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月不能原諒傷害段莫離的人,即使那人是段非桀,她也不能原諒?當她親眼看到阿離中箭受傷的一刻,她的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撕裂的疼痛,看著毫無生氣一臉病容的阿離,她突然好害怕阿離就這樣一睡不醒,離開了她?她忽然明白了阿離在她心裏的重要姓,比想象中還要深刻,這是一種潛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一旦爆發,是如此強烈又如此不可自拔的?她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阿離無聲離開了她,她會怎麽樣,她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等她意識到的一刻,她竟然心慌得手足無措?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愛阿離已經如此之深,她和阿離的感情交織得太深,深到連她也無法觸碰到的最深處,仿佛在心底裏生了根,與心同在?


    隻是,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射殺阿離的人竟然是段非桀,那個曾經嬉皮笑臉叫她‘小丫頭’的俊朗男人?她沒想到,他們不但做不成朋友,還變成了敵人?


    所以她才會來找段非桀,她要親自問他為什麽,她要親耳聽到他的答複??為什麽一個人可以突然之間變了這麽多?


    “狠心?嗬嗬嗬,孟曉月,你又知道什麽??”段非桀先是不羈失笑,喑啞的笑聲已沒了昔日的爽朗,他低頭似笑非笑看著孟曉月,眼澄似冰,勾唇輕狂道:“怎樣?你也對我失望了?也對,不止是你,天下人就連父皇也對我失望了?但那又如何,虛偽的人心虛假的人皮,我不稀罕??”


    段非桀的口出狂言讓孟曉月更無法接受他狂妄的態度,她不斷搖著頭,字字俱厲:“段非桀,你變得好厲害?你無法辯解自己的罪行,卻將錯誤賴在了別人身上,以前的你明明是那麽光明磊落的,為什麽現在卻變得這麽齷齪??”


    “閉嘴?”不堪的控訴這段時間裏段非桀已經聽得夠多了,可卻引不起他一點激烈的反應,唯獨是孟曉月的話,他不能忍受也不能接受,她可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在痛在滴血?段非桀指向外麵,麵無表情地冷聲道:“出去,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既然誰也不相信他,那他就無話可說了?


    “我不出去,我要知道為什麽??那天你和阿離究竟在談些什麽,為什麽會怒不可赦到要殺了阿離的地步?你別跟我說什麽人心人姓的,我可是親眼看到的?看到你……撥箭拉弓射殺阿離?”孟曉月不肯離開,執著要親耳聽到段非桀的答案?


    那天在圍場裏,段非桀一定和阿離起了什麽爭執,他們兩個本來就姓格不和,會起口角上的爭執可以理解?但是,究竟是什麽樣的爭執,嚴重到要殺人滅口呢??


    “你親眼看到了?”似是不信孟曉月的話,段非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量著她臉上認真冰冷而略帶失望的表情,清澈的眼眸一轉,沉靜問道:“你在哪裏看到的?”


    聞言,孟曉月也故弄玄虛,開門見山道:“圍場外麵,距離較遠我雖然無法聽到你們的對話,但是我可是清清晰晰的看到你抽出箭筒的羽箭,拉弓射傷阿離?”說著,孟曉月驀然上前一步走到段非桀麵前,抬起小腦袋與他近距離地四目相對,冷冽如冰:“當時那裏就隻有你和阿離,那支箭是你射出去的?”


    沒有第三個人,沒有人嫁禍得到,一切的一切都是段非桀做的?


    “是,那支箭是我射出去的。(.好看的小說)”段非桀黯然點頭,苦澀的目光對上孟曉月冰裂的眼神,心被一刀刀地淩遲著,毅然承認了。


    那支箭確實是他射出去的,他無從辯駁也無法解釋……


    “為什麽?”孟曉月問出心底裏最想要問的話,理智雖還能冷靜,但已經對段非桀完全失望透頂了?


    終於肯承認了,那支箭是段非桀射出的,他想要殺阿離?曾經她看到的的段非桀是光明磊落的鐵血男兒,灑脫不羈,卻不知清澈的眼眸下竟藏著如此深諳的心思,她看不透,這裏的人心機都太厲害了?


    “你還相信我嗎?”段非桀斂目沉思了一下,才緩緩問道,語氣卻是底氣不足的,顯然他也明白現在誰也不願再相信他了。


    被無數雙眼睛看到真相,就是真相嗎?


    孟曉月卻毅然搖頭拒絕,眼神堅定而決絕,麵無表情道:“阿離還躺在床上昏迷,我不可能相信你。”


    相信不是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的?


    “既然你也不相信我,我再多說什麽都沒用。”明明早已知道孟曉月不會再相信自己,但段非桀滴血的心還是因她斷絕的話漸漸往下沉了,在這之前他甚至還抱有一絲希望,哪怕隻是奢望,冀望孟曉月會相信自己,但是現在全都破滅粉碎了,他落寞地別開俊臉不願再多說了?


    見段非桀依然不肯說當日他與阿離的事情,看著他落寞疲倦的俊臉,孟曉月的聲音有些僵硬了,卻依然堅持“我要聽到的是你的真話,而不是你的狡辯?”


    事到如今段非桀為什麽還硬要狡辯呢?她隻是想要他坦白,她隻是想要知道為什麽?


    “我沒有狡辯?”額頭暴突著青筋,忍耐已超出底線的段非桀驀然低吼道,清涼的眼眸迸射出銳光,直瞪得孟曉月渾身顫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拉起孟曉月的手,咬牙切齒道:“跟我來,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真相,什麽是假象?”


    第三大苑的殿門前,數十名禁衛軍停守在了大苑外,看管裏麵待罪之身的段非桀,因不用走查隻需看管倒顯得有點空閑了,前頭幾名的禁衛軍非常嚴肅認真的站列著,後頭幾名的禁衛軍則是在交頭接耳聊著天,雖聽不到他們在聊著什麽,不過倒也起勁,臉上表情可豐富——tdkz。


    “我們站在這裏,你聽得到他們在聊些什麽嗎?”段非桀拉著孟曉月站在了大苑內,瞭望看守在大苑外的禁衛軍,他指向那幾名交頭接耳聊天的禁衛軍,又指向前頭認真當值的禁衛軍,對孟曉月說:“你看後麵聊天的那幾個人,我們無法聽到他們在聊些什麽,但人的五官察覺是敏銳的,我們會從他們的肢體動作上猜測他們的對話,你一定在想他們在聊著什麽笑話,而前頭的幾個人那麽嚴肅地站列看守,你一定會認為他們並沒有加入後麵那些人的聊天,可是事實,真的是那樣嗎?”


    深你曉動。果然不一會兒,前頭嚴肅看守的禁衛軍其中一個人忍不住扯動了嘴唇,忍笑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嚴肅認真隻是片麵的假象,前頭的禁衛軍暗地裏其實也加入了後頭的聊天,如段非桀所說的一樣,真相假象誰說了算?


    目睹這一幕,孟曉月無聲沉默下來了,心裏頭卻已經掀起了洶湧的波濤?這就好比看圖說故事,一模一樣的畫麵,每個人猜出來的意思都會有所不同,而最讓人五官先入為主的就是肢體上的語言,透過肢體上的動作去理解這一畫麵表達的意思,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未必就是對的?就像這一隊禁衛軍,你能讀懂他們內心的心理活動嗎?


    先入為主嗎?那一天在圍場外她確實是看到段非桀肢體上的動作偏向激動,所以才會認定他在生氣、動怒、接著對阿離起了殺心……


    “你親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那天你站在多遠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嗎?我帶兵打仗這麽久,聰明的敵人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他們最擅長就是擾人視聽?八千鐵騎最後偽會變成八萬鐵騎,這一巨大變動會讓我軍陷入心理上的混亂和壓力,接著就會出現判斷錯誤?你知道敵人又是如何做到將八千鐵騎幻變成八萬鐵騎的嗎?”段非桀轉頭看向孟曉月,清澈的眼眸包涵著冷靜的睿智。


    那一刻,孟曉月甚至可以透過段非桀的眼眸看到了答案,心理上的混亂與壓力會造成判斷的錯誤,於是……我們會忽略掉其中的細節。


    “視線上的角度會帶來視角上的震撼,敵人就是利用視野的角度上幻變出八萬鐵騎,這手段非常聰明,一般人是不夠膽量也不夠氣魄執行的,但是段莫離能?他的城府,他的心機,他的智慧都是我不能及的?”段非桀又拉著孟曉月轉了個站角位置去看大苑外的禁衛軍,於是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禁衛軍是皇上的貼身軍隊,受過長年的嚴格訓練所以排列的隊形是非常整齊一致的,透過側麵去看,一排人整整齊齊地嚴肅站著,前頭嚴肅盡職的禁衛軍掩蓋了後頭偷懶聊天的禁衛軍,於是這就是視野上的錯覺?


    看到前麵嚴肅威嚴的禁衛軍,誰又會想到後麵的人在偷懶?看到表麵上的真相,卻變成了最深處的假象——


    誰能看清被假象掩蓋的真相,若沒有非常緊密心思的人,誰又能勘破這場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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