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承離開之後,俞珧便一臉茫然地看向梁之澄:“發生什麽事了?阿儂是?”


    梁之澄坐在一旁,把包放下,不甚在意地說:“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應該是唐少承以前認識的人。”


    俞珧聽聞和自己的事情無關,便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過了一會兒忽然幽幽地問:“末末……”


    梁之澄正在給俞珧剝橘子,聽到他說話也沒抬頭,直接哼了一聲:“嗯?”


    “唐少承……”俞珧猶豫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唐少承怎麽了?”梁之澄絲毫未覺他的難以啟齒,隻是繼續剝橘子。


    “他……”俞珧深吸一口氣,總算問了出來,“他喜歡你嗎?”


    梁之澄剝橘子的動作頓了下,抬頭認真地看了下俞珧微微有些不大自在的臉,然後忽然頓悟,哦,這個男人,總算開始知道吃醋了?可是他的反應時間也太慢了吧!


    “你說呢?”梁之澄將即將泛濫的笑容掩去,故意淡淡地說。


    俞珧滿臉糾結:“應該,是喜歡的吧,他那麽護著你……”說話的時候難免冒出一些酸氣。


    梁之澄卻理直氣壯:“嗯,我也這麽覺得,其實唐少承人是很好的,”她頓了頓,“真是很難抉擇啊。”


    聽言俞珧愣了一下:“什麽抉擇?”


    “你還是他啊?”梁之澄眨了眨眼睛,“唐少承對我很好啊,我一直都很感動,而且其實我和他還沒分手呢。”


    “什麽?”輪到俞珧驚歎了,他見梁之澄一臉的無所謂,壓下心頭的火和醋意,整合了一下腦中的詞匯,磕磕絆絆地說了“末末,感動並不等於愛情,你感動了不代表,嗯,不代表你就愛上他了知道嗎?你應該,應該隻是覺得他對你很好,才會那樣的。”


    “是嗎?”梁之澄皺了皺眉頭,“那我還沒和他分手呢。”


    “你們那根本,根本不是在一起,我知道的,是為了炒作,給別人看的,末末,是這樣的,對不對?”


    “誰跟你說是那樣的?”梁之澄總算忍不住帶了促狹的笑意。


    俞珧也總算忍不住了,衝她叫道:“那你和他分手!”


    “憑什麽啊,憑什麽你讓我分手就分手,你說讓我和你一起就一起?俞珧你憑什麽啊?”


    “憑我愛你。”俞珧扛不住了,叫出了口,這句話在之前說過之後顯然變得不是那麽難以說出口了,他便又重複了一遍,那麽的深情。“末末,憑著我愛你。”


    “那你愛我什麽?”梁之澄一臉的天真。


    哎?話題怎麽轉那裏去了?


    俞珧縱然麵對梁之澄會有些緩不過神來,可這會兒看著梁之澄眼中滿是笑意,總算反應了過來,於是他也笑,笑得那麽溫柔:“什麽都愛。”


    梁之澄打了個哆嗦,沒想到俞珧居然也會說這樣肉麻的話!


    俞珧還沒說完呢,他還在繼續:“末末,我知道的,你不喜歡唐少承,你和他不過是外人眼裏的,你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末末,我知道的。”


    梁之澄有些熬不住他那麽溫柔的語調和那麽深情的眼神,幹脆低頭不再看他,繼續剝橘子了。


    俞珧便也不吵她,看著她將剝好的橘子分成了兩半,然後掰下一瓣……


    俞珧在等著她喂他,甚至微微張了嘴巴……


    可是她掰下了一瓣,送進了自己嘴裏,然後很享受地閉了閉眼睛:“好甜。”


    “不是給我的嗎?”俞珧被打擊了。


    梁之澄好像才發現俞珧也要吃一樣:“你要吃自己剝嘛。”


    “你不給我剝?”這話說的她好像虐待他了一樣。


    梁之澄本來就是逗逗他,便拿了一半遞給他:“喏,給你。”


    俞珧卻是不接,反而很傲嬌地張了嘴巴,看她。


    梁之澄朝天翻了個白眼,俞珧怎麽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一樣,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那個俞珧嗎?


    是那個她喜歡了那麽多年卻說把她當妹妹的俞珧嗎?


    她真的沒看錯嗎?


    俞珧等不及了,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梁之澄無奈地歎氣,掰了一瓣送到了他的嘴裏。


    看著他心滿意足地吃了,她也掰了一瓣放嘴裏狠狠地嚼了幾下。


    俞珧喜歡她看著自己,瞳孔中有自己的樣子,便總是差使她坐在床邊和他講話,其實能有什麽好說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你看我,我看你的安靜與尷尬中,過去的。


    梁之澄也是實在覺得這樣的氛圍太尷尬了,便問俞珧:“你的傷怎麽樣了?”


    “好多了。”俞珧輕描淡寫。


    “可是……”梁之澄猶豫片刻,“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嗎?”


    俞珧本來是不肯的,他怕她害怕,畢竟才結痂,很難看,可看著她期望的眼神,他舍不得拒絕,隻能點了點頭,趴在了床上。


    梁之澄走近了一些,緩緩從腰間撩起了他的病號服。


    傷處麵積很大,幾乎是大半個背,這會兒傷口已經結痂了,沒有了血絲,可是卻顯得更可怖,暗紅色的傷疤滿布他的背脊,是那麽的讓人心疼。


    當時該有多疼?


    梁之澄眼前出現了事發的時候他背後的血,暗紅色的好像是要將他的整個人都湮沒一樣……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暈,身子晃了晃。


    俞珧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動作,這會兒看到她不舒服的樣子急忙伸手把病號服扯下,遮住了傷處,然後坐起身來扶住她,讓她也坐著:“怎麽了?又難受了”


    那陣暈眩和惡心很快就過去了,梁之澄搖搖頭,眼中有些濕潤:“我想到了你背後都是血的樣子,是不是很疼?不,一定很疼的,本來受傷的應該是我……”她又開始自責。


    俞珧握著她的肩膀就將她抱入了懷裏,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安撫著:“不,不能是你,幸好不是你。末末,我很慶幸,受傷的不是你,疼得不是你,不然我會心疼,很心疼。”


    梁之澄靠在他的懷裏,幹脆將眼淚全都抹在了他的病號服上,然後輕哼:“至少我心裏不會那麽難受,欠人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你知道嗎?”


    “你沒有欠我的。”俞珧一本正經,拉著她的手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向來都是我欠你的多,是我在還債,可是到現在還沒有還清,末末,讓我繼續還好不好?”


    最好,是還一輩子。這句話他沒說,他怕她罵他無賴,可是麵對著她,他好像真的無法淡定,耍多少次無賴,都沒關係。


    在她麵前,他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是一個全新的俞珧。


    愛著梁之澄的俞珧。


    為了她改變的俞珧。


    梁之澄抬起頭來看俞珧,正好他低下頭來,兩人的視線便撞上了。


    她在他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滿是淚痕卻又帶著微笑的臉。


    他在她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滿是愛意根本無法自拔的臉。


    俞珧忽然勾唇一笑,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親上了她微張的唇。


    她的唇上還有著淚水的鹹鹹味道,可是那麽地令他陶醉,他含著她的唇仿佛是在頂禮膜拜最尊崇的神明,那麽的虔誠和癡迷。


    她,就是他的神。


    …………河蟹爬過…………


    俞珧的吻時而溫柔,時而霸道,讓梁之澄完全欲罷不能。


    安靜的病房裏,此時隻能聽到兩人急促而火熱的呼吸聲。


    …………河蟹爬過…………


    她氣得臉頰發紅,用另外一隻手去打他的胸膛:“壞人,混蛋……”雖然是在罵人,可聲音卻是那樣的小女人。


    俞珧隻是抓了她的手放在他的唇邊一吻,然後笑著說:“下次嚐嚐這隻手的味道。”


    梁之澄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羞惱萬分,也不要理他,把手抽了出來就往衛生間跑。


    她將手在水下洗了很久,也用了不少洗手液,可總覺得手上還存留著他的味道,那麽的濃烈,那麽的令人無法抗拒。


    她伸手撐在水池上,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神含水迷離,臉頰粉嫩嬌俏,分明也是動了情的……


    梁之澄,她對自己說,你完蛋了。


    是啊,她真的又完蛋了。


    她重新陷入了一個名叫俞珧的陷阱,這次,可能真的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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