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迎曦斂去了心底的驚愕之意,微挑眉梢試探性的道:“沒想到秦家主居然認識我母親!”


    黑衣人笑聲頓了一下,雙眸凝注她:“你不但長的像她,還和她一樣的聰明!”


    鳳迎曦眸子微沉,真是的他?秦陣風,秦家的家主,那個傳言中不問世事,沉迷杯中之物的秦家的家主?


    隻是他居然認識她的母親?言語間似乎還挺熟悉的。


    為何她從未聽聞?


    “你與我母親是什麽關係?”


    “關係?我能與她有什麽關係?見過你母親的人不多,但是隻要見過,哪怕是一麵也絕對忘不了那樣風華絕代的絕世女子!”秦陣風嗤嗤地道,黑眸中溢滿了嘲弄和譏諷之意,“隻是沒想到她生出來的女兒居然也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容顏,而且就連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如出一轍!”


    “秦家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鳳迎曦臉色一冷,鳳眸越發的深沉,沒有關係?這樣的反應絕對不像沒有關係的!


    勾引男人?


    難道……


    她眯了眯眼,若有所悟地看著他,深沉的眸底閃過了一絲恍然。


    “我便是侮辱她了又如何?”秦陣風哈哈地笑道,“她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還會怕人議論不成!”


    鳳迎曦麵帶寒霜,眸底卻浮現了一絲憐憫,“秦家主,逝者已矣。”不管他們當年有什麽糾葛,母親去了,就連爹爹也去了,一切也該隨風而逝。


    秦陣風笑臉盡斂,泛著嘲弄的雙眸忽然間溢出了幾分驚訝,但是很快便消失無蹤,他扯下了腰間掛著的葫蘆酒壺,打開木塞,灌了一口,嘟囔著:“有些不同,有些不同,還是有些不同的,怎麽說你也是他的女兒,你身上還是流著他的血的,不似她一般,冷漠如冰,冷血無情!小丫頭……很好,很好!”


    鳳迎曦眸光流轉,倏然問道:“我與我母親真的這麽像嗎?”她從未見過那個人,隻是隱約知道,她長的很像她,越大越像,沒想到居然有人認出她,更沒想到這人還是秦家的家主,他說她長的和母親一模一樣,是不是代表她以後該蒙上麵紗,以防再有人認出?


    “不必擔心。”秦陣風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見過你母親的人並不多,如今還活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否則怎麽這麽多年都沒人拆穿你的身份?對吧,風三姑娘,鳳大小姐!”


    鳳迎曦又是一驚,他居然能如此輕易地看清她心底的想法?這些年,就連先帝也看不清她的心思,她勾了勾嘴角,無聲地笑笑:“眾人皆醉我獨醒!秦家主果然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秦陣風笑道,“我不過是一介醉鬼,那有什麽名不名聲的,倒是你,你就不怕皇帝嫌棄你?鳳氏嫡女不好當!”話尾,低低的聲音似帶著一絲憐惜。


    鳳迎曦咧嘴一笑,多了幾分真誠,“不勞秦家主費心!”


    秦陣風微微眯起眼,呢喃道:“越來越不像了,這個性倒是像另一個人。”


    鳳迎曦眉間微蹙,正欲開口,卻見他踉蹌地走進床邊,低頭凝視著床上酣睡的人兒。


    秦陣風歎息一聲:“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如若不是當年……或許如今已經嫁做他為婦了,是我害了她……”


    鳳迎曦一陣詫異,之前她想過,堂堂秦家大小姐,為何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高燒而弄壞了腦子,原來還真是有一番緣由,“原來秦家主是沒臉見女兒啊!”所以才三更半夜偷偷的來!


    “是啊,我是沒臉見她。”秦陣風沒有絲毫的隱瞞,黑眸卻蒙上了一層惆悵,當年父親一意孤行要將她送至蝶穀,如今看了,不是是福還是禍。


    父親一定想不到,一向不與朝廷交往的蝶穀居然會把穀主之位傳給朝廷中人,更不會想到如今的蝶穀之主會是他的女兒!


    他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絕色女子,如果將來她知道小笙的身份,還會顧念如今的同門情誼嗎?


    她身上始終流著她的血,雖不似她那般冷血無情,但是始終……她的身份始終擺在那裏,將來恐怕也會身不由己!


    不過,當年之事,知情的人早已死了,如今隻要他不說,她又怎麽會知道了?


    他何必在這裏庸人自擾!


    他笑了笑,“我與你父親曾經是至交,如今你和小笙居然同門,也算是有緣分了!”說罷,又喝了一口酒。


    鳳迎曦挑了挑眉,狐疑地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陣風不答反問:“你來秦家不僅僅是為了玄鐵令一事吧?”


    鳳迎曦麵色一凜,挑眉道:“秦家主認為呢?”


    “難道你也認為那武林令牌上真的有所謂的藏寶圖?”秦陣風搖頭嗤笑道:“自太祖皇帝賜下令牌,百年來,幾乎有大半時間呆在秦家手中,可是曆代家主費盡心血也未曾發現有任何的秘密,就除了將令牌給融了。”可偏偏不可以,因為這個禦賜之物。


    鳳迎曦沉吟了片刻,“是不是真的並不重要。”


    秦陣風驚愕地道:“你來不是因為這件事?”


    鳳迎曦莞爾一笑,“秦家主,我像個閑人嗎?”


    “閑人?”秦陣風收回驚愕之色,豁然大笑:“鳳氏嫡女自然不是閑人,那說吧,你想要什麽!”


    “倒是沒想到秦家主是個豁達之人。”鳳迎曦隨手找了個位置坐下,“我想要什麽,秦家主應該想到的。”


    “將近一百年了,秦家何曾做過和大夏朝廷作對之事?”秦陣風坦然道:“恐怕是當今聖上容不下四大世家苟延殘喘罷了。”


    見他如此坦然,鳳迎曦倒也不好繼續藏著掖著,尤其此人還是爹爹的舊友,垂了垂眼簾,沉聲道:“十年前,秦老家主將小笙送至蝶穀所謀何事,相信秦家主早已知曉,如今我這個蝶穀穀主也算是知道了,這些年,秦家表麵上平靜無波,安分守己,可是暗地裏究竟做了謀劃什麽,難道你真的以為我真不知道嗎?五年前成國公謀反一事,秦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也未必就幹幹淨淨,如今靈南王蠢蠢欲動,秦老家主卻在此時邀請他來參加自己的壽辰,秦家主,這是苟延殘喘還是釜底抽薪?你是我爹爹的舊友,我也不怕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秦陣風滿目震驚,凝注著眼前的女子,須臾後低喃道:“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你個性還真是像他,不愧是他養的大孩子……”


    鳳迎曦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誰?隻是她是由先帝親自撫養長大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世人隻知她由鳳府姑奶奶,前一任的鳳氏嫡女,當今太後教養長大的,看來他與爹爹的交情還不是一般的深厚!


    “父親老了,很多事情看不清,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秦陣風難得正色道,“靈南王這老賊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你要萬事小心。”頓了頓,黑眸中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如果你父親知道你能親自為他報仇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知道?”鳳迎曦驚訝地問。


    秦陣風垂著眼眸,冷聲道:“你父親一生征戰沙場,怎麽可能輕易地被別人所設計?靈南王之心早已昭然若揭,隻是沒想到一向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先帝居然一再縱容!”說道最後,話鋒已轉為了淩厲。


    鳳迎曦沉聲道:“他是在給我機會親自報仇!”


    “親自報仇?”秦陣風又是一陣詫異,他看著眼前麵帶煞氣的女子,良久良久後,幽幽地歎息:“看來他沒有辜負你父親的托孤,很好,很好……”他的語聲非常非常輕,風一吹就……散了。


    片刻後,身形一晃,再度竄出了窗戶,消失在夜色中。


    鳳迎曦站在原地,看著漆黑的夜空,若有所思,須臾後,低喚道:“血影,查查當年他與爹爹母親之事。”


    秦陣風是爹爹舊友,她不知道,但是不代表沒有知道,又或者說,有人不想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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