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菩薩還是熱衷於玩禪機話頭,好像每一次出場都要吟詩作賦一下,可憐的菩薩,難道我不在身邊伺候的這些年,她在南海更加無聊了。


    看來龍女也是偷懶,沒事兒應該多建議菩薩下來走走,看看紅袖添香,聽dygaga。我佛之法,之所以能夠無邊,重要的應該是與時俱進,兼聽則明嘛。


    正在胡思亂想,菩薩在香煙裏哼聲問道:“小羲子,見了本尊,為何發呆?”


    “呃,菩薩容稟,俺想去落伽山看你,可惜修為不足,去不了啊!所以今日相見,內心彷徨,不知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何時?”我的這番話可謂是發自肺腑,除了夢裏夢見過,這一次還是今生首次見到菩薩的尊容。


    菩薩聞言,淡然一笑,開口教訓道:“前世種因,今生得果。了卻掛礙,自然圓融。你跟了我那麽多年,其中道理早該明白,我去也,小子自省吧!”,風吹香煙,送走了菩薩,獨留我在原地黯然神傷。


    白姐看了偈子,反複讀了幾遍,心中豁然開朗,驚喜地叫道:“我知道了,觀音菩薩是指點我們去地藏菩薩處詢問諦聽,小羲你賠姐姐走一遭如何?”。


    “嗬嗬,好是好,可是我不記得去地府的方法了!”


    “沒事兒,路上我傳你出幽入冥之法。官人,你和小青在附近再找找看。若山外有什麽動靜,等我們回來再說”。


    許仙和小青點頭答應下來,白姐讓我握緊她的手然後念動咒語,我們直接駕雲去了酆都。之所以來酆都,是因為這裏有一條通往地府的陰陽路。


    豐都地靠長江北岸,處重慶下遊,與青城山相隔四五百裏。我和白姐駕了祥雲,10多分鍾就趕到了豐都鬼城。此時正值中秋前後,許多遊人慕名而來,人氣高漲。尋幽探勝自古以來就是國人的傳統喜好,改造後的三峽風景區更是讓這一帶成了旅遊的熱點選地。


    我看著那鬼城之前,許多人正在那裏拍照留念,不由得想起來,好像銘姨前陣子也來過這裏。可惜沒帶相機,不然和白姐在銘姨照相的地點也合張照,也好和她比較一番。靜圓事大,我們來不及觀賞此地風景,白姐緊握著我的左手,走向豐都鬼城的城門。


    城門之旁有一塊石碑,白姐拽著我直接撞上去,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經到了一個昏天昏地的所在。我抬頭看天兒,隻見空中懸著一輪黑日,日下的四野朦朦朧朧,很像是人間發生天狗吞日的時候。


    我們站在一條大路的中央,不遠處就是鬼門關。關前那人潮擁擠的大橋就是奈何橋嗎?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正要前去湊個熱鬧,白姐趕緊拉住我的衣袖道:“小弟不可,一入鬼門關,陰陽兩路人。即便曾為仙,到此脫層皮。我當年為救官人性命曾闖過一回,足足耗費了500年的法力”。


    “啊,怎麽會這樣?地府的力量有那麽強大嗎?”想起猴子當年如入無人之境的狀態,我忍不住提出質疑。白姐拉著我走向鬼門關右邊的一條上山小路,邊走便說道:“當年猴子大鬧地府,把陰司的力量削弱了大半,天庭自顧不暇,便向佛主求援。於是如來就派自己的徒弟目犍連,到此間做了報恩菩薩。


    目犍連當年地府救母,曾經在幽冥界結交了一些隱居的鬼仙。這些高人後來紛紛被報恩菩薩力邀出山,實力遠勝當年,我當年來地府尋覓官人,多虧有觀音菩薩的搭救,不然可能都出不去呢”。


    聽了白姐介紹,我趕緊去除先前輕視的心態,都是《西遊》禍害了我,若非有白姐引路,我可能又要闖下大禍了。還好有菩薩罩著,不然後果很嚴重呢。山路崎嶇,扶搖而上,我本想直接駕雲而上,白姐告訴我到了地藏菩薩的道場,應該恭敬步行,以顯示我們的誠意。


    白姐身為我佛親封的白玉菩薩,卻能時刻保持著謙遜的品格,實在令人欽佩。我乖乖地跟著她邁步前行,沒走多久,竟然累得出了些汗。可見這扇是如何的陡峭。


    半天之後,走到山腰的一片開闊平地,地上靠山建有一座寺院,山門前長著一些黑紫色的喬木,白姐說這些喬木名為橒枙,其性屬陰,不能見太陽,其花呈白色,善治寒邪入體之症,尤其對中邪者有非凡的療效。


    難得來陰間一趟,看四處無人,我偷偷采了一顆小樹苗收進了玉佩之內,白姐攔阻不及,氣得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剛作案完畢,山門吱呀一聲被打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和尚。那和尚前後一陣觀看,最後對著我倆道:“來者可是白玉娘娘和善財童子?”


    白姐點頭應是,小和尚合什念了句“阿彌陀佛”,張口道:“我家老爺正在大殿打坐,忽然傳我來迎接兩位,小僧一開山門果然見到了貴客,且隨我來”,和尚說話之後,轉身引路,我倆安靜地跟在後麵,我偷偷握住白姐的手,在她手心裏化了個問號?


    白姐領會,便對領路的小和尚道:“敢問師傅,您所說的老爺,可是地藏王菩薩?”“嗬嗬,正是,你看我這山門的牌匾上,不寫著地藏精舍的嗎?這裏就是地藏老爺在幽冥界的道場了!”聽他解釋清楚我們放下心來。


    進了山門,眼前有一條走廊,廊外是一片圓形空地,上麵擺放著一些石凳,靠近走廊盡頭處有一法壇,經介紹,我們才知道這就是菩薩為地獄眾生講法超度的地方。平時沒事兒,那十殿閻羅也是經常來此聽菩薩談經論道,共證菩提善果。


    走廊盡頭就是大雄寶殿,一個妙相莊嚴地和尚在佛像下的蓮花台前跏趺而坐,他手持九環錫杖錫杖,身披錦藍袈裟,毗盧冠掛滿了如意珠,無畏印濟渡著修羅惡鬼。我的心裏不禁暗讚道:“好個地藏王,相貌亮堂堂。大願慈悲力,聖名天下揚。”咦,咋回事,俺咋也學會菩薩的開口語了呢?


    且說地藏菩薩,見我們入殿含笑起身,我跟白姐趕緊下拜道:“弟子白素貞(善財)見過地藏菩薩”。“嗬嗬,二位請起,不知道白娘子何事來找老衲呀?”“嘿嘿,菩薩肯定知道俺們前來幹嘛,不然怎麽會讓師兄去山門外見我們!”我搶了話頭,剛說到這兒,白姐突然拉住我的衣袖,阻止我繼續。


    她萬福回道:“啟稟菩薩,奴家有一徒兒,名喚靜圓,乃是一茶樹精靈化形所成。前天她趁我閉關私自下山去了,一連三日不曾回來,我和家人在青城附近幾番搜索,都不見其蹤跡。小女子法力低微,算不出她在何方,蒙觀音大士指點,特來求菩薩慈悲,指點迷途。”


    “嗬嗬,即是觀音師兄厚愛,老衲就為你尋覓一番”,地藏爽快應承下來,右手執佛珠喚道:“諦聽何在?”一聲呼喚,大殿外射進來一道白影。


    白影停下來後,一身的白毛晶瑩發亮,鼻子上還掛著一條細細的絲綢。看著它鼻尖那一點紅豔的胭脂,我不由得嘎嘎大笑,因為這位神獸,正是那善聽三界內外的諦聽大人,有一年在靈山大雷音寺,我和諦聽可是跟著淨壇使者,偷了許多飛天女的肚兜和胭脂。


    貌似我和璿玉的初此見麵,就是在靈山靈鷲峰的碧波池裏,當時是璿玉赤條條一塵不染地在池中洗澡,我和諦聽趴在草叢裏看得噴血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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