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體是傷,滿‘床’是血,那是怎樣一個慘字了得?


    豆蔻之齡,‘玉’貌‘花’容,本是最美的,最嬌的,便如三月枝頭那‘欲’綻未綻的‘花’苞,含羞帶俏,沾‘露’之姿,最是惹人憐,最是叫人愛。<strong>熱門小說網</strong>


    而她,更像臘月裏那傲立枝頭,迎寒而開的紅梅。


    天越冷,雪越厚,它便開的越‘豔’,越讓人驚‘豔’。


    那份美,該臨風而賞,該‘吟’詩而歎,而不是折枝殘‘花’,惹滿地落紅無數,匆匆謝了芳華,敗了良辰,毀了美景沲。


    偏偏就有人辣手摧‘花’。


    裘北轉過頭,眼底,全是痛,一‘浪’一‘浪’的疼痛在洶湧。


    驚動了他目光的她,如今,了無生氣的躺在他的榻上,‘玉’似的肌膚,本該白淨無瑕,卻叫人惡意的擰出了一層層淤青,劃出了一道道傷痕鄒。


    那些青紫,那些傷痛,觸目驚心的密集的遍布周身……


    他整個人都在顫。


    手中的帶血的刀,跌落,發出一記聲音。


    他慌‘亂’的,就像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重心不穩的跌衝過去,抓起地上那條散開的被子,飛快的將她包裹。


    他無法麵對這樣一個殘敗的身子,每一道傷都是對他的控訴,每一道傷都在遣責,每一根浸‘淫’著血水的秀發,都在哭泣——


    裘北,你害人不淺,你害人不淺!


    好好一個姑娘,盡數叫你毀了!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因為你,遭受了如此可怕的摧殘!


    當初,你為何要強留她?


    你該放掉她的!


    你沒放!


    今天你放了便放了,為何還要非得親自送?


    派海叔送她不是也一樣,為何你要叫他們在這裏等你?


    你知不知道,你對老馬的懲罰太輕了,一頓大板,一個月麵壁思過,與他而言,那根本算不得是懲罰。你罰了他,他把所有怨氣全放在了記在了玲瓏身上。


    瞧啊,他連本帶利的全討回去了——可憐她平白無辜受了這一場災難。[八零電子書]


    連人帶被,裘北緊緊的將這個令他痛到骨子裏的可憐‘女’子摟住,不斷的‘吻’著她幾乎濕透的發頂。


    他想叫,痛苦的聲音卡在喉口,怎麽也叫不出來。


    他想喊,悔恨的情緒在肚腸千轉百繞,卻被全部堵塞住。


    他想吼,想將那份如山巒一般壓著的疼,咆哮出來。


    可是,他卻啞著聲音,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最終從嘴巴裏冒出來的隻有那三個再也無法挽回的字:


    “對不起!”


    眼淚唰的落下——自滿十歲,他再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對不起,我不該不放你。


    對不起,我不該強留你。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等。


    對不起,我來的太遲太遲!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對不起,我該如何彌補你……


    老天爺真夠狠,用傷害她的方式來為難他,要用這無法化解的仇恨,在他們中間築起無法跨越的鴻溝。


    以後,他要如何麵對她?


    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前‘門’,突然被撞開,奔進神情驚駭萬狀的小巫:


    “爺……外頭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聲音忽的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盯著麵前渾身**的的老馬,再看看悲痛‘欲’絕的寨主,整個人赫然一震,僵立當場。


    聞言的裘北也一震,這才急忙放開玲瓏,幾乎撲過去揪住了小巫的‘胸’襟,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驚問:“你說什麽?”


    他剛剛聽到什麽了?聽到什麽了?


    他根本就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小巫回過神,臉上流‘露’出沉痛之‘色’,聲音痛啞跪倒於地:


    “全死了!他們全死了……我來的時候,遇上了阿忠,他身上穿著海叔的衣裳,鬼鬼祟祟正好叫我撞上……我將他拿下後竟在他身上搜出南口寨上的信物,丫的,那狗賊根本就是一個細作……是那‘混’蛋暗中下的毒手……”


    裘北沒有聽完,沉沉跑了出去,裏裏外外看了一圈,心,一陣陣‘抽’搐,發冷!


    廳堂裏,三個寨衛倒在了桌子邊上的血泊裏,皆是一招斃命,死的沒有任何痛苦,像是中了‘迷’‘藥’,然後,才被利器捅破心髒而死。


    廚房,阿胡的頭被按在熱氣騰騰的熱窩裏,皮‘肉’已經全部燙掉,背後一刀,直中心‘胸’處,血淌了滿鍋子。


    馬廄那邊,裘北的座騎黑颶風已被牽到馬廄外間,隻穿著夾衣的海叔倒在馬腳邊,黑颶風時不時低頭‘舔’‘舔’海叔的臉,他的脖子上全是血,並且已經凝固。


    在他身邊,那個黃燈籠倒落在地上——不用猜,自是海叔點亮了紅燈籠示的警!


    前一刻,還在山上與他說話的親人,下一刻,竟倒在血泊裏成了一具屍首?


    他急快的湊上去,啞聲叫了幾句:“海叔海叔!”


    海叔不會回答。


    他探了一下鼻息,沒氣了,又探了一下脈博,又升起了一點希望,連忙將人抱起,往房裏抱,急聲大叫:


    “小巫,馬上上山,把阿第給我找來!”


    “也許還有救,也許還有救!”


    “海叔,一定要撐著……”


    小巫聽著,急忙撒開腳狂飛出去搬救兵。


    裘北將人抱進另一間亮著燭光的房,急急忙忙查看傷口:也是一記捅在‘胸’口,隻是這一次,有點歪。


    他連忙替他上‘藥’,然後,蓋上厚厚的被子,隻等阿第來續命——


    阿第的醫術不錯,或許能保住海叔的。


    可是玲瓏呢!


    他坐不住了,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瘋子似的趕回自己的房間,在看到那具‘裸’屍時,頓住了步子。折過去,一腳將那玷汙了他房間的畜生趕踢出去。


    這人太惡心太惡心!


    他怎麽就一刀將他劈死了!


    他該淩遲!


    他該做‘成’人胔。


    他該承受這世上最最毒的酷刑……


    裘北沒有再多想,去後院把鎖狼狗的鏈子解了過來,一頭鎖著這畜生的頭,一頭拎在手上,長嘯一聲喚來黑颶風,飛身跨上,拖著那具屍體往蒼茫的夜‘色’裏飛奔而去——


    黑颶風以風一般的速度狂行。


    那未著寸縷的屍骸在盡是山石的地麵上了‘亂’跳‘亂’翻,皮破了,‘肉’扯掉了,骨頭折斷了……


    雪白的地表留下一條深深的血印子,一路往狼穀而去。


    而後,他將這一具已被磨的麵目本非的屍骸,扔進了那狼群出沒的幽幽山穀,明天,這畜生將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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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他回去馬莊,重新回到他的房間,跪倒在‘床’邊,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住。


    看著她幾乎變形的臉孔,他終於難以自控的大叫出來:


    “啊……”


    “啊……”


    “啊……”


    那聲音,沉沉的挑破夜的冷寂,卻傾吐不盡心頭的痛。


    眼淚滴嗒滴嗒落下。


    身為頭領,他沒有發現細作,沒有很好的保護好寨上兄弟;身為男人,他沒能保護好自己喜歡的‘女’人,令其慘遭淩辱——


    他不配做寨主,不配做男人!


    玲瓏昏了三天,醒來第一眼看到裘北,揚起無力的手掌狠狠落下一個巴掌:


    “裘北,你禽獸不如!”


    說這話時,她的眼底盡是憎惡之‘色’,盈盈霧氣在她眼裏聚攏,


    這巴掌打的不重,就如隔靴搔癢。


    他怔怔的看著,驚訝的發現她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中了媚毒,可能當時神致‘迷’‘亂’了,滿心裏將那人當作了他:以為是他為了複仇,強了她!


    他想辯說什麽,嘴角動了動,隻跳出一句:“不管我是不是禽獸,你如今總歸是我的‘女’人。”


    一頓後,又說:“什麽君夫人不君夫人,你在騙我,明明就是處子之身……以後,我再也不會許你離開:生是我裘北的人,死是我裘北的鬼……”


    她的身子受愴的厲害。


    阿第說,那是因為她是處子!


    “啪”,又是一記重重的巴掌。


    他笑,笑了極詭,滿不在乎的‘摸’‘摸’自己的臉孔:


    “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拜堂成親!玲瓏,我不可能再放開你!”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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