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球上的一個生命,卑賤的生命,在地球上我不知道的某個角落醒來。


    其實我不想醒來,是雨滴將我砸醒。


    仰望天空,烏雲密布,時不時有閃電在雲層深處照亮,幾秒種後隆隆雷聲傳來。


    在麥稈的縫隙間,汽車一輛接一輛地疾馳而過,閃過不同的顏色。


    當我迷茫地站在路邊時,一輛長途汽車停了下來。


    一個婦女伸出腦袋,用方言問我上不上車。


    我就上了車,繼續流浪。


    幾分鍾後,我被趕下車,我沒錢買票。


    在一個沒有站的路邊,我揣著空空的錢囊。


    終於如常所願了,在我最低落的時候,天下起了雨。


    無遮無攔,我在雨中走著,蒼茫大地上,隻有我一個人。


    我還是很有才地。竟然由感而發。編唱出一首歌來。


    該來地來!該走地走!


    不是你地就不要再強求。


    該來地來!該走地走!


    不是你地就不要再等候。


    塵世間已有太多地痛苦和憂愁。


    何必再讓自己陷入頹廢的暗流。


    你溫暖的手,還有溫柔的雙眸,


    那一刻我今生會保留。


    海風中的誓言雖沒變成希望和永久,


    但我的心早已和你白頭。


    分開的手,沒有等的侯,


    相愛的人最後變成了朋友,


    今後的路,各自去走!


    活得比你好是我堅強的理由!


    大聲唱著這首歌,任淚水瘋狂奔流。


    我嘶聲力竭地唱著,應該是喊著,太空曠了,沒有回聲。


    我此時能夠感覺到的,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唯一能證明我還活著的聲音。


    站住!一個嘶啞的聲音從旁邊的地裏傳來。


    我用雨水洗了洗臉,看一個身著西裝衣冠楚楚的少年背著手走過來。


    你是哪個幫的?他攏了攏他的長發,眯著眼用方言問我。


    什麽意思?我不知所措地回答。


    還在裝傻!你老大是誰?丘老四?還是洪七公?他圍著我轉圈,不停地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我。


    我是上老大的人!我想起了伊甸園的蘋果樹,樹是上帝栽的,我吃了他的禁果,應該算是他的人了吧!


    上老大?沒聽說過!新起的派吧!少年很瀟灑地用雙手把長發抹向腦後。


    早就有了,你太孤陋寡聞了!我回答。


    到了別人的地麵得拜拜主子,道上混的,都知道規矩吧!跟我拜拜老大去吧!要不然別在這兒混!少年雙手插兜歪著腦袋說。


    我想我應該吃點東西了,跟著去沒什麽不好,就點頭。


    少年見我點頭,笑了一下,抽出一隻手搭在我肩上,一起向前走去。


    九陽神功第六層太他媽難練了,練得我走火入魔,前五層都忘了!你練得怎麽樣了?少年表情剛毅,皺著眉頭極其認真地說。


    我失戀了!什麽都不想記起來!我也認真回答。


    那你是中了情傷拳了!不太好治!到時候給你引見一位白衣老祖,他功夫了得,獨門絕技是射水針,紮一下你就睡覺,什麽都忘了,絕無痛苦!少年手舞足蹈地描述。


    我聽得雲山霧罩不知所雲,什麽亂七八糟的?難道我到了另一個世界?


    正走著,對麵開來一輛奔馳轎車,突然停下,開門下來幾個人。


    一個打扮妖豔的婦女撐著傘衝過來,帶著哭腔說方言:寶貝兒子!可找著你了!我和你爸還有大哥都快瘋了!這幾天你去哪啦?


    我借了光,雨傘也遮了我頭上的雨。


    你個熊孩子!老子白養你了!不給老子省心到處跑!中年男人用方言罵道。


    你們真囉嗦!我還有急事!這是上老大的人,要來拜碼頭!借你們車捎個腳兒!少年滿不在乎地拉著我鑽進車裏。


    管不了這麽多了,上車我就睡去。


    醒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一所別墅,很土氣。


    我兒子給你添麻煩了吧!少年他媽客氣地跟我說。


    沒事兒!拔刀相助!我客套。


    我的話讓少年他爹一呆,眉頭緊皺。


    跟著他們進了別墅,迎麵走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臉的絡腮胡子。


    少年他爹把絡腮胡子拉到一邊,嘀咕了一陣,兩個人時不時朝我這看幾眼。


    片刻後,絡腮胡子走過來,嚴肅地問我: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我如實回答:我叫通天,不想告訴你我是哪裏人!


    絡腮胡子眉頭皺起來,轉頭看向少年他爹,點點頭。


    少年走過來,又用雙手把頭發向後抹了抹,對我說:這就是白衣老祖!


    接著跟絡腮胡子介紹我:這兄弟是上老大的人,有來頭的!


    絡腮胡子愣了愣,問我:上老大是誰?


    我說是上帝。


    絡腮胡子再次狠狠地衝少年他爹點點頭。


    少年他爹掏出手機,進了另一個屋子,一分鍾後出來,和少年他媽交了個眼神,少年他媽會意。


    先吃飯,等下再說。少年他媽假惺惺地笑著說。


    吃了頓豐盛的飯後,我和少年還有白衣老祖,被精神病院的車拉走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少年是個精神病,與武俠小說有關。我的話和我的名字很像精神病患者瘋癲時的表述,以此類推,我成了精神病。


    或許我的精神確實出了問題,要不然怎麽會幹出這麽神經的事來。


    想要辯解的衝動片刻後平息,我認了。


    穿白大褂的絡腮胡子不是什麽白衣老祖,而是精神科醫生。他的獨門絕技射水針,其實就是鎮靜劑。


    到了到處是瘋叫哀嚎的精神病醫院,我沒有做瘋狂的舉動,就避免了白衣老祖的射水針。


    我和醫生稱其為王二叔與孫大嬸的兩個人住一個屋子。


    王二叔喜歡釣魚,拉著我一起釣。


    我又不是白癡,當然不能像王二叔那樣總也釣不到。


    於是我連著釣了四條金槍魚一條白鯊兩條座頭鯨,王二叔嫉妒得要命,犯了病,被打了射水針躺在床上直哼哼,睡了一天。


    和孫大嬸在空桌子上打麻將,我總胡,她也就犯病了掀了桌子摔東西,被幾個白衣老祖抓起來綁了,還打了射水針,也睡了一天。


    對於接連能把兩個精神病弄得更瘋的我,絡腮胡子很是撓頭,仔仔細細問了我的情況,還按照我提供的電話打給公司,公司肯定了我的存在。


    兩天後我健康出院。


    站在精神病院門口,我又迷茫了。


    多好的放鬆自己的機會和場地就這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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