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啊,連公子。”客之棟緩步踱了進來,身後跟著再就是幾個隨從。這種巧事,八輩子也不想撞上,扯了扯臉上的肌肉,一聲幹笑。


    客之棟是儒生打扮,月白色的緞袍,腰間係著一條絳紫色的腰帶,那個墨笛正別在腰帶上。端木元丹是灰色緞袍,身背大砍刀,顯然也認出了柳湘蓮,有些尷尬。


    柳湘蓮知道酒肆裏有不少江湖人,客之棟也是跟他們一個目的來的?有一樣,凡事有乾隆的地方,就少不了昊府的人,如今理親王府已經敗落,他們還會這麽囂張惹事,看來要有麻煩,正好見著,擇日不如撞日,隨即回了一句:“還是咱們有緣,二位此來山東有何貴幹?”


    客之棟這個氣呀,山東又不是你們家的,你管得著嗎?不就是披了一張官衣,人五人六的,又不能不答,有大事要辦,小不忍則亂了大謀,含笑道:“做買賣。”


    做買賣?柳湘蓮睜大眼睛,怕是殺人的買賣吧。“連某還當客掌門歸隱,居家養老呐。是連某孤陋寡聞。這檔子生意不好做啊。”


    “沒法子,一大家人等米下鍋,隻好舍著臉讓連公子笑話。連公子這是?”


    “彼此彼此,咱也是買賣人。”


    “這怎麽一樣呐,咱們是小生意,你是皇商,天地之別,天地之別呀。”客之棟故作傷感酒肆內的人都飽了耳福,一個個滿懷敵意的注視著柳湘蓮,當然,也不會放過喬溫升和楚天應,包括隨行的人。


    外麵的人擋柳湘蓮他們出去內的人又往外湊合著,兩下夾擊,大有一觸即之勢。


    柳湘蓮看出來,今日之很難善了,就低聲說:“喬先生和楚賢弟先走,不要顧著連某。”伸手抽出鴛鴦劍,笑看周圍的人。“都說山東多江湖豪傑,讓連某驚羨,各位能給咱們捧場,讓咱們受寵若驚二位是書生,見不得舞刀弄劍的,各位不會刁難吧。”


    客棟嘿嘿一笑:“讀書人最講骨氣。所謂一身傲骨道會生出讓人不齒地念頭?”


    楚天應年少。沒見識過這些江湖險惡不起激。傲氣頓生:“連公子。咱們陪你。”


    一下子弄喬溫升不好接話。本來自己出去。就能把當地官兵找過來。柳湘蓮隻要能扛上一陣到官兵過來。就有救了竟江湖人。烏合之眾大軍麵前難有作為。為難之際。雙方就上了手笛忽上忽下。鴛鴦劍也是不甘示弱。還有偷襲、拉偏手之人。柳湘蓮處了下風。喬溫升看出來。神色變了又變。忽見客之棟他們身後又來了一幫人。暗叫不好。柳湘蓮難逃厄運。


    果然。來地人也是見過地。傲然走過來。喬溫升認出來。就是在嶽陽樓見過地那個弱冠少年鬆熙公子和管家。還有他地隨從們。倒是不曾見那個飄渺大士。


    鬆熙公子不耐地走過來。管家顛顛地走在前頭引路。不屑地眼風一掃:“掌櫃地哪兒去了?什麽時候酒肆改成賣雜耍地?咱們公子要進去。各位讓讓地。”


    鬆熙公子文雅地朝著人們微一抱拳。靦腆地跟著管家順著大家讓出來地路。往裏走。經過客之棟讚了一句:“先生地笛子不錯。在哪個地攤兒上買地?”


    就見客之棟身子一震,眼眉凝成一股繩,看著人家點下頭,轉身往外走。


    奇異的表情罩在人們臉上,柳湘蓮一愣之下,明白客之棟受了傷,還不輕,不禁看了看鬆熙公子,待要上前道謝,被人家狠狠的瞪了一眼,明白人家也是不想讓人察覺,隻好趁機帶著喬溫升和楚天應出來。


    喬溫升囑咐了楚天應幾句,讓他帶著那幾個人到濟南跟自己會合。等他走了,就跟著柳湘蓮帶人找到東巡的先頭禁軍,把客之棟和江湖人的動向匯總,派人暗中盯上。喬溫升留在軍中等候乾隆召見,柳湘蓮重返那家酒肆暗查端倪。


    到了山東境內,棄舟上岸,已是過了正午,為了趕路,大祭不敢耽擱,匆匆坐上輦車。黛玉坐在車內,聽著乾隆的八卦。講的是些當年他還是寶親王時的作為,對違法的官員毫不留情,為百姓做主的事跡,看他沾沾自喜的樣子,故意不去捧場。


    說的有些口幹,乾隆接過黛玉遞給他的茶水。一飲而盡:“再來一杯。朕故地重遊,感慨萬分啊。”


    黛玉本來跟惜春待的好好的,沒事兒他蹭了過來,把惜春和六阿哥、奶娘她們攆到後麵去,自己攬著黛玉抒情。


    “這次去濟南,去不去泰山?”黛玉關心的是登泰山,去蓬萊,大凡名流們都要到這幾處調**,縐上幾段詩啊詞的,在賈府、大觀園裏,淨縐些應景的詩,要是登上泰山,遙望山下萬物,回思在那個夢裏的種種親情,聊慰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但不知能否成行,畢竟是為了陪伴富察氏散心來的。要守本分,以人家為主。


    乾隆知她的心思,伏在她耳朵邊輕聲說:“看富察氏的身子,要是能撐得住,就一起上去看看。朕還想著封禪。你我在泰山頭上聯詩可好?”


    黛玉驚喜的看著他,來了興趣:“咱們扶著皇額娘上去看看,還有皇後、嫻妃,大家一起上去。”


    “皇額娘就免了吧,年歲大了,經受不了勞累。在山下等著咱們。”想起自從逼她做了自己貴妃,難得再見到她的真情流露。


    心裏也覺著有愧,就是生怕她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特別是得知她有意要離開自己,又氣又急,隻有調動所有的人脈擠壓她到現在,眼前還閃動著啟文眼裏的憤怒,還有維德的歎息。


    看著她眼裏的驚喜,心裏一鬆,隻要你開心就好的都不要理睬,朕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前方到了德州。


    德州知府及當地官員早就跟著先到的劉統勳、柳芳等人跪拜在地,口呼:“臣等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臣工平身。”乾隆早就回到自己的禦輦上,正了正衣冠踩著放好的凳子下了車。之後進到臨時行在,不過是知府自家的府邸。知府一家人搬到別處暫住。


    之後,乾隆在大廳裏與官員們就今年的春耕播種,也談到了賦稅問題,還就官員清廉的問題著重訓斥一陣,又不想讓他們縮手縮腳的放不開了政事,又加以勉勵撫慰幾句。


    太監總管李玉走到乾隆身前,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點下頭,舒緩著廳裏的氣氛。“大家也都勞累了朕共進晚膳吧。”說完話,大家都輕鬆起來。


    一個個太監、宮女們魚貫進入過多大一會兒,就擺好了禦宴。這裏的大廳很寬敝,人雖然多,倒是鴉雀無聲,在席麵上,大都有些拘謹官員們慢慢用膳。乾隆自然是單獨在一處,他就座的桌子上擺著各種佳肴是一百多道菜。


    乾隆有時要詢問官員們一些問題,問到哪個官員個人就離座走到中間跪下,向他回複著問題是宴請,各個吃的心驚肉跳的,誰敢放量大嚼。


    後宮的人們就沒這麽小心,太後那裏,也是擺著滿滿一桌子精致菜肴,太後上坐著,皇後、黛玉、嫻妃相陪。娘四個邊說邊吃的,聊的起勁兒。德州有什麽?德州扒雞。都笑了起來,太後先撤了,接著皇後也告辭回去歇息。倒是黛玉和嫻妃不好離開,陪著老太太又說了一陣話,才各自回去。


    回到自己的住,見惜春也早早的歇了,就過去看望六阿哥,見他正自己玩兒的開心,就逗著他追自己,一會兒摔倒了哭起來,黛玉就羞他,說他不像個男子漢。


    次日清早,大家又起來去王亭遊覽,在這兒待了一天,就又往濟南行。


    一路勞頓,到南已近黃昏,乾隆還是要跟迎接的官員們商談政務,後宮的人則快活的進到自己的住處安歇。


    黛玉走進自己的住處,憊的躺下,任顏芳和雪雁去張羅,眯了一會兒就被叫起來,去太後的住處聚餐。隻好咬牙起身,扶了雪雁過去,留下顏芳打點這裏的各種事務,要在這裏待上好幾天。


    山的物產豐富,各種菜肴也是聞名遐邇,號稱:魯菜。棗、龍岩沉缸酒霍然擺上。別看太後歲數大了,身體倒是挺棒的,吃嘛嘛香,比富察氏精神好的多了。嫻妃也是胃口不錯,黛玉也覺著這裏的菜對胃口,也多吃了小半碗紅綠八寶飯。為了二天要去突泉遊玩,大家也早些散了。


    回到住處,黛;了惜春,知道她也吃的不錯,濟南的名吃、名菜一樣也沒落下,就是覺著乏,也是,都是大家子公侯小姐,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遊玩也是累的。說了會子話,就各自歸房歇酣。


    睡夢之中,著被某人抱著,睜開眼見到那人正含笑看著她。“就這麽困?”


    “不是困,是累的。明日還要去看突泉,要節省力氣。”


    “有幾個江南的書香世家子弟追了來,有的是跟著喬溫升來的,有的是自己過來的,那年見過的顧若寅也在這兒,是濟南知府的協理。”


    黛玉衝口而出:“沒有人找皇上題字留念的?”


    “朕的墨寶是那麽好要的?好好睡吧,明天不用早起,晚點兒沒什麽大礙。”


    即便是這麽說,黛玉也不敢耽擱太多功夫,起身後,洗漱後,由雪雁給她梳頭打扮好,正好惜春也收拾好了,叫上奶娘抱著六阿哥,相攜去到太後那裏會合。


    鈕祿氏正跟皇後說話,見她們過來請安,就吩咐一起就餐。而後,嫻妃過來湊趣。有李玉過來傳話說,諸事備好,請太後、皇後,海遊各宮主子起駕去巡遊。


    各自上了輦車,來到了突泉。


    突泉南靠千佛山,東臨泉城大道,北望大明湖。是以泉水為主的特色園林,周圍繞以石欄。突泉水分三股,晝夜噴湧。憑欄觀賞,池水清碧,如翠如玉。觀其景,三窟泉湧,跳躍騰出,如‘玉塔‘、形‘海眼‘、聽其聲勢如鼎沸,聲如隱雷。池西有‘觀瀾亭‘,亭臨水而築,水中有石碑,上刻‘突泉‘3字,池北有座閣樓,名喚:源堂。


    走在這裏感到一陣舒適,仿佛來到大自然的懷抱。置身於泉水側畔,潮濕溫涼的讓人心儀,蘭花、繡球、桃花、杏花綻開,柳蔭下,吐出的新芽散出淡淡清香。


    看了一會,伸手掬起一捧泉水散在臉上,開心的一笑,讓嫻妃也受到感染,依樣也這般形態,二人相視一笑,倍感親近。


    跟著太後步入這裏的樓閣,大家熱烈的交談著彼此的現,再往下看,原來的位置來了一群官員,伴著乾隆緩緩行過來。


    有外人在,宮妃們悄悄注視著,有幾個看上去像是弱冠少年,黛玉下意識的看了惜春一眼。見惜春正看著她,不禁紅了臉。“四妹妹,怎麽,我臉上可有什麽不妥?”


    惜春嗔怒的瞪著她,別開臉,望著藍盈盈的天空呆。


    放眼望去,突泉水麵上水氣嫋嫋,像一層薄薄的煙霧,滿池的泉水幽深波光粼粼,左近的樓閣彩繪,雕梁畫棟,構成了一幅美妙的人間仙境。而此間之人也置身於仙境中。


    愣怔過後,覺太後等人已經走遠,忙帶著惜春追過去。下了閣樓,正巧跟幾個少年郎相遇。雪雁忙擋住黛玉,惜春也被入畫擋在身後。


    對方也嚇了一跳,忙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顏芳喝道:“站住,咱們貴妃娘娘駕臨,爾敢造次?”


    黛玉覺著不妥,忙說:“不礙的,都在外頭,沒那麽多講究,你們請!各位請!”


    對方哪敢走在黛玉前頭,忙低下頭念叨著:“娘娘請,學生不急。”


    聞聲走過來乾隆和喬溫升,看到這般景象,不悅的狠狠掃了那人一眼,也有點兒眼熟,想起是剛才應喬溫升之邀,接見的幾個人。瞪了喬溫升一眼,緊張的問:“怎麽回事?”


    黛玉蒽心蘭質,不想讓他誤會這個少年人,莞爾。“才看這裏景致,忘了情,覺皇額娘走遠了,這不是緊著追。無意中打擾這位公子,看樣子嚇倒了人家。皇上,代臣妾好生撫慰,臣妾告退。”


    喬溫升忙施禮:“下官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吉祥!”心知黛玉厚道,頓生好感。


    “大人不必多禮。”匆匆離開這裏,還不忘喚著惜春。“四妹妹,咱們走。”好好的,什麽呆?被嚇倒了不成?不對,小妹子眼神有異。


    惜春追上她,悄聲問:“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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