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毫無防備,被上官夏這一推,正正的撞上了前麵的沙發上,被沙發一擋又彈了回來,跌倒在茶幾上,後腰被茶幾的尖角撞的生疼。[]


    她坐在地上,一時臉色煞白,站不起來。


    “你幹什麽!”小易推開擋在身邊的上官夏,臉上已現怒容,看來自己這個妹妹是被寵壞了。他蹲下身子,伸手要扶清然,“你沒事吧?”


    清然低著頭,感覺疼痛從後腰一直慢慢的向裏麵滲入,然後來到小腹,然後是下身,好像來了月經一般,一股熱熱的東西從下體流出……


    她屏著氣不能說話,心裏卻是透骨的冰涼,連帶著悲哀,難道?就這樣沒了嗎?如果,從家裏跑出來是一時的賭氣,那麽,現在,她和韓躍連最後的一絲牽絆都沒有了。


    夢裏的情形再度出現,原來,奪走她孩子的不是婉瑩,而是,上官夏!


    “這是怎麽啦?!”含煙正端著菜走出來,看到清然坐在地上,大驚。三個人當中,隻有她知道清然懷孕了。她慌忙把菜放到桌子上,走過來,“清然?”她看見清然臉色倍加淒涼,眼裏晶瑩的分明是淚水。心下一涼。


    “含煙,陪我去醫院。”清然淡淡的無力的說了一句。


    “有這麽嚴重嗎?”上官夏在旁邊已經覺得這幾個人有些小題大做了,年紀輕輕的,摔一跤有什麽大不了!“這也太嬌氣了!”她不屑的冷哼。


    小易也覺得應該沒事,清然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沒防備到上官夏已經讓他很奇怪了,小小的摔一下,也不至於吧。但他還是幫忙含煙扶起清然,“碰到哪兒了?”


    清然看也沒看這兄妹二人,扶著含煙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含煙回頭,對小易說,“你有車,趕緊去開車,她懷孕了。”


    小易猛地一驚,再向清然看時,隻見她雪白的褲子上已經斑斑的映出了紅色,心下不由慌了,“好!”說完便跑回臥室那車鑰匙,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看到含煙和清然已經在門外,“我來。”他推開含煙,俯身一把抱起清然向電梯走去。


    “哎!我怎麽辦?”上官夏也聽到含煙的那句話,心裏想,懷孕,懷孕了不起呀,那也沒這麽不經推吧?


    沒人理會她,幾個人匆匆走了。


    “可惡!”她在後麵大叫。


    小易瘋狂的車速。


    清然半躺在車上,閉著眼睛,仿佛在等待死神的來臨,心裏卻一片清明,身下鈍鈍的疼,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對不起。”她心裏默默的念叨著,不知是對腹中的胎兒,還是對韓躍,還是對她自己,原來,無緣,是再怎麽也不能強求的。


    二十年前,老天就注定她和韓躍無緣了,他卻非要逆天而行,結果就是傷人傷己。


    “清然?清然?”含煙在旁邊悄悄的喊著,她不知怎麽總是擔心,怕清然就此一睡不醒。


    “沒事。”清然閉著眼睛出聲安慰她。


    “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睡著。”含煙沒話找話,這樣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經曆,她的心其實慌得緊呢。


    終於車子在醫院裏的停車場停了下來,小易衝出駕駛座,打開清然旁邊的車門,伸手把她抱出來,快步向裏麵跑去。


    急救室的門嘎然合上,小易和含煙站在外麵呆呆的不知該怎麽辦。


    突然,含煙的電話響了,是閆石,含煙看到這個名字,猛地想到一個問題,是不是得通知韓躍呢?


    “我在醫院。”她對閆石說。


    “怎麽了?”閆石沉靜的聲音帶著關切。


    “我沒事,是――”含煙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那邊閆石已經嗅出了味道,“是清然?”


    含煙無奈,隻好說,“嗯,她摔了一跤,出了血,現在在搶救。”


    “總裁知道嗎?”閆石感覺自己是白問,既然含煙和清然在一起,那麽,韓躍百分之九十不知道。(.)


    果然,含煙支吾著說,“我――不知道該不該?”


    “真是傻了你!”閆石說完掛了電話,轉身走進總裁辦公室。


    “有事?”韓躍看閆石臉色不太正常,不由坐直了身子。


    “嗯――”閆石不知道該怎麽說,“夫人她。”


    “怎麽了?”韓躍緊張了。


    “你去醫院看看吧,”閆石看韓躍大變的臉色,感覺自己的話很突兀,“她摔了一跤。”


    韓躍已經從辦公桌後麵跑出來,向門口衝去,閆石趕忙追上去。


    醫院裏。


    搶救室門口,醫生走出來,“誰是家屬?”


    含煙看看小易,再看看走廊的盡頭,“哦,家屬還沒來,我們是朋友,請問?”


    “大人沒有什麽事情,隻是出血有些多,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即使勉強保住,我們也不敢保證他的健康,所以,請你們盡快決定是否做流產手術?”


    含煙和小易一下子傻了眼,他們互相看著,這個決定,誰敢做?


    有腳步聲傳來,兩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走廊裏,向這邊跑來。


    韓躍一成不變的臉色此時充滿了焦急,“怎麽樣?”


    醫生看他,“你是家屬嗎?”


    “我是林清然的丈夫。”韓躍應到。


    醫生又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越說韓躍的臉色越陰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錢不是問題。”


    醫生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我們也是為了患者著想。”


    韓躍伸出手,拿過簽字單,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那就保證大人的安全!”他的聲音清冷絕情。


    “那沒問題。”醫生說著走進手術室。


    韓躍眼睛盯著手術室的門,仿佛要把門看穿一樣,時間慢慢的流淌著,他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幾個人在外麵,什麽話也沒有。


    ……


    終於,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清然被推了出來,眼睛閉著不知是睡是醒。


    韓躍走過去,伸手抓住清然冰涼的手,“沒事了。”


    淚水就順著清然的臉頰一直流到了耳邊,把脖子弄得濕濕的很難受。身上的疼再怎麽疼,也比不過心裏的創傷。


    當冰冷的擴宮器伸進她身體的一瞬間,她心裏發誓此生再也不會再要孩子了,甚至,男歡女愛也免了吧。歡愉的時候怎麽能想到有朝一日,還有這樣的折磨在等待呢?


    搶救是因為孩子,現在孩子沒了,隻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流產,醫生說休息一會兒就可以走了。


    幾個人在醫院的長廊上站著,小易沒有離去,他不知道韓躍能不能帶走清然,閆石和含煙也沒有離去,韓躍對清然說,“我來抱你。”


    已經恢複一些的清然沒有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她強撐著要自己走。


    韓躍一把抱起了她,“別逞強了。”


    “我不會回去的,你放開我。”清然心裏除了不原諒,還多了一絲憤恨,如果,不是兩個人生氣,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這件事情就能讓兩個人的矛盾緩和了嗎?


    “你還要回哪兒去?”韓躍也有些不悅,都這樣了,她還這麽強硬,如果不是她任性,孩子能沒有嗎?


    清然不理他。


    含煙走上來,“清然,聽話,回家吧,你現在身子弱,回家好好修養,有什麽事情等以後再說。”她推了推韓躍,韓躍朝外麵走去。


    家裏一如清然走時的樣子,仿佛這幾天韓躍就根本沒有回來。


    清然默默的不說話,任由韓躍把她抱上樓上的臥室,放下讓她躺好。“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煮點兒飯。”


    韓躍沒有經驗,這小產的人能吃什麽呢?他一時不知該做什麽?拿起電話,“劉嫂……”


    含煙走了進來,她還是不放心,她讓閆石開車把她送來了,聽韓躍打電話,對他說,“我來吧。”她走進廚房,心想,估計自己就是這個命吧,都哪兒都得做飯。


    韓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含煙走出來,“謝謝你。”雖然含煙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但他知道她是為了清然。“到底怎麽回事?”事情的原因他還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孩子沒了,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很痛的。


    “當時我在廚房,出來的時候看見清然坐在地上,讓我帶她去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清楚。”含煙回憶當時的情景,客廳裏隻有小易兄妹兩人,她想起清然說的話,看了看韓躍,“當時小易的妹妹上官夏也在,她對清然好像很有成見。”


    “為什麽?”韓躍不認為清然是個惹人厭的人。


    還不是因為你!含煙心裏說著,看韓躍一臉的無動於衷,好像和他無關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兒在你們的婚禮上出現過。”她提醒韓躍,這還用提醒嗎?


    “我有請她嗎?”韓躍還是不知所以。


    “我不知道。”含煙不滿韓躍的裝模作樣,站起來向廚房走去。


    “你在這兒照顧她幾天吧,我給你向公司請假。”韓躍看含煙哄清然把粥喝了,這樣對含煙說,“如果你想來我們公司,我可以給你安排個滿意的職位。”


    “你這叫假公濟私嗎?”含煙笑著問他。


    “算吧。”韓躍很誠實,“這樣你也不用跑來跑去。”


    “我考慮一下。”含煙答應一聲。“看來她還不想看到你,你先出去吧,我來陪她。”


    韓躍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清然,依然閉著眼睛,有些話在心中裝著,一時也說不出來,輕歎一聲,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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