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靈鳳,綿綿長歸。悠悠我思,永與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


    一隻隻青綠熒光盤旋縈繞在夜空中,如銀河星芒傾瀉,灑耀了桂樹盛開的禦庭園,溫柔地包裹著坐在草坪上的兩人。


    枕在段非臻的腿上,烏黑的長發傾瀉鋪展在綠茵的草坪上,一隻螢火蟲無聲落在孟曉月的玉白的臉上,她閉著眼睛,淡淡道:“段非臻,你恨我嗎?抑或是很氣我?”


    問完是一陣子的沉默,段非臻沒有回答孟曉月的疑問,臉上的表情依然貼麵冷靜,潔白的大手撫弄著她烏黑的長發,三千青絲在他指縫間傾瀉滑落,如漸漸流逝的沙漏。


    時間,一寸寸地從他指縫間逝去。捉不牢,守不住的感覺?


    聽不見段非臻的回答,孟曉月也不在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枕著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即使你不恨我,但也一定會氣我,畢竟我讓你丟了半壁江山,不過——”孟曉月忽然睜開眼睛,抬起了頭看向表情冷銳的他,沉著地反問道:“江山真的那麽重要嗎?你看到那人的最後下場了嗎?最後你會和他一樣,走上這條不歸路。”


    “我不會?”段非臻斬釘截鐵地反駁,穩如磐石的口氣充滿了自我的信心,絕對的高傲?


    他比父皇強大多了,怎麽可能?


    然而孟曉月卻搖頭了,直勾勾盯著段非臻,無比肯定道:“你會。我全部都知道的,所有結果都在我心底?段非臻,你站得越高就越能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滋味,最後你就不再是你了,你的孤獨會比現在更甚十倍?”


    站在天下的最頂端巔峰,無人能夠匹敵段非臻,他之後的餘生一輩子都會站在這個頂峰品嚐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一個人一輩子隻有他一個人,高高在上的他永遠不會有人再敢接近他,哪怕接近了他也不是出自真心的?


    沒人會對他真心,在虛情假意、權欲漩渦之中,寂寥的孤獨讓他逐漸迷失自我變得不再是從前的段非臻,然後這就是不歸路的開始,他最後的下場可能要比段莫離他們更慘淡落寞?


    這個皇位,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孟曉月是【臨江仙】,她卜的卦象更是天下第一奇準,段非臻其實早就知道她掌握住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可能是他的未來,他的結局?“你知道了什麽?”


    “現在這個局麵是最好的,隻要能維持這個平衡,對你還是他們而言,將來已經在改變了,錯誤會被糾正重歸正軌,這才是真正屬於你們的時代?”孟曉月跪在了段非臻麵前,柔白的雙手撫上他英俊剛毅的麵龐,見他欲言又止的嘴唇,她伸出食指輕捂住、靠近他,安撫道:“噓,相信我,沒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至少我不會讓你感到孤單。”


    是欺騙的謊言?還是出自真心的承諾?是愛我?還是愛他?段非臻在這一刻分辨不出孟曉月的心究竟是向著誰的?或者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她誰都不愛。


    那麽她又為什麽要回來,留在他的身邊?


    似乎能看出段非臻一刹間的疑惑,孟曉月飛揚起秀眉,眉開眼笑道:“你們四人都是我的劫,我的難,我躲不開,也逃不掉,所以我就回來了。”


    “我是你的劫嗎?”段非臻低低垂眸,雲霧的陰影遮住他冷峻的臉,高深莫測。他忽然劍眉一挑,英姿颯爽的笑令這半卷陰霾半冷月的天色都似因這一笑雲散月開,煞是迷人?“那麽,我不會讓你解開這個劫?”


    “嗯?”孟曉月有些反應不過來段非臻的話與笑,呆滯的神情小嘴微微張啟著,烏黑的發絲有些淩亂,嬌憨的俏模樣。忽然,高大的黑影將嬌小的她籠罩住,她抬眸一瞥,呼聲還沒叫出,就被黑影壓倒在草坪上,男姓薄涼的唇也隨之吻落,唇與唇的交合,舌與舌的,相濡以沫中帶著清冽不讓人討厭的氣息?孟曉月原本的抗拒也漸漸弱化下去了,張著檀香小嘴接受……段非臻情深的吻,眺望著夜上月色的雙眸,緩緩合上。


    交融的纏吻久久不舍得分開,段非臻的呼吸有些繁重起來了,冷若冰霜的他竟也有情欲失控的一天,臉上泛起暗紅,氣勢狂野肆亂,一把抱起了孟曉月,低沉的聲線粗嘎道:“回去。”


    。“嗯。”小腦袋依偎在段非臻炙熱的胸前,孟曉月甚至能聽到段非臻狂亂躁急的心跳聲,強而有力的“嘭嘭嘭”一下下,很好聽很動人很讓她……懷念。


    以前的以前,也有這麽一個人抱住她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然後她就窩在他懷裏偷偷地聆聽著,偷偷地笑著。


    啊。又想起以前的事了,明明都過去了這麽久,果然人老了就開始念舊了。


    回到寢宮,夜更深了,時間流逝,雲霧散開,月色隱退,黑暗漸趨,天空微亮,旭日東升,不知不覺就到了第二天——


    帝王床上帳幔曖昧地半遮掩住裏麵的無限,隻露出一道小小的縫隙,隱約能看見彼此緊密相偎的赤|裸身軀,清晨的風透過窗口吹了進來,大大地撩起那幻彩魅惑的輕紗帳幔,終於能看清帝王床上那讓人無限遐想的了?


    隻見帝王床上的一男一女衣衫盡褪,英俊的男人霸道地將纖細的少女禁錮在懷裏,強健的雙臂纏繞她雪白的細腰,一種幾乎想把他融化在體內的占有抱姿?嬌小的少女曼妙的身段十分纖弱,膚色雪白無瑕,如宛好的美玉一般,漂亮。


    隻是少女的臉色在絕麗之下略顯蒼白,秀眉微微蹙起,櫻唇卻是紅腫豔色,有種近乎病態的顛覆妖嬈,一呼一吸之間盡散發出令人失魂落魄的美麗?


    少女的眼皮動了動,似乎快要從熟睡中醒來了,緩緩睜開的眼瞼是一雙沉靜淡然的雙眸,她醒了,柔白的手輕輕推開英俊男人的懷抱禁錮,撐起光|裸的身子坐在帝王床上,長長的黑發散落在床褥上,繚亂如繁花。絲被滑下,露出姣美挺圓的胸部,以及痕跡斑斑的歡|愛過後的痕跡,妖異的性感?


    似乎有所感應,少女忽然望去了床外的方向,絕麗的臉上神情淡然若雅,看了許久,她突然揚唇輕笑,眉目的疏朗,絢爛如初,紅豔豔的小嘴一張一合,無聲說著一些話——


    意識漸漸清晰、景象漸漸模糊、少女漸漸遠去、歡|愛淩亂的帝王床上漸漸淡化、一切都被猙獰扭曲,接著……


    “啊啊啊啊???”被藥物束縛在可怖夢境裏麵的段莫離發狂似的瘋狂亂叫,嘶啞的呐喊好像從心底怒吼出來一樣,充滿了破碎的聲音?


    黑暗中好像響起了一陣焦急的聲響,有人在按住他激烈的手腳,段莫離不知道是誰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隻想要醒過來,從這個可怕的夢境裏醒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


    半醒半睡的段莫離全身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理智、意誌、意識拚了命地掙紮醒來,眼皮掩蓋下的眼珠子劇烈地滾動著,手腳猛力地反抗暴動,卻又被人按住,一時掙脫不了,發青的嘴唇逸出“嗷嗷嗷”模糊如獸般的叫聲,他突然恨死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恨死黑暗的籠罩,更恨死那個夢境?


    意誌幾乎錯亂發狂了,段莫離張嘴就想要咬舌,利用痛意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這時耳旁卻響起了段非塵的聲音,“快,用水潑醒他,別讓他咬舌,這麽用力會咬斷舌頭的?”


    緊接著,一桶冷水盡潑灑在段莫離的身上,冰冷的冷意刺痛他身上每一根神經,額頭上的傷口被水沾濕,滲入了水,刺痛刺痛,快要裂開一般?他猛然用力地睜開了雙眼,濕漉漉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吐納著呼吸?t7sh。


    眼前閃過一幕幕景象,有過去有現在,還有剛才夢境裏的可怖景象,但夢裏頭月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沒能看清楚,或者他根本不願意看清楚??


    假的,都是假的,那隻是一場可怕的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的?


    耳旁響起了很多雜音,有擔心有內疚有沉重的,好像有人叫他名字,但這些段莫離都無暇顧及,他忍住身上的疼痛以及冷意,翻身就滾下床,踩著搖晃不穩的步伐,推開眾人,走出房間,想要去找孟曉月,想要帶她離開這裏,想要什麽都不再管?


    權力、江山、攝政王,誰要誰拿去好了?


    蒼白的大手觸及到房門,才輕輕一推開,明媚的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照耀在段莫離俊美卻是蒼白的臉容上,刺眼得他眼眶都紅了,雙目赤紅仿佛快要滴出血來了,捂住頭痛欲裂的額頭,難以置信道:“天亮了?天亮了??什麽時候天亮的??”


    鮮紅的血從額頭傷口處滲出,染紅了段莫離的一手,緩緩滴落到他的眼睛深處,他靠在門沿上無力滑在了地上,又笑又哭,若癡若狂——


    *


    作者要說的話:那個是阿離的夢境,不是真的?至於月和段非臻有沒有發生關係,親愛們能接受,就當有,不能接受就當沒有,自由發揮無盡的想象力。我就不寫出來了,這是一個永恒的謎。


    我的斷袖暴君》開始更新,親愛們趕緊收藏一下,治愈大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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