這事兒。


    李紈也為難起來,這府裏的人,哪個不是見著點兒好處就往裏麵鑽,想讓他們歇手,是比登天還難,叫過來,也不過是平添些悶氣罷了,可賈母哪聽勸,這是她的唯一領地,再不容別人涉獵。


    說起來也不全怨賈,年前跟黛玉說好了,勻給他兩個礦,彼此也都滿意,回去後,跟賈赦、邢夫人一說,一家子就悄悄的準備銀兩,夠是不夠的,倒是鳳姐和鴛鴦提了提,從賈母的庫存裏,提出一箱子珠寶器皿當出去,說好了等周轉開了,就還回來。


    賈赦也明白,這是老太太暗地裏幫襯自己,要說是有了重孫子就是不一樣。可不知怎的,賈政與王夫人知道了信兒,這還了得,好處大家分。夫妻聯手爭取到一個礦。這下子,賈赦心裏憋著一股火兒,總覺著不劃算。自己的兒子媳婦經營著,別人坐享其成,實在窩火,就攛弄著再從黛玉那邊兒劃拉一個礦過來,反正黛玉也不知道,悄悄的就辦了。誰知道,二房又得著信兒,還是照舊不依,也要得著一份兒。這下子,知道身邊有內鬼,一邊兒安撫著二房,一咬牙,依了他們,一邊兒趕緊清內鬼。


    他們滿意了,銀子又不湊手,隻好又在黛玉這邊兒打主意。這樣一來,傅恒一過去,不用怎麽費心,就全弄清了。狠狠地數叨賈一通,警告一番。就把這事兒寫在家裏,傳回京城。


    讓鴛鴦去把二位老爺、二位太太及李紈、鳳姐等叫過來,狠狠地臭罵了一頓,罵的老太太口幹舌燥,兩眼直,氣喘噓噓,歎息著:“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就不能收斂點兒,非得要巴著人家那個礦不可?”


    邢夫人在賈赦的眼神鼓動下,打起精神說:“老太太,這也不能願咱們府裏。早先,咱們也是跟外甥女商議過的。您也得替咱們想想,咱們這家大業大的,哪一樣少的了銀子?這是個機會,外甥女在深宮內院的,能幹什麽?還不是靠著咱們忙亂。都是一家子骨肉的,您別自己嚇唬自己的。她在宮裏有太後、皇上的照應,過的比咱們滋潤多了,咱們也不是白占人家的便宜,兒也是日夜操勞。”


    賈母氣的瞪著她,伸手指點著她的鼻梁骨:“依著你,倒是我的外孫女沾你們的光了?”


    賈赦忙說:“母親息怒,都是一家子人,如今不是都說開了?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


    賈母看著王夫人與賈政,寒著臉:“你們也是這個意思不成?”


    王夫人思量了一陣,開口說道:“要說外甥女那兒,倒是好意,這萬一鬧開了,反倒讓她為難。前幾日,聽說又得了太後不少的賞賜,各位娘娘們也跟著給她添箱,金葉子,大把大把的,好著呐。沒聽說她有什麽不如意的,咱們別在這兒瞎磨嘰,倒是盡早的把銀子補上去,別傳揚出去才是。”


    賈母心裏明白,他們這是連蒙帶騙的,欺負自己年邁。心裏流著淚,你們啊,就不好好尋思尋思,光是黛玉,我能這麽急嗎?要看看,她身後站著誰?査啟文能這樣拉攏她,人家能便宜了你們。“好好的想想吧,別總動這份兒歪腦筋,須知道,作事要憑良心。黛玉對你們也是仁至義盡,好好的惜福吧。別真的涼了人家的心,到那時,什麽都晚了。鴛鴦,去,拿一箱子東西出來,去當了,別動林丫頭的銀子。”閉上眼睛不在搭理他們,她許是沒想到,這一開了頭,就難以止住,後患無窮。


    聽得腳步聲,知道他們都散去,這才睜開眼,卻見賈政還站在榻前未動。


    賈政低著頭,並不答言,隻是看著人家離去,這才上前搭話。“母親所慮甚是,都是兒子無能,讓母親少了依靠。讓外甥女也跟著受委屈。”


    “算了,你也是為難的。寶玉那邊兒怎麽樣?來信沒有?那個賈雨村,太忽悠,邱光此人沒那麽簡單,他背後是顯王府還是簡王府?”


    賈政看著賈母,心裏突突的直翻騰,這兩府豈是自家能惹的,眼前一陣暈,忙虛扶了一把,卻是一雙老邁的枯手。定睛一看是賈母。流下淚:“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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