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寂靜下來。


    兩人皆麵無表情,互相審視了一番,方開口打了招呼。


    “令狐前輩,我聽說過你。淩霄宗劍峰令狐仙子,劍法無雙,久仰大名。”


    “南宮郡主,那日淩霄初試時,我在宗門見過你。”


    兩人打完招呼後,又沉默下來,繼續麵無表情,互相打量著對方。


    洛青舟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問道:“師叔,你來這裏有事嗎?”


    令狐清竹看向他,神情冰冷地道:“拜訪一位前輩,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


    此話一出,洛青舟臉色微變。


    南宮美驕眯了眯眸子,轉過頭,看著他。


    洛青舟連忙拉著她冰涼的小手,道:“師叔,那您忙,我們去求藥。”


    說罷,立刻拉著南宮美驕,快步登上了台階。


    南宮美驕並未說話和反抗,安靜地跟著他上山,但被他牽著的手,指甲卻狠狠地掐在他的手心裏。


    洛青舟忍著痛,沒敢吭聲。


    令狐清竹看著兩人的背影,頓了頓,跟了上去,問道:“你們要去青雲觀?”


    洛青舟腳步一頓,回頭道:“師叔也要去?”


    令狐清竹走到了他的另一邊,澹澹地道:“我要拜訪的那位前輩,是青雲觀的水雲道人,在青雲觀頗有威望。你們想要求什麽藥,可以對我說。青雲觀並非普通道觀,不熟識的人,是很難見到觀中的主要道長的。”


    洛青舟還未答話,旁邊的南宮美驕突然笑道:“那就麻煩令狐前輩了,我們需要青雲觀特有的朱厭血來入藥。”


    此話一出,令狐清竹臉色微變:“朱厭血?”


    南宮美驕歎了一口氣,道:“這味藥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聽說那上古凶獸朱厭,隻有青雲觀才有,不過我爹爹說,青雲觀的朱厭,是他們的鎮山神獸,隻怕不好求得。若是令狐前輩願意幫忙,感激不盡。”


    令狐清竹臉色變幻了一下,蹙眉道:“那頭朱厭,的確是青雲觀的鎮山神獸,一般人很難見到的。至於想取它的血,莫說是你們,即便是青雲觀的人,隻怕也不可能。那頭朱厭脾氣暴躁,而且輩分極高,即便是青雲觀觀主雲上道人,也不敢隨意傷它,更別說取它的血了。”


    南宮美驕聞言,頓時滿臉憂愁道:“令狐前輩,那我們這次,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令狐清竹沉默了一下,道:“想別的辦法吧,或者換一味藥。”


    隨即她突然又看向洛青舟問道:“你不是說,要為你家娘子求藥嗎?你家娘子是誰?不是南宮郡主嗎?”


    洛青舟:“……”


    南宮美驕代答道:“是我妹妹。我妹妹早就嫁給他了,是他正妻。”


    令狐清竹愣了一下,目光懷疑地看著兩人:“所以,南宮郡主也準備嫁給他,做他的妾?”


    南宮美驕一臉微笑:“是啊,有問題嗎?”


    令狐清竹蹙了蹙眉頭,沒有再說話。


    洛青舟正要化解尷尬時,她突然又問道:“你那個劍法很厲害的娘子,又是誰?”


    此話一出,南宮美驕的目光,也看向了某人。


    洛青舟臉色僵了僵,隻得硬著頭皮道:“妾。”


    令狐清竹眸中露出了一抹譏諷:“你家到底有幾個娘子?三妻四妾,還是妻妾成群?”


    南宮美驕的指尖,再次陷入了某人的肉裏,也目光冷冷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洛青舟抬頭看著天空道:“你們看,雪下大了,我們快上山吧。”


    令狐清竹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方澹澹地道:“如果你們還是為了朱厭血而上山的話,我勸你們不用浪費力氣和時間。你們這樣上去,隻怕連青雲觀的管事都見不到。”


    說完,打著青色油紙傘,走在了前麵。


    洛青舟正要跟上去,南宮美驕突然一腳踩在了他的腳上,俏臉冰冷地瞪著他道:“你們不對勁兒!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洛青舟解釋道:“她之前差點成了我的師父,然後又變成了我的師叔。她是我的長輩,我們能有什麽關係?”


    南宮美驕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


    洛青舟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臉蛋兒,低聲道:“郡主,有外人在,溫柔點,我們先去辦正事。”


    南宮美驕又對著他的腰狠狠擰了一下,瞪著他道:“你說我不溫柔?誰讓你親我了?”


    洛青舟道:“郡主,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親了。”


    南宮美驕繼續瞪著他。


    洛青舟又道:“我那下次趁郡主心情好的時候再親。”


    南宮美驕冷哼一聲,這才鬆開腳,目光冷冷地看向了上麵的青色身影,警告道:“你要是敢跟她有什麽不三不四的關係,我就把你閹了!”


    洛青舟道:“郡主放心,我永遠都會為郡主保持冰清玉潔的身子,誰都別想把我弄髒。”


    “嘁,惡心!你早就都髒的發臭了!”


    南宮美驕撇了撇嘴,向上走去。


    洛青舟牽著她的手,心頭暗暗歎氣,隻能寄希望於嬋嬋,把那位令狐師叔徹底打敗,讓她不敢再出現了。


    家裏已經一團糟,再來一個師父師叔姑姑,他真受不了。


    兩人跟在令狐清竹的後麵,很快上了山,來到了青雲觀的山門前。


    兩名年輕的道士,手持拂塵,從門口出來,恭敬行禮道:“各位客人,今日是來上香,還是來訪友?”


    令狐清竹神情澹澹地道:“我與貴觀水雲前輩有約,今日特來拜訪她。”


    兩名年輕道士一聽,仔細看了她一眼,立刻低頭恭敬道:“原來是淩霄宗的令狐峰主,水雲師叔早已吩咐過,令狐峰主來了,可以直接去觀雲房找她。”


    說罷,恭敬讓開。


    令狐清竹進了門,又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後麵。


    此時,那兩名年輕道士又開口詢問洛青舟和南宮美驕兩人。


    南宮美驕直接學著令狐清竹的語氣,澹澹地道:“我們與貴觀觀主雲上道長有約,今日特來拜訪他。”


    令狐清竹蹙起了眉頭。


    那兩名年輕道士,則是聞言一愣,又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隨即低頭恭敬道:“兩位客人,實在抱歉,我家觀主今日在閉關,不便見客。兩位若是上香,可從旁邊側門進去。”


    這時,令狐清竹突然開口道:“讓他們進來吧,他們是跟我一起的。”


    兩名年輕道士一聽,立刻讓到了一邊。


    洛青舟心頭暗暗焦急,隻想她快些離開,自己好揭開麵具,變成洛青舟,不然今日可能沒法見到雲上道人,更別說去取朱厭血了。


    南宮美驕直接牽著他,走了進去,臉上露出了笑容,道:“多謝令狐前輩,前輩可以帶我們去見雲上道人嗎?我們想跟他聊聊。”


    令狐清竹看了門口的兩名年輕道士一眼,沒有回答,低聲道:“跟我進去。”


    兩人跟在她的身後,進了觀中。


    觀中古樹高聳入雲,建築古老簡陋,青石板上已有了許多裂紋,一些房屋已經破敗,卻並沒有修繕。


    路上人很少。


    令狐清竹走到一棵大樹下,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們道:“我也沒法見到雲上道人,我隻能帶你們去見一見水雲前輩,你們可以跟她說一聲,但她不管事,沒法做主。”


    南宮美驕道:“多謝前輩,那我們就去找水雲前輩試一試吧。”


    洛青舟捏了一下她的手心,示意她別鬧。


    南宮美驕轉過頭看著他道:“楚飛揚,你家師叔對你這麽好,你以後可要好好報答她。”


    洛青舟沒有吭聲。


    令狐清竹帶著兩人,穿過走廊,去了後麵的小院,很快來到了觀雲房。


    小院裏,有道士正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三人來到門口,屋裏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


    清掃著落葉的道士,開口道:“客人稍等,水雲師叔正在屋裏與清幽師叔論道。”


    “清幽師叔?”


    洛青舟心頭一動,腦海裏浮現出那名身穿道袍,手持拂塵,腰間別著一根竹笛的中年道姑身影來。


    令狐清竹在門口安靜等待著。


    不多時。


    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


    兩名中年道姑出現在門口。


    一人身材削瘦,手持拂塵,神情澹澹,正是當初引著洛青舟幾人上山的清幽道人。


    另一人身材高挑,雙手空空,目光溫潤,但其中仿佛有劍意閃爍,正是令狐清竹今日前來拜訪的水雲道人。


    水雲道人看到令狐清竹,頓時笑道:“清竹,快進來吧。”


    隨即目光又看向了她身後的兩人。


    令狐清竹正要介紹時,一旁的清幽道人,突然看著南宮美驕,目光一亮,道:“你一個人來的?”


    南宮美驕沒有回答拱手道:“清幽道長,不知今日,觀主可在?”


    清幽道人點頭道:“觀主在後山修煉,你若要見,我帶你去就是。不過那朱厭血,隻怕你一個人沒法取走。”


    南宮美驕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們先去見見觀主。”


    清幽道人並未多問,走下台階道:“走吧,我帶你去後山。”


    南宮美驕牽著洛青舟,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幾步後,又轉過頭揮手道:“令狐前輩,我們先去見觀主了,待會兒還要去取朱厭血,可能耽擱的時間有些久。前輩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不用等我們的。”


    令狐清竹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們。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後,她方疑惑問道:“水雲前輩,她之前來過?”


    水雲道人搖了搖頭,微微蹙眉道:“我也不知。我也在奇怪,清幽師姐怎麽對他們那麽客氣,怎麽直接就帶他們去見觀主了。至於朱厭血,就更奇怪了,觀主怎麽會答應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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