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龐昱覺得自己應該暫且遠離暴風眼,到外邊去避避風頭。[]然而,識破意圖的耶律宗真又豈能給她這個機會。


    “是那隻臭貓,對不對?”耶律宗真一把按住被子下麵的纖細腰肢,話中透著濃濃的醋意。


    “嗬嗬。”龐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中卻泛起了嘀咕:不知這廝介不介意在後麵再加幾個人名?但本著‘多做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她決定不做任何解釋。


    望著言辭閃爍的某女,耶律宗真微微眯起眼,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那沉重的熱度不禁讓龐昱感到輕微的眩暈,仿佛做了什麽夢一樣,勉強將嗚咽一樣的歎息,深深壓下喉頭。


    瞄了眼空空如也的身側,龐昱把滿口銀牙磨得‘咯咯’直響。


    “女人,怎麽不多休息會兒?”伴隨著房門的嘎吱聲,一身華服的耶律宗真站在房口,嘴角噙著抹別有深意的淺笑。


    龐昱狠狠的瞪了笑得很是欠揍的某男一眼,倒回床上,賭氣似的繼續蒙頭大睡。


    該死的!


    這廝竟整整要了她三天三夜,甚至連吃飯都是下人送到門口,然後窩在床上解決的,還美其名曰:你吃飯,我吃你,分工明確,兩不耽誤!


    最可恨的是,為何他一臉的神清氣爽,自己卻腰酸腿軟,明明他比較‘賣力’好不好?!


    不顧某女糾結的心情,耶律宗真徑自走到床邊,拉下被子,在龐昱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睡不著就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龐昱後知後覺的憶起耶律宗真眼下的處境,遂改口道:“你不是被禁足了嗎?”


    “女人,你認為蕭耨斤真困得住我嗎?”耶律宗真揚了揚下巴,言語間充滿了自信。


    “既然如此,你幹嘛非得拖到現在?”龐昱氣結,倘若這廝早點兒采取行動,蕭耨斤也不會逼他和蕭三蒨成親,自己也不會火急火燎的闖進太子府,更不會被吃幹抹淨……


    對此,耶律宗真並不打算仔細解釋,隻是擺著官腔,故作高深的丟出四個字:“情況所迫。”假如他現在和盤托出,這女人肯定炸毛。所以,為了防止溜到嘴邊兒的肥肉逃跑,他決定來個先斬後奏!


    於是,睡眠嚴重不足的龐昱像木偶般被耶律宗真喚來的侍女擺弄來擺弄去,等全部準備妥當,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穿著一襲契丹服飾的龐昱在車廂內捧著糕點,大吃特吃,弄得碎屑沾了一身。


    “稍後便知。”


    龐昱往嘴裏塞糕點的手突然停頓一下,似是想起什麽一般,“對了,你有穎兒的消息嗎?”按理說,三天過去了,穎兒收到她到中京大定府的消息,不可能無動於衷才是。


    “哦,她比你早到幾日,在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隨勃魯恩一道去鎮國廟探查國師的底細。”耶律宗真聳聳肩,講得很是不以為然。


    “那你怎麽不早說!”嘴角一陣抽搐,龐昱的聲音中壓抑著濃濃的怒氣。正所謂‘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好家夥,白白害她擔心了那麽久!


    “切,你也沒問我啊!”耶律宗真冷哼一聲,但底氣卻不是很足…好吧,他承認在那特殊條件下早把穎兒臨行前的囑托忘在了腦後…


    太陽高高掛起,馬車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下平穩的前進著,兩人一路無話。(.)當然,某男偶爾的揩油行為除外。


    等龐昱下了車,一陣冷風襲過,她下意識的縮了縮頭,然後望著麵前聳立的雄偉建築,腦袋呈放空狀態。


    額——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一外族人,為何被帶到契丹皇城的門口?


    收到龐昱詢問的眼神,耶律宗真但笑不語,隻是默默拉起龐昱的手,輕車熟路的奔遼聖宗耶律隆緒的寢宮而去。


    龐昱打量沿途的景色,雖然比不上北宋的恢弘大氣,但也算是自成一派,狂野中略顯奢華。


    在踏入那道門檻前,龐昱扯了扯耶律宗真的衣袖,低聲問道:“我說,你確定這麽大刺刺的闖進去會沒事?”


    知道龐昱所問何意的耶律宗真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放心,那老女人眼下不在,估計兩個時辰之內趕不回來。”


    “她去鎮國廟看兒子去了?”聰明如龐昱,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想必這廝是打算趁蕭耨斤去探望瞎眼的耶律宗元之際,麵見那‘病入膏肓’的遼聖宗。


    古語雲:禮尚往來。


    估計耶律宗真也在蕭耨斤的身邊安插了眼線,否則時間不會掐的這麽準,而一路的通行無阻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如此重要的機會和場合,帶她這個外人作甚?


    經過通傳,兩人一前一後的步入屋內。那撲麵而來的熱浪不禁令龐昱秀眉微蹙,盡管現在天氣逐漸轉涼,但房間裏的溫度實在高的離譜。


    “兒臣耶律宗真,叩見父皇!”


    龐昱動了動嘴,但不知該以何等身份自稱,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宋仁宗趙禎的小舅子,龐太師的寶貝兒子,安樂侯龐昱吧?


    輩分論,那遼聖宗也算是自己名義上的公公,第一次見麵多少得給對方留個好印象。思及此,她決定收起狐狸尾巴,做名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


    於是,龐昱把頭埋在胸口,緩緩屈膝,跪在了耶律宗真的身側。


    “皇兒,近日來一切可好?”盡管躺在床上的遼聖宗被幔簾擋住,看不到表情,但那虛弱的聲音卻泄露了那不佳的身體狀況。


    “回父皇,朝中無異亂,邊疆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耶律宗真對答如流,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如、如此甚好。咳咳——”遼聖宗不住地咳嗽,良久才平息下來,有氣無力道:“聽皇後說,皇兒過幾日便要大婚,不知是否有此事?”


    “確有此事,不過…”耶律宗真忽然話鋒一轉,把上次的簍子捅了出來:“那蕭三蒨恃寵而驕,竟在兒臣的太子府與下人做出苟且之事,還被前來拜訪的官員捉了個現形。”


    “皇兒,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皇後中意的女子應該不能做出此等有傷風化的行為。”不知為何,龐昱怎麽覺得遼聖宗話裏有話,似是意在言明蕭耨斤不是盞省油的燈。


    “父皇放心,兒臣自有分寸。”耶律宗真瞥了眼規規矩矩的某女,徑自開口道:“不瞞您說,兒臣已有意中人,並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哈?!


    ‘意中人’三個字劃過龐昱的心尖兒,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哦,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好運?”也許是眼下的身體情況不允許,遼聖宗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大發雷霆。


    “啟稟父皇,兒臣今日特意帶她一同來見您,希望您能恩準兒臣和她的婚事。”說罷,耶律宗真把龐昱往前推了推。


    婚事?


    她和耶律宗真?


    此刻,龐昱的腦中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倒並非她跟這廝互看不順眼,而是此舉引來的‘後果’著實令她吃不消。


    說實話,光北宋的年輕帝王和無雙戰神就夠她頭疼的,萬一弄得兩國交戰,自己這個‘紅顏禍水’豈不是要一死謝天下?


    “皇上,你讓她上前。”半響,遼聖宗才丟出這麽一句。


    被點到名字,龐昱隻好磨磨蹭蹭的湊過去,學著電視劇上演,一板一眼道:“民女淩小花,叩見皇上。”


    難得有接觸曆史人物的機會,她在邁步上前的同時,不留痕跡的打量起這位稱霸一方的梟雄。


    盡管飽受病痛折磨遼聖宗眼窩塌陷,印堂發青,嘴唇皸裂,整個身子瘦得宛若那陳列在生物實驗室的人體標本,但就那深邃的輪廓來看,這位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帥哥一枚。


    還有,床周圍的溫度竟明顯比先前跪的地方低了許多。踏進這個房間才發現,屋內的四角均放置了火盆,而她熱得香汗淋漓,床上的遼聖宗卻蓋著厚厚的棉被,時不時的打兩個冷戰。


    不尋常!


    絕對不尋常!


    她敢以自己那少得可憐的人格擔保,遼聖宗根本不是病入膏肓,而是被人下了‘毒’。至於什麽毒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那方麵並非她擅長的領域,要是某隻修煉成精的狐狸在這兒就另當別論了…


    可令龐昱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遼聖宗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像著了魔似的,直勾勾盯著她的臉,十分激動的說:“瑩萱,是你嗎?瑩萱,你在專程來看我的,對不對?瑩萱,我知道,你你的心裏還是有我的!”


    “這、這個——”龐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怕因動作太大而傷到這位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的掛名公公,遂朝耶律宗真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過,‘瑩萱’這名字和眼下的場景,她怎麽覺得甚是熟悉?貌似,在蘆花村就上演過類似的一幕……


    “父皇,您認錯了,她不是瑩萱,是淩小花!”


    “你騙我,她明明就是瑩萱!”


    對陳年往事略知一二略的耶律宗真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耐心的解釋道:“父皇,您認識的那個人早在二十年前便下落不明,而她今年不過十九有餘,怎麽也不可能是您熟知的那個人!”


    不過,遼聖宗拽著龐昱的手非但沒鬆開,反倒攥得更緊了:“對,你不是瑩萱,你一定是瑩萱和‘他’的女兒!”


    龐昱隨口反問道:“您認識家父?”


    “何止認識!”盡管身體虛弱,滿眼不屑的遼聖宗仍忍不住冷哼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那‘龜孫子’的女兒吧!”


    聞言,龐昱的額頭不禁冒出一排黑線。聽聞契丹人性格豪爽不做作,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竟然連一國之君都這麽隨便。


    丫的,不過才幾句話的功夫,她的輩分就降了兩級。雖然龜是種代表長壽的動物,但一跟‘孫子’兩個字扯上關係,往往比較容易被和諧。


    見某女麵露不悅,生怕其一不小心暴走的耶律宗真急忙岔開話題:“父皇,兒臣的婚事現已經昭告天下,但蕭三蒨不守婦道在先,為了能如期舉行,兒臣懇請父皇準許兒臣娶她為太子妃。”


    “嗯,準了。”意外地,遼聖宗的回答竟格外幹脆。


    “兒臣還有一事望父皇成全。”


    “說。”


    “想必父皇您也知道,她乃漢人,而我們契丹皇室代代娶蕭家女子為其,避免事後惹爭議,您能不能……”


    “傳朕口諭,朕與淩姑娘一見如故,收為義女,賜名蕭撻裏,歸入蕭氏族譜。”遼聖宗喚來貼身太監,一錘定音。


    汗——


    假如龐昱的記憶力沒出差錯,好像遼興宗的大老婆,遼道宗耶律洪基的親娘,仁懿皇後的大名就叫這個……


    想當初,她被無良師傅荼毒,被迫翻閱各個朝代的野史。而‘蕭撻裏’之所以給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因為她不同與蕭綽的運籌帷幄和蕭耨斤的野心勃勃,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無解之謎。


    沒人知道她的來曆,有關她的資料更是少之又少,甚至連父母姓甚名誰也毫無頭緒。


    而那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女子竟成了自己?


    大腦有些短路的龐昱一時間消化不了,直接愣在原地。


    “頭一次見麵來不及準備,就把這個送你當見麵禮吧。”說罷,遼聖宗從枕頭底下艱難的摸出一枚四方形的玉器,交到龐昱的手裏。


    直至龐昱隨耶律宗真退出寢宮,她仍呆呆的望著手中的那方印信,久久不能言語。身為前世赫赫有名的神偷,她豈會認不出此物乃失傳已久的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又稱“開國玉璽”,為秦以後曆代帝王相傳之印璽,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鐫。其方圓四寸,上紐交五龍,正麵刻有李斯所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篆字以作為“皇權神授、正統合法”之信物。


    兩世為人,她有幸目睹過此物兩次:一是現在,二則是她穿越成安樂侯以前。換而言之,這玉璽正是她在汴京曆史博物館所盜的最後之物!


    根據史冊上的記載,這玉璽的確在契丹,也就是遼聖宗的手裏存放過一陣,他甚至題了首名為《傳國璽》的詩。


    但倘若不是這玉璽,她也不會來到一千年前的北宋,做那勞什子的國舅。當然,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遇見展貓貓他們……


    眼瞅魂遊天外的某女就要跟正前方的蒼天古樹撞個正著,耶律宗真急忙拉了她一把,並順勢把人圈在懷中:“喂,想什麽想得如此出神?”


    “你不打算要這玩應兒嗎?”龐昱揚了揚手中的傳國玉璽,意有所指。


    自古以來,玉璽被視為視為王位的象征,而民間更是流傳著‘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之類的蠱惑說辭。


    耶律宗真好笑的搖了搖頭,“傻瓜,你的就是我的,放在誰那兒還不都一樣。”


    “切,這還差不多。”龐昱哼唧兩聲,把傳國玉璽小心翼翼的收好,接著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對了,那瑩萱究竟是何方神聖?”


    低頭在某女高高撅起的小嘴兒上啄了啄,耶律宗真回憶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傳言二十多年前四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為了爭一名女子鬧得沸沸揚揚,而‘瑩萱’就那女子的名字。”


    “四個?”


    “嗯,分別是我父皇遼聖宗耶律隆緒,宋真宗趙恒,夏太宗李德明。”停頓一下,耶律宗真繼續道:“現在看來,她最終選擇了你爹。”


    “我爹?”龐昱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若有所思的望向遠處。


    千裏迢迢趕到契丹,她一直易容成丁月華的樣子。雖然這是在她原有的相貌上略加變化,少了幾分邪魅,多了絲甜美。


    可丁母也好,遼聖宗也罷,為何都口口聲聲的喚自己‘瑩萱’?畢竟兩者之間的差距還是蠻大的,何況她那便宜老爹無論長相還是身份均比另外三位矮了不止一截。


    等等,難不成……


    待龐昱和耶律宗真回到太子府,早已是饑腸轆轆。期間,龐昱把遼聖宗中毒的猜測跟耶律宗真如實的分析了一遍。


    “小真真,穎兒他們去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吃完豐盛的晚膳,對著某隻眼睛冒著幽幽綠光的大灰狼,龐昱沒話找話。


    聽罷,耶律宗真那好看的劍眉不由得緊緊皺在一處,“他們這次去的時間確實有點兒長。”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今夜跑一趟鎮國廟,如何?”龐昱摩拳擦掌,大眼睛錚亮,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躍躍欲試之感。估計是最近被某人困在房間裏‘折騰’太久,悶得發黴了。


    耐不住龐昱的軟磨硬泡,耶律宗真隻好勉強答應。由於國師被傳得神乎其神,他們‘棄暗投明’,以祈福的名義大大方方的殺到了鎮國廟。


    然而,當龐昱看到坐在後屋喝酒吃肉,滿臉胡茬,衣冠不整的某邋遢神棍後。忽然鼻頭一酸,直接衝上去,撲倒在前者的懷中,悶悶的叫了聲:“師傅——!”


    ------題外話------


    寶貝兒們實在對不起,最近家裏實在太亂。偶大舅癌細胞惡化,舅媽又拒絕在手術單上簽字(怕擔責任怕花錢,我姐在外地來不及趕回來,偏偏隻有她才能簽,鬱悶吐血ing),致使現在無計可施,連帶家裏的老人也給氣到了醫院,實在太亂了,所以連上網的時間也沒有。


    真的很對不起,但此坑絕對不棄,望見諒!


    特別感謝


    13450292699,魚兒遊過,844741866,楓yu若1026,zhujing008,百裏九夜,綄月,我愛一家人,麽麽噠,雪雪今年令乃們到契丹皇宮遊玩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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