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這些日子怎麽變了,自從純妃的事情出來,她很少再擰著他,也很懂得分寸,就說方才的事,母後也未必這樣好說話呢,記得當年父皇不知因為何事惹翻了母後,母後足有一個多月不理他,還趁機提了許多的條件,所以父皇對他說過,不要輕易得罪女人。[]


    他還以為她也會哭個沒完呢,也做好了回來以後用甜言蜜語來哄她的準備,沒想到當他捧著一摞書籍回來的時候,黛玉不但守在車門口,請他進來,還親自燙了酒,備下兩樣精致小菜,說他辛苦了。


    她有什麽預謀吧,怎麽態度這麽好,臉像是重新洗過,也看不出曾經流過淚的樣子,還笑意盈盈的,主動握住他冰涼的手,幫他取暖。


    即來之,則安之,兩杯酒下肚,身上也暖了些,她柔順的依偎在他身邊,說道:“外麵那麽冷,你也不說穿件外衣,若受了涼,我可怎麽跟太後交待。”


    水泓猛的上前咬了下她的嘴唇,說道:“若是我病了,全是你的錯,你要賠我。”


    “當然是我賠。”黛玉笑著,誰說他又成熟又穩重的,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麵,而且這兩天確實是冷落了他的。他說過,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在馬車裏坐這麽久,黛玉明白,他是為了她,否則早就騎馬狂奔了。進宮這麽久,偶爾無事,也會回憶自已在賈府的生活,對的就是對的,錯的便要改正,這樣自已的生活才不至於太過乏味,鑽牛角尖有什麽好處呢。


    是靈兒的話啟發了她,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既然認定了這個男人,就要好好守住兩人之間來之不易的愛情,比誰贏不是夫妻,夫妻就要相濡以沫,互敬互愛才好,堅守著自已的驕傲與清高,但也要多少有些變通,該改變的還是要改變。


    “你這顆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麽?”水泓偏過頭來望著她,以為她清的像水一樣,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沒想到這些日子過來,越看越像起了霧的禦花園似的,說是看的清,又隻是眼前的景物,說是看不清,一切都很熟悉。


    “我在向你賠罪呀”黛玉嬌笑著,舉起酒杯遞到他手裏,說道:“再喝一杯,雪雁說是三十年的女兒紅呢。”


    水泓順從的一飲而下,又吃了幾口小菜,便放了筷子,聽黛玉又道:“現在不生氣了吧。”水泓點點頭。


    “也不冷了吧。”水泓又點點頭。


    黛玉站起身來,順手移走了酒壺酒杯盤子等物,將堆放在一邊的書籍搬了些過來,說道:“把有關農藝,醫卜的找出來,我剛才好象就看到這類書時,找到了那個,若不是你這一鬧,這會兒已經找到了,好在分出了類別,隻沒注意是哪一冊。”


    這就是她討好的原因嗎?水泓啞然一笑,命苦的翻看著書目,這丫頭說的對,已經分出了類別,確實好找一些,他負責找,她負責看,兩個人如流水作業般,進行的倒也快。


    水泓一邊翻找著書目,一邊望向黛玉,這丫頭,不但沒能阻止她繼續看書,還把自已也牽連了進去,好在沒把整部書買回來,否則來回這一個多月都要用在這上頭了。


    “別看我,隻看我是找不到的,想趁早結束,就用點心。”黛玉感覺出了他的注視。


    水泓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翻找,把她需要的都放在麵前,突然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水泓靠在黛玉身邊說道:“若是被我找到了,可以要一個獎勵嗎?”


    黛玉伸出手指來,點著他的胸口說道:“若不是你搗亂,早就找到了,不罰你已經是看在太後的麵上,還來與我講條件,不過看你表現這麽好,說來聽聽吧。”


    真讓水泓說,他還說不出什麽來,眼下除了一直渴望與她圓房,並沒什麽特別需要的,可總不能浪費了這個好處。


    “永遠把我放在第一位。”


    黛玉不妨,水泓提出了這樣的條件,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找不出一絲頑劣,他是因為心裏不安才會這樣說嗎?


    “我自私,也沒那麽大方,即使將來我們有了兒女,我也要排在第一位,當我和其它人,在你心中起了衝突的時候,你要毫不猶豫的舍棄他們。”水泓一本正經的說著。


    這個男人確實自私,黛玉心裏默默的念著,他是一國之君,應該擁有像沙漠一樣寬廣的心胸,像大海一樣,容得下成百上千條江河之水。突然寶玉自心底深處冒了出來,當初在賈府時與之鍾情,但寶玉毫不吝嗇的將他的博愛灑向四方,對寶釵,對湘雲,對李家姐妹等人,以及所有的丫頭們都很溫和。


    她怎麽會不知道那些丫頭們的想法呢,連湘雲在沒訂下親事之前,也曾經以一枚金麒麟暗示與寶玉有緣。


    黛玉可憐兮兮的問道:“我可以要求相同的回報嗎?”


    “我是夫,而你是妻,你完全有資格這樣要求我,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我的頭發從來沒讓任何一個女人碰過,連宮女也沒有,我一直在等待著那個為我散發的女人,玉兒,你願意嗎?”


    “我願意,我願意。”黛玉主動偎進了他的懷抱中,喜極而泣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裳。


    馬車還在不疾不緩的勻速奔跑,雖然涼風習習,卻是萬裏無雲,兩個人互相依偎著坐在一起,水泓手捧著書,黛玉來翻頁,兩人一起尋找著有關預防地動的字樣,偶爾抬起頭看一眼對方,相對而笑,水泓滿足的擁著她,誰說吵架沒好處的,壞事裏邊還有好事呢。


    兩個人做事果然比一個人快的多,很快的,兩人一齊找到了有關提前預知地動的文字,每當地動來臨時,最先有反應的是眼鏡蛇,它們焦躁不安,四處亂躥,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水泓問道:“咱們初次在大覺寺相見時,你曾說過那條蛇是有毒的,不是因為看了這本書吧。”


    “對呀,你瞧這上麵記錄的很清楚。”


    “在各府縣養蛇?”水泓思慮著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真的能預知地動,哪怕隻是給一點提示,百姓死亡的機率也會小一些。


    “各府縣大多有蛇王,可以直接讓他們去做,也省了很多事,朝廷隻要派人多和他們聯絡就是。”


    “好,就按你說的辦,《永樂大典》中的文字,可信的很多,如果真的有用,也是功德一件。”水泓吻了吻黛玉的麵頰,難怪她堅持著要查找,原來真的有,多虧沒有強行阻止,不但找到了,還加深了與她之間的感情,一箭雙雕也!


    自從水泓與黛玉離宮,太後也大感無聊,除了應付日常宮務,就是幫忙教養著瑩萱小公主,閑來無事,突發其想,叫來宮女們找些軟滑的衣料,想親自做個小小的肚兜,給玉兒未來的孩子,看他們兩個如膠似膝的,一時一刻也不舍得分離,想來很快會有孩子的。


    是老天可憐她沒女兒,才賜下一個掬妃給她吧,這孩子確實孝順的很,像個女兒一樣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她,連飲食起居都親自料理,知道順著她的心意,也不仗著寵愛就要這要那的,安分守己,連蕊芯她們,一看是掬妃來了,也輕鬆愉快許多。


    這兩個丫頭都是習武出身,對女紅一竅不通,看掬妃的活計好,便要學習,掬妃明知她兩個不是做女紅的料,也不拒絕,而是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去教。


    想到這裏,不覺得對自已的老年生活感到滿意,宮裏的女人是不少,卻沒一個像掬妃這樣的,賈敏那個頑固不化的,還說女人都是沒福氣才會嫁到宮裏,執意選擇了林如海,現在怎麽樣,紅顏早死,還給女兒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多虧玉兒這孩子看似柔弱,實則堅強,若是再軟弱些,也早死在賈家人手裏了。


    現在看來,玉兒在賈家的遭遇,賢嬪元春並不知情,否則也不會那日當著她的麵訴苦,說和玉兒是親表姐妹,玉兒待她卻太過冷淡了些。


    女紅上人把樣子給裁好了,太後戴上花鏡親自描著花樣子,是一副蓮生貴子圖樣,描好後端詳著,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那日澄知大師說他夜觀天像,吉凶各半,還說可以化解,她也就沒在意,難道意在水泓此次出宮嗎?


    大和尚還提起皇後已經出現,會不會是水泓這次出宮會碰到她呢,可是什麽樣的女人,能插進水泓與黛玉之間呢,這小子為了黛玉,把後宮的女人們看的都跟隱形人一樣,而且黛玉再怎麽好性情,將來也難免與皇後鬥氣,到時夾在中間為難的還是水泓。


    等他們回來,一定要把玉兒叫來身邊,勸著她接受這個現實,皇帝不可能是她一個人的,要說泓兒這一點上比他父皇強多了,他父皇還守著祖宗規矩,泓兒可不管不顧的。


    澄知大師的預言一向很準,他說皇後出現了,就必定會出現,這件事還沒來的及與水泓提起,就有了要出宮的事,看來皇後會在旅途中遇上吧,泓兒這小子還挺有豔福的。


    澄知大師說,皇後與太後之間必定情同母女,再沒婆媳之分,隻要太後順應天事就好,太後為於這一點很滿意,玉兒與她已經像是母女一樣,再有一個像女兒似的皇後,人生就圓滿了。


    也曾經想過這皇後會不會是暗指黛玉,很快的,太後放棄了這個想法,黛玉之父生前是巡鹽禦史,母親是國公府家的小姐,無論從哪一頭論都與出自民間,扯不上關係,若是玉兒也不錯,可以省好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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