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以退為進將馨語一軍。擺明我不去做吃閑飯的大家閨秀,隻要做個跟隨你身邊的道姑,以報你搭救之恩,這請求不過分吧。微揚起臉對視馨語,平靜裏帶出一絲祈盼。


    馨語被她的話驚住,做道姑意味著終身不嫁,孤老一生。自己當年是被逼無奈,要麽被雍正皇帝的娘賜死,要麽走修道這條路。被禁錮在皇家廟堂內,多年不諳世事,還是在黛玉的催促下重歸林家。年紀一大把的,熄了嫁人的念頭,也知道不能踩乾隆和太後的底線。寶釵不同,此人當年的多項壯舉,三進皇宮,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嫁個金龜婿。這會兒的話是真是假且不論,單就跟著自己就不能答應。長留在德恩公府,這算哪門子事?訛上咱們啦?想得美。正想怎麽答複她,忽見鳳姐站在門口往裏看,並不進來,也不讓丫環們通報。顯然也聽到寶釵的言語。可勁兒搖著頭,向她示意不能答應。


    鳳姐來了有一會兒,聽說是寶釵,就不想跟她相認。賈家能被抄家,她起的作用不小。也不知姑母王夫人中了什麽邪,總是擺拖不了她,次次受她牽連,真是記吃不記打,最後也是因她落下病根兒,癡魔而亡。一啄一定,這或許是她們倆的因果報應,這跟林家有什麽關係,犯不上趟這道渾水。再說,元春之死大有名堂,乾隆皇帝把這事兒壓下去,不過是不想捯飭出更深的人,指不定真凶就是宮裏某人。寶釵留下是個禍根兒,萬萬不能讓她在林家。修道?薛家幾時有這份兒慧根,騙人的謊話。不能,千萬不能留下她。


    萱草瞪著寶釵,你當隨便誰都能陪著我們姑娘,也太異想天開,不屑的瞅瞅她,又瞅瞅馨語居士。


    馨語微一矜,示意鳳姐放心。被寶釵看在眼裏,錯會意思。她哪兒知道身後門口處站著鳳姐,忙驚喜的衝著馨語拜下去:“弟子見過師尊。給。”


    馨語急忙避在一旁,萱草狠狠把她拉起來。“薛姑娘心意,本居士心領了。出家修行不是簡單的事兒,你先別倉促行事。這樣吧,我有一個道友,是城外清涼觀的主持,名喚妙常居士。給你帶上1oo兩紋銀,去那裏暫居。三個月之後,你要是還想做道姑,跟了她也是一樣,你要是有了別的打算,可以自便。天色不早,來人,送薛姑娘去吧。”


    寶釵暗自傷心,林家人一點兒情麵也不講,幾句話就把我往城外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去處,隻好暫時應下,反正還有三個月功夫,再做打算不遲。就此別過馨語,坐上林家車駕,黯然離開京城。


    薛家興衝衝從金陵來到京城。經過這幾年打熬,至此就剩下寶釵一個人,拿著馨語居士給的1oo兩銀子,在清涼觀棲身。


    又是兩年時光,小股騷亂叛軍退到喀什一帶,其餘各部族經過與叛軍較量,多有損傷,正需要調整療養,以利再戰,回訖的局勢處於停戰狀態。暫時不需要過多的大軍留守,乾隆下了旨意,讓兆惠將軍統領當地所有駐守,宣緒經、佟維德等回京。


    旨意還沒出紫禁城,八百裏加急邸報傳進養心殿。“緒經將軍在追逐叛亂殘孽時,不幸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乾隆又喜又驚,喜的是,緒經身受重傷,去了一塊心病;驚的是,下落不明是假,暗中逃逸是真。要是那樣,還不知會鬧出什麽亂子,後患無窮。隨後又跟幾個大臣們密商之後,連下幾道旨意,一麵讓緒經副手暫加緊尋找他的下落,一麵讓鬆熙嚴密注視其蹤跡,一有現。即刻送其回京城。並讓柳芳與雅克奇派人注意,通往京城的各條線路,一些與烏拉那拉家相契的宗室、官員府邸。也不能放鬆。下朝後,往玉竹軒走。心想:再過一年半載的,也要安排鬆熙回京,到時候好好大辦他與鈕鈷祿家瑾蘇的婚事,拉緊自己與鈕鈷祿家族聯係。眼看就要到玉竹軒,偏這時候有人打擾。


    在路邊兒有兩個人跪在那裏擋住去路,一看竟是皇後宮裏的人。


    駱吉不等皇上話,有眼色的走過去詢問情由,卻是皇後聽到緒經的消息,茶飯不思,一直在哭泣。宮裏人沒辦法,隻好向皇上稟報。


    畢竟是皇後,大麵上要過的去。乾隆壓下心頭不快,拐了方向去皇後宮裏意思一下。


    皇後一見到乾隆進門,急忙向前見駕,哭倒在地,求他派人尋找緒經。又說緒經是有功之臣,萬不能讓他落得這樣下場。


    乾隆越聽越覺著刺耳,這話像是我有心害他似的。我是有心,不過還沒來得及行事。不耐煩的勸著:“已經派人尋找,你放心,他也不是普通的兵丁,一個大將軍。又不是自己一個人,怎麽也會有萬全之策,必會遇難呈祥。”才會呐,一個居心叵測之人,豈能留他性命,朕已下達必殺令,見著他不用多話,定要一招斃命,不留後患。吩咐容嬤嬤好好照顧皇後,指著還有折子要看,揮揮手離去。


    皇後恨恨瞪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絕望的像是問自己也問容嬤嬤:“你說太太的話,是真的嗎?”


    容嬤嬤訕訕笑著,不敢多言,這等事不是她能參與的。一旦事,烏拉那拉家就是滿門抄斬的噩夢。想說,十二阿哥還小,不用太著急,又想到五阿哥在皇上麵前隆寵過盛,壓的十二阿哥在皇上麵前被視為無物,瑜妃也在拉攏黛玉;宮外,瑜妃娘家漸1ou頭角,暗中在培養自家勢力,也實在是等不得。擔憂的看著皇後。


    皇後神遊片刻,靈智一閃,微不可見的點下頭:“阿瑪和額娘是對的。”


    乾隆出了皇後這裏,臉色稍霽,去往玉竹軒。待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陣陣笑聲。心情霎時舒暢起來,不讓人知會黛玉,悄悄走進去。


    黛玉自從有了十五阿哥,又有十四阿哥與十五做伴,還有武縈淑陪在身邊,住處稍顯擁擠,人氣兒上升。


    蓮嬪、慶貴人、綠貴人等,時常陪在左右,視她馬為瞻,就連瑜妃、婉嬪、舒嬪也不甘落後,弄的黛玉暗自叫苦。她年少時一向喜散不喜聚,說白了就是在賈府待得不痛快,“風刀霜劍嚴相逼”的日子,還不如獨處一角,以書為伴,以琴為知己,以詩為意境消磨時光。如今有了孩子,感覺不一般,為人之母與少女自是不同。


    說來也讓人納罕,那個養育多年的鸚鵡。自從十五阿哥出生,就對他特別有緣分。從他落地啼哭到牙牙學語,就像著了迷似的,總是有樣學樣的模仿,十五阿哥聽到與自己類似音量的聲音,嘎然停止一切活動,用他那一雙黑亮的眼睛四處找尋,找不到時,再繼續進行自己的運動。逗得黛玉眼淚都笑出來,在場的人也花枝亂搖,捧腹大笑。


    這不,慶貴人抱著十五阿哥,黛玉牽著武縈淑,綠貴人抱著十四阿哥,身邊還有蓮嬪,正站在廊下,看小十五和鸚鵡在一遞一還的互動。“皇阿瑪,額娘,皇瑪嬤,吉祥!”


    聽了一陣,乾隆皺著眉斥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小十五罷了,它也這麽叫,成何體統?”說完也笑了。


    一行人這才現乾隆來了,忙跪下。


    他伸手扶起黛玉,又對其餘人溫言相向:“免了,免了,都起來吧。”擁著黛玉進屋,在軟榻上就座,讓眾人不必拘禮,坐下說話。看到蓮嬪就把佟維德不日返京的信兒告給她,又說等後續安排停當,鬆熙也要回府大婚。還有就是江南的消息,蘇、杭、揚、粵、福建等地,今年物產事態看好,稅收有望過去年。


    看著慶貴人,想起她的父親在任上兢兢業業,頗有好評,軍機處已經上了奏章,有望升遷。也想讓她高興有麵子,說了出來。


    在座之人聞聽,忙衝著慶貴人一通恭喜。羞的她隻管低頭看著偎在懷裏的小十五,喜不自禁,臉上倒是不敢表1ou。“這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分,不然哪有陸氏一門風光?賤妾替父親謝皇上大恩!”站起來想跪下,又覺著不能讓十五阿哥跟著自己跪,有點兒無措,左右為難,也不知把孩子交給黛玉,無辜的站在當地。


    引的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乾隆忍尊不禁,連說:“免禮,免禮。”示意她坐下。


    又說了一些市麵上的八卦,也不好久坐,人們跪安後散了。


    沒了別人,黛玉讓春纖帶人把十五阿哥、十四阿哥,還有武縈淑帶到後麵去歇息,留下顏芳在身邊服侍。


    乾隆一邊喝著茶,一邊把自己安排跟她講述一遍。


    黛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皇上要暗巡?”你當是出了乾清門去暢春園那麽瀟灑,那兒沒有運河,沿青龍橋往西,越走越高。出了雁門關,沒有八旗大軍的護衛,就憑著柳芳、雅克奇等人護衛,遇上不測之事,你就是真龍天子也枉然。實力決定一切,很多偶然事故奠定了必然的基石。


    乾隆躍躍欲試,自登上大位後,就一直沒有親身近敵的機會,再早還是皇子時,也曾遇敵搏殺過。緒經時代過去,他的羽翼還在,要趁著這個機會鏟平。命大學士阿桂帶著一哨隊伍隨侍左近,柳芳、雅克奇加上精心挑選的侍衛和珅一行人,暗訪雁門關一帶,將緒經勢力一網打盡。一旦覺有更深的隱患,即刻消除。折子上談的事兒,很難說有沒有失真,留下禍患,一旦得著機會,根除更難。有幾個親信心腹跟著,能有什麽大事兒。


    黛玉見人家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話,貌似在那個夢裏得知,乾隆命挺長的,活到八十多歲,隨他去吧。


    乾隆暗巡,沒幾個人知道。他留下誠親王允鉍駐守京城,又安排德謙與賀明輝統領侍衛軍,保護整個皇宮。辭了太後、皇後、黛玉等,換上便服,臨行時對黛玉狡黠一笑:“有個人,後日便能過來。她在,你不會有事。”


    宮裏沒了這個人,到沒引起多大動靜,一說是皇上帶人在豐台大營與古北口一帶巡視。這不,黛玉正要帶上十四、十五、武縈淑等去給太後請安,忽見雪雁背著長劍一臉喜色:“姑娘,姑娘,您猜猜看,誰回來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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