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這是......”廉頗不解地問道。


    “卿可曾聽聞:‘取法乎上而得乎中?’之言否?”趙括問道。


    “還請我王解惑!”廉頗老實地低頭一揖道。


    “於內,精明、冷靜如卿者,尚且欲滅燕以泄憤,況於其他人乎?”趙括虛扶起廉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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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隻是......”廉頗趕緊想要解釋道,卻又被趙括打斷了。


    “此人之常情也,並非責怪於卿!隻是,如此眾誌成城之情狀下,王命也需暫時屈服於民意也,否則便有後院起火之危也!”


    “於外,眾國已然知曉燕趙大戰之始末,燕國兩度伐趙,目標直指邯鄲,此欲傾覆我趙國也。若我趙國無‘滅燕’之宣言,則恐為諸國笑柄,而認為我大趙軟弱可欺負哉!”


    “且以‘滅燕’為目標,縱在諸國幹預之下,吾等放棄最初之目標,則可取吾真正想要之地也。此取法乎上而得乎中者,是也!”趙括繼續分析著。


    “故,‘滅燕’之令必下也!不下此令,不足以堵住國內國外悠悠眾口;不下此令,不足以彰顯我趙對抗外敵之決心;不下此令,不可取吾之欲要之地!”趙括最後總結道。


    “末將明白!這便將‘滅燕’之王令,遍傳三軍!”廉頗再拜道:“隻是不知我王,所取之地為何?入燕之後,我大軍又需如何展開排布焉?”


    “嗯!”趙括略略思考後,決定還是跟廉頗坦陳比較好,畢竟後續的攻燕主力還需廉頗擔任。


    “卿且隨寡人來,寡人在輿圖上為卿解釋!”趙括邊說著邊將廉頗往樓閣中帶去。


    鄗城北城樓樓閣之中,一張燕地的輿圖攤開在案桌之上,趙括指著燕國國都薊城說道:“此處為燕之國都,進可攻邯鄲、斷燕北之交通,乃連接南北之要地也,吾必取之。取之,則我軍隻需防守此一處,壓力驟減。而燕失此地則再無可背刺我趙國之機會矣!”


    “以薊城為界,其以西、以北之地,為寡人盡取之!”趙括在輿圖上比劃著說道。


    “諾!”廉頗激動地回答道。雖然沒有了滅國之功,可攻占國都,削減燕國將近一半的國土,怎麽也是大功一件,封個“燕君”啥的不過分吧。


    “今夜休息一夜,明日辰時出發,兩日內趕到安平城,隨後會同代地之騎兵,一同兵進薊城!”趙括見廉頗的思想工作已經做通,便立即下令道。


    “諾!”廉頗也沒有絲毫猶豫地便答應了下來。


    “至於薊城!寡人不欲大動幹戈,聞聽燕軍之主將乃其國相焉?”趙括又問道。


    “然也!正是燕國國相栗腹!”廉頗答複道。


    “以文臣而製武將,更是統領燕軍幾乎傾國之兵,燕王對其之信任可見一斑,然其攻擊鄗城中卻無任何亮眼之表現,更在我軍反擊之時拋卻大軍獨自逃走,應既無國士之能,更少忠義之心。或因媚上而官至國相也。”趙括喃喃地分析道。


    “卿可知之?”趙括又對廉頗問道。


    “或有耳聞,其人深受燕王信任,卻未曾為燕王進良策,卻屢屢為王獻讒言。或言:樂毅之出走,皆出於此人之手也!”廉頗略略回憶著說道。


    “如此,破薊城之策成矣!”趙括扶手笑道:“且將其帶來!”


    “諾!”廉頗立即應諾道。


    不多時,燕國國相栗腹便被帶到了趙括的麵前。


    “外臣燕國國相栗腹見過趙王!”栗腹雖是被俘,卻不失大臣之風,有禮地向趙括問好道。顯然再進閣樓前,他已經被告知趙括稱王的信息。


    “汝便是此燕軍之主將耶?”趙括沒有回禮,而是裝作生氣地問道。


    “正是本相!”栗腹不卑不亢地回複道!


    “好!便是汝指揮的燕軍欲置寡人於死地耶!”趙括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發衝冠地質問道。


    而隨著趙括的站起,破損的甲胄一覽無遺。


    栗腹心中驚訝的同時,也有一絲絲不妙的感覺。


    而他的不妙的感覺很快變成了現實,趙括怒吼道:“既然是你,那就莫怪寡人了!來人,將此繚拖出去於北門外斬首示眾,以祭我軍戰死之士,以消我心頭之恨!”


    言罷,幾名趙軍的士卒便已上來拖拽栗腹。


    栗腹亡魂大驚,在沒有一開始的宰輔之風,慌忙拜倒在地,一邊以頭搶地,一邊求饒道:“趙王饒命,趙王饒命啊!”


    “汝指揮死士圍殺寡人之時,便應想到應有此刻矣!”趙括繼續狠狠地說道。


    “趙王容稟,趙王容稟啊!”栗腹再次以頭搶地,拜道:“外臣雖為主將,然不通戰陣,戰場之時,外臣全權交於了副將卿秦啊!”


    “嗯?”趙括故作疑惑道,說著向幾個趙軍的士卒揮了揮手,示意暫且退下。


    栗腹見狀,趕緊補充道:“不敢欺瞞趙王,自鄗城大戰開始,外臣便已將北門軍權交於了卿秦,後續更是將中軍及後軍之軍力全數交於卿秦之手!至於圍殺趙王,定是卿秦所為,其人一貫的獨斷專行,外臣對此一無所知啊!還望趙王明察!”


    見趙括未有表示,栗腹趕緊繼續補充道:“外臣多次勸阻我王勿要攻趙、勿要攻趙,可我王卻始終不願聽從外臣之言,未約束燕軍,不將事態擴大,外臣這才自薦為主將也!戰前,末將三令五申切莫傷及王上,卻未想卿秦置若罔聞,擅自行動,真真可恨也!”


    言畢,栗腹又是一拜到底。


    “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趙括突然想到“狄胖胖”的名言,用在此處最是恰當不過了。


    不過,這樣一個貪生怕死,各種甩鍋,不惜出賣同袍的燕國國相,才是他所需要的。


    “這麽說來,倒是寡人錯怪國相了!”趙括重新坐下,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隻怪外臣未能約束好下屬!”栗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趕忙回道。


    “既然如此,寡人理當放歸國相才是啊!”趙括繼續笑著對栗腹說道。


    “啊?”栗腹有點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趙括。真的嗎?還有這好事兒!


    “當然,不能白白放歸國相,畢竟寡人還要與臣子們有所交代!”趙括看著栗腹繼續說道。


    “諾!外臣明白!外臣願意以萬金外加糧草三萬擔,以贖己身!”栗腹一臉激動地看著趙括。


    萬金外加三萬擔糧草,開價真的不低了,然而對於栗腹來講,些許糧秣金錢,回燕之後,很快便可以補回來,絕對劃得來!


    然而很明顯,趙括想要的可不是這些!


    “國相多慮了!無需國相的糧秣金錢,隻需國相為趙燕兩國之友誼,再奔波一次便可!”趙括繼續笑著對栗腹說道,那樣子,像極了欺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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