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恍惚,憶當初,誰共伍,不知苦;


    誰相勸,莫癡戀,生死別,難再見;


    *


    一夜裏,段莫離都在深沉思索月楚狂交給他的折子,折子上的內容說不驚訝是假的,隻是他不懂月楚狂為什麽要這樣幫助他?告訴他段非臻的一切?是為了月的將來設想嗎?


    月楚狂難道……喜歡月??


    一想到這兒,段莫離就反射條件般地狠狠擰緊一雙英眉,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反感,總之心裏的感覺很奇怪,說出不口的奇怪?連他也解釋不了這感覺是什麽意思,太微妙了?


    凝望著手上的折子,一行一行地看著上麵的溫潤字跡,段莫離不知不覺的入了迷,著了魔,沉銳的視線挪不開了,折子上的字跡仿佛蘊含著蠱惑的魔力一般,讓他看得越發深沉,難以自拔?


    直到天微微亮起,窗外的陽光照進屋子裏,灑落在他手上的折子上,段莫離這才幡然驚醒,驚愕自己竟就這樣坐了一夜,看了一夜,毫無知覺的?


    撒手扔下折子,段莫離驀然站起身來,回首快步走到床榻旁,修長的手臂無聲撩起了薄薄的紗簾,看到還在床上酣睡的玉人兒,淺淺的呼吸,俏媚的容顏,白裏透紅的健康膚色,俊美的男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單膝跪落地上,柔情地拉起她柔白的小手,姣美的薄唇深深眷念著她的每一根玉指,低喃:“月,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如果他失敗了,那麽他就無法保護月了?他不能失敗,絕對不能,為了月,無論如何都不能輸掉?


    隻是該要怎麽做才能成功呢?他能比得上段非臻嗎?


    不?他一定會比段非臻強大的?


    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擱淺在桌上的折子,段莫離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投影出驚豔的弧度,似在沉思卻又無人能讀懂他在想些什麽,一刻後,他突然站了起來,走上前將折子原封不動的包裹好,卻取出了下麵的那張小紙條,藏了起來?


    。(.好看的小說)段莫離一向很有政治手段,興許他心裏已經有了計劃了——


    戀戀不舍地望著了床上的玉人兒一眼,段莫離拿起包封好的折子便開門出去了,對府上的管事嚴肅地叮囑:“不準隨便打擾房間裏的人,她要什麽你們就準備什麽,她的話就是我的話,不能有絲毫怠慢?”想了想,覺得沒什麽要補充了,才命令道:“備上一匹馬,本皇子要進宮?”


    段莫離滿腦子裏都隻是想著——不能讓月有事,絕對不能讓月有事?


    他也不愧果敢睿智,明白到有些事必須要快捷一步,兵貴誌在神速?


    *


    雪闕館】的第三層雅致閣樓,明媚的陽光照滿了一清香的書房,灑灑洋洋的披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沐浴在溫煦的陽光之中,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是,十分舒服愜意。


    換上雪紗錦袍的月楚狂,籠罩在金輝的陽光之中,氣質出塵的俊逸,他端正地坐在木椅上,皓白的手提筆疾馳,不知在書寫著什麽內容,一臉的嚴肅卻又冷淡,蝶翼的睫毛撲扇撲扇,如翩躚的蝴蝶?tdkz。


    “月主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在月楚狂身旁為他磨墨的順月,如是問道,眼角悄悄地瞄了瞄月楚狂信上的內容,看不太詳細,一眼掠去隻捉住‘段非臻’三個字?


    這信是寫給段非臻的?月主子怎麽又和太子扯上關係了?


    “沒怎麽辦,我已經和邪雨伯仲約好了,等下我們就離開這裏。(.)”月楚狂頭也不抬地淡淡說道,狼毫筆不停地疾筆寫字?


    聞言,順月大腦一片震驚空白,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我們就這樣走了??”


    就這樣……就這樣讓啞奴頂替了孟曉月的身份,默默無聲的離開嗎??


    他是不讚同月主子再回去四皇子身邊的,可是現在他又突然覺得好不甘心,四皇子的一切都是屬於月主子的,怎麽能拱手讓給別的女子,怎麽能讓啞奴頂替了四皇子心中的位置??


    “不然呢?”月楚狂不答反問,淡淡抬眸瞥了表情憤然的順月一眼,無奈搖頭,“你不懂,其實現在隻能這麽辦了。”


    月楚狂的話,順月不懂,皺眉詢問:“什麽意思啊?”


    明明就是一錯再錯,為什麽月主子明知道是錯誤,卻還要做呢??


    月楚狂沒有回答,吹了吹信紙上的墨汁,任風吹幹後,再將信紙疊起套入竹筒裏麵,接著站起來走到窗口前吹了一個悠長清脆的哨子——


    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整片天空如碧洗過一般清澈的蔚藍,數十隻雪白的飛鴿成群結隊般在碧藍的天空飛掠而過,成群的雪白全都往同一個方向飛翔集中過去,尤其的壯觀浩大?


    離王府】的大門前,剛躍上高大駿馬準備進宮去的段莫離,正巧看到了天空上的這壯美的一幕,不由地恍神了一下,停滯的思緒靈光一閃而過,身軀重重一震,黑眸控製不住地擴大了一圈??


    來不及多想,或者他根本連想也沒想,黑色駿馬的方向一轉,段莫離背反著進宮的方向,跟著天上一群雪白飛鴿的集中之地,策馬揚塵而去???


    月,以前能利用哨子聲召集天上的飛鴿,就像有靈姓一般,雪白的飛鴿全都集中在她周圍?可是月明明就在王府中,他為什麽還要追在這群飛鴿的後麵呢?沒必要啊……


    為什麽?


    心底泛起一股莫名強烈的感覺,連段莫離自己也道說不清楚,隻覺得有一條線在牽引、拉扯住他的心,讓他不得不尊隨,不得不追隨過去探個究竟?難道這五年裏,他天天幻想著月就在自己身邊,已經瘋魔了嗎?


    所以現在才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天上一群雪白的飛鴿時而快時而慢,飛翔的隊伍十分整齊仿若真的有靈姓一般,它們最後全都集中飛落到【雪闕館】的後院子裏,不一會兒,段莫離風行疾馳馬駒也停步在【雪闕館】的後院後門前,他迅速地躍跳下馬,心跳的速度驀然加速加快,令他竟然微妙地緊張起來,一張妖豔的俊臉流淌著冷汗,他伸手將虛掩的後門緩而無聲地推開了——


    栽滿花花草草的後院子,種有一棵白色花兒的梨花樹,盛開得尤其的燦爛妖冶,粗壯的樹枝懸掛著一個蔓藤秋千,周圍有石桌石椅,假山小橋河流,鳥語花香,高高圍牆之上一隻隻雪白的飛鴿乖乖地列隊排排坐,一眼望過去,景色優美,還以為誤入桃花仙林了?


    “嗬嗬嗬。”甜美悅耳的笑聲飄溢滿整個後院子,大約有十名美貌可人的女子在景致美麗的後院子中嬉笑玩鬧著,時不時有一兩隻飛鴿飛繞在她們身邊,美人美景,難以言喻的唯美感,非常的賞心悅目?


    但段莫離卻隻有無法解釋的失落,黑眸子冷冷地掃視過這十名貌美動人的女子,一張張精致美麗的臉孔在他眼前閃掠而過,卻沒有他心係的那一張,或許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月已經回到他的身邊了,就在【離王府】裏等著他,他還有什麽好多慮的呢?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他現在隻要保護好月就行了?


    “你是誰?”這十名美貌可人的女子便是保護月楚狂的玄衣護女,方才還在嬉鬧的她們很快發現有人闖入她們的地方,立刻就對段莫離豎起了殺意?


    竟然已經來了這裏,段莫離還是不死心地問道:“這群飛鴿是誰喚來的?”


    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執著些什麽?究竟想要追尋什麽答案?


    十名玄衣護女很快認出了段莫離就是青鸞朝四皇子,她們也不太清楚這四皇子的目的為何?但為保她們公子的安全起見,故而隱瞞起真相,“這些飛鴿是我們【雪闕館】喂養的,當然是我們喚來的。”


    聞言,心中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失落的段莫離若有似無地點了一下頭,也沒什麽話要追問下去的,陰鬱下俊臉轉身就離開了,毫不遲疑的,這裏已經沒有能讓他流連的事物了?


    沒想到段莫離就這樣走了,十名玄衣護女顯然有些理解不能,她們還以為這個四皇子抱有十名不軌意圖,一定會刨根問底,一路追問下去呢?沒想到……


    難道她們誤會了他?


    正當十名玄衣護女百思不得其解時,從閣樓上下來的月楚狂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看見表情古怪的她們,不禁好笑問道:“怎麽了?”


    “額……公子?”這時玄衣護女們才回過神來,看著俊逸清雅的月楚狂,紛紛甜膩膩道:“剛剛有一個人來過。”


    “哦?是誰呢?”月楚狂純粹是隨便一問,並沒有大多興趣的感覺,他伸出纖長的手臂,寬大的白袍隨風飄揚,一隻靈姓的飛鴿落在他的臂上,他將手中的放著信紙的竹筒掛在飛鴿細細的腳上,摸了摸它的羽毛,才將它放飛湛藍的天空?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們想,公子和四皇子又不熟,四皇子對公子而言應該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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