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的父母卻不知道他和真妮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兩人也很默契地把事情隱瞞了,照樣同房過日子,仿佛夫妻依舊,在旁人看來並沒有什麽分別。這種尷尬的局麵一拖就是幾個月,歲月如飛刀,現在已經是年了,相信大家還記得這陳年舊事吧。


    一日,真妮發現自己老是頭暈目眩,又想嘔吐,去小鎮上的醫院一檢查,得出的結果是:懷孕了。這本來是件大喜事,佐爹佐娘整天都轉來轉去,高興得實在難以形容,逢人就說,“我兒媳婦有喜了。”


    周佐和真妮卻非常複雜,這事兩人也沒有想過,心裏頓時感到很矛盾,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兩人的事,還關係到即將出現的人。這幾個月來,周佐因為思念白伊,已經變得很憔悴了,他的嘴唇和下巴都長滿了胡子,平日他也懶得理會,在別人看來,他仿佛老了十年。


    他終日在家裏無所事事,反正有白伊給他的錢過日子,而且生活品質比起村裏其他人還要好得多,別人喝的酒是蓮花白或者大石灣,而他喝的是小糊塗,一次一瓶非常方便。他變得好像沒有酒就不能生活一般。他父母勸過無數次,他還是依然故我,勸得他火了,便會大吼:“這家是我說了算!”


    有時候,佐娘叫真妮勸勸他,真妮卻搖搖頭說:“由他吧,反正他有足夠的錢喝酒。鬮”


    周佐可以不管未來的孩子,但真妮要管,她想著自己還有幾十萬,再也不肯胡亂花費了,她得留給以後養孩子。天氣冷,她便整天呆在家裏織毛衣,全是小孩子穿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自動手。其實她沒有想過,孩子出世時應該是炎炎夏日。


    現在周佐的情況隻有真妮心裏清楚,但她又不能對別人說,怕遭笑話,平時也很少人來訪。農村人不像城市裏,那些潑婦總是熱愛研究時事的,看到人家有什麽特別便尋根究底的細查,周佐一家不怎麽幹活,卻天天大魚大肉,又喝好酒,哪來的錢?於是就此議論開了,偷的,搶的,騙的,賭的,什麽都可以,就是沒想過得來正當這回事。[]加上周佐經常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路,一邊拿著瓶酒喝,這種詭異,在潑婦們看來,隻得兩個字“瘋狂”!


    一天夜裏,周佐家終於聽到“哇哇”的孩子哭聲,但是周佐卻沒有在家,而是到了別處賭錢,反正隻是小賭,,的有什麽所謂,他有錢賭,白伊給他的錢足夠他花很久的。他呆在家裏太久了,早就對自己的生活沒有意思了,隻有這種賭博才能刺激他的一片熱情哦。


    佐娘摸黑到處找他,終於在賭台上看到了他,隻聽到他大叫:“牛!牛!牛!”


    佐娘拚命拉他回去,他口裏還大叫著:“我開的是牛七!”


    “真妮生了孩子了!你快點回家!”


    “我賭完這次就回去!”


    “不行,現在就得走!”


    “最後一次!”周佐摸著牌死也不肯離開。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佐娘哭了。


    周佐隻好依依不舍的離開賭場,和母親一起走著夜路回去,他手上照舊拿著一瓶小糊塗酒,有時候,他回房睡覺也拿著這種酒的。他父母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罵他又不聽的。因為需要動用周佐的存款來支撐這個家,所以他父母也隻好將就由得他胡鬧了。


    “你知不知道,真妮生了個兒子,你已經為人爸爸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要是孩子學了你副樣子怎麽辦?”佐娘歎了口氣,想借孩子的事來勸勸他。


    “好的,我不賭就是了。”周佐邊喝酒邊說,也不知所說的是不是真話。


    “而且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待真妮。”


    “我盡量吧。”


    “什麽叫做盡量?”


    “我也控製不了自己,你叫我怎麽承諾?”


    “你――”佐娘氣得一陣咳嗽。(.無彈窗廣告)


    兩人回到家裏,隻見接生婆抱著一個初出世的嬰兒出來,對周佐道喜。


    周佐擰了一把兒子的麵皮說:“這小東西就是我的兒子?”


    嬰兒頓時“哇哇”大哭起來。煩得周佐猛揮手,叫母親把他抱走。周佐還是醉熏熏的,哪有心情管什麽兒子?他倒在廳裏的沙發便呼呼大睡了。佐娘搖搖頭,覺得兒子不爭氣,但看著孫子的時候又感到了一絲安慰。


    一連幾天,周佐被兒子涕哭得心煩意亂。真妮太過虛弱,總是躺在床休息,照顧孩子的事就全交給了佐娘。周佐壓根子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兒子,在心裏甚至十分討厭這個小東西,他整天都被吵得頭暈目眩,又很想去賭博,他母親死死的拉著他,不肯讓他再胡鬧。


    “把他拿開吧,讓我靜一靜!”他總是這麽對母親說。


    嬰兒也許感到了父親不痛愛,於是拚命的哭,越哭周佐越煩,幾乎忍不住要拍台拍凳的罵這個不聽話的小東西。


    有一次,他母親要洗衣服,叫他先抱著兒子。周佐無可奈何,隻好抱抱,雖知他兒子哭得更加厲害了,小小的嘴巴吵得周佐耳朵一片“嗡嗡”之聲,他火了,把兒子高高地舉起,幾乎想拋下地麵。真妮拖著疲軟的腿從樓上走下來,剛好看到周佐這個沒人性的動作,嚇得她臉色慘白,急忙搶了兒子,再也不肯讓周佐動一下了。


    “你不喜歡我就罷了,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的兒子?”真妮大怒著罵。


    “他很煩,不要讓我看到他,我覺得他很煩!”周佐說著,拿起他的酒便慢吞吞地走了出門。


    真妮見他做了父親還是沒有好轉,心裏又傷心起來。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放在兒子身上了,整天抱著他哄他親他,母性的慈愛令她有了新的目標。至於對周佐,已經沒有希望了,認識他之初,感到他是個斯文人,誰料到他居然變成了這副流氓相!


    周佐漸漸地變本加勵的賭博了,喝酒也加量,又抽煙,甚至打架,經常被眾人亂腳踢倒在地上,他總是叫著自己沒有輸,是他們混蛋騙他的。他整個人幾乎隻剩下一具空殼,而且是最令人討厭的那種,人人看到他便會不屑地“哼”一聲。


    連他的小堂妹也開始厭惡他,碰著他便遠遠地罵:“老蚊公,遇見你真倒黴透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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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死麽?”周佐想追著打。


    “你這個老混蛋!”


    “再罵我真的發火了!”


    “老蚊公,老混蛋!”小堂妹一點也客氣,劈頭蓋臉的罵。


    於是,周佐便找一條棍棒之類要打她,追著她滿村跑。


    真妮終於無法忍受他在家胡鬧了,於是對他說:“如果你喜歡白伊,那你就去上海找她吧,我又沒有反對你們。”


    “我不能見她。”周佐笑了,笑得很傻。


    “你怎麽如此沒用?自己喜歡的人卻不敢見?”


    “是的,我很沒用,我真的沒用!”


    “反正我不管你,你暫時離開這個家吧,你在這裏隻會令我們不得安生!”


    “你趕我走?”


    真妮轉過頭不看他。


    周佐隻好點點頭說:“好,我走就是了。我走――”


    他拿著一瓶酒就這麽走了。


    佐娘哭著說:“你們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真妮搖搖頭,低頭看著兒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種夫妻的,有什麽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鬧得這般不愉快!”


    “我真的不知道。”


    真妮還能說什麽?該說的她早已經說了,但周佐還是那樣子,這叫她又能如何做?幸好,她雖然已經對周佐失望了,但對兒子卻充滿了希望。


    佐娘見真妮似乎也不太在乎周佐了,心裏更加傷心,她活了這麽大年紀了,卻整天被兩個年輕人惹麻煩。她又不放心周佐這麽走了,急忙追了出門。遠遠地看到周佐在路邊喝酒,仿佛不知道泥路髒,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你真的打算走了?”佐娘看著兒子問。


    “你們都討厭我,我不走還能如何?”


    “那你就不會改良一下?”


    “叫我怎麽改?”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事還是不說的好,反正已經沒救了。”


    “是那個白小姐引起的禍吧?唉,早就和你說過了,你和她根本不可能的,想著她幹什麽?如果她不嫌棄,早該來看你了。”


    “她也有她的麻煩。”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必須要有個了斷。”


    “要我怎麽了斷?”


    “難道你想一輩子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周佐搖搖頭,又喝酒。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做,隻是覺得煩惱,喝酒能稍為讓他平靜一下之外,而賭錢又稍為讓他刺激一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一坐下來就感到自己很無奈,幾乎滿腦子裏想著白伊那個美麗的身影。白伊仿佛已經深深地鑽入了他的頭裏,要拋開她不管,已經不是他能做到的事了。


    佐娘看著兒子這副模樣,也無可奈何了,搖著頭,慢吞吞地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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