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月光如水。


    月白身影看了靈蟬月宮一眼,正要離開時,洛青舟突然問道:“月姐姐,你有沒有發現,那裏有陣法?”


    月白身影頓了頓,轉過頭看著他道:“哪裏?”


    洛青舟指了指靈蟬月宮小院,目光閃爍道:“從我第一次神魂出竅時,就感覺那裏不對勁。直到現在,我依舊看不清裏麵。月姐姐,你可以看清嗎?”


    月白身影澹澹地道:“你修為不夠。”


    洛青舟看著那裏道:“那月姐姐可以看出來,那裏布置了什麽陣法嗎?還有靈蟬月宮的三個人,月姐姐可以看出什麽嗎?”


    月白身影看著他道:“你在懷疑什麽?”


    洛青舟看著那裏後花園的位置,道:“我總覺得,那裏隱藏著什麽秘密。秦大小姐……就是我大姨子,我每次見到她,總感覺看不透她,總覺得……”


    月白身影的目光,也看向那裏,道:“她神魂受損了,身體曾經也應該受到了創傷,她雖然很漂亮,但是卻是那裏最普通的一個。”


    洛青舟收回目光,看向她道:“月姐姐果然好厲害,她曾經失蹤了幾年,在外麵應該受到了不少傷害。月姐姐覺得,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嗎?”


    月白身影道:“是。不過她那兩個侍女,很不簡單。”


    洛青舟目光一閃,道:“那月姐姐覺得,那兩個之中,哪個最不簡單?”


    月白身影澹澹地道:“用劍的,天賦極高,而且神魂純淨,一心悟劍,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至於另一個……我看不透。”


    頓了頓,又道:“你之所以每次去哪裏,覺得那裏很神秘,應該就是因為她。她看著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但是,她在那裏,仿佛一個陣眼,讓那裏變的朦朦朧朧,誰都看不清晰。”


    洛青舟眯了眯眸子,道:“果然,我就覺得,那丫頭很不簡單。不過我幾次試探,都是無功而返。還有……”


    他頓了頓,道:“我有些疑惑,為何她們兩個這麽厲害,會心甘情願地做我家大姨子的侍女呢?”


    月白身影看著那邊的院落,道:“也許在她們小時候,她救過她們。又或者,她們兩個,可憐她。”


    洛青舟看著她道:“月姐姐的猜測,應該是對的。因為據我所知,我那位大姨子,曾經的確救過其中一個,而且還是對方很小最無助的時候。”


    月白身影看向他道:“你對你家大姨子和她身邊的人這麽關注,是真的別有居心嗎?”


    洛青舟苦笑一聲,道:“月姐姐有所不知,我對那位大姨子其實並沒有任何企圖,但對於她身邊的兩個侍女……其中一個,當初我第一次成親洞房時……”


    “我不想聽這些。”


    月白身影打斷了他的話,道:“這都是你的家事,跟我無關。”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說下去。


    同時,心頭暗暗滴咕著,不是你先提起的嘛,就隻準你說,不準我開口?霸道的女人……


    月白身影又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要走了。”


    洛青舟道:“哦。”


    月白身影看著他道:“你是不是心裏盼著我趕快走?”


    洛青舟立刻道:“沒有,我其實想讓月姐姐多待一會兒的。”


    月白身影道:“可是你並沒有說。”


    洛青舟連忙道:“月姐姐,多待一會兒吧,天還沒有亮,等天亮了再走吧。”


    “敷衍。”


    月白身影冷冷地說了一句,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洛青舟抬起頭,望向夜空,怔了一會兒,目光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靈蟬月宮。


    算了,還是不試探了,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吧。那丫頭那麽好欺負,萬一發現她是個扮豬吃虎的可怕高手,那就麻煩了,那以後都不敢欺負她了,說不定以後還要被她欺負……


    至於大小姐,哎,可憐……神魂和身子皆受損,不知道他的靈液,對她是否有用,明晚騙她吃幾滴試試……


    這般想了一會兒,他剛要進屋,突然看到下麵的走廊上,露出了一片澹綠色的衣角。


    “嬋嬋以為我修煉累了,在這裏睡著了,所以就在外麵守著我……”


    他心頭淌過一道暖流,又是憐惜,又是感動。


    這天寒地凍的,小丫頭一直站在那裏,冷不冷啊。


    他立刻穿透屋頂,進了屋裏,神魂歸竅,隨即下了床,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窗前。


    “吱呀……”


    他突然打開了窗戶,掠了出去,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正要逃跑的身影,隨即直接把她抱起來,掠進了屋裏。


    “吱呀……”


    窗戶很快又關閉上。


    整個過程快速絕倫,夏嬋剛剛還在發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這時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擄進了屋裏,抱在了懷裏。


    “放,放了我……”


    她在他懷裏掙紮著,小臉冰冷,小手冰冷,身子也冰涼涼的。


    洛青舟抱著她,走到了床前,把她放在了床上,道:“嬋嬋,別掙紮了,姑爺給你暖身子。”


    “不,不要……”


    夏嬋一下子坐了起來,又被他按了下去。


    洛青舟幫她脫掉了鞋襪,又快速解開了她的衣帶,幫她脫掉了冰涼的外衣,隨即把她塞進了被子裏。


    夏嬋正要鑽出來,他立刻道:“再不聽話,打屁股!”


    說著,自己也快速脫掉了衣服鞋襪,上了床,鑽進了被子裏,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夏嬋又掙紮了幾下,方漸漸溫順下來,紅著小臉,撅著小嘴道:“壞,壞蛋……”


    洛青舟掰開她的小手,把她的劍從被子裏抽了出來,扔在了床下,命令道:“叫青舟哥哥。”


    “哼。”


    “你叫不叫?我要咬了?”


    “不,不咬……青,青舟哥哥……”


    “乖。”


    洛青舟抱緊了她,揉搓著她冰冷的小手,心疼道:“傻丫頭,這麽冷的天,站在外麵挨凍幹嘛?姑爺這麽厲害,根本就不需要你保護,下次別再犯傻了,知道嗎?”


    夏嬋臉頰體貼在他的懷裏,沒有吭聲。


    洛青舟又道:“你不是會一字馬嗎?把腳腳放在姑爺的懷裏,姑爺也幫你揉揉。”


    “哼……”


    “拿不拿?我要咬了?”


    “不,不咬……”


    洛青舟的懷裏,很快多了一隻冰涼嬌嫩的腳腳。


    “笨丫頭,就不知道在屋裏守著嗎?站在走廊幹嘛?當木樁嗎?蠢死了。”


    洛青舟一邊柔聲責罵著,一邊溫柔地幫她揉搓著。


    夏嬋冰涼的小臉貼在他的脖子裏,撅著小嘴,眸中淚光盈盈,不知道是被他罵的,還是被感動的。


    “對了嬋嬋,問你件事。那個,百靈練過武嗎?”


    洛青舟還是忍不住心頭的好奇,小聲問道。


    夏嬋聞言怔了一會兒,方道:“我,我也,不知。”


    洛青舟把她的小臉掰了上來,與她目光對視,道:“你每天與她待在一起,你怎麽會不知道?嬋嬋,你從來不騙人的,更不會欺騙姑爺,可以告訴姑爺實話嗎?”


    夏嬋雙眸淚光閃閃,楚楚可憐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沒,沒騙人……”


    洛青舟蹙了蹙眉頭,心頭暗暗驚訝,百靈那丫頭就這麽能裝?連嬋嬋都不知道?


    “嬋嬋,你真的沒有看過她練武?”


    “沒,沒有。”


    “那她每天在家除了采花,煉藥以外,還做什麽了?”


    “唱,唱歌……”


    “還有呢?”


    “玩……”


    “還有呢?”


    “不,不知道……”


    洛青舟陷入了沉思。


    那丫頭每天看起來的確是閑得無聊,根本就不像偷偷修煉和刻苦修煉的性子,莫非天生高人?


    也有這個可能。


    算了,不想她了,管她如何,反正他可以隨便欺負她就行了。


    這時,夏嬋突然弱弱地開口道:“百靈,她,她喜歡,你……”


    洛青舟沉吟了一下,道:“嬋嬋,別信她。百靈那丫頭,姑爺對她的感覺很奇怪,總覺得有時候離她很近,有時候又很遠,反正就是看不透她,每次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說實話,姑爺從未對別人有過這種感覺。”


    夏嬋怔了怔,道:“她,她調皮……”


    洛青舟看著她笑道:“嬋嬋,那你呢?你調皮嗎?”


    夏嬋垂下長長的睫毛,羞澀地道:“嬋嬋,才不,調皮呢。”


    洛青舟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盯著她嬌羞俏麗的臉蛋兒又看了一會兒,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小嘴,道:“嬋嬋,你說哦。”


    夏嬋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小嘴微張:“哦……”


    “嗯。”


    洛青舟又親吻了她幾口,然後一拉被子,把兩人都蓋了起來。


    被子裏的少女,頓時一僵。


    窗外,銀月如鉤,冰冷似水。


    相隔不遠處的靈蟬月宮。


    百靈堆好了雪人,又很認真地修飾了一番,方撫摸著雪人的臉頰,低聲喃喃地道:“姑爺,不要離開我們,永遠陪著我們……好嗎?”


    在這隻雪人的旁邊,還靠著另外三隻雪人。


    四隻雪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百靈突然轉過頭,看向了身後。


    秦大小姐一襲雪白衣裙,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正看著她剛堆好的雪人,絕美無瑕的容顏上,看不出其他情緒。


    百靈低聲道:“小姐,不要……不要推倒姑爺,好嗎?”


    秦大小姐看著眼前的四個雪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百靈又小聲加了一句:“姑爺身子弱,不要推到在地上,地上冰……要推倒,就推倒在軟軟的床上吧……”


    “駕!”


    京都城外,狹窄而濕滑的泥濘小路上,有人騎著馬兒,正快速向著城門處奔跑著。


    “啪!啪!啪!”


    騎馬的人,或許有急事,正一手抓著馬尾,一手在拍打著馬屁股。


    馬兒似乎已經奔跑了很久,正喘著氣,嘴裏發出了哀鳴聲,可是依舊被壓榨著最後的一絲力氣。


    天亮後,城門終於開啟。


    馬上的人突然大吼一聲,飛進了城門。


    而他胯下的馬兒,則四肢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久久不起……


    小巷裏,很快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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