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姐!”


    與200來斤的胖老板娘打過招呼,容光走入了大紅居的包廂,這裏還約了人商量事。


    問大紅姐要了一壺茶,幾碟冷盤,容光就主動上前與一位年輕人握手:“蔣哥。”


    “光子。”見麵的正是約好的那位攝像師蔣為。他接著介紹身邊那位小夥,“這是我同學曾建,同樣北電攝影係的,是我學長。請他來掌2號機,活肯定很棒。”


    “建哥。”容光含笑同樣握了握手。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這位曾建,三十出頭戴眼鏡,圓滾滾的顯得很壯實。


    沒想到突然遇到一位未來的圈內牛人。這位圈外名聲不顯,圈內就赫赫有名了。分別拿到過電影節剪輯和攝像大獎。他是內地頂尖的剪輯師和攝像師。


    順便說明一下,由於名導都有禦用攝像師,攝像師的職業壽命又特別的長。再加上港圈攝像師占據了華語電影的生態位,內地攝像師就極難出頭。而這位曾建,他可能就是同輩後輩中,唯一殺到巔峰的內地攝像師,尤其他在《推拿》中的虛實鏡運用,讓當年的容光都看的讚歎不已。所以真的就是一位牛人。


    不過還有一條八卦可能更加有名,曾建就是梅葶的第二任丈夫,梅葶就是剛才96明星班裏,唯一退學拍戲的那位。所以這位曾建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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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一個長鏡頭》中,需要用到兩機位拍攝。一號機拍長鏡頭,二號機邊上輔助拍攝。因此就需要一位輔助的助理攝像師。沒想到蔣為竟然把這位牛人給請過來了。


    然而未來的名聲再怎麽響亮,容光都不會去隨便。寒暄後,容光就主動開始考教,詢問了曾建幾個攝影方麵的問題。包括還有幾個超綱題目,與表演燈光等有關的綜合題。


    應該說,曾建的攝影基礎確實很紮實。但詢問後,感覺他實操太少,經驗不怎麽豐富。


    容光依稀回想起來,好像一直到七、八年後,曾建才會在婁曄導演的《頤和園》中,首次擔任了剪輯,這才曲線救國,走上了成功的攝像道路。他應該屬於大器晚成那一類的,現在應該還在新手村練級階段。


    不過《加一個長鏡頭》的攝像還是挺簡單的,曾建應該還是能夠勝任。


    於是容光笑道:“蔣哥、建哥,歡迎你們加入。其他的我沒什麽要求。但後半部分將采用35mm的膠片。你們要拍攝的畫麵明亮鮮豔,甚至可以犧牲稍許的真實感。這點你們能夠做到嗎?”


    前半部大爛片用16mm的膠片,後半部正片用35mm的膠片,視覺上就會有強烈對比,也迎合了影片的反轉劇情。


    蔣為和曾建點點頭:“這都沒問題。”


    原先他們心中免不了還有一些輕視,無非過來拿錢幹活。但剛才容光的那幾個問題,就知道並不是外行。所以態度也端正了許多。


    容光點點頭,相信他們的話。內地的院校攝影係教育,特別重視畫麵的美感。甚至可以這麽說,這方麵在全世界都是最頂尖的。如果不能熟練掌握攝像技巧,可能還會混到畢業。但拍攝畫麵的不豔麗不唯美?那絕對拿不到畢業證書。


    另外容光也看過那些廢膠片。蔣為的攝像畫麵是沒問題的。問題其實出在那位騙子導演,就是那種拚命想要拍好,卻越拍越糟糕的違和感。


    容光繼續道:“那就好。三天後正式開拍,拍攝期暫定為10天。蔣哥你三千,建哥你兩千。劇組常駐工作人員和演員一千,龍套每天一百五。劇組不提供住宿。三天後早上六點,這裏大紅居門口集合。劇組提供早飯午飯,晚飯自己解決,劇組每天給二十元餐補。如果有延期或者以後有補拍的話,你們兩位每天四百,其他人每天兩百。三天後集合的時候,片酬先給一半,殺青後結清。可以嗎?”


    “當然可以。”蔣為和曾建一口答應。不提這比行情價稍微高了一點,劇組還提供專車和一日三餐,等於變相的提高了片酬。


    此時拍攝影視劇,除非大製作大劇組,許多小劇組還是公交車自行車自己去片場,餐費要從片酬裏扣除的呢。龍套想要混個盒飯都不存在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時期,一般職工的月收入也就五百左右。蔣為他們僅僅隻有十天的活,就能拿到一般職工半年的收入了。


    “好,這裏有一萬。蔣哥,你先去北影廠借設備。”容光遞給一疊錢,“別忘了快把名單給我,我要製定拍攝日程表。這幾天,我還要確定拍攝的外景地呢。”


    “放心吧,交給我。”


    “那就好。等會兒一起午飯?可能女主角也會來。”


    “不了,光子。這裏還有幾個人沒聯係上,我準備抓緊聯係上。今天聯係不上就找替代的。晚上會給你電話。”


    “那就等你電話。回見,蔣哥、建哥。”


    “……”


    在這個時期,許多口頭約定要比法律合同都管用,一旦信譽喪失,立馬社會性死亡。


    另外拉了那兩筆植入廣告後,容光就彌補在了專車和餐費上。後勤保障方麵好一些,那麽劇組運轉就會順暢一些。如果磕磕絆絆,劇組拖上一天,就能多花幾千幾萬。還不如花了這些小錢呢。


    原先那是沒錢沒辦法。既然多了那幾萬,那就沒必要去省這筆花銷。


    ……


    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萬寶路廣告表,離中午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容光就從桌上抓了一把油爆花生,一邊嚼著,一邊到外間去找大紅姐聊天。


    在當年底層廝混的時候,大紅居就是容光他們這群北漂的老據點,同樣也是中戲學生的校外食堂。


    不過後來容光在外麵混了好幾年,再回到京城的時候,大紅居就已經轉讓給了其他人,並且改名開了另一家飯店。甚至連大紅姐都不知下落。


    這裏有當年霸伏少年的青春回憶,因此重生以後,容光同樣感到相當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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