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聽見說是宮中的事情,連忙開口讓黛玉三春噤聲,免得招來災禍,王夫人聽見這話,連忙點頭讚歎道:“好孩子,果然是你小心些,這樣的事情就連我們也未曾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家,難為你了!”


    寶釵聽見王夫人的話,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姨媽這話可是取笑寶釵呢!這樣的事情老太太和姨媽不過是已是一時間未曾反應過來罷了,也算不得什麽的。隻是三妹妹林妹妹日後可要仔細了,這樣的話在家中說說倒也罷了,若是讓旁人聽見了,隻怕是老大的罪過呢!”寶釵一麵說麵帶得意之色看著黛玉和探春,手中的絹扇也輕輕搖著,微風將兩鬢邊的發絲微微吹動。


    探春聽見這話心中惱怒,見寶釵那小人得誌的模樣,不禁上前一步便想說話,卻被旁邊的黛玉拉了拉袖子,便聽見黛玉冷聲說道:“寶姐姐這話我可受不起!一來黛玉雖說年紀尚小,但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也從不曾去什麽不該去的地方,也不曾停別人的壁角,哪裏會知道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再者說了,方才和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說的事情原本是宮中老太妃和我們玩笑時候說起來的,不過就是當做笑話說一說罷了,哪裏有什麽別的意思?再者說了,老太妃在宮中呆了這麽些年,隻怕也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事情來罷!這些事情黛玉自然是要想清楚了方才開口的,可不敢什麽有的沒的胡亂說一同,也不怕將來遭了報應!”待遇這話可真是綿裏藏針夾槍帶棒,將寶釵說的啞口無言。


    清和道長對黛玉的回答讚歎不已,但見幾人說話,知道隻怕接下去的話自己不方便在場聽著,又見旁邊花叢中有些異樣,便向連忙賈母笑道:“老太君,老道瞧著那邊樹林裏景色別致,到那邊去走走罷,老太君在這裏稍候片刻。”


    賈母也知道清和是找個借口走開,便也不阻攔,隻笑著說道:“道長慢走,那邊石子路上甚是滑溜,可仔細別跌著了。”


    清和笑著應下,便輕飄飄朝著那邊去了。


    寶釵被黛玉一頓話說得滿臉通紅,卻不知道回她什麽好,難不成說老太妃的話說的不是?隻得訕訕開口說道:“林妹妹這張嘴可真是越發伶俐了,當真是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探春正在為黛玉方才說的那一些話喝彩,惜春卻早就憋不住了,聽見寶釵的話立馬冷笑說道:“寶姐姐可是糊塗了,我們自然都是些個伶牙俐齒的刻薄人,自然比不得那些溫厚和善人,隻是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們一不曾闖了什麽禁地;二不曾和人家外男搭訕;三不曾使了金蟬脫殼的妙計嫁禍於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話說是我們刻薄小性子從不饒人,不知道寶姐姐可曾知道這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探春接著惜春的話說道:“好歹我們還是賈家的正經姑娘呢,怎麽到了那起子豬油蒙了心的下人口中倒是連個小戶人家的姑娘都不如了,也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混賬話,今兒我可將話說在這兒了,日後若是再叫我聽見了那些不入耳的話,便打一頓攆出去罷,風姐姐萬事要操心,整日裏忙的腳不點地的,便也不叫風姐姐了。好歹我也算是這府裏頭的主子呢,難不成倒是連個下人也不如了?今日我也顧不得什麽了,老祖宗,你可得應了我,不然我瞧著這府裏頭的下人可是越發猖狂了,日後隻怕連我們都轄製不了他們。”


    賈母自然知道下人口中這些混賬話是誰叫她他們說的,如今既然探春提出來了,她看著王夫人有些鐵青的臉色,心中也是樂得順水推舟,頓了頓龍頭拐杖說道:“三丫頭這話說的是,你們雖說是姑娘家,但也是這府裏頭的主子,下人們犯了錯或打或賣自然是隨你們的心意,沒得一個主子倒是要受著下人的轄製的。如今你們做姑娘時候倒是也罷了,好歹還有我做主,若是日後當了家,遇上了那些個刁奴,若是不拿出些手段來,隻怕被人騎到頭上去呢!”說完又看著旁邊伺候的下人森然說道:“今日我說的話你們可聽清了?可別想著在這府裏是老人了就胡來,若是不仔細著些,可當心這幾十年的老臉都沒了!”


    邊上伺候著的下人原本還想著王夫人會說上幾句話,但隻見王夫人低著頭數受傷的念珠,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可是躲不過去了,連忙齊聲應下。


    賈母轉頭見寶釵臉上煞白,握著絹扇的手捏得緊緊的,便連指節都發白了,心中冷笑,好一個端莊守禮的寶姑娘,竟然喧賓奪主起來了,她可別忘記了,這裏是賈府,是京城,可不是她們金陵薛家!


    寶釵低著頭,知道賈母和探春的這一番話是諷刺自己的,心中縱有再多的不甘心也沒辦法,隻得將這口氣生生咽了下去,牢牢記在心頭。


    邢夫人一向樂於看見王夫人吃癟,今日見王夫人麵色鐵青,便上前笑道:“老太太說的是呢,姑娘們雖說是小輩,但再怎麽樣說也是府上正經八百的主子,自然是容不得那些個奴才們來說笑的,你們可給我聽好了,收好了你們的本分,可別做些喧賓奪主的事情來,把那什麽外三路的人當成正經主子,若是讓我知道了,可仔細你們的皮!”說完昂著頭看了王夫人寶釵一眼。


    賈母見邢夫人這話說的粗魯,心中也是不喜,但總就不好說什麽,隻是閉著嘴不接話。卻見清和道長從那邊慢悠悠走了過來,便笑道:“道長總算回來了,不知那邊可是什麽好去處?”


    清和道長原本便是看著她們幾人快將話說完了才從那邊過來,見賈母問起,便笑嗬嗬說道:“老太君可真是神算,老道見那邊的幾株草長得甚是奇怪,便過去看看罷了,卻見這秋日裏海棠花開得正好,定然是府上風水不錯,這園子也不必看了。依老道看來,府上的諸事不順隻怕是和園子的風水無關。”反常必為妖,看來這府上的好日子不長了。


    賈母聽了清和的話,心中大喜,胸口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上前說道:“既是這樣,那便請道長在府上歇歇,待明日在回宮罷。”


    清和聽見賈母的話,點了點頭說道:“老太君放心,這府上風水沒什麽問題,府上的三位姑娘和林姑娘也是有福之人,但還是有些平日裏要小心謹慎的事情老道須得交代清楚了方能放心回去。”


    賈母見清和望著薛寶釵皺了皺眉頭,心中“咯噔”一聲,想著莫不是這薛家姑娘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不然清和道長如何會這樣看著?細細想想,自從這薛家人到了賈府之後,這麻煩事便是一件接著一件的來,竟是連前些年早已經平息了的事情都出了問題,難不成這薛家姑娘果然是個喪門星?這可不行,若是果然,必然要讓她們搬出賈府才好,不然旁的倒是也罷了,若是因著這個連累了宮中的娘娘,那可真是要命了!


    清和見賈母皺著眉頭,便知道賈母已經有了想法,心中冷笑,自己家中做多了孽還將罪名安到旁人身上,也怨不得這府上要落敗。就憑賈府上幹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便是滿門抄斬也盡夠了,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而已,隻可惜了府上的這幾個姑娘,倒真是難得的!不過姑娘家遲早是要出嫁的,嫁了人便和娘家沒什麽關係了,況且林姑娘和幾位小姐妹感情甚篤,到時候定然會施與援手。


    賈母聽見清和道長說有話要說,連忙讓仆婦們抬著自己的軟轎回了院子,原本是想讓眾人回房的,但轉念一想,又將邢夫人王夫人留下來一起聽清和道長說一說,到時候也好堵住了王夫人的嘴,免得她以為自己刻薄不能容人。


    黛玉見清和道長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早在預料中,便也不擔心,拉著三春姐妹回瀟湘館裏去,說是要請她們吃茶。寶釵見黛玉隻讓三春姐妹過去,卻絲毫沒有理會自己,撇了撇嘴,自帶著鶯兒文杏揮蘅蕪院去了。


    賈母帶著邢夫人王夫人鳳姐並清和道長一同到了正房,等著鴛鴦上了茶之後便開口說道:“鴛鴦,你出去守著,沒我的話不準任何人進來!”


    鴛鴦見賈母不像平時那樣和藹,心中便打了個突,知道主子們在商量機密事情,自然容不得旁人靠近。連忙應下來,帶著邢夫人王夫人身邊的丫頭到屋外頭坐在石階邊上的小繡蹬上坐著一麵繡帕子一麵說話。


    屋內眾人分主賓落座後,邢夫人王夫人見賈母臉色不大好,又見清和道長神情嚴肅,也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隻怕是要緊的,便也不敢說什麽,隻靜靜聽著。


    “今日我見道長神情不對,又說這府裏頭的事情和風水無關,難不成這些事情倒是有其他的緣由不成?”賈母始終記得清和看寶釵的那一眼,可謂是滿含深意,若是不問清楚了,隻怕這府中上上下下沒什麽安寧日子不說,還連累了宮中的娘娘!


    “老太君果然眼光犀利,已經知曉端倪。”清和笑了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府上的風水是沒什麽問題的,所建房屋驚奇雄偉,況園子中還有水,取了其延綿不絕之意。五行之中水生木,木乃是生機靈秀之意,但府中外頭來的人命中帶金,金克木,便破壞了綿澤之意,運勢便稍顯頹敗了。”


    幾人聽見這話心中大驚,尤其是王夫人,這園子裏的姑娘隻有賈家的三春,後來的姑娘有兩人,是寶釵和黛玉。黛玉從江南而來,江南本就是水鄉,她命中帶木,自然和金扯不上什麽關係;隻有寶釵,既從金陵而來,又有和尚在她小時候鬆了一個黃金瓔珞,若是說這園子裏屬金的人,那必然就是寶釵了。


    邢夫人聽了這話,想起王夫人和寶釵在這府上時時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如今這府上的禍事竟然全都和這位薛姑娘脫不了幹係,哪裏還忍得住,陰陽怪氣說道:“我說呢,這府上從來都是好好地,如今這禍事竟是一出連著一出的,倒是有些沒完沒了的意思,敢情這都是薛家姑娘惹出來的禍事!若是哪日連累了宮中的娘娘,隻怕那才叫自作自受呢!”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中不自在,端起茶盞來卻被喝進嘴的茶燙了一下,強忍著疼痛咽了下去,訕訕說道:“這等風水說法隻怕是沒那麽神奇,隻怕還另有緣由罷。”說著話時候王夫人底氣不足,對清和道長的話心中早已經信了七八成。


    不等著邢夫人開口,賈母便嗬斥道:“你個蠢婦,清和道長可是整個天聖王朝道法最為精深之人,哪裏容得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接著又轉過頭來對麵色不變,仍舊含笑著的清和道長賠笑說道:“道長莫生氣,這些糊塗話還請道長不要放在心上。”


    清和笑了笑接著說道:“這位夫人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這命格風水一說雖說確有其事,但也不可全信。二十年前老道看過了慕容丞相府上的風水,卻是不大好的,可如今慕容家在朝中仍舊屹立不倒,可見這些東西的影響大小可也說不準呢。”


    幾人剛鬆了一口氣,便見清和道長皺起眉頭又接著說道:“可府上的事情卻不能不小心謹慎了,如今暫且不說這薛姑娘的命格,就請老太君和兩位夫人想想看,府上可是在那薛姑娘來了之後才狀況百出的?況撈到今日看過了,那位薛姑娘性子也不是十分安分,加上她的命格不十分好,因此對府上可謂是雪上加霜。”可不是,原本皇上還想著留他們幾日,卻被哲學姑娘將慕容丞相府的人給惹惱了,這不是火上澆油麽。


    賈母趕緊問道:“道長,那若是今後這薛家姑娘不在府上了可會好些?”若是不行便直接讓人搬出去罷,免得麻煩。


    賈母這話一出,邢夫人王夫人均是眼巴巴看著清和,隻等著他一說“可以”便將薛家母女攆出去。


    清河竊笑,卻說道:“不行,這位姑娘命格早和府上連在一處了,若是搬出去了,隻怕會更糟糕。隻有等她出嫁了方才好些。若是嫁了府上人,隻怕便能將之前的那些不好的運道衝走了。”趕緊嫁趕緊嫁,免得慕容錚那小子整日裏盯著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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