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秦家眾人各自散去,洛青舟扶著秦二小姐,回到了梅香小園。


    兩人洗漱完,上了床。


    洛青舟直接拿出了傳訊寶牒,給秦二小姐看上麵郡主發來的消息。


    “陛下讓我進宮侍寢……”


    雖然有些羞恥和羞愧,但他還是給秦二小姐看了。


    他與秦二小姐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即便是月姐姐的事情,他也全部告訴了她。


    秦二小姐認真地翻看完,微微蹙起眉頭:“青舟哥哥的身子,會不會受不住?”


    洛青舟嘴角一抽,不知該怎麽回答。


    秦二小姐輕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青舟哥哥真好,真辛苦,明明那麽厲害,卻為了我們秦家,還要委曲求全卑躬屈膝地去伺候別人,心裏和身子一定很難受吧?微墨好心疼。”


    洛青舟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沒事,忍忍就過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苦算什麽……啊!微墨,你掐我幹嘛?”


    “哼哼,得了便宜還賣乖……還忍忍就過去了,還大丈夫能屈能伸……青舟哥哥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秦二小姐一臉幽怨,撅起了小嘴。


    洛青舟沒敢再吭聲。


    安靜片刻,秦二小姐突然又道:“青舟哥哥今晚那般頂撞陛下,是因為姐姐嗎?”


    洛青舟道:“不是。”


    秦二小姐道:“是因為陛下在這裏耀武揚威,青舟哥哥生氣了?”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我隻是覺得,曾經別人逼迫她,現在她身在高位,又逼迫別人,不太好。她是女子,應該為天下女子做主,至少,該讓天下女子婚姻自由,有自己選擇自己終身大事的權利,而不是靠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二小姐清澈無邪的眸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青舟哥哥說的對,那樣的話,美驕姐,雪衣姐,龍兒姑娘,師叔,等等等等等,都可以自由選擇青舟哥哥了,誰也沒法阻攔了,對嗎?”


    洛青舟:“……”


    秦二小姐故意裝作思考了一下,道:“哦,忘了,還有青舟哥哥最喜歡的月姐姐呢。”


    洛青舟僵了一下,道:“別胡說,我當時說那番話,真的有感而發,並沒有任何私心。”


    秦二小姐突然靠近了他,與他臉貼著臉,輕聲道:“對了,青舟哥哥,時間還早,跟月姐姐聊聊天唄,微墨喜歡看你們聊天。”


    洛青舟頓時忍不住吐槽:“從未見過你這麽嚴於綠己的娘子。”


    秦二小姐笑道:“雖然青舟哥哥嘴裏這般說,但微墨知道,青舟哥哥心裏別提多高興,多慶幸了,是不是?”


    隨即又催促道:“青舟哥哥,快跟月姐姐聊天吧。待會兒你還要進宮伺候陛下呢,就讓微墨開心一下嘛。”


    洛青舟瞥了她一眼,發現她是真的迫不及待,隻得拿出了傳訊寶牒,給月姐姐發了一條消息:【月姐姐,今晚我有事,就不去修煉了】


    片刻後,消息回複過來:【隨便】


    洛青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了。


    秦二小姐立刻拿著他的手指,幫他回複道:【月姐姐,你如果很想讓我去的話,我就去】


    不待洛青舟刪除,她立刻點擊發送了出去,輕聲道:“青舟哥哥,別怕,月姐姐不會吃了你的。你今晚麵對女皇陛下時,膽子不是那麽大嗎?”


    洛青舟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那不一樣。”


    秦二小姐道:“怎麽不一樣了?陛下不會真的殺你,難道月姐姐就會了?”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當然不會,不過,從認識月姐姐開始,她都一直……”


    秦二小姐看著他道:“所以,青舟哥哥才更要主動一些,這樣才能幫她改變啊。”


    洛青舟歎了一口氣,神色複雜道:“不是我不主動,而是我清楚,她沒法改變,除非……她放棄那種功法,半途而廢。她既然選擇了那條路,我又有什麽資格逼著她半途而廢呢?她付出了那麽多,又幫了我那麽多,我除了尊重她的選擇,盡力幫助她實現她的願望以外,最多,也就是隨口勸說一下,哪裏還敢有太過分的想法。”


    秦二小姐沉默了一下,道:“她真的想要長生嗎?”


    洛青舟道:“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他又道:“微墨,這個世界其實很大,我們站在這裏,看到的隻是一小片天空,所以有些事情,我們想不明白。月姐姐不一樣,她曾經看過更大的天空,見識過更精彩的世界,所以,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該尊重她的想法。或許,她的想法才是正確的,而我們自以為正確的想法,其實是很幼稚的……”


    秦二小姐沉默下來,沒有再說話。


    這時,消息終於回複過來:【你有時間嗎?】


    被子裏,夫妻兩人麵麵相覷。


    秦二小姐突然道:“青舟哥哥,月姐姐會不會知道你今晚要去做什麽?”


    洛青舟僵了僵:“應該不會吧……”


    這時,龍兒突然發來了消息:【公子,龍兒已經來內城了。護城河那裏龍兒去看過了,龍兒不太喜歡,而且距離城牆很近,不太安全。龍兒準備去東湖,姐姐說那裏挺好。姐姐在那裏等著我呢,公子要一起去嗎?】


    洛青舟回複道:【我今晚還有事,就不去了。既然月姐姐說那裏挺好,那你就去那裏吧,我明晚去找你】


    他想了想,又給月姐姐回複了消息:【月姐姐,那我晚點過去】


    秦二小姐又忍不住道:“青舟哥哥好忙,好辛苦……”


    洛青舟歎氣道:“誰說不是呢,嘶……又掐我……”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


    秦二小姐身子弱,今日又一直在書店給南宮雪衣講故事,沒有午休,所以很快就困了。


    還未到淩晨,她就已經睡著了。


    洛青舟又抱著她想了一會兒事情,方悄然下了床,過去打開了窗戶。


    庭院中,月光如霜。


    珠兒正一個人站在那裏,手持飛刀,雙眼緊閉,似乎在利用內力釋放的氣息,感知著什麽。


    “啪!”


    她忽地小手一揚,飛刀疾射而出,正中牆角的靶心。


    而她的雙眼,自始至終都緊閉著。


    洛青舟沒有打擾她,悄無聲息地掠上屋頂,看向了四周的房屋街道。


    仔細搜查了一會兒,見無異常後,他飄落在了外麵的小巷裏。


    很快,他來到了玉春樓對麵的街道。


    此時的玉春樓,依舊燈火輝煌,二樓的閣樓上,依舊有身披薄紗的妙曼身影在跳著舞,吸引著客人。


    一陣陣悠揚的琴聲,以及美妙的歌聲,混合著客人的喝彩聲,從樓裏傳出。


    有些房間的窗戶,故意用薄紗裝飾,裏麵亮著燈光,倒映著男女的身影,從樓下可以模湖地看到屋裏的人正在打架。


    有的客人故意把窗戶打開了一些,可以看到一雙雪白的小腳在窗台上晃動著鍛煉身體。


    洛青舟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正月十二,明天十三,後天十四。


    大後天……


    這件事,他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這玉春樓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進去闖一闖!


    當然,還有開國候府。


    眼看時候不早了,他沒敢再耽擱,立刻拿出玉鼠,沉入了地底,在地底快速穿行,很快便進了皇城。


    一路暢通無阻。


    當他來到瑤華宮時,郡主剛好發來了消息:【還沒去嗎?陛下又給我發消息了,說你再不去,她就要派人去接你了】


    洛青舟連忙收起傳訊寶牒,直接從地底上去,進了房間。


    房間裏,燃著暖爐,點著熏香。


    燭台上,幾隻紅燭似乎剛點燃,正在無聲地燃燒著。


    靠著牆壁的軟塌上,一襲火紅衣裙的少女,正身姿迷人地斜躺在那裏,一手托著臉頰,一手在翻著榻上的書籍。


    寬大的紅裙,並不能遮掩她那妙曼婀娜的身段,從上向下,凸凹起伏,弧線誘人。


    高聳的峰巒,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臀部,修長而筆直的美腿……


    當然,裙擺下,還有一雙穿著羅襪的少女玉足,纖秀可人……


    此刻的女王陛下,難得的安靜迷人。


    洛青舟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時,她突然語氣慵懶地開口道:“朕累了,過來,幫朕捏捏身子。”


    洛青舟脫掉鞋子,走了過去。


    南宮火月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冷聲問道:“昨晚去哪兒了?”


    洛青舟平靜道:“回家了。”


    南宮火月眯了眯眸子,道:“回家?這裏難道不是你的家?”


    洛青舟低著頭,沒有說話。


    南宮火月又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腳,輕輕踢了他一下,道:“先從腳捏。”


    隨即又道:“可以把羅襪脫掉。”


    洛青舟沒有說話,也沒有脫,輕輕捏了起來。


    南宮火月頓時“嘶”了一聲,蹙起眉頭瞪了他一眼:“疼……能不能輕點?”


    隨即又冷哼警告道:“若是你今晚再像洞房那晚那般粗魯,小心你的腦袋!”


    洛青舟忍不住道:“陛下,洞房那晚,臣已經很溫柔了。臣先伺候您了半個時辰,是您自己開口後,臣才……”


    “你閉嘴!”


    南宮火月頓時柳眉一豎,惱羞成怒道:“朕讓你說話了嗎?多嘴多舌,舌頭給你割了!”


    洛青舟低著頭,繼續捏腳,道:“割了也好,那樣的話,臣也不用……”


    “月舞!把他舌頭割了!現在!立刻!”


    “是,陛下!”


    月舞在門外答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進來。


    洛青舟適時認錯:“陛下,臣不說就是了。”


    南宮火月臉頰滾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突然縮回腳,從榻上下來,快步走向了裏屋,冷聲道:“今晚你就在榻上睡,別想上朕的床!”


    洛青舟恭敬道:“臣領命!”


    說罷,直接上了榻,在她剛剛躺著的地方躺了下來,隨手翻看著她剛剛看的書籍。


    “咦?煉丹基礎手冊?”


    他看著封麵上的名字,愣了一下,翻開了書。


    “過來!”


    僅僅隻過了片刻時間,裏屋便傳來了女皇陛下壓抑著怒氣的命令聲。


    洛青舟倒是很痛快,沒有再故意撩撥她的怒氣,直接拿著書,進了裏屋,道:“陛下,這本書是送給臣的?”


    女皇陛下滿臉怒氣地瞪著他,沒有回答。


    過了片刻,她突然拿出了一塊玉石,冷聲道:“你應該也有吧?碰一下。以後朕可以直接找你,不用再找其他女人通知你了。”


    洛青舟頓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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