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


    鑼鼓聲天花炮直響,整個小院裏紅通通的。


    風晚晴有些激動,一大早就精神抖擻的準備著。


    還被楊三娘揶揄著這娶人比嫁人的還緊張,以後肯定是個懼內的。


    風晚晴卻隻是一個勁的傻笑著,自己終於有家了。


    算不上最完美,但卻讓她心頭暖烘烘,她會學著愛她的小新郎,會一生寵他,對他好,因為,他是一生的伴侶。


    有些笨拙的踢了花轎門,做著她心中原本該男人所做的事。


    垮了火盆,背了新郎。


    大堂坐著兩位老人,是小祁的雙親,她沒有親人,隻能讓他們頂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身著大紅喜袍的兩人相視一笑,緩緩俯下身去。(.)


    驀地,祁小路的雙眸驚恐的瞠大,嘴裏隻來得及喊了聲:“小心!”一把抱住微愕的風晚晴一個旋身擋在了她麵前。


    “啊――”


    他瞪大眸子,瞳孔一陣倏地放大。


    嘴裏噴出一道血花,灑在了風晚晴驚懼的臉上。


    身體緩緩朝下倒去。


    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巨變驚呆了。


    莫白雪第一個反應過來,飛身朝那從那偷襲者方向躍去。


    接著便是陣陣尖叫聲。打鬥聲,人群瘋了般的往外衝去。


    風晚晴麵色煞白的抱起口中不停吐血的小祁往藥房跑去,將他平放在床上,三支箭羽插在胸膛,她抖著唇,卻不敢去拔,這人,這人生死隻在一瞬。


    “不要走……”


    她回頭,溫柔一笑:“乖,我去給你上藥,你傷得很重!”


    “再不說,沒有機會了!中的是心口呢,咳咳――”


    他痛苦的皺起眉峰。


    雙手死死拽著她。“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我,我隻想再多看你一眼……”


    風晚晴沉默。


    她當然知道,知道,兩支在心髒處,一支在肺部,沒有能活的可能,可難道眼睜睜看他在自己麵前死去麽。


    不――


    她緊咬著唇。卻在看到他哀求的眼神時崩潰了。


    雙手緊握著他的手,隻覺得越來越冰冷。


    “我,我騙了你……”他大口的喘著氣。


    風晚晴小心的將他摟在自己懷裏,眼淚一滴滴滑下。


    “那天,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又咳出一口烏血,顯然是箭羽淬了毒了的。


    風晚晴顫抖著將他摟的更緊,隻感到身體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聚集。


    “對不起,騙了你……”


    “傻瓜,傻瓜,我早知道了……”她是大夫,怎麽會瞞得住。


    她隻是自私的想擁有他時時刻刻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隻是貪戀他別扭卻真摯的溫暖,可她的自私終是害了他,害了他呀……


    “是麽……我真的好開心……真的好愛好愛你……在你將我逼入水裏自殺的時候……就愛上你了……”


    風晚晴將他擁的更緊,似乎想要將其融入骨血中。


    他是第一個說愛她的人,雖然她並不愛他,可心髒卻依舊痛得厲害。


    她低下頭,用力的吻著他,吸吮著他口中的鮮血,感受著他慢慢消失的生命,難受到言以表喻,隻能深吻著他。


    “傻瓜,真是傻瓜……”


    “太傻了……”


    “太傻了……”


    懷中的人慢慢閉上眼,唇邊帶著淺笑。


    如薔薇綻放的一刻,短暫,絕美。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隻歎我生君未生,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得卿已亡。


    門外的人無聲的看著裏麵像是失了魂的風晚晴,祁小路的雙親悲痛的揪著胸口,老淚縱橫。隻能互相攙著慢慢離去。


    祁小路的葬禮舉行得很簡單。


    在陽光明媚之日下了土。


    她修了同樣簡單的一坐石墓。


    碑上銘刻:摯愛祁小路之墓。


    墓前的山坡上開滿了亂舞的野菊花。


    遠遠看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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