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色漸漸黑沉下來了,段莫離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蹭了過來,似是累壞地枕在孟曉月腿上,打了個哈欠,噥噥的嘀咕了幾句撒嬌的話,一如往日在【離王府】裏的他們,相依相偎著。


    看著少年一如往日的小孩子氣,孟曉月淺淺柔笑,心裏有點暖和又有點複雜,蔥蔥玉指滑過少年烏黑的發絲,聲音放軟道:“阿離,你是不是困了,要困了就快些去休息。”


    “不要,我想要和月多呆一會兒?”少年懶懶地閉著眼睛,妖孽的俊顏露出一絲疲倦,似是真的累了,卻賴在孟曉月腿上不肯離去,貪婪地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薄唇上勾起饜足的笑意。


    還差一點時日,再過一點時間,月就是他的了,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想起了還躲在床底裏的姬綰,孟曉月生怕時間長會出錯亂了,隻好推著枕在腿上的少年,堅決道:“天不早了,你別累壞了身體,還是快些去休息?”纖纖玉指抵住少年郎想要開口拒絕的薄唇,先聲奪人道:“不準撒嬌?”


    薄唇上的柔軟觸感讓一直閉起雙眼的少年郎驀然睜開眼睛來了,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息間揮之不去,俊臉上泛起妖豔的紅暈,身體的某一處竟然不爭氣的起了反應,少年突然直起身來,神色古怪地看著孟曉月,斂眉深沉道:“不知為何,今夜回來,總覺得你離我很遠。好像,我一離開就會找不到你。”


    還是不夠,單單隻是這樣軟禁了月,還是不足以讓他安心下來,他想要的是更多更多,他想要月的全部?


    段莫離深沉的話語讓孟曉月臉色變了變,不敢接話。


    “可能是我太累,多慮了。你現在在驪山這裏,又還能去哪呢?”勾唇笑了笑,少年站起身來不忘在孟曉月的臉頰上偷香一下,魅惑地笑道:“月,我歇息去了。”


    送段莫離出了門,他才走了幾步,在轉彎處回頭衝孟曉月一笑,那丹鳳眼因笑意彎成月牙,亮晶晶的,滿滿的柔情。


    孟曉月下意識扯了扯嘴角,向俊美的少年郎揮了揮手?


    靜靜地看著段莫離離開的背影,孟曉月的心像是狂風中被一根繩子牽引的風箏,雖是身處漩渦之中,但總有一線可依靠的?tdkz。


    隻是那一線,卻也是最危險的?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孟曉月關上房門,便看到已經從床底裏爬了出來的姬綰,隻見她正眼神古怪地盯著自己看,不由好奇問道:“怎麽了?”


    她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怎麽姬綰的臉色突然變得這麽差了?


    “剛才阿離皇子對你撒嬌了。”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姬綰整個人都愣愣的,還未回過神來。


    那個手段狠辣,心思深沉的阿離皇子竟然也會這麽溫暖普通的一麵,卻隻在月姐姐麵前才會的一麵?


    “嗯?所以呢?”孟曉月不明白姬綰想要說什麽,阿離從以前開始就經常對她撒嬌的,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盯著孟曉月白嫩的俏臉看了良久,姬綰才有感而發道:“你和阿離皇子的相處方式,真的很與眾不同。”


    這不是一個宮女對一個皇子該有的表現和態度,他們不像是皇子也不像是宮女,應該說阿離皇子和月姐姐呆在一起的時候,皇子的身份是不存在他們之間,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隔膜,他就像是個普通的男人和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隨心所欲,愛說什麽便說什麽?


    很奇怪的相處方式,卻也……很她羨慕?


    若不是真的交了心,他們又怎麽能相處得如此自然融洽呢?


    孟曉月一直以來都是和段莫離這般相處的,對她來說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所以對姬綰的話並未深入了解,反問道:“怎麽個與眾不同法?”


    姬綰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走到門前,臨走時看了孟曉月一眼,多說了一句:“月姐姐,我想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逃得開阿離皇子的,不如,你就跟了他。”


    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月姐姐,你可知道阿離皇子專注著你時,眼神裏都繚繞著什麽,是癡迷,是愛慕,還有就是赤.裸.裸的欲望?這完全是一個男人看著一個女人的眼神,很單純,卻也很危險?


    若一個男人真的愛慘了一個女人的時候,而那個男人又是阿離皇子,那麽月姐姐就是真的跑不掉了?至少,她是這般認為的,因為阿離皇子的手段,她太清楚了,也覺得太可怕了?


    這些都是月姐姐不知道的,被阿離皇子刻意隱藏遮蓋著的事實?現在的她再也不敢妄想能得到阿離皇子的一絲寵愛,因為這份寵愛的代價太可怕了?


    留下一句讓孟曉月匪夷所思的話,姬綰便趁著夜色離去了,讓她連多問一句的時間,都沒有?


    失神地站在窗戶旁良久,直到微涼的夜風吹得孟曉月渾身冰涼,她才猛地回過神來,關上了窗口,蹬了鞋子蒙被大睡,卻是一夜的噩夢。


    夢裏不斷夢見段莫離對她的逼迫,逼她就範逼她服從?還有因她慘遭殺害的數十宮人們,血流成河的屍首,斷手斷腳的慘不忍睹?少年俊臉上的笑容,卻愈發地燦爛……冰冷,看著她,對她說:“月,你休想離開我?你敢再逃跑,我就砍掉你的手腳,讓你連爬著出去不行?”


    孟曉月‘啊’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抱著絲被在床榻上急急喘息著,滿頭大汗的,心驚膽顫?


    那一晚,孟曉月又是一夜未眠。


    段莫離在驪山華宮住了三天,便又再次離開了,那三天裏他幾乎是分分秒秒都黏在孟曉月身邊,恨不得將她綁在身上一樣?


    段莫離走後不久,小順子便拿著一個玉匣子,敲了敲孟曉月的房門,進去,行了一禮,恭謹道:“月姑娘,四皇子臨行前給你留了一禮物,吩咐奴才要親手交予你手上。”


    說著,小順子將一隻長而細狹的玉匣子雙手捧上,頭低低地等待著孟曉月接過去。


    見狀,孟曉月拿過了小順子雙手上的玉匣子,打開,一卷畫軸靜靜地放於玉匣之中,微微斂目,孟曉月拿出了玉匣子裏的畫軸,解開了繩子,將畫軸展開——


    素白的畫紙上一支梔子花開得絢爛,一少女眉目俏麗,臉容姣好,在梔子花林中睡得極熟,花瓣落了一身。描繪得極其細致,側臥枕著竹筒,唇邊似乎還有可疑的口水?


    看著畫中的畫像,孟曉月愣了一愣,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隨即才反應到,畫中的少女正是她自己本人,阿離這話是什麽時候偷偷畫下來的?她怎麽一點都不知情?


    少女春睡的畫像下方是幾行筆跡有力的字體,極其認真?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


    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


    無感我帨兮,


    無使尨也吠。


    少女細致逼真的畫像與這首詩的意境極其不搭,非常之不搭?就像有一種褻瀆某人的感覺,因為這分明就是一首黃詩?可是最後的卷末卻落下三個字:思無邪。


    孟曉月俏臉的臉色一紅一白的,有些被段莫離這畫像這黃詩給氣到了,羞怒地咬了咬唇,瞥了一眼身旁的小順子,隻見他的頭按得更低更深了,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似的,奈何掩飾得再好,也被通紅的雙耳給出賣了?


    顯然這家夥是看到了?


    一幅她春睡的畫像,再寫了首婦野合的黃詩,最後來了一句:思無邪?


    什麽東西,什麽意思?阿離他……他怎麽能做出這麽下流的事?


    “你……你出去?”看著連脖子也羞紅的小順子,孟曉月深呼吸了一口氣,冷喝道。


    聞言,小順子早已恨不得飛跑出去了,連忙應聲:“是,是……”下一刻,房門一開,一關,人就不見了蹤影,走得比鬼還要快?


    哎呦作孽了?他也隻是好奇瞄了一眼而已,要是被四皇子知道他也看過這畫,估計下場和後果都會很慘?


    可他怎麽知道四皇子會送這麽一幅……額,讓人無限遐想的畫軸給月姑娘,他是真心沒料到的?


    而且也太羞人了,害他也不禁臉紅起來了,月姑娘卻還是一臉鎮靜的樣子,難不成是沒看懂那詩?


    小順子走後,孟曉月又獨自拿著畫卷看了幾眼,越看就越覺得那首黃詩很刺眼,越看就越覺得心驚膽顫,猛然將畫卷收起來,放回玉匣子裏,再鎖進了最底層的衣櫃裏?


    段莫離送來的畫卷是鎖進了最深處的,可孟曉月的心卻依然咚咚咚地狂跳著,不安到了極點,一股困獸般的感覺?


    這……難道是阿離對她的真實心思……


    ………………


    作者要說的話:今天【六千字-九千字】更新,歡迎給力訂閱支持,求月票、求紅包,求一起給力的支持???


    笑他來姬。為15746835讀者的3萬紅包而加更,雨蝶無以為報,隻能讓阿離送上黃詩一首(⊙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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