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澤抬眼看去,淡淡地道:“本世子不明地公孫公子的意思。”


    “雲世子聰明絕世,會不懂?”公孫青淵嗤笑道。


    雲沐澤垂眸看向懷中沉睡的嬌顏,幽幽地道:“你以為她會信你嗎?”


    “她信不信我並不重要,隻是她可知她對雲世子的信任被你當成了留住她的手段?”公孫青淵冷笑道,他說過雲沐澤的傷勢沒有大礙,她卻依舊不放心,自己動手為他運功療傷,這已經表明,在她的心目中,她信雲沐澤多於信他。


    他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她與雲沐澤的交情深於與他的。


    而且對於雲沐澤的不顧自身安危的行為,他也的確有幾分佩服,但是卻不甚讚同。


    她若知道,她的信任被如此利用,即便不傷心,恐怕也會失望吧?


    雲沐澤與她相識的時間多於他,他能想到的雲沐澤不可能想不到,可是卻為何依然堅持去做?


    雲沐澤眸子一眯:“公孫公子是在威脅我嗎?”


    公孫青淵意味不明地低聲笑了笑:“雲世子大可放心,我與她認識不過一個月,我的話還不足以撼動雲世子在她心中的位置!”


    雲沐澤倏然沉下了臉:“公孫青淵,我說過,你不許動她!”


    “雲世子也別忘了,這座別院中還有你的未婚妻!”公孫青淵眸子含冰地道,“你明知道和她不可能,為何還要來招惹她?你就不怕將她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雲沐澤猛然坐起,“萬劫不複之地?我何曾做過什麽會陷她於萬劫不複之地!”


    “嗯……”鳳迎曦溢出了一聲呢喃,長長的腳毛一眨,便要醒過來。


    雲沐澤連忙停了聲,伸手輕點了她的睡穴,見她動了動身子,隨即又沉睡起來,方才鬆了口氣,怒目看向公孫青淵:“公孫青淵,我與曦兒之事與你有何關係?”


    公孫青淵正色道:“我說過會護她一生!”


    雲沐澤微微一笑,“公孫青淵,你認為你可以做到嗎?”他不信公孫青淵可以做到,從一開始,他的對手從來隻有燕雪遙一個。


    公孫青淵說的沒錯,他是卑鄙,因為他很清楚,他和曦兒那短短的三個月情分不足以撼動她和燕雪遙十年的糾纏。


    他要取代燕雪遙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隻能不斷地加深那三個月的情分在她心中的位置,隻能不斷地震動她的心!


    唯有這樣,他才能駐進她的心。


    如若再過幾個月,他將和曲家的婚事處理幹淨後再與她相遇,他或許可以采用其他的方式,可是偏偏在他圍困在忠孝兩難全的時候與她重逢。


    他與她雖然隻相處了三個月,但是卻很清晰地看出了她對情愛有著極深的防備,那時他不明白是什麽,如今知道了她與燕雪遙之事,方才明白了幾分,他雖然和她說清楚了曲輕希一事,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他重傷在身,恐怕她也不會屢屢心軟,答應他留下來。


    當初母親極力促成和曲家的婚事,不過是為了給燕雪遙添一份助力罷了,那時,他與曦兒尚未相遇,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冷眼旁觀著,隻是如今,這樁婚事卻成了他最大的阻礙!


    去盜取武林盟主令牌雖是出京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但是本不該如此快就動手,可是他卻不想等,那晚重逢之時,曦兒眼中的沉痛刺傷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如果再不快些,他一定會失去她,正如一年前一樣!


    後來,他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就是江湖上那個大名鼎鼎的姑娘風三,雖然不信那些所謂的傳言,但是卻可以確定,她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夜刹、公孫青淵,乃至陶吟風和宮九幽,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人中之龍,雖然有的被說成是她的仇人,可是如果真的是仇人,以她的個性,又如何會讓自己的仇人活到如今?即便他們威脅遠遠及得上燕雪遙的,但是卻清楚地告訴他,她不會永遠在原地等待著他!


    “我做不做的到不勞雲世子費心。”公孫青淵眉梢微挑。


    “既然公孫公子主意已定,那我們各憑本事!”雲沐澤冷笑道:“如今恐怕公孫公子也不會願意為我診治了,如此就請離開,我與曦兒要休息了,來人,送客!”


    暗處的藍衣衛倏然竄出,“公孫公子請。”


    公孫青淵麵若寒霜:“抱歉雲世子,在下來此並未為了你。”


    雲沐澤臉一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公孫青淵靜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冷笑中帶著慍怒:“你若真的關心她,就不會沒有覺察到她的身體有異樣?”


    雲沐澤或許是關心她,或許是愛她,但是在他看來,他更愛的卻是他自己,否則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招惹她!


    恍惚間,他想起了那日在茶寮前她說過,她不是完璧之身,夜刹不知道,陶吟風似乎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雲沐澤還是燕雪遙?


    雲沐澤一愣,“你說什麽?”話落,立即握住她的手腕,把起脈來,須臾後,臉色一變,眸光淩厲地看向公孫青淵:“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的脈相為何如此的淩亂?”


    公孫青淵眸光深沉地道:“上次血衛一事,我曾為她診過脈,當時便覺她的脈相不妥。”


    但她乃蝶穀穀主,醫術定然不凡,因而心底的疑惑不過一閃而過,但今日聽聞她說,她不諳醫術,又見她麵容多了幾許病色,才起了疑慮。


    他既已坦白告知他的心意,她必定會懷疑他會不會故意拖延為雲沐澤療傷,因而一定自行運氣為他療傷,所以他借口說配藥離開了一陣子,給了她機會,更想看看她消耗功力之後脈相有何變化,然而如今,即便不診脈,單單看臉色也可發覺不妥之處。


    白日裏離開皇家別院後,他去一趟錦瑟樓找若蘭姑娘,詢問了一些事情,可是卻連她也不知道。


    水若蘭的神情不像說謊,如果連她都不知道她的身體有問題,那她自己是不是也不知道?


    而鳳氏嫡女身體不好,養在深閨的傳言到底有幾分真實?


    “既然如此,為何不說?”雲沐澤怒道,胸口氣血隨即翻滾起來。


    公孫青淵見狀,倏然射出幾根銀針,刺入了他胸前的穴道。


    “世子……”藍衣衛一急,正欲動手。


    雲沐澤低喝:“退下!”


    公孫青淵冷眼道:“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她的功力白費而已!”


    雲沐澤臉色蒼白了幾分,緊握著她冰涼的手,“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公孫青淵正要開口,卻被一道陰鷙的聲音打斷。


    “公孫公子最好說清楚!”


    夜刹如影子飄過,倏然竄入了房間,冰冷的眸子染上了嗜血的氣息:“你們究竟對曦兒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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