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無法自拔,隻是他,依舊放不下;躲在回憶,假裝我已蒸發。就這樣,不再回答。


    別再有太多牽掛,沒辦法,讓它過去;如果不能,牽你的手走到最後啊——


    就請你忘記我。】


    空無一人的【雪闕館】的錦台上,一身華白錦袍的月楚狂坐在上麵,潤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的低聲吟唱,半截的銀邊麵具已被他摘下,露出一張清透俊雅的麵龐,神色淡淡的縈繞著點點落寞,空靈卻又縹緲的歌聲,讓人不知為何有想落淚的衝動。


    一秀美俏麗的女子,穿著一身梨花白的華美衣裳,她正一步步優雅地走上錦台,走到低聲吟唱的月楚狂身後,跪在台上,從身後親昵地擁抱住他,充滿了依賴姓和心疼的,玉蔥的指尖在他背上寫上幾個字,“公子,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啞奴,對不起,難為你了,若可以我真不想讓你去。”月楚狂任由身後的女子擁抱住自己,冰涼的肌膚仿佛得到了一絲溫暖,他猶如脆弱的孩童般窩在女子柔軟的懷抱,清雅俊逸的臉上淡淡淺笑。


    被月楚狂喚作啞奴的女子——與孟曉月長得一模一樣,那沉靜的眼,那俏麗又秀雅的容顏,以及恬靜的笑容,無論是神韻、姿態抑或氣質,都與孟曉月一模一樣?啞奴便是孟曉月,孟曉月就是啞奴,從今以後這就是答案?


    啞奴輕搖著小腦袋,柔柔一笑,青蔥玉手牽起月楚狂纖白的手,攤開他的手掌,在上麵寫上:啞奴的命是公子救回來的,我願意為公子做任何事情,隻要能為公子解憂,哪怕是死啞奴也願意。


    “你不會死?”月楚狂毅然否決道,皓白的手臂一扯,緊緊摟抱住與孟曉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啞奴,低沉的聲音充滿歉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一次,我隻能犧牲你,別無選擇了。”


    生與死的邊緣,他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他隻能選擇消失。


    隻是在此之前,他想……他是不是要拉段莫離最後一把呢?讓孟曉月回去他的身邊,讓他能全力以赴對抗段非臻?更改每一個人最終的命局呢?


    一遍又一遍愧疚的對不起,啞奴勾起粉色的唇,笑吟吟埋頭在月楚狂的懷抱中,默默無聲地流下一行碎淚,心裏暗暗道:公子,啞奴不怕犧牲。


    “天要黑了。”抱住啞奴的月楚狂忽然說道,俊逸的臉惆然若失,沉靜的雙眸漸漸暗沉,一潭深淵。


    聞言,啞奴小腦袋輕輕的點了點,心裏卻是一陣黯然的揪心,公子的眼睛……視力越來越差了,白天還能看得清,但是一到了晚上就不行了,會變得很模糊?


    想到這,啞奴不由地皺起了秀眉,握住月楚狂纖白的手,又在上麵急急寫道:公子,趁天色還沒黑,我們走?


    她什麽都不怕的,死都死過一次了,如果不是公子好心救了她,她現在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她是天生的殘缺,嘴不能言又手不能提,能為公子犧牲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啞奴很聰明,這一點月楚狂早就心知肚明,在這五年間他沒少給啞奴灌輸過孟曉月的事跡,也刻意地讓啞奴模仿孟曉月的一切習慣、喜好,其實隻不過是私心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一個棋子?


    。說到底,還是很卑鄙??


    狠狠地皺眉一把,月楚狂殘忍地下定了決心,拿出五個錦囊遞給了啞奴,很平靜地叮囑道:“這裏有五個錦囊,如果到時候你遇到有什麽難題,你就打開其中一個看看,它能幫助你的?啞奴,你很聰明,我相信這會是你最好的歸宿?”


    對不起,請原諒他的虛偽。


    緊攥住手上的五個錦囊,啞奴沉靜的雙眼充滿了對月楚狂的信賴,眯眼燦爛一笑,難掩喜悅地重重點下頭?


    “我……幾年後,會回來看你的。”靜靜望著啞奴燦爛的笑容,月楚狂淡漠垂眸,蝶翼的睫毛顫啊顫,忍不住許下一個不可能的承諾?


    承諾,是他送她不能摘的枷鎖。tdkz。


    *


    殘陽如血,渲染了半壁天空,朵朵雲彩染上了血一般的薄紅,夜,快要降臨了——


    血洗的殘陽之下,【離王府】大門上懸掛的白燈籠顯得尤其的妖異,月楚狂站在門前,靜靜地眺望了一番,才推開久違的大門走進去,他沒讓啞奴跟著進來,而是讓她現在門外等候一下。


    離王府】上的裝潢格局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如五年前孟曉月走的那一天一樣,熟悉的感覺全都沒有變,但他卻變了,每向前走一步,月楚狂的心越清冷一分,直到踏進了正殿,看見了正坐在椅子上恭候已久的段莫離,漣漪的心湖已一片平靜?


    “你可終於來了?”陰鷙的黑眸死死盯著一身雪白如初的月楚狂,段莫離俊美如畫的麵龐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冷聲低喝?


    不理會段莫離的敵意,月楚狂淡淡瞥了他一眼,開門見山:“將我的人還給我。”


    “她在哪裏??”幾乎是同一時間,段莫離提出了質問,難掩一臉的激動,雙手握成拳頭仿佛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死了。”仿佛是故意為之,月楚狂敷衍般地回複兩個字,一副置身事外的冷冰冰,完全觸犯了段莫離唯一的禁忌底線,他猶如暴怒的狂獅一樣衝上了月楚狂麵前,雙手緊扣住他的雙肩,死命搖晃,拚命否認:“你說謊??連小順子都沒有死,她怎麽可能會死???”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丟下他一個人,死了??


    月,你在哪裏?求求你回來好不好?他改了,他什麽都願意改,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五年前【天恒山】的一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你覺得這種燒肌之痛誰能承受得了?更何況是一個早就絕望的女子?”雙肩被段莫離捉得生痛生痛,月楚狂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俊逸的臉表情淡遠,清越的嗓音冷淡相問。


    月楚狂殘忍的話狠狠絞痛了段莫離千百遍後悔的心,他忽然鬆開了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空虛卻又痛到要命的心口,低頭極力惻隱胸口的痛苦,“別說了,別再說了?”


    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錯得一塌糊塗,他讓月受了很多苦,他現在隻想要月回來,他一定會好好彌補她的,一輩子永遠對她很好很好,再也不做會讓她不高興的事了?


    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求求你……月。


    冷眼看著段莫離的痛苦之狀,月楚狂別開了視線,鐵石心腸,淡淡道:“想我不說,那就將順月還給我?”


    對一派淡漠不驚的月楚狂,段莫離的心裏始終抱有一種莫名、難以說清的感覺,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小順子這麽執著?更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知道月的事情?除非——“你是月?你是月對不對??”


    話一說出了口,段莫離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沒理由的就是覺得月楚狂與月一定脫不掉關係?也不管不顧月楚狂的意願,將他奮力禁錮在懷裏,粗繭的大掌掠過,月楚狂臉上的半截銀邊麵具‘噔’的一聲掉落地上,露出一張清透俊逸的麵容……


    很陌生,不是孟曉月的臉???


    段莫離一下就停滯掉了,時間停滯,生命停滯,連心跳也停滯掉了,絕望哀戚的心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望,有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好像就這樣倒下再也不起來……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當初你不是你逼她去死的嗎?如果不是你一直執迷不悟,孟曉月最後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嗎?如果你肯多相信她一點,如果你不是一次次欺騙她,違背了曾經的誓言?五年前她怎麽會心灰意冷,縱火自殺?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你活該?”月楚狂難得正在動氣怒罵了段莫離一通,臉上淡漠的表情微微改變,沉靜的雙眸盈滿一層水光?


    “你說得對,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是我活該?但是我愛月,這世上再也沒人能比我更愛她了?這五年來我每一刻每一秒都深愛著她,我從未忘記過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她?”段莫離自暴自棄地癱坐在地上,低啞的聲音似自嘲又似嘶鳴?


    這一生,除了月,他是再也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任何女人在他眼裏都敵不過她的一個影子?


    “我不會將小順子交給你的,要讓他回去了,月就更不可能回到我的身邊了?”段莫離陰鬱起一張俊美的臉龐,意誌堅決道?


    即使到此時此刻,段莫離還是寧願自欺欺人,相信孟曉月還沒死,相信孟曉月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相信他和月會再次重新在一起?


    “你就這麽想要見她嗎?你的後悔,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一次,你會不會再一次傷害她到體無完膚?”望著段莫離堅定狠絕的眼神,月楚狂一連串問了他三個問題,淡漠卻又隱隱渴望知道段莫離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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