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罷。


    洛青舟正要隨著秦二小姐離開時,被宋如月喊住:“青舟,你先等會兒,我有話問你。”


    洛青舟留了下來。


    秦大小姐,秦二小姐,還有留在這裏過夜的南宮美驕,都離開了。


    秦文政也離開了。


    丫鬟下人們,收拾完了桌子,也都退下了。


    梅兒關上了門,也退了出去。


    飯廳裏,就剩下了洛青舟和宋如月兩個人。


    洛青舟見她蹙著眉頭,憂心忡忡,暗暗猜測,應該是關於秦大小姐的事情。


    果不其然。


    宋如月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問道:“青舟,你當初跟蒹葭成親後,碰過她嗎?”


    洛青舟低頭道:“沒有。”


    宋如月盯著他的眼睛道:“一直都沒有碰過嗎?”


    洛青舟搖了搖頭。


    宋如月又問道:“手呢?伱連她手都沒有碰過嗎?”


    洛青舟再次搖了搖頭。


    宋如月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道:“是她不讓你碰,還是你沒有主動去碰過?”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都有。”


    宋如月張了張嘴,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你平時去給她請安,她讓你靠近嗎?”


    洛青舟道:“我跟大小姐之間一直相敬如賓,大小姐性格冰冷,很少說話,我也沒敢靠近過。”


    宋如月低下頭,呆了半晌,臉色難看地問道:“青舟,你覺得蒹葭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男子?”


    洛青舟想了一下,看向她道:“嶽母,這件事我也沒法確定。不過,如果大小姐真的取向有問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您也不用太擔心。這件事我們就當不知道,也不會有人外傳的,讓大小姐在秦府生活一輩子,我覺得挺好的,沒必要非要讓她嫁人。”


    宋如月聞言,眯了眯眸子,盯著他道:“為何挺好的?”


    洛青舟拱手道:“有您陪著,有二小姐,有百靈和夏嬋陪著,這麽多人關心她,總比她嫁出去,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要好,不是嗎?”


    宋如月眯著眸子道:“我可以給她再招一個贅婿。”


    洛青舟看著她,與她目光對視道:“當然可以,可是嶽母大人之前不是試了嗎?大小姐根本就沒有反應,說明這件事行不通。人活一世,無非是快樂二字,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快樂地活著。既然大小姐不喜歡,嶽母大人又何必勉強呢?我覺得尊重大小姐的想法,讓她有自己的自由,快樂地活著,比什麽都要好。”


    宋如月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覺得,她現在快樂嗎?”


    洛青舟道:“隻要不痛苦,那就是快樂的。平平淡淡,簡簡單單,比什麽都好。我覺得大小姐應該喜歡這樣平靜的日子,太熱鬧,反而會讓她無所適從,從每次喊她出來一起吃飯就可以看出,她喜歡一個人待著,不喜歡跟人交流。”


    宋如月歎了一口氣,道:“可是這樣,我看著心疼啊。那丫頭明明有這麽多家人愛著她,可還是那般孤孤單單,不跟人說話,看著讓人難受。”


    洛青舟道:“二小姐最近經常過去陪大小姐說話,嶽母可以問二小姐,或許她知道一些情況。”


    宋如月又唉聲歎氣了一會兒,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到時候問問微墨。青舟,你那麽會講故事,以後可以經常過去給蒹葭講講故事聽,不管她愛不愛聽,你去講故事,總能讓她身邊熱鬧一些。雖然你與她已經和離了,但畢竟曾經拜過堂,成過親,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能怪她,不能對她太冷漠。”


    洛青舟道:“我會經常過去的。”


    宋如月又歎了一口氣,方道:“好吧,你先回去吧,我再一個人想一會兒。”


    洛青舟低頭拱手道:“那青舟先告退了,嶽母大人早些休息,別太勞累了。”


    宋如月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你也是,讀書別太勞累了,嶽母有時間的話,再給你熬雞湯喝。”


    洛青舟道一聲謝,退了出去。


    回到梅香小園。


    珠兒正在庭院裏練習著飛刀,見他回來,連忙道:“姑爺,暫時不能進去哦。小姐和美驕郡主正在房間洗澡呢。”


    洛青舟看了一眼關閉的窗戶,道:“在一起洗?”


    珠兒點頭道:“是啊,在一個浴桶呢。”


    隨即眨了眨眼睛,低聲道:“怎麽,姑爺也想去一起洗嗎?”


    洛青舟立刻正色道:“別胡說,那我先去別處轉轉。”


    秋兒連忙從屋裏出來道:“姑爺,你要洗澡嗎?可以去小蝶的房間洗。”


    洛青舟道:“我待會兒再回來洗。”


    說完,轉身出了門。


    猶豫了一會兒,他向著靈蟬月宮走去。


    他決定去看看情況,如果能從百靈和夏嬋那裏打聽一些事情出來,自然更好。


    嶽母大人那麽擔心,他得為她分一些憂。


    心頭想著事情,他剛走到小院門口,突然聽到小院裏傳來了百靈清脆的說話聲:“嬋嬋,小姐這兩天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因為姑爺沒來給我們講故事的原因?”


    夏嬋沒有回答。


    洛青舟又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方抬手敲了敲門。


    百靈立刻跑過來開門,看到他後頓時生氣道:“姑爺,你好久都沒有給我們講故事了呢,小姐都生氣了。”


    洛青舟進了小院,左右看了一眼,疑惑道:“嬋嬋呢?”


    百靈頓時哼道:“嬋嬋在後麵練劍呢,姑爺不會又想把嬋嬋拐騙走吧?”


    洛青舟疑惑道:“我剛剛在外麵,不是聽到你跟嬋嬋在說話嗎?”


    百靈立刻撅嘴道:“好啊姑爺,你竟然偷聽人家說話,哼,枉為讀書人!”


    隨即得意道:“人家剛剛在自言自語呢。”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靠近她,低聲問道:“百靈,我問你一件事。”


    百靈立刻警惕後退,雙臂抱胸道:“姑爺,不準瑟瑟哦。”


    洛青舟道:“不瑟瑟,我隻問你一件事情。”


    百靈一聽,轉身就走,哼道:“才不要告訴你。”


    洛青舟看著她一步三回頭的粉色背影,歎了一口氣,隻得無奈地追上她,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走向了屋裏。


    百靈立刻掙紮起來:“姑爺,不要……不要……”


    洛青舟抱著她,進了她的房間,關上了房門,然後把她放在了床上,低聲問道:“大小姐真的不喜歡男子?”


    百靈躺在那裏,緊緊閉著小嘴,一聲不吭。


    洛青舟隻得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小嘴。


    百靈掙紮了一會兒,身子開始發軟,不再動彈。


    片刻後。


    洛青舟鬆開她,低聲道:“不是我要問的,是夫人想知道。夫人很擔心大小姐,估計今晚連覺都睡不好。”


    百靈嘴唇濕潤,雙眸迷離地看了他一會兒,方嬌聲道:“我也不知道,小姐又沒有跟我說。”


    洛青舟壓在她的身子上,又低聲問道:“大小姐平時洗澡時,是你在伺候嗎?”


    百靈立刻警惕地看著他道:“姑爺,你想幹嘛?人家是不會告訴你小姐的身材的。”


    洛青舟又親吻了一下她粉嫩的小嘴,道:“大小姐如果喜歡女子的話,你伺候洗澡時,她應該會害羞,或者會有其他異樣的表現和情緒,你注意到了嗎?”


    百靈緊閉著嘴巴,雙眸水汪汪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洛青舟又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不開口,道:“那我們來玩會兒兔兔。”


    百靈一聽,立刻道:“姑爺,大寶和二寶可以還給我和嬋嬋了嗎?我想兔兔了,你……唔……”


    不待她說完,洛青舟又吻住了她的小嘴,然後緩緩地把兔兔拿了出來,一個人玩著。


    許久之後,方鬆開她道:“說。”


    百靈滿臉羞紅,喘息著道:“人家……人家沒有看到……小姐洗澡時,不讓別人進去……”


    洛青舟又問道:“那大小姐平時對你,對嬋嬋,都很正常嗎?”


    百靈道:“嗯……”


    洛青舟心頭疑惑。


    百靈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弱弱地哀求道:“姑爺,不要……不要欺負人家的兔兔……好不好?”


    洛青舟又道:“我每次見大小姐時,都見她在發呆,我想知道,她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百靈沉默了一下,方蹙眉道:“小姐的腦子,可能有些問題,連十個數都數不清呢,所以總是喜歡一個人發呆……”


    洛青舟聞言,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方鬆開了她懷裏的兔兔,站起身道:“我去後花園看看大小姐。”


    走到門口時。


    他又把大寶拿了出來,扔到了床上,道:“百靈,你那隻兔兔,比大寶可要可愛多了,而且還不會咬人,快收好,小心大寶咬它。”


    說完,出了房間。


    百靈呆了一會兒,看著床上大寶虎視眈眈的眼睛,立刻把自己的兔兔收了起來,握著小粉拳道:“大寶,你可不能學壞姑爺學哦,你不能欺負它。”


    大寶仿佛聽懂了一般,一蹦一跳,鑽進了她的懷裏,在她胸口磨蹭了幾下,眯起了眸子,打起了呼嚕。


    百靈撫摸著它雪白的皮毛,撅嘴嘀咕道:“大寶才不會咬它呢,明明是壞姑爺想咬,哼。”


    後花園中。


    寒風凜冽,雪花緩緩飄落。


    一襲淡綠衣裙的少女,正在風雪中練著劍,速度越來越快,幾乎看不到了她那單薄的身影。


    而在涼亭裏。


    一襲白裙,披著雪白狐裘的秦大小姐,則安靜地坐在那裏,正看著欄杆外的雪花發呆。


    洛青舟在遠處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方走了過去,進了亭子裏,拱了拱手,輕聲道:“大小姐。”


    秦蒹葭回過神來,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了他。


    洛青舟與她目光對視,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無瑕的容顏,怔了怔,輕聲問道:“大小姐要聽故事嗎?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


    他決定用這個淒美的愛情故事試探一下。


    秦大小姐安靜地看著他,美到極致的臉頰上,依舊看不出其他情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其實我不是不喜歡男子……”


    此話一出,洛青舟頓時一愣,呆了呆,問道:“那大小姐今晚吃飯時,說……”


    秦大小姐依舊安靜地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裏,仿佛有流光在閃動。


    她又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淡淡地道:“我隻是不喜歡……花心的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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