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對峙著,一個冷峻一個倨傲,誰也不肯輕易妥協,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被冰封。


    良久過後,封錦言菲薄的唇角忽然勾起一道幽冷的弧度,一字一頓道:“既然都是要賣,幹脆就賣給我好了。做我的女人,我幫你還債!”


    之初本以為心痛到麻木就不會再痛,可封錦言卻總是能讓她一痛再痛!


    “多謝封先生的美意,不過我不喜歡找老主顧。”


    “很好!”隨著涼薄的話音一落,捏著之初下頜的手也驀地甩開,“那我就等著看你怎麽把那一百萬還清!”


    之初緩緩垂首,沉默不語。


    她本以為他是救她於危難之中的英雄,甚至還曾有那麽一瞬間奢望過他能夠幫她徹底解決這件事,到頭來才知道,他不過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怕是他在剛接到她求救電話的那一刻,心裏就已有了打算吧?


    既然如此,之初也不想再留在這裏受他的恩惠。


    打定了主意,中午,趁著封錦言去買午餐的時候,之初便悄然離開了醫院。


    **


    走出醫院,雖已是十月,正午的陽光卻依然透著炎熱,之初隻覺得頭重腳輕,胃裏又一片空蕩,很是難受。


    漫無目的的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行走著,看著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們,心裏忽然升起濃濃的羨慕。


    他們也許正陷於各種各樣的煩惱之中,也許對自己的生活諸多抱怨,可是,至少他們有著生活目標,不管是為了解決煩惱也好,還是為了改善生活也罷,都不像她,根本不知道未來在哪裏,甚至連現在該去哪兒都不知道。


    茫無頭緒的遊蕩了一會兒,之初最終還是決定回夏家去。


    既然封錦言並沒有幫她解決高利貸的事,那高利貸的人必然還會去找夏家要錢,夏淩遠和白曼荷怎樣都好,可對於媽媽,不管她對自己如何冷漠,自己都無法拋下她不管。


    所幸仔褲口袋裏還有些錢,在附近的公車站找到回夏家的車,一上車,就發現一車子的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


    之初轉頭往車前頂上的鏡子上一看,不由得了然,嘴邊牽起慘然的笑意。


    因為昨天t恤已經被撕破了,所以她現在上身穿的還是醫院裏藍白相間的病服,如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再加上那張蒼白如雪的臉,這一車子的人恐怕都以為自己青天白日的見鬼了吧?


    之初直接無視那些人的眼神,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側頭默然看著窗外流逝的景象。


    *


    沒想到剛走到夏宅門口,就看到院子裏一片狼藉,之初心頭一緊,快步朝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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