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過出雲閣的時候,她改了主意:“水靈,先不去請安了,進去和瑛嬪聊會兒,我許久都不曾見她了。”


    水靈聞言,麵色有些猶豫:“可是賢妃娘娘那兒……”


    “放心了,賢妃娘娘大度賢良,晚些過去她也不會責怨我。”


    “可是主子,您先去請安了再過來,也不差這點兒時間的。”


    往後可還要在這院子裏住的呢,主子若是得罪了賢妃娘娘,她們這些奴才也不會好過。


    所以水靈知道自己冒犯,卻不得不勸嗉。


    月琉璃嘴角一勾,笑的有幾分不以為意:“確實不差這點兒時間,可我樂意,這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聞言水靈惶恐,忙跪在地上求饒:“奴婢知錯的,奴婢知錯。”


    口上說著知錯,心底裏卻是一肚子的怨氣,怪不得皇上要請兩個教引嬤嬤來指導她,原來真的這麽不懂規矩。


    她自個兒不懂規矩就算了,也不想想會牽連了手下的人受罪,這賢妃動了怒,自然不可能責罰月嬪,好歹她也是個嬪妃,有什麽怒氣,還不得往她們這些奴婢身上撒,這整個宮裏誰不知道賢妃雖然頂著“賢”字封號,但是虐待奴才卻是出了名的有手段。


    水靈越想越覺得倒黴,怎麽會被派來伺候這個從冷宮裏放出來的女人呢,不過這會兒她是主子,她是奴婢,她也隻能認命。


    “起吧!你甭跟著我了,回去吧!”多少還是不習慣被人跪,而且這個水靈挺囉嗦,她伸手一揮,打發了她回去,自個兒則是轉身入了出雲閣大門,輕叩門扉,喚道:“瑛嬪!暗”


    門內,可以用李清照的一首詩來形容: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這確定是嬪妃的寢宮,為何破落至此。


    從外頭看,白牆黃瓦,雕梁畫棟,倒並不異常,可是一入內,全然是另一幅景象,像個平民窟。


    家具破敗,幾件擺設用的瓷器釉色粗糙劣質,毫無章法的隨便擺放著,地麵上堆了許多的瓜子殼,如今已經是夏天,天氣稍顯炎熱,屋子裏不知什麽東西腐爛了,發出一陣陣酸臭的味道。


    大廳裏無人伺候,她喊了一聲也沒有人應。


    正要走,裏屋忽然傳來一陣細弱的咳嗽聲:“是環兒嗎?我想喝水,給我倒杯水。”


    虛弱的聲音,氣若遊絲,好像病入膏肓的病人發出來的一樣。


    月琉璃稍稍在門口停留了一瞬,然後走向桌子,倒了一杯涼水往裏屋走,裏屋比起外頭更加淩亂破落,髒衣服散了一地,家具什麽的都半舊不新油漆剝落,寬大的床榻邊,放著一張凳子,凳子上是幾盤飯菜,發出陣陣餿臭的味道,原來剛才進門聞到的異味就是這個。


    月琉璃嫌棄的屏了下呼吸,這地兒可真髒,哪裏是嬪妃的住處,貧民窟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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