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鳳迎曦很安靜地任由著他抱著,沒有絲毫的抗拒的意思,溫順的幾乎讓燕雪遙以為他們又回到了許多年前。//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網.看最新章節//


    那時,她忽然間驚慌失措地找上他,然而整整纏了他好幾個月。


    然而當時,他隻覺得她很煩人,但是為了得到蝶穀的勢力,他耐著性子應付她,可是如今想來,卻發現,那段日子是他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隻是,燕家人的宿命從來沒有快樂二字!


    今晚,這種感覺又忽然回來了他的身上!


    即使他知道,在剛剛失去了生命中一個親如親人的人不該和這兩個字扯上關係。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地走著,似乎擔憂一旦停下來,他們之間又會回到了以前,爭鋒相對,宛若仇敵。


    明明一炷香的路程,足足讓他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回到住處後,他直接將她抱上了床,卻始終不願意鬆手。


    鳳迎曦聞著滿屋的梅香,“燕大宗主的品味真的挺特別的。”


    “嗯?”燕雪遙低頭看著她,黑眸幽深。


    鳳迎曦挑眉道:“我恨梅花。”


    燕雪遙抿了抿唇,平靜地道:“你恨的人是我。”


    鳳迎曦蹙了蹙眉,“我真的不喜歡梅花。”


    燕雪遙愣了一下,“真的不喜歡?”那為何當年她會說那句話?


    “是啊。”鳳迎曦笑了笑,“我討厭它的故作清高。”


    燕雪遙眸底掠過一絲疑惑,“故作清高?”世人皆說梅花高潔,為何她會說它故作清高?還是她認為故作清高的人是他?


    “鬥雪吐豔,淩寒留香,世人都說梅花鐵骨冰心,堅忍高潔,可是明明淩霜傲雪寂寞無比卻始終不願意承認,這不是故作清高是什麽?”鳳迎曦嗤嗤地笑道。


    燕雪遙一愣,隨即失笑道:“曦兒,你是討厭它的故作清高還是憐惜它寂寞?”話到了末尾,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寂寞嗎?


    他從未想過,居然是寂寞。


    鳳迎曦睨了他一眼,“我就是討厭,不成嗎?”


    “可以……”燕雪遙低聲道,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鳳迎曦愣了愣,“燕大宗主,我真的累了。”


    “我知道,你睡吧。”燕雪遙低聲道。


    鳳迎曦皺起了眉頭,“燕大宗主,你該走了。”


    燕雪遙唇角微翹,深眸中閃著笑意,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我不走。”


    鳳迎曦神情微愣,隨後一股衝動緩緩地升起,她咬了咬牙,隨即吻上了他的唇,如果要放縱,何不放縱到底!


    燕雪遙渾身一震,唇上的柔軟讓他眷戀不已,隻是不可以……雙拳緊握了一下,他猛然坐起,鬆開了她,艱難地道:“曦兒,不可以!”


    鳳迎曦呆愣起來,許久後才彎嘴露出了一抹譏笑,不嫌棄嗎?可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告訴她,他嫌棄她!


    連她自己送上門都不要,不是嫌棄是什麽?!


    心頭一怒,她冷笑道:“說的也是,我怎麽配得上燕大宗主!”


    燕雪遙忽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別走!”


    “放……放開……放開我!”鳳迎曦掙紮起來,他這算什麽?燕雪遙,他這究竟算什麽?!


    燕雪遙沉聲道:“不放,永遠也不放!”


    “你當我當成什麽!”鳳迎曦怒吼道,被羞辱的感覺由心底升起,“你究竟……”


    “我擔心……”燕雪遙聲音低沉地道,“我擔心你懷孕。”


    鳳迎曦一愣,掙紮驟然停止,“你……你說什麽?”


    燕雪遙低下頭,靠在她的肩上,女子的馨香讓他渾身緊繃著,聲音也嘶啞起來:“赫伯臨終之時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麽事?”鳳迎曦隨即問道。


    燕雪遙沉默了一下,“燕家祖先曾經……”他緩緩地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說出。


    鳳迎曦臉色驟變,猛然用力了推開了他,坐了起身,“燕雪遙,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什麽詛咒?皇帝一直身體不好,難道就是因為燕家的這個詛咒?


    不!不可能的!


    先帝雖然早逝,但也活了四十多年,怎麽可能活不過二十七?!


    燕雪遙嗤嗤一笑:“是不可能。”


    鳳迎曦一把揪著他的衣裳,厲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風蘭雲夏你知道嗎?”燕雪遙問道。


    鳳迎曦怒道:“我哪知道這人是哪根蔥,我在問你該死的咒詛是怎麽回事?!”


    燕雪遙靜默地看著她片刻,“她是樓滄月的女人。”


    鳳迎曦訝然,“太祖皇帝樓滄月的女人?”她怎麽不知道?史書在記載,樓滄月一生未曾立後,這風蘭雲夏又是什麽人?燕雪遙居然提到了她?能讓燕家的人記住的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為何她不知道?


    然而接下來燕雪遙的話讓她更為震驚。


    他說,這個詛咒並沒有應驗在樓家的身上,反而反噬到燕家人的身上?


    那……


    她如墜冰窖般,渾身冰冷,“你……”


    “曦兒,你是在擔心我嗎?”燕雪遙看了她的反應,微笑問道。


    鳳迎曦滿目的驚惶,“你說什麽?”


    燕雪遙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笑道:“你真的擔心我。”


    “我沒興趣跟你鬧。”鳳迎曦推開他。


    燕雪遙笑容一斂,“我不是燕家的長子。”


    鳳迎曦又是一愣,“你不要告訴我,你們燕家還藏著一個兒子備用。”今晚她受的刺激夠多了,不介意再多一個。


    燕雪遙露出了一個沒有笑意的笑,“赫伯告訴我,燕家的曆代長子一出生就會被當代家主殺了。”


    鳳迎曦滿目驚愕,“你說什麽?”燕家的人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子孫也不放過嗎?他們真的瘋了嗎?“燕家的人為了報仇,真的不惜一切代價嗎?”


    燕雪遙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鳳迎曦無力地合上了眼睛,“我累了,我要休息。”說完,她往裏麵一躺,隨手扯了張被子蒙住了頭,不想讓眼前的男人看見了她眼底的傷。


    燕家的人為了報仇連自己子孫都不放過,燕雪遙如何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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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雪遙低身摟著她,“曦兒……”


    鳳迎曦身子僵硬了一下,扯下了蒙住了臉的被子,背對著他,低喃道:“你擔心的我會生下你們燕家的長子?”


    燕雪遙沉默不語。


    鳳迎曦抿了抿幹燥的唇,“若是我真的生了孩子,你也會如你父親一樣,殺了他嗎?”


    “嗯?”燕雪遙似乎很驚訝,“其實……”


    “我知道了。”鳳迎曦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懷上你的孩子的。”


    絕對不會!


    燕雪遙微愣,“曦兒,你……”


    “我累了,真的要睡了!”鳳迎曦轉過臉,堅定地道。


    燕雪遙微笑道:“那睡吧。”說罷,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十年前,她噩夢連連無法入眠之時,他就是這樣,哄著她入睡。


    今晚他的笑容似乎比起過去十年的都還要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後的每一晚,她都能在他身邊。


    曦兒,你可以願意?


    鳳迎曦轉過身,閉上了眼睛,也許真的累了,半晌後,呼吸漸漸地變得均勻,僵硬的身體也緩緩地鬆弛下來。


    燕雪遙低喃道:“傻瓜,我怎麽會傷害我們的孩子……”


    孩子嗎?


    一個他與她的孩子!


    之前為何他從未想過,隻要有了孩子,即使她再氣她,再恨他,也不可能在與他撇清關係。


    可是,為何這個時候,讓他知道了這個秘密?


    父親為何要瞞著他?


    還有赫伯最後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在汾陽侯府?


    當年姑姑背棄燕家嫁入汾陽侯府,父親怎麽可能將他交給她?


    他又是誰?!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晨光照入房間內,鳳迎曦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雙溫柔的黑眸,“你……你怎麽在這?”


    隻是,話一出口,昨夜混亂的記憶再度湧上腦海中。


    燕雪遙隻是微微一笑,“醒了?”


    鳳迎曦點頭道:“嗯。”


    “天色還早,你可以早睡一下。”燕雪遙柔聲道。


    鳳迎曦蹙了蹙眉,“其實我並不習慣你現在這個樣子……”


    燕雪遙神情僵了僵,“我們……這樣不好嗎?”


    鳳迎曦扯動一下嘴角,“隻是不習慣而已。”而且不真實……


    燕雪遙眸光黯淡了一下,正欲開口卻被前門聲打斷,他轉過頭,慍怒低喝:“什麽事!”


    “稟宗主,玉舞郡主請宗主一同用早膳。”


    鳳迎曦聞言,臉色頓時變了變,一雙玉手也倏然緊握了一下。


    燕雪遙皺了一下眉,淡漠地道:“本宗稍後就到。”


    “是。”


    燕雪遙轉過頭來,卻見鳳迎曦容顏清冷,“曦兒……”


    鳳迎曦勾起嘴角,溢出了一彎冷冷的笑,伸手推來他,“燕大宗主佳人有約,本姑娘也不打擾了。”說罷,起身。


    “你要走?”燕雪遙麵容沉了下來,“去找雲沐澤?!”


    鳳迎曦揚眉道:“不可以嗎?”


    “你——”燕雪遙眸光冰冷下來,“你答應過我會留下來的。”


    鳳迎曦哂笑道:“如果那個所謂詛咒真的實現了的話,我昨晚就已經死了。”說完,直接下了床,就要往外走。


    燕雪遙伸手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我們一直像昨夜那樣不好嗎?”


    鳳迎曦合了合眼,“燕雪遙,赫伯死了,你難過嗎?”


    燕雪遙身體震了一下,沉聲道:“他活著,也許比死還痛苦。”


    鳳迎曦靜默半晌,“你與靈南王在究竟想做什麽?”


    燕雪遙表情不由自主地繃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不語。


    鳳迎曦轉過身,直視著他,“燕雪遙,夢總是要醒的,你就當昨夜我瘋了,行為不正常吧。”


    “為什麽!?”燕雪遙低喝道,“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你一定要我放棄燕家的仇恨?你若是恨當年的那一劍,如今我可以還你,隻是你為什麽一定要拒我於千裏之外?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你真的愛上了雲沐澤嗎?”


    鳳迎曦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口。


    “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燕雪遙啞聲道。


    鳳迎曦吸了口氣,“你的玉舞郡主還在等你用早膳了,我真的該走了。”


    燕雪遙聞言,眸底掠過希冀,“我與樓玉舞沒有關係。”


    鳳迎曦笑了笑,推開了他,後退了幾步,“你與其他女人有沒有關係,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燕雪遙注視著她,“曦兒,其實你不適合說謊。”


    鳳迎曦一愣,腦海中忽然間浮現了昨夜公孫青淵說過的同樣的話,她聳了聳肩,“或許是吧。”說完,轉而離去。


    隻是這一次,燕雪遙不再阻止。


    鳳迎曦出了屋子,看了一眼滿園的盛開的白梅,低喃道:“其實,我厭惡你們,如何不是在厭惡自己?嗬嗬……”


    她的聲音很輕,宛如夢囈,但是燕雪遙卻還是聽到了。


    “厭惡自己?”他凝視著她離去的方向,“曦兒,你也寂寞嗎?”


    ……


    清晨的空氣很好,隻是多了絲冰涼。


    鳳迎曦一路輕功行走,很快就回到了皇家別院。


    朝陽之下,輝煌的建築卻顯得異常的冷清悲涼,正如京城的皇宮。


    她躍進了別院,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到了雲沐澤的住所,隻是沒想到,她並未見到想見的人,反而見到了一個不該在那裏才出現的人。


    “風三姑娘。”蕪宛緩步上前。


    鳳迎曦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果她沒有記錯,她是曲輕希身邊的婢女,“姑娘有事?”


    “風三姑娘可是來找雲世子?”蕪宛微笑問道。


    鳳迎曦神色冷了下來,“姑娘有話就直接說吧。”


    蕪宛嘴角微翹,“如果風姑娘是來找世子的話,恐怕晚了。”


    “什麽意思?”鳳迎曦蹙眉道。


    蕪宛微抬下巴,“昨夜世子已經和我家小姐一同離開了風雲城,回京了。”


    鳳迎曦驚詫:“你說什麽?”


    蕪宛唇角勾起一彎得意的笑道:“雲世子已經答應了我家小姐,回京後立即向皇上請旨遵循先帝的旨意完婚。”


    鳳迎曦目如寒冰,心頭一片冰涼,他走了?就這麽走了?就如一年前一樣,不辭而別,連質問也不願意!


    即使錯的人是她,他為何連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原來她在他心目中也不是這麽重要。


    蕪宛笑意盈盈,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雙手遞到了鳳迎曦麵前,“世子讓奴婢將姑娘的東西還給姑娘,希望姑娘好自為之。”


    鳳迎曦冷笑道:“我不記得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上。”


    “血紅綢。”蕪宛說道,然後打開了包在外邊的黃布,“風不會連自己的武器都不認得吧?”


    鳳迎曦伸手挑起黃布內的紅綢,唰的一聲紅綢如水蛇一般竄回了她的衣袖內。


    “我家小姐讓奴婢轉告風姑娘,這皇家別院畢竟是皇家的地方,以風姑娘的身份不適合繼續住下去,還請姑娘盡快離開。”蕪宛繼續道。


    鳳迎曦鳳眸眯起,凝視著她。


    蕪宛渾身一震,忽然有種沉重和壓抑的感覺。


    “本姑娘也有一句話希望姑娘轉告令主。”鳳迎曦勾著嘴角,一字一字地吐出:“我的事,她沒資格管!”


    蕪宛額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明明很淡的聲音,卻讓她的心下一揪,這個女人……“我家小姐誒從來不管他人閑事,但是如果有人冒犯到她,我家小姐是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我家家主也同樣不會!”


    鳳迎曦神色輕蔑,“是嗎?本姑娘拭目以待!”


    蕪宛雙手緊握了一下,“風姑娘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而去。


    不管如何,小姐贏了!


    這個女人,待小姐和世子完婚後在處理也不遲!


    鳳迎曦靜靜地站在原地,渾身流露出冰冷的氣息。


    “也許事情並非如她所說。”公孫青淵緩步上前,輕聲道。


    鳳迎曦轉過身,朝陽照在她清冷的容顏之上,未添絲毫溫度,“可是他的確是走了,就像一年前一樣不辭而別。”


    公孫青淵蹙了蹙眉,“也許……”


    “他走了不是件好事嗎?”鳳迎曦譏誚道:“為何還要為他說話?公孫公子的心胸就這麽寬大嗎?還是說,你喜歡我的話都是謊話?”


    公孫青淵深深地注視著她,“他走了,你就這麽難過嗎?”


    “難過?”鳳迎曦笑了笑,始終不達眼底,“我怎麽會難過?本來就沒可能不是嗎?再說了,我的男人多得是,何必為了一個總愛不辭而別的男人傷心難過?!”


    公孫青淵輕歎了一聲,“曦兒,我隻是不想你難過。”


    鳳迎曦吸了口氣,“昨夜他看見了我和燕雪遙在一起。”


    公孫青淵神情一顫。


    “你也很吃驚吧?”鳳迎曦自嘲地道:“也許他覺得不該為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放棄汾陽侯世子的身份和榮耀,所以就這麽走了。”


    “他若是這樣,我就殺了他!”夜刹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鳳迎曦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夜刹哥哥,這生意還是不要做了,虧本。”


    夜刹神色陰沉,眸底卻閃著心疼,“曦兒……”


    鳳迎曦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夜刹哥哥,你的傷勢如何?”


    “我沒事。”夜刹回道。


    “那就好。”鳳迎曦點點頭,“這裏已經不適合養傷了,不如換個地方如何?”


    夜刹道:“曦兒說好就好。”


    ……


    鳳迎曦帶著夜刹回了秦家,公孫青淵也一直尾隨在後,隻是卻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隻是他們才一回到暫住的客苑外,正欲進去,卻忽然被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給攔住了,鳳迎曦蹙了蹙眉,看向來人:“秦家主有事嗎?”


    秦陣風依然一身邋遢,滿臉胡須的臉紅彤彤的,一身濃烈的酒氣,像是剛從酒缸中爬出來一樣。


    “是你……是你……”他一手擰著一個酒壇,一手指著鳳迎曦,嘴中呢喃道:“是你……是你……”一邊說著一邊踉蹌地往她走去。


    鳳迎曦不明所以,“秦家主?”


    “是你!”秦陣風醉醺醺的眼睛陡然轉為了赤紅,連眼神也忽然間轉為猙獰,像隻野獸一樣往鳳迎曦撲來,“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我要你陪葬!”


    鳳迎曦一驚,身形快速一轉,避過了他的忽然襲擊。


    秦陣風並未運功,隻是如同一頭野獸一般,隻會蠻力,他這一擊落空後,並未停下腳步,反而直直地往前衝,眼看就要一頭撞在地上。


    公孫青淵腳步一移,快速接住了他,“秦伯父!”


    秦陣風並未理會他,一雙醉眼死死地盯著鳳迎曦,語氣也轉為陰沉:“是你害死他的!你為什麽不死!為什麽不死!我要殺了你……”說完又掙紮地站起來,再度展開襲擊。


    公孫青淵看了一眼鳳迎曦,隨後伸手欲點了穴道。


    “等等!”鳳迎曦冷下來容顏,製止了公孫青淵的行動,她上前幾步,立於秦陣風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半攤在地上的醉鬼,“我不知道你與我母親之間發生了過什麽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告訴你,‘你害死她’這四個字你沒資格說出口!就算真的是我害死她的,也輪不到你一個不相關的人來指責我!”


    她的話到了最後,已然染上了怒氣!


    她是難產而死,是因為她的出生才會死的,所以他們責怪她害死她,她認了,可是,絕對輪不到一個人外人來指責她!


    “這個世上隻有兩個人有資格指責我,但是他們都死了!”


    鳳迎曦眸光轉為森寒,周身的氣息也陰沉起來,“我不知道你是真醉還是假醉,但是你最好給我挺清楚了,若是我在從你的口中聽到這四個字,我不介意送你去見她!”


    “曦兒?”公孫青淵驚詫地看著她。


    鳳迎曦沒有理會他,森寒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前方,“秦少主若不想不久之後的大壽之喜變成喪事的話,最好看好令尊!”


    秦日炎緩步上前,麵容冷漠陰鷙,跟身後的下人寒聲吩咐:“將家主送回房。”


    “是。”


    身後跟著的下人立即上前,將似乎已經醉暈過去的秦陣風從公孫青淵懷中接過,扶著離開。


    公孫青淵對著秦日炎微微點頭,然後轉向鳳迎曦,眸光憂慮。


    鳳迎曦直視秦日炎,指著身旁站著,一身煞氣的夜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想要在秦家小住幾日,不知秦少主是否允許?”


    她的話雖然是在詢問,但是全無客氣之意。


    秦日炎冷冷地凝視著鳳迎曦,對著剛從院子中走出來的女子吩咐道:“風荷,安排客房。”


    “是。”風荷領命。


    鳳迎曦冷聲道:“我房間隔壁還有一件空置客房。”


    風荷垂首:“奴婢明白。”


    秦日炎沒有表態,依然冷冰冰地看著鳳迎曦。


    夜刹身上的煞氣更濃,似乎準備好下一刻就大打出手。


    鳳迎曦沉默不語地與之對視,仿佛打算相持到底。


    公孫青淵將視線轉向秦日炎,眉頭泛起了皺褶。


    “哼!”秦日炎冷酷唇邊溢出了一聲冷哼,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鳳迎曦眯了眯眼,也轉身步入了客苑中,於房門前對夜刹說道:“夜刹哥哥,你的傷勢需要好好休息。”


    夜刹點頭,凝視著她略顯疲憊的臉,柔聲道:“曦兒也累了吧。”


    鳳迎曦擠出了一抹笑意,“是啊,我想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曦兒就好好休息。”夜刹微笑道,“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了。”


    鳳迎曦聞言,隻覺心中泛起了一股暖流,笑容也多了幾分暖意,“我知道了,夜刹哥哥也要好好養傷。”


    夜刹道:“我的傷勢無大礙,隻需好好調養一下就可以,你不必擔心我。”


    鳳迎曦想了想,“那夜刹哥哥先進去吧。”


    夜刹笑了笑,正欲轉身入房,然而眼角卻掃見了一個十分礙眼的家夥,“公孫公子還有事?”


    公孫青淵微斂心神,溫和地道:“在下覺得這裏的景色不錯,想著住這邊也不錯。”


    鳳迎曦聽後,不由得詫異起來,自己沒聽錯吧?他要搬到這半邊來?


    秦家乃百年世家,客苑也比平常人家的大上許多,有東西南北四苑,她如今住的地方屬於西苑。


    西苑不大,也就隻有幾間廂房,當初秦家將她安排在這裏,大有將她與其餘來賀壽的客人隔開的意思。


    對於這點,她並沒有多大的不適,畢竟她是來討債的,並非真正的客人,秦家防著她些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也樂的清淨。


    也是因為這裏清淨,她才讓夜刹過來養傷。


    可是如今,公孫青淵竟然也要搬來?


    這不是添亂嗎?


    她可沒忘記,他身邊那位容貌甚好但是脾氣不佳的侍女!


    若是大鬧起來,對於夜刹,對於她都沒有好處!


    夜刹頓時沉下了臉。


    公孫青淵卻依然溫和地問道:“曦兒不歡迎嗎?”


    鳳迎曦吸了口氣,“公孫公子,我也是客人而已,你該去問秦少主。”


    公孫青淵點了點頭,隨後真的轉向一旁候著的風荷,問道:“不知可否?”


    風荷似乎連猶豫也沒有,立即應下了:“自然可以,奴婢立即為公孫家主準備客房。”


    “等等!”鳳迎曦開口道:“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的打擾我。”


    公孫青淵看著她,微笑道:“曦兒放心,隻是我搬過來而已。”


    鳳迎曦看著他這副表情,不由得有些頭疼,但卻不打算繼續與他爭辯,既然隻是他一個人,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而且夜刹的傷勢始終還是需要他來照顧一二,而且認識這個男人雖然不久,但經過了這麽多次,她有些明白,這位溫潤君子的骨子裏是那種下了決定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人,不過是想搬來這裏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她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事和他爭論不休,不過心中雖然接受,嘴上卻還是嘟囔幾句,衣袖一甩,丟下一句話:“你愛住哪就住哪吧,我累了,沒事別來煩我!”然後直接轉過身進了屋。


    半晌後又讓風荷備了水,沐浴更衣,再用了膳後,就坐下床上開始打坐。


    與其一個人在這裏胡思亂想,傷心難過,還不如做點實在的事情。


    自從昨夜九重天達成了,她總是覺得內體的真氣有些異樣,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同,昨夜之前,第七層前方像是築著一道牢不可摧的堤壩,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衝破這層屏障,而如今,這道一直巍然不動的屏障轟然倒塌,九重天莫名其妙地大成。


    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這並非一件好事。


    而且,為何她給夜刹輸真氣的時候會被他內力拒絕?!


    這又是因為什麽?!


    凝神,合眼,運功。


    真氣如冰冷的汩汩清泉開始在經脈中運行不休,一個周天、兩個周天……待到了第十個周天之時,體內的真氣開始奔騰起來,就像是一片漸跑漸快的奔馬,不僅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雄渾,氣血漸漸澎湃起來,她仿佛聽到了經脈中真氣洶湧澎湃的激蕩聲,而且清晰地感覺到周身真氣鼓蕩,似乎隱隱有風雷之聲在經脈、血液中震蕩。


    當第一百個周天運轉完畢後,頓時感應到了體內迥然不同的變化——澎湃的真氣就像是一股衝出狹窄河道匯入大海的洪水一般,瞬息之間平靜下來,如同汩汩流淌的溪流,但是力量卻並沒有因為這樣而稀薄,反而變得更加雄厚,更加強大,一種無法形容的酣暢淋漓的感覺油然而生,更讓她驚奇的是,一向森寒的真氣倏然轉為了清新而溫暖,全身洋溢著似乎無窮無盡的力量。


    鳳迎曦放入進入了渾然忘我的境界,來回不休地運轉著真氣運行,發覺這種感覺並沒有改變,反而越發地堅定存在。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鳳迎曦收回了內息,隨後睜開眼睛,疑惑地低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曦兒!”


    “曦兒!”


    “小曦曦!”


    “曦兒——”


    忽然,幾道似驚似喜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鳳迎曦一愣,循聲望去,詫異地發現,不知何時,房間內竟然坐滿了人——公孫青淵、夜刹、和陶吟風,甚至連燕雪遙也在,而且每個人都一臉擔憂的模樣。


    她猛然騰身躍起,驚愕地脫口而出:“你們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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