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晚晴寒著臉,伸手一扯她腰間的金牌,搖了搖:“皇妹,知道有句話麽,螳螂在前黃雀在後,要不是你親自動手,姐姐我指不定能拿到這虎符呢!”


    她竟是一臉感激模樣。一回頭扔進尋聲而來的慕蓮君手裏。


    不……上官青雲軟了身子。卻硬撐著沒有倒下,她不允許自己在她麵前示弱。


    風晚晴走近了一步,輕輕捧住她的臉,輕輕說著:“皇妹,你這招,顯然用錯地方了,對自己都能狠心傷害的人,留著必會讓我寢食難安呐……你受傷也累了,休息吧……”


    下輩子,不要再做皇家人鬮。


    雙掌用力一扭,脖子傳來喀的一聲,上官青雲緊閉的眼再沒睜開。


    風晚晴鬆了手,沉聲道:“薜護衛,好好將王爺的屍體護送回宮,二皇女為救駕而亡,記大功,葬皇陵,追封為安南護國王爺!”


    自嘲了聲。她也夠虛偽哦。


    上官藍諾軟倒在地,哀大莫於心死般,再無生力,左相亡,青雲死,她,再沒有敵手了。


    自己,哪還有力量和她抗衡。幾個侍衛抬著兩人的屍首往回而去,幾人一路默然行著,那另一條道的百官們也從山上下來,亦感覺到異常,卻看見侍衛抬著屍體從山中下來。


    見女帝一臉陰沉地走出,群呼著下跪,眼卻是悄悄瞟向那死屍方向,待看清兩個人臉時已嚇得麵煞白,又聽女帝身旁的連官大聲念著女帝口諭:“左相佘清秋,大逆不道,竟以狩獵為名,實施行刺之大罪,已被當場擊斃,二王爺一心救主,不幸身亡,今追封二王爺為護國安南王爺,左相犯弑君大罪,已無資格擁有虎符,朕今收回,爾等定要思討其過,以免惹殺身之禍……”


    百官群拜心裏是又驚又怕,隻是一場狩獵,竟成了一場殺戮,左相樹倒,餘下的佘氏群黨不過是強弩之末成不了氣候,且陛下也不會允許落網這魚的存在。收回虎符,她是真的實權在握……


    卓欣嵐卻是悄悄抬起頭來,眯眼看著那個一臉淡容的人,嘴邊慢慢浮起笑來。


    這人,果真不簡單。


    長發亂舞,衣袍翻滾,眉目清冷中卻帶著淺笑,竟是氣勢逼人,叫人不敢忽視。


    卻見她似感受他探究的目光,直直看向他,眼神深邃如冥夜,看不清,猜不透,慌忙垂下頭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回而去。路上,無人敢說話。風晚晴卻顧不得別人怎麽想。


    全身疲憊,和慕蓮君同乘一騎,慵懶地偎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人也平靜了許多。“君,你是否覺得我作風殘酷了些?”


    身後的人胸腔震動著,似在笑,許久才開口,“如果她活著會傷害你,那我寧願她死在你手。皇位之爭,從來都是頭破血流,過分的仁慈便是軟弱,若殺一人得安天下,我相信大玉百姓都不會認為晴殘忍……”


    隻要這人無事,別人他並不關心。


    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那四皇女,晴真要放過她,可知,她並不比二皇女更好相與,今日事,隻怕她要銘記這斷腕之仇了……”


    他還是不讚成此種放定時炸彈在身邊的行為,這上官藍諾,在他看來,才是真正的城府深沉。


    左相聰明,她卻死了,二皇女同樣不笨,她亦成了刀下魂,可這人卻活了下來。


    但既然她這麽做,定是有她的理由,該相信她吧。


    “放心,她構不成威脅的!”


    也不想太讓上官瓏為難了。


    輕閉上眼,春風許許,拂亂了發,亦吹亂了心。現在自己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沒有了潛在的威脅,果然連空氣也變甜了啊。一行人緩緩回到皇城,百官惴惴不安地各自散去。(.無彈窗廣告)


    兩日後,大告天下,整個皇城,都在沸沸揚揚地議論此事。


    更是傳進了其它三國國君的耳中,人人都在好奇,那新上任的國君是個何等的人物。


    自是要派人前去窺探一番,此事後話,暫且不表。


    半月下來,一切已按她所想的方向進行,尋得空閑到京城各個地兒查看一番,那廉署亦是天天忙碌,府外的郵箱每幾日便載滿,有百姓訴苦的,有喊冤的,有送感謝信的。


    那醫署,那學堂已在建造當中,人手不夠,卻有許多百姓自願請命前去幫忙。大玉新君,儼然已在民眾心裏留了好印象,這正是她想要的,也是必要的。


    朝中少一國相,卓欣嵐的責任就重了許多,風晚晴自是將他臉上的疲憊和那明顯的黑眼圈看在眼內,一邊思忖著提拔一位可靠的官員做武相,一邊思著為那右相尋老婆的事兒。


    但一下了朝,瞅見幾個宮人哭哭啼啼的朝自己跑來,跪在地上哭求著。


    被這哭聲擾得滿心煩,喝聲製止,那幾個小丫頭才抽抽答答的說著來由,竟是那上官瓏的後宮的男人們吵著鬧著來個全體自殺呢。


    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沉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歸,你們主子這樣個胡鬧,所為何來,母皇已不理塵事,且這等小事你們也要來煩著朕,那葛總管何去了?她不是大內總管嗎?”


    麵前的小丫頭眼淚糊了麵,哽咽著道:“陛下,奴婢們自然是知曉葛總管的,隻是總管一向嚴厲,若上報於她,依律法,主子們會被打入大牢永不得出,求陛下聽聽他們陳詞,再做責罰也不遲呀!”


    依那葛總管鐵麵無私的性子,隻會一道詔旨下去,嚴重的說不得還會掉了性命。


    後宮的各主子也是可憐人,現在無疑和冷宮中人沒什麽兩樣,幾次想要麵見陛下,卻是被葛總管擋了回去,說他們乃是太上皇的人,不得隨意見陛下,需得守在宮中,不得擅離。


    他們惦念前皇,日日憔悴,在等待中絕望,今兒竟是鐵了心般,齊在那昔日女帝的寢宮裏鬧自殺,若叫那葛總管知曉,他們隻怕性命難保,逼不得已,他們這些宮人丫環們為了主子,拚了命也要見陛下一麵。


    算了,去看看吧。對一旁的連官道:“你先回吧,朕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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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連官有些猶豫,暗暗責怪這些人,芝麻綠豆的小事也要來找陛下,不知道陛下日理萬機連覺也常常睡不好麽。風晚晴看了他一眼,他垂了頭,身後跟著兩個小宮人,回往上陽宮去。


    風晚晴隨著那幾個神情欣喜激動的丫環們往那西殿而去。


    鸞鳳宮,上官瓏的寢宮,此時已是一片蕭條冷清,偶爾才見兩個宮人在打掃,地上落葉滿地,不過數月,竟是如隔數年般,毫無生氣。


    丫環們機靈地上前推開門,清冷的大屋中跪著幾十個男人,手裏握著短刀,神情絕望。


    一見身穿明黃的風晚晴,登時大喜,因她容貌七八成相近,又是背光,這些個容顏憔悴的男人皆錯認成了上官瓏,激動地撲進了她懷裏,又是喜又是難過的嚶嚶哭了起來。


    風晚晴伸手推開,但腰間的力道意是大得驚人,顧忌著他們好歹是女帝的人,倒沒有再用力,隻是一聲大喝:“放開朕!”


    一聲雷吼,驚醒了眾人,一把扯開環在腰間的手。理了理淩亂的長袍,這才一拂袖,沉聲道:“朕時間不多,有話快說!”


    怪不得上官瓏要避而遠之,原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對於動不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行為,實是感到厭煩啊。雖對這些人心生同情,但她亦無法左右上官瓏的想法。


    雙目炯炯地一眼望去,眉頭微挑,跪著的男人中卻有一人低眉斂目,麵容沉靜,完全不同於這些被她一吼就傻了眼的男人一般,好一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燦如春華,皎如秋月,飄飄秀色奪仙春,隻恐丹青畫不真,空穀幽蘭的清靈絕塵之氣,灼灼其華,獨顯其韻。


    那人似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抬起頭來,眉如遠山青黛,目若黑夜星子,清亮明媚,他緊緊盯著風晚晴,嘴角卻慢慢勾起譏誚的笑。


    這古怪的笑,讓風晚晴忍不住又多瞅了他一眼,這人,這眼神,是為何意?鄙夷自己?


    “陛下,請念在我們一片癡心的份上,請讓我們見見太上皇吧!這連月來,我們被深囚宮中,聽聞太上皇有出家之意都是傷心欲絕,如今我們兄弟們隻能孤伶伶地在宮裏過完下半生,不得自由,直到老死……”


    麵若春桃的男子哭得是梨花帶雨,風晚晴聽得是兩耳嗡鳴。這些人叨叨絮絮說了半晌,無非是想得自由,離開皇宮罷。


    都是些可憐人,看這群人中,有些不過十八九歲,有些汗顏的抹抹冷汗,上官瓏也太了,老牛吃嫩草哇。也罷,留在宮裏也無用,她還得花錢養這些米蟲。


    不若還他們自由,自此天涯海角。


    清了清嗓音,這才沉聲道:“朕憐你們年華正茂,不忍看你們在這宮牆之中孤活,你們若想出宮,就去葛總管那作個登記,會給夠你們足夠的銀錢,不會讓你們在外擔心黃白之物,但一出了宮門,便永不是皇家之人,各位可記清了,朕言出必行,今日全部放你們自由,是去是留,權看你們,留下,宮裏會給你們安身處,不會為生活擔心,你們大家自己想清楚。葛總管那,朕會吩咐過去,不會為難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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